《假公主我只想咸鱼[西幻]》奚奚一秋

60、战争

　　“怎么，这是找我兴师问罪来了？”格兰瑟姆轻佻地笑了声，扬起面前的酒杯小抿一口。卡萨明显带有敌意地盯着他，而陆西泽一脸无奈。

　　“是来跟你商量引水的事。”

　　“那小破地方有什么好弄的？”格兰瑟姆不太在意地说，“你不会还想着让它大变样吧，别跟我讲你就喜欢过这种日子？”

　　格兰瑟姆的表情越来越夸张，陆西泽忙打断他：“你就别说风凉话了，记得找点效率高的人，你也知道我那的人不会魔法，谢了。”

　　“毕竟是你提的要求，我怎么敢怠慢，你说是吧？”格兰瑟姆抛过一个暧昧的眼神，得到了卡萨的白眼，“话说你那魔法怎么还不能使用吗？”

　　“嗯？”陆西泽没想到他突然提这个，愣了几秒才点头，对上卡萨的眼神，他解释道：“就是以前的老毛病啊，至少每天还能用魔法。”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而已。

　　格兰瑟姆挑起眉：“要我说，找我们王宫里的大法师给你看看，弄点妙计什么的说不定就好了。”
　　“就你们这奸商，我在这做十年苦力都赔不起！” 陆西泽忿忿道。
　　“哎，别直接拒绝啊，” 格兰瑟姆不死心道，“咱这交情可以打折的，要是你多来几趟说不定还能免一次单。”
　　陆西泽：“……”可把生意做明白了。

　　“你来不会就说这一件事吧？”格兰瑟姆单手托腮轻飘飘看了眼卡萨。
　　陆西泽：“王宫那边还没动静吗？这不像毕维斯的作风。”

　　“我就知道是这事，”格兰瑟姆收起笑，“依我对那人的了解，他肯定早想动手了，目前唯一的可能是被你们的大巫师拦下了，不然我可想不到还有谁能阻碍他。并且你得小心一点，那人要是闲的没事做，就喜欢找其他人的麻烦。”

　　“我都这么落魄了他还来？”

　　对方笑着打量他入乡随俗的穿着，道：“你不够了解他，他就喜欢给人补刀，跟他做生意我都要警惕几分，指不定被他坑进阴沟。”

　　“那你怎么保证你是真心在帮我们？”进来这么久没说过一句话的卡萨突然开口，脸上写满了私人恩怨。

　　看那表情，陆西泽感觉不妙，他会相信格兰瑟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利益最可靠，他答应了一个丰厚的条件。他刚想开口解释，却被格兰瑟姆抢先。
　　“当然是因为……”格兰瑟姆在陆西泽逐渐危险的眼神下缓缓说道：“我对殿下一心一意啊。”
　　看热闹不嫌事大。

　　“滚蛋，我们走了！”
　　陆西泽小心翼翼看了眼卡萨的脸色，对方眼眸敛下没有说话。陆西泽不愿再待下去，带着卡萨离开，等他们到达屋子的时候格兰瑟姆派来帮忙的人也到了，得到了指令后便开始动工，加上有魔法加持，水渠雏形很快修好。

　　然而屋子的气氛还是很沉默。

　　“哥哥能告诉我你们说了什么吗？在王宫的时候。”卡萨纠结万分的脸上最后转为委屈，小声地说，“哥哥每次不跟我说，我都会怀疑是自己的问题，还是说哥哥不信任我？”

　　“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只是不想让你卷进这种事情，你也要信任我，卡萨。”陆西泽揉了揉眉心，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解释这种事情上，毕竟他俩都在自己的角度上没有错，告诉卡萨只会让对方担心，并帮不上什么忙，这是身为皇室成员的事。

　　“抱歉哥哥。”
　　卡萨抬起眼看他，眼里流露着可怜，陆西泽一下就没了情绪。

　　“哥哥的魔法，没有想过办法吗？”卡萨眼神闪烁，似乎有话要说。

　　陆西泽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影响不大，我又不跟别人打架……好吧，打架的情况很少，够用就行。”
　　他才不会说是因为毫无头绪。

　　“哥哥不想变得更强大吗？”卡萨补充道，“能随意使用魔法的那种。”
　　卡萨这话意有所指，陆西泽及时打住：“不想，我出去看看他们的进度。”
　　“好吧。”卡萨没有跟他一起出去，看着屋外的景象出神。

　　引水事件过去了好几天，村民们忙不停蹄地开始捣鼓农田，倒也搞得有模有样，放眼望去全是犁好的田地，陆西泽看着这副画面莫名有了成就感，甚至参与进来帮助村民一起干活。
　　事情的转变发生在三天后。

　　“你听说了吗？那位……”
　　“但看起来不像啊。”另一个人疑惑道，“我们也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吧。”
　　“我们这哪是忘恩负义，他就是弄些小恩小惠来迷惑我们，不然你想想怎么来我们这地方，要我说--”
　　“大人！”

　　经过同伴的提醒，那人及时止住话，有些尴尬地转身，正对上陆西泽一脸茫然的表情。

　　“你们在聊什么呢，见到我这么惊讶干什么？”陆西泽手一挥，一把浮在半空的锄头掉落在地，他刚准备去帮隔壁腿受伤那户人家锄锄地，一到田边就看到两个村民在聊天，其中一个在他印象里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没有，就是些日常话题……”他的同伴打掩护道。

　　那个人反而不满意了，梗着脖子大声道：“我们说的就是你！你就是当今国王的弟弟，来我们这是因为在王城混不下去了，这里离恶魔住的地方不远，你想跟恶魔勾搭，想要挑起人类和恶魔的战争！”

　　陆西泽“啊”了一声愣在原地，有些不明白情况，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同样在田地里干活的村民听到这边的动静，以为是大人在宣布什么事，放下手里的东西围了过来，一来就听见那个村民在质问大人。

　　“怎么不说话了？戳中你心窝了？”那村民像是得意了起来，转而跟同伴说，“我早就跟你说了，这种人最会做样子了，你看他上次说给我们买种子，最后还不是收了我们的钱吗？”

　　“你少说几句。”同伴看不下去了，提醒他旁边还有其他人。

　　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脸上都带上惊讶的神色，陆西泽只好解释道：“我的确是现在国王的弟弟，你说的也对，来到这是因为在王位认定里输了，但是我是自愿的，没当上国王我也没有什么罪过吧。还有恶魔这件事，西零国乃至全部人类，这几年和恶魔的关系大家也都清楚，边境有人在挑起事端，也有流言说是贵族勾搭恶魔造反，但不会是我。”

　　“如果有一天战争发动，一定是因为在某些决策上出了问题，也很快会解决，不要过度引起惊慌。和平的这些年，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很多情况下恶魔是没有恶意的，我们和他们的关系也算得上和睦，恶意挑起事端的人我们已经了解了，再说一次，和恶魔相处并不叫勾搭，总有一天我们的关系会更亲密。”

　　陆西泽没忍住，想到那些铜币越想越气，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到这里来，毫不夸张地讲，我没有图你们一分一毫，我帮你们修房屋，帮你们买卖，帮你们种地！要我说，在座的各位都是——”

　　脑中的热意随风散去，陆西泽突然止住话，懊恼自己一时上头脱口而出，对上周围村民无辜且震惊的脸。

　　他咳了一声，“都是一家人。”
　　“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估计也是听来的谣言，当个乐子听听就行，我们过好自己的。”

　　那村民脸色憋红，他也只是听说的，哪知道其中这么多内情，现在不仅不讨好还要面对其他村民的眼色，早知道就不该逞一时之快了，羞愧之下转身离开。

　　“大人，你不要在意他说的话，他人就是这样的性格。”有村民安慰他，随后又不放心地问：“大人，真的不会打仗吗？”
　　村民们全都期待地看他，等待回答。

　　陆西泽迟疑了一会，说道：“如果有一天爆发了战争，我会保护好你们，这块地永远是安全的。”

　　陆西泽回到家里后，没有和卡萨说起这件事，他感觉卡萨最近怪怪的，没有那么黏乎，总独自对着外面发呆，叫他出去也找借口推脱，大概是在想什么事，陆西泽也没强求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也是。

　　“尤拉诺斯。”

　　“怎么了？”陆西泽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说完才发现自己反应过于自然了，他回过味来对上卡萨认真的神色。

　　“什么时候知道的？”卡萨贴过来，闷闷地抱住他。

　　陆西泽反过来轻拍了他的背，轻声说：“在梦境的时候，我看到了。”看到了很多。
　　虽然当时有所怀疑，但后来他察觉到了不对劲。尤拉诺斯跟他太像了，不止外表，他感觉到了熟悉感，再加上梦境里出现的卡萨，很容易就梳理出整个过程。
　　他和卡萨很早就认识。

　　卡萨亲了亲他的耳畔，像是纠结很久的事终于在这一刻说出，“我真的好想你。”

　　“但我还有几个疑问，以前的回忆全都没有了。”陆西泽顿了下，“谁是命运之子。”

　　他将那块红宝石拿出来，惊讶地看着卡萨直接拿过去，宝石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哥哥不记得了，这是你送我的，”他抚上了自己的耳朵，“哪有送礼物还要回去的道理呢，它比较护主，上面有时间回溯的魔法，除了我们两个其他人触碰都会触发魔法。”

　　“这魔法这么强大？说起来那个小精灵还骗了我。”

　　卡萨轻笑起来，“哥哥太低估自己了，你说的精灵应该是阿诺吧，它以前经常跟着你，后来我……没见过它了。”

　　“那你是怎么被封印的？”
　　卡萨沉默了一瞬，黑褐色的眼睛注视着他：“是你。”

　　*

　　西零公历1045年，又一次爆发了战争。不同的是，这不单单是恶魔和人类之间的战争，随着贪婪君主的站队选择，战争被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有人猜测是底下恶魔对新魔王的不满才导致这局面。

　　可更惊奇的是，人类中也有不参与此战争的。

　　“什么意思？你们火覃国不参与？”毕维斯怒斥道，面前的格兰瑟姆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起来更是来气，“到时候恶魔杀起人来可不会分得这么清楚，你不帮我们就是在害自己！”

　　前段时间他派了人去察看陆西泽的情况，对方得出的回答是陆西泽已经在那边打算养老了，生活安逸，没有二心。于是他不顾大臣意愿，直接联合大巫师制定了三天三夜的计划，把战争提前了一个周程。

　　谁知道其他王国竟然不参与进来，最后只凑齐五个王国愿意跟随他们的。

　　格兰瑟姆叹了口气，说：“你也知道，我这个做生意的人嘛，最看重利益，这打仗两败俱伤的活我们火覃国就不掺和了，倒是你们缺少什么武器咒术的，可以来我们王国买，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还能给你点优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