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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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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溪不知该如何跟林清梵解释修为转移的事情,说来她定然是不乐意的,索性也就不打算直说。
在谷中又待了两日,天气和暖之时,沈南溪便带着林清梵在谷中游荡。
成千上万株高大的花树竞相开放,草药漫山遍野,谷中的盛景并不比神意门差着多少去。
“成片的草药郁郁葱葱,看起来煞是好看,可想到熬成药喝下去,却不免头疼起来。”
林清梵走到一片冬凌草面前停了下来,拨弄了一下上面的叶子。
“你既然不喜欢喝药,咱们日后就不喝苦涩难闻的东西。”
林清梵脸上多了些讶异,这两日她确实未曾再让自己喝药,就是提也未曾再提一句。
“你为何……”
林清梵转过身话还未问出口,身子已经动弹不得,眼中满是疑惑不解。
沈南溪看了看周遭地势,群峰环抱、不远处一条奔腾的溪流,山水相依,正是藏风聚气的好地方,此处灵气应当是全谷最充裕之地。
从乾坤袋中拿出两个蒲团,一前一后的放置在地上。
随后将林清梵抱坐在前面的蒲团上,面向北面,自己则坐到了她身后,双掌抵向她的后心。
林清梵已经晓得她的意图,想要挣扎却被定了身动弹不得,就是连发声阻止已是不能。
沈南溪心中默念阮净秋教给她的口诀,一点点将灵力引入林清梵体内。
林清梵元神依靠吸食她的灵力,一点点得以修复,如同干涸的田地得到了滋润,重新焕发了生机,元神渐渐苏醒过来。
林清梵呼吸绵绵,恢复了恬淡虚无的状态。
紧接着在元神的引导之下,先天真气竟开始主动去修复受损的位置,加上源源不断注入体内的灵力,缺口一点点被填满。
直到最后缺口被修复如初,体内的纯净灵力仍旧源源不绝的泄出。
其实到得此时,林清梵的修为同先前相比已经不减反增了,沈南希又注入一会,这才肯罢休。
双掌收回,眉间一股灼热之感,发带从中断裂,眉心坠化为灰烬,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林清梵瘫软在她怀里,看着她额间越发耀眼的魔纹悲愤交加。
沈南溪心虚的别过眼去,她曾设想过这种结果,体内的纯净之力消耗干净,便只剩黑色灵力一家独大,其结果无非就是如此。
沈南溪轻轻叹了口气,一个挺身,直直的将林清梵抱起。
修为转移使得林清梵的元神和修为完全得到恢复,但由于大病了几个月,她的身体底子大大受到影响,还需将养。
而沈南溪事先未与她商量修为转移的事情,也使得她狠狠地生起了气。
林清梵坐在床头,浑身散发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气息,沈南溪则坐在床沿上守着。
林清梵鲜少对她冷脸,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这种感觉很新奇,漂亮的女子即便是冷若冰霜起来也别有一番情趣,让人心里痒痒的。
“旁的事情,我都可以任你胡闹,偏偏此事不能,你体内的纯净灵力是阻止你入魔的一道有力屏障?你将灵力全部转移,魔气便再无顾及。”
林清梵看了一眼沈南溪再无遮掩的魔纹,心更加痛了一分。
沈南溪耸了耸肩:“木已成舟,师尊还是看开点。”
沈南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着实能把人气着,使得本就心情极为复杂的林清梵更多了委屈。
林清梵欲嗔还羞,欲恨不忍的模样,使得沈南溪心中一震,强忍心底的躁动,深吸口气。
林清梵蹙眉“怎么,还是觉着自己没错么?若按照为师的打算,伤痛生受个一年半载,待元神彻底恢复,便带着你去查明真相,届时无论能不能洗脱罪名,你身上总有神界的印迹,他们对你总还有所顾及,再瞧瞧你现下的模样…”
沈南溪的心一揪,她现在的模样怎么了?是丑了还是矬了?都不曾吧!
“如今你身上泄出的灵息都是黑色的,你难道不知么?”
以前她的灵息虽杂,散发的气息却是冷中带柔,如今神界修士感受到她的灵息也只怕要退避三舍,又如何令别人信服她的话。
“就算灵力和灵息都是黑色的又如何?莫非师尊嫌弃?”
沈南溪定定的看着林清梵。
谁让她现在已经成了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身上背负着两条修士的命,再不是从前的天之骄女。
林清梵只觉一腔真心被曲解,更加觉着委屈起来,紧咬牙关,眼泪凝聚在眼眶之中。
“你……”
沈南溪站起身,背对着林清梵叹了口气,她晓得是自己敏感了,可让她在这件事上认错,却是不能够的。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这般做法,只要能令你少受片刻苦楚,作甚么都是值的。”
若让她选一个病美人师尊还是冷美人师尊,她情愿选择后者。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仍旧在修为转移这件事达不成和解,沈南溪觉着自己没错,却也能理解林清梵生气的点。
除了这事不能低头外,其他事情就算让她跪着她也无话可说。
“修为的事情先放一放,吾昨天出去听说了一件跟你有关的事情。”
阮净秋搬了个小马扎,坐到沈南溪旁边,顺手将门口的簸箕拿过来,放到自己腿上开始熟练的挑拣。
不远处的屈紫樱弯着腰在一堆簸箕中间忙活,不时用小铲子翻动着晒在簸箕里面的草药。
“什么事?”沈南溪晒着太阳,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现在她身上还能发生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么?无非就是那帮修真大佬在到处掘地三尺的找她。
阮净秋停下手中的动作,犹豫了一下又道:“听说几大门派要联合去神意门向你爹要人。”
沈南溪赫然睁开双眼,问老头要什么人?他现在正在闭关,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
沧清长老相当明智的代表神意门与自己暂时划清了界限,将神意门摘了出去。
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去那里找麻烦?
一群不讲武德的家伙,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没本事找到自己,去别人家里捣乱算怎么回事?
“那群家伙商定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你,让你爹给个说法。”
说法?给什么说法,就凭一个可以模仿的掌力就要给人定罪么?
“风清门和天心派或许有理由,其他几个门派哪来的脸?”
她与其他几个门派,可是一点交集都无,若是他们也掺和其中,那便是趁火打劫。
阮净秋将簸箕从腿上拿开,表情也变得正经起来:“听碧云轩的长老孙千峰也失踪了。”
“失踪就失踪,难道也要算在我头上不成?我连他的面都未正式见过,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一概不知一概不晓。”
真是莫名其妙,不能逮着她一个薅羊毛吧,就因为当初她自卫打了乐一啸一巴掌,总不能将村东头谁家少了一只鸡也得赖在她头上吧。
“我当然不相信这是你干的,毕竟这些时日你都待在谷中,可是他们不相信啊,一口断定孙千峰消失的地方有你的灵息。”
沈南溪愣了,灵息这种东西就像人身上的气味以及DNA一样的存在,孙千峰失踪的地方怎么会残留她的气息?
莫非又像时渊那次一样有人在栽赃陷害她?可是灵息除非是有过亲密接触的才会得到,背后的那家伙又是如何得到的……
沈南溪双眸一冷,愤然起身,无论是要查找幕后真凶还是要去帮老头她们解围,神意门这一趟她势必是要去的。
溪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跟林清梵告别一下,修为的事情,她就气的狠了,若是再不辞而别,指不定又要气成什么样了。
“不成,这是个圈套,只不过是故意引你现身,他们找不到你,并不会对神意门如何。”
林清梵急切的摇了摇头,早不复前两日的冰冷。
“师尊虽然你说的极有道理,我却不敢赌,万一他们急了眼,真的对神意门下毒手又当如何?我不放心,总要亲自去看看。”
林清梵无助的摇了摇头,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沈南溪狠下心不去看她,默念口诀,召出玃如,小家伙看了看四周,这是一间简陋却不乏温馨的草屋,是它未曾来过的地方。
沈南溪蹲下身子拉着它的小手:“我不在的这几日,你好好守着你的另一个主人,切不可让她受到丁点委屈,知不知道?”
玃如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点了点头,像袋鼠似的一蹦一跳来到林清梵脚边,学着她的样子,默默无语的看着似乎将要离开的主人。
那模样像极了母亲带着孩子送别出远门的爱人。
林清梵紧咬嘴唇,一个箭步伏上去扑到沈南溪怀中,手臂牢牢圈住了她的脖子。
玃如连忙用嫩白的一双小手捂住自己的鹿眼,不过手指之间的缝隙却出卖了它的心思。
清香好闻的气息萦绕鼻间,令沈南溪一瞬间的失神。
“我不想你去。”
一双眼睛柔情似水,微微眯起,似是要将她吸进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