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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二十四章 ...

  •   第二十四章
      两人便往那边精铁牢笼处而去,依方才那般如法炮制,陈昭绾以“绵里藏针”劲力破了那精铁锁内里玩意儿,慕容无素再以他技艺开锁,两人配合甚是精妙,只是这牢笼之数却是甚多,每个均是以这锁加之其上,陈昭绾虽是功力大进,也经不起这般耗费。
      兼且“绵里藏针”本是“无花折花手”里极高明的一式功夫,非是这般随处给他用的,不一会儿,陈昭绾额上便是冷汗潸潸而下,只是见那许多人尚未能脱出牢笼,心中仍不敢放松,此时争分夺秒之时,怎容的他稍歇,只得硬着头皮咬牙强撑。

      那边被放出牢笼之人均是或高兴不已,或无动于衷,或疯癫无常,均是各有千秋,众人方得自主,对两人感激不尽,纵是武功被废者,仍是面带笑意。
      而这处慕容无素虽是钻心于锁上,却时不时瞥陈昭绾一眼,此时这番紧急情势,他也是早已察觉,只是却也无法,心下不由微紧,甚是不安,待见陈昭绾冷汗落下,面色惨白,不由按住他手,轻声道:“小绾先歇一会儿,待好些了再说。”
      陈昭绾却摇了摇头,道:“无素当此处是何处?这可是马成风府中,他房中地道,非是这般敷衍能应付得来的,如今怎样都是得放手一搏了,便有始有终吧。”
      他说着,手下不停,又是两指弹在一锁上,脸色立时又是白了几分。

      待到剩下几间牢房未开启时,陈昭绾只觉眼前金星直冒,气运丹田空空如也,一提气便觉奇经八脉生疼,心中一禀,扶住墙边调息一会儿,竟是毫无助益。
      慕容无素微皱眉,一手探上他脉门,过了会儿,轻声道:“小绾已是受了内伤,那‘无花折花手’劲力甚是厉害,今日万万不可再这般运气,须得调息一会儿。”
      他说完便转头,刚想往那边剩下几人处去,陈昭绾却忽的一把拉住他,脸上冷汗直落,仍直视着他双目道:“无素这是要作甚?莫不是要去骗得那几人放心?然若此时我不能运气,则剩下几人便成了弃子,更有何人会去救得他们,无素该不会要这般狠心吧?”

      慕容无素沉吟了会儿,轻声道:“依在下心中定论,小绾较之这些不相关之人,自是小绾更要紧些,而这些人死活,本就非我二人之责,便是如此而已。”
      陈昭绾顿了顿,手上仍是不放开他,轻声道:“无素定要将自己说得这般无情吗…然这般样有何益,你心中可是便舒坦了?你救那位前辈之时,我便知,无素非是那般样人……”他说着,忽的放开慕容无素,平息下气息,思量了番,拿出回香复骨丹的瓶子,吃了一粒,便朝剩余几人走去,不再回头看他一眼。

      慕容无素一愣,看着他走远,心中巨震,只觉陈昭绾这话说得他又是难过,又是欣喜。
      陈昭绾过去后便要接着以“绵里藏针”破去锁中精铁,忽的却听牢笼中一蓬头垢面者轻声道:“小公子不可这般强运功力,于修为无益,不若歇息会儿再来也是无妨的。”
      陈昭绾闻言,轻笑一声,道:“多谢前辈体谅,只是这事情实是拖不得,马成风也不知何时会来,还是快快开了这锁才是正道。”

      那人看不清面目的脸上,似是也一笑,道:“小公子宅心仁厚,只是老朽已是风烛残年,且…唉……”说到这,那人忽的哽咽道:“……且老朽家中已被这奸人所害……老朽一人独活,又有何用…徒惹人烦扰罢了……唉……”
      陈昭绾细看那老者,心中一动,轻声道:“敢问前辈贵姓?”
      那人抬头,双目中一派禀然,颤声道:“老朽姓胡,双字英起,正是胡家庄之主。”
      此言一出,陈昭绾不由“啊”的惊呼了一声,便连慕容无素闻言也是两步抢上前来,打量着那老者,犹豫着道:“当真是胡家庄的胡老前辈?真是…失敬失敬。”

      那人苦笑着道:“便是那马成风将老朽囚于此处,唉……如今还怎谈得上是江湖前辈了……这么些年,连善恶也辨不清,只将这恶人当做至交,实是白白生了招子!”说着,一掌猛地拍在地上,摇头愤愤地又道:“老朽若是一人,也便罢了…可怜我那一庄的人…”
      慕容无素叹道:“前辈还请节哀,这马成风如此可恶,此番便是要叫他血债血偿。”
      陈昭绾手下不停,两指弹在那锁上,擦了擦额上冷汗,想到刘全所言,不由一转念,轻声对胡英起道:“前辈,敢问庄中出事前,可有一对夫妇,执一对黑白匕首前来?”

      胡英起道:“正是‘黑白双煞,夺命匕首’的霍正谈夫妇,他二人便是在此前来到老朽家中,只可惜这番竟也连累了这二人……唉……”说着,连连扼腕。
      陈昭绾扶着墙,默默坐下喘了口气,见慕容无素正忙着开锁,便轻声道:“前辈,在下也知这段来,江湖上之事甚杂,只是……敢问那夫妇二人究竟是为何而来?”
      胡英起蹙着眉道:“这…唉……说起这事情,老朽实是赧颜啊,他夫妇二人正是要给老朽带一句话,再转托老朽带话给伽蓝寺方丈苦明大师,至于究竟是何事,他二人却还未来得及细说…便已是……”说到这,面上不由黯然,手上握拳,又道:“……这番拖累许多人丧命,老朽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只是却不能这般便宜了那奸人……”

      慕容无素闻言,微沉吟会儿,似是无意地道:“那二人若是真有紧急之事,何不直上那伽蓝寺去,反倒要绕过了往这边来,岂不是徒增麻烦?”
      胡英起未曾觉出他话中珠玑,应道:“正是那二人觉着这事情重大,却是被他们偶然得知……他二人不便自去伽蓝寺,放着路上有何不测,便不能带到口信,如今寻到老朽这处,也是冲着老朽那点江湖声名,寻思着老朽可助其一臂之力,谁知,唉…乃是老朽之错啊……”

      慕容无素思忖了会儿,手上已是打开那锁,轻声道:“那他二人可有提起过只言片语?”
      胡英起起身走出牢笼中,吸了口气,深思了会儿,道:“这倒是有些个,霍公子当日却是提到个人,似是与曲水相关联……”
      陈昭绾心中一禀,只觉这曲水如今倒是多事,只是那帮主却非是恶徒,怎的门下这许多事情了,不由道:“是怎生与曲水相关了?在下也曾见过曲水帮主,非是奸恶之人,可是其中有了什么误会?”慕容无素见他脸色惨白,便轻轻在他背后托着,道:“小绾莫要急,前辈还未说完。”这时陈昭绾只觉眼前一片金星直冒,也是再说不出话来。
      只见胡英起眯眼思忖道:“....非是那曲水做了恶事,他二人似是有提到一叫汪胡东之人……”陈昭绾一惊,立时想到白虹先生和小琳儿,不由急道:“汪胡东?此人倒是熟识…”
      慕容无素却是在之后才到,未曾知晓这事情,陈昭绾便慢慢细说了,将这事告知二人。

      慕容无素听罢,想了想,却转而言其他,看了眼身后精铁牢笼,皱眉道:“还有几个未曾破开,小绾可还吃得消?莫要强撑了,这事情一个不慎便是走火入魔的结局。”
      胡英起也道:“此言甚是,小公子此番出力甚多,也须得自己小心着些。”
      陈昭绾摆摆手示意无事,扶着墙又往那边去了,他转身走开后,慕容无素忽的转头,蹙着眉轻声对胡英起道:“前辈,在下觉着这事情有些蹊跷,只是小绾与这几人俱是熟识,乃是感情用事,定要关心则乱,这便不好插手……”
      胡英起点头道:“正是,小公子此番已是内伤在身,若是再心神俱震,必要受伤匪浅,还是莫要叫他知晓的好。”慕容无素看了那边一眼,见陈昭绾擦着额上冷汗,便轻声道:“在下这便过去了,前辈也莫要多想,待我二人将剩余之人救出,便可出生天了。”
      慕容无素言罢,便往陈昭绾处走,边走边道:“小绾歇一会儿,莫要着急。”
      胡英起看着两人微微点头,这两人倒是相互照应,一个个都是少年英豪,甚是有情有义,再想起自身境况,不由也一声叹息,悲从中来,没了言语。

      陈昭绾急运指力,几下便弹向锁上,剩余之人也是得获自由身,甚是欣慰。慕容无素见这地道竟还未到底,看了看陈昭绾道:“小绾与众位前辈在此处歇一会儿,在下便前去一探这深处便可。”他方言罢,陈昭绾尚坐在地上,便一把拉住他衣袖道:“无素一人去吗?只怕不便吧……我与你同去便了,出了何事也有个照应。”说着,借着慕容无素之力站起。
      胡英起皱眉道:“小公子如今这般情势,实不该再运劲了,便让这位公子前去岂不是好。”
      慕容无素却是知晓,陈昭绾乃是生怕他一人得了什么要紧之物,不能全信他,不由心下叹息,面上淡然,对陈昭绾道:“那便同去吧,二人也好,省了在下一番功夫。”说着,又转头对胡英起道:“前辈不必担忧,在下二人去去便回。”
      他言罢,便拉着陈昭绾,往地道深处去了。胡英起摇了摇头,暗暗赞叹,只觉这二人生死与共,正是情意深重,实乃正派江湖少年,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只是他却不知,这二人一路来明争暗斗,何曾消停过,便是直到此时联手御敌,仍是不能全然信任对方,而这番若叫胡英起知晓,定是要瞠目结舌了。

      那边陈昭绾眼见这地道深处,似是尚有别的物事,不由心中一禀,抓着慕容无素手臂,轻声道:“无素可觉着,这里边是否有什么玄机?”
      慕容无素看他一眼,忽的伸手揽住他后腰,轻声道:“小绾莫不是走不动了?不若便在此处等在下来回一趟?”陈昭绾被他一揽,顿时一抖,只觉背上冷汗落下,干笑道:“无素不必过虑,哪里这么娇贵了。”

      慕容无素顿了顿,放开他腰上那手,道:“如此便好,小绾若是觉着不妙不可强撑。”陈昭绾立时离得他远了几步,轻声道:“无妨的,无素只管朝前边走便是。”
      两人这么走了一段,只见那地道忽的成了石道,竟是自山中凿出,甚是精妙,左右更是雕琢细致,镶有火把支架在石壁上。两人又走了一盏茶时分,见前边似是有风吹来,不由俱是对视一眼,陈昭绾默默退后一步,这时候却是要让这人去打头阵的。
      慕容无素这两日来已是惯了的,便自顾自走在前边,待走到地道最深处,他不由轻轻惊呼了一声,陈昭绾从后边抢上一步,道:“怎的了?”边说,边扒开他朝那边看。

      这一看,陈昭绾不由心中一震,只见那处正是一老者,衣衫褴褛,披头散发,浑身血迹斑斑,一手顺着石壁上一洞伸直外边,已是死去多时。那老者琵琶骨上穿了沉重铁链,铁锈遍布,显是已很长久了,脚上更是戴有一精铁铐,另一端直直钉在石壁中。
      陈昭绾轻轻走过去蹲下,心中忽的一酸,不由伸手撩开那老者额前乱发,将之拂到他脑后,只见那老者双目圆睁,竟是至死不能阖上。陈昭绾不忍再看,遂抬手将他双目阖上,跪地拜了两拜,轻声道:“前辈大恩,在下不敢忘,还望前辈地下有知,可以稍宽慰些,那马成风,在下定要将其千刀万剐,以祭前辈亡魂。”
      他言罢,站起身来,对慕容无素道:“这便回了吧,那边尚有许多人等着呢。”
      慕容无素不语,眼角瞥见陈昭绾左手微微颤抖,不由心中暗暗叹息,面上却淡淡地道:“正是,莫要叫他们担忧,这可不好了,既是此处无异样,便快快回了才是。”

      两人便往回走,只是走到一半处,却听前边很是喧闹,也不知出了何事,陈昭绾本就冷汗不停,此时更是心中一禀,脸色又白了几分。
      慕容无素正色道:“小绾慢些过来,在下先行一步,去看看出了何事。”言罢,足下一点地,猛地便窜出好几步,竟是在地道中飞奔起来。陈昭绾一时未及反应,待见慕容无素去得远了,不由一提气,也是奔行而上,紧跟在其后。
      慕容无素瞥眼便见他,皱眉道:“小绾怎可运气,还是慢着些来得好。”
      陈昭绾不理睬他,只是奔行着,这番两人均是不留余力,一下便到了先前精铁牢笼处,只见那边已是乱成一团。那一众人中,有不少已是跌倒在地,满身是血,临近暗道拐角处站着一人,长衫禀然,一脸惊讶,却双手负于身后,周围站着数名仆役,正是马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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