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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追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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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然呆了呆,然后故作淡然道:“齐王殿下说笑了,草民坦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没什么要隐瞒殿下的。”
“那你告诉我,你此次偷偷来京城是要干什么?”穆川盯着她的眼睛道。
“殿下此言差矣。”陆安然环顾一圈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潮,理直气壮道,“草民乃是光明正大地坐船北上,何来‘偷偷’一说?”
穆川一噎。
“再说,草民特地赶来京城,自然是有正事的。”陆安然笑了笑,话锋一转道,“而且这事和殿下有很大关系呢。”
“哦?”穆川抱着胳膊睨她一眼,好整以暇地瞧她能胡说八道出什么花样。
陆安然煞有介事地作了个揖,笑吟吟道:“听闻齐王殿下府上有乔迁之喜,草民特地赶来祝贺,不知这算不算要事呢?”
穆川一愕,许是没想到陆安然能瞪着眼睛说瞎话到这种程度。
趁他发愣这会,陆安然赶紧朝冬青等人使眼色,抓紧机会往前走。
穆川反应过来,不禁好气又好笑。他大步流星地追上去,不依不饶地闹她:
“陆安然,我信你才怪!”
陆安然见他气呼呼的模样,顿时忍俊不禁。
穆川见她如此,更气了,缠着陆安然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不可。
陆安然没办法,只好一脸无奈地把追踪高承贤的事情说了。
两人商量一番,决定一块去上门堵人。
穆川是觉得,缉拿钦犯这是朝廷的事情,他作为皇子义不容辞。
陆安然则是怕穆川去了会不小心从赵孙口中探出窥梦术的事情,以防万一她必须在旁边盯着随机应变。
考虑到金钱帮作为西罗第一大匪帮,肯定有不少武林高手。出发前,穆川派人通知了清河帮一块去帮忙。
……
城郊别院。
赵钱孙正指挥兄弟们打点行囊准备闪人。
本来窥梦术过后,他就要走的。但是女巫跟他说要术后观察什么的,让赵钱孙多等几日,以免有什么后遗症。
赵钱孙被偏头痛折磨得怕了,耐着性子等了半个月,一开始女巫还时不时来给他检查一下身体,但近些天女巫都没有再出现,只是派人捎口信让他再等等。
又等了近十日,赵钱孙最后一点耐性都被耗光了。
今早他带上几个兄弟到天神庙去找女巫,却意外发现女巫早已不见踪影。
赵钱孙混江湖这么多年,立时察觉到情况不对劲,他赶紧回住处收拾细软准备跑路。
此前高承贤投诚时,赵钱孙与他深入地探讨了一番关于陆家船港的事情。
高承贤没想到赵钱孙真的要仿建陆家船港,便说要回澹州找熟悉的工匠实地踏勘,才好绘出图纸确保工程建造万无一失。
赵钱孙因为女巫的话不能离京,便派出相当部分人手跟着高承贤去澹州,一是协助他搞到足够的资料数据图纸什么的,同时也留个心眼盯住高承贤防止他耍别的花样。
所以现在留在瀚京的金钱帮兄弟并不多,这一点有利有弊。好处是赵钱孙跑路更加简便快捷,坏处是万一倒霉遇上拦路虎,干仗没优势。
无论如何,眼前局势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赵钱孙带着兄弟们草草收拾一番,便快马加鞭地启程回西罗。
陆安然和穆川带着人赶到城郊的时候,院子里已是人去楼空了。
穆川一皱眉,吩咐众人进屋搜索。
陆安然紧跟着进门,一摸茶碗火炉,尚有余温,显然对方刚走不久。
“殿下,我们分头追。”
穆川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从院子里的使用痕迹来看,金钱帮来瀚京的人并不多。他们分头追,一来更容易追上对方,二来即使迎头撞上硬碰硬,也未必会落在下风。
何况沈大哥已经带着清河帮的人在赶来的路上了。
说干便干,两人带着各自的人马,出了别院分别朝两个方向迅速追去。
穆川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西面方向。
他认为,金钱帮既然是西罗国人,离开瀚京必定是想回去西罗国,循着这个方向去追,更有可能遇到赵孙他们并将高承贤逮回来。
穆川想,这样就能无形中避免让安然遭遇险境了。
虽然知道对方带的人不多,陆安然身边的护卫个个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好,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穆川都不想让陆安然涉险。
陆安然什么都没说,默默选择了东面方向。
她本来就准备选择东面。
赵孙他们确实要回西罗国,但从院子里的种种痕迹来看,金钱帮的人离去得很匆忙,很像是仓促逃跑的样子。
西罗国与大瀚西北接壤,但两国交界处有一道天堑屏障。西罗的水运并不发达,若从瀚京直接西行,会因遭遇天堑屏障反而拖慢返程速度。
如果要最快回到西罗国,其实应该从瀚京东面出发,经过大渝北面,绕行回西罗国。
穆川纵然考虑到种种因素,然而论起对大瀚水运网络的熟悉程度,他还是要略逊陆安然一筹。
陆安然趁着这点信息差,再加上女巫的提示,以及她自己对瀚京河网的熟悉,很快就追上了赵孙一行人。
好巧不巧,赵孙他们此次要搭的船,正是在陆家港口出发。
陆安然吩咐船港的主事把其他乘客疏散了,然后自己带着衫越等人上船,不一时就把人堵在了船舱中。
赵钱孙一看见陆安然便瞪大了眼睛。面对这张和梦里一模一样的脸,他当场骇得哇哇乱叫,本能地扒着船窗,想要跳窗逃跑。
电光火石间,衫越身影如风般窜上去,一手将人死死按在窗口,老老实实地逮回陆安然跟前。
与此同时,众护卫也各施身手擒住了金钱帮的一群小喽啰们。
眨眼间,金钱帮的众人一个个被捆得跟粽子似的,赶鸭子一样被撵到船舱角落里,凄凄惨惨形如鹌鹑。
清场完毕,陆安然俯身,目光不善地注视着地上的赵钱孙。
前世深夜寒江不明不白被淹死的记忆掠过脑海,陆安然盯着这个隔世仇人,咧开嘴阴森一笑。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你别过来啊。”
赵钱孙猝不及防对上陆安然的眼睛,霎时骇得捂住脸,崩溃大叫,
“老子不是故意要害你的,老子也是逼不得已……”
“看来赵帮主都知道了啊。”陆安然轻飘飘地打断他。
赵钱孙一愕,眼珠子骨碌碌转。
老实说他就是故意的蓄意的!
挡住兄弟们的发财路,这样的狗头,有一个他砍一个,来一对他灭一双。
只是眼下敌我悬殊,他老孙闯荡江湖多年,深谙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为了自保,眼下他只好能屈能伸,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但……这女人说这话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河神老爷也给她托梦了?
这可要不得……
“来人,揍他!”
不等赵钱孙想个明白,陆安然冷不丁下令道。
赵钱孙被兜头兜脸一顿胖揍,整个人都懵了。
丫的从小到大也就他老爹敢对他动手!
自从继承老爹衣钵当上金钱帮首领以后,他赵钱孙虽是一介河匪,多年来却是养尊处优。
此时陆安然一上来就不听解释一顿胖揍,赵钱孙被揍完一轮……不得不老实了。
“好,现在我问、你答。”陆安然悠闲地饮了一口茶,润润喉开声道。
赵钱孙:“唔唔唔……”
陆安然眉头一皱:“赵帮主还有意见?”
“没……姑奶奶您…您请问。”赵钱孙捂着肿成猪头般的尊容,忍气吞声道。
“高承贤在哪?”陆安然和颜悦色地问。
“不认识。”赵钱孙瓮声瓮气地撒谎。
“呵……”
陆安然笑容忽然温柔起来,笑得赵钱孙后背一凉。
“赵帮主可真会说笑呀。”陆安然似真似假地感叹了一声。
赵钱孙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瞬,陆安然笑容一收,冷声吩咐:
“来人,给我往死里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