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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湘北 ...

  •   6月27日,县大赛第三场比赛,开始。
      体育馆水泄不通,几乎全县所有的人今天都挤到了体育馆,就是为了来看看,湘北和陵南两支队伍,究竟哪一支,能够争取到这最后的出线权。
      “浅川学姐,”比赛开始前,彦一注意到浅川的状态并不是很好,上前关切地问道:“感觉你好像不太舒服。”
      浅川摸了下自己的脸庞,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昨晚睡得有些晚。”自从进入联合决赛以来,浅川每天晚上都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睡着了也是睡一会醒一会。外加上今年因为学校的重视,她的工作量大了很多,长时间积累的疲惫和熬夜加在一块,才显得整个人憔悴。
      今年,浅川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她已经加入陵南篮球队整整两年,和球队里的球员们朝夕相处了整整两年,她见证了所有人的努力,也明白大家对于全国大赛这个梦想的渴望。
      她迫切希望,能够看到他们陵南篮球队,今年能够得偿所愿,打入全国大赛。
      彦一从包里翻出一颗薄荷糖:“学姐,你尝尝这个,我以前熬夜没精神的时候,都会吃这个的。”
      浅川接过糖,放进嘴里,虽然疲倦的感觉并没有减轻多少,但她还是笑着道谢:“多谢了,彦一,果然很有用。”
      比赛开始前一分钟,田冈教练把球员们叫过来,进行最后的战前鼓励。
      “安西教练没来啊。”彦一见湘北那面只有赤木在训话,并不见之前练习赛上那个慈眉善目的“肯德基老爷爷”,有些疑惑。
      “听说安西教练病倒了。”浅川说道,昨晚她和彩子通了会电话,从她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虽然如此,但我们不可以大意。”田冈教练正色道:“这是我们今年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你们一定要全力以赴,知道了吗?”
      “是!”陵南队员的喊声震耳欲聋。
      或许是因为这场赛点局实在太关键,又或许是因为这场比赛吸引了全县所有人的目光,比赛开始前,竟然还加了一个队员介绍环节。
      “七号,仙道彰。”
      仙道的名字一出,全场瞬间沸腾,叫好喝彩声不断,甚至压过了给队长鱼住的喝彩声。
      “因为上场比赛他和阿牧势均力敌,所以多了不少支持者。”高头教练听着周围不断的喝彩,偏过头,笑着和阿牧说道:“你说对吧,阿牧?”
      牧绅一笑了一下。看向场上那个一头冲天发的少年,想到昨天二人的交锋,苦笑了一下:“跟我势均力敌吗?”
      就昨天仙道一瞬间写出的那个剧本而言,算是吧。
      上场前,仙道回头看了浅川一眼,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乌青,他深吸了一口气,再上场时,眼里满是坚定。
      刚一上场,仙道就感觉到流川枫的视线一直集中在自己身上。他看向流川枫,在他漆黑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满满的斗志。
      看来不能掉以轻心啊……
      一开始的跳球,赤木并没拿到球,他的动作不太灵活,看来和海南战时受的伤,现在还没完全痊愈。
      那之后,福田出手投篮,负责防守他的樱木高高起跳,本以为能来一个盖帽,却不想是一个干扰球。
      “喂,明明没进,为什么还要算分?”樱木并不清楚干扰球是什么,他只知道阿福根本就没投中,为什么陵南队平白无故就多了2分?
      “别多嘴,花道!”宫城拦在樱木前面。
      “大白痴,”流川冷冷地开口:“你想和那个大块头一个下场吗?”
      “嗯?”鱼住就在一旁,将流川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啊?”樱木气的跳脚:“我这个天才怎么可能会因为和裁判顶嘴而被罚出场呢?我是傻瓜吗?”
      感觉被冒犯了的鱼住头顶冒火:“这两个小鬼,我要宰了你们……”
      不过刚刚流川和樱木的对话倒是给他提了个醒,昨天和海南一战,就是因为他的意气用事,才导致球队最终输掉了比赛。
      这一次,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没人防守樱木!”彦一看着场上宫城一个长传将球传到樱木手中,惊呼。
      樱木会选择怎样呢?是灌篮?还是带球上篮?
      毕竟,他现在好像也只会这两个。
      然而彦一这次想错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樱木接过球后,举起双手,一个稳定的篮下跳投,球应声入篮。
      “什么?”田冈教练此刻颇为震惊:“他明明不懂篮球的啊。”
      和海南战时,樱木还不会篮下跳投。难道仅仅是短短三天的时间,他就已经练会了篮下跳投吗?
      浅川此刻的震惊程度不亚于田冈教练,想到三个月前的那场练习赛,那会他还只是个入门汉。谁能想到,仅仅是三个月,他就已经飞速成长为一名优秀的篮球手了。
      这家伙,果然是下了一番苦功啊……仙道看着顾自臭屁的樱木,笑了一下。
      真是个让人期待的家伙。
      看着樱木几个漂亮的篮板,福田也忍不住对着仙道说:“怪不得你会对他刮目相看,看起来确实有两下子。”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毕竟福田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向强者发起挑战啊。
      “是一打一单人进攻!”观众席上的藤真看出田冈教练的战术,让其他四人牵制住湘北队、吸引防守,由福田一人发起进攻。
      “陵南对福田的进攻这么有信心吗?”阿牧说道。
      虽然樱木的篮球天分很高,但毕竟接触的时间并不长,虽然他在很多方面总是能让人眼前一亮,但不得不承认,他的防守是漏洞百出的。
      福田的进攻能力在县内都是数一数二的,樱木这种级别的防守如何挡得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单刀直入篮下,即将上篮得分时,裁判却吹响了哨子。
      “白色13号,带球撞人。”
      福田看着躺在地上的三井,眉头微皱。
      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浅川坐在场边,微微叹了口气。
      尽管在体力方面,三井前辈可能存在较大的短板,但是论篮球意识和经验,作为初中时期的MVP选手,三井这方面绝对是强项。他知道如何巧妙地造成对方犯规,这一点是极其可怕的。
      “你别太得意了。”樱木指着福田说道。
      “不对,”福田一脸不屑的看着他:“你应该说,‘请你不要太得意了’。”
      “我比你大一岁,你应该用敬语和我说话。”
      看着福田如此臭屁的样子,樱木炸开了毛:“阿福,虽然我年纪比你小,可我的实力却在你之上。”
      听到这话,福田瞳孔微缩,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召唤他。
      “我们决一胜负吧,樱木。”
      浅川看着福田的样子,想到他刚入队时三天两头的找人挑战,嘴角轻扬,果然还是那个福田啊。
      想到教练战前的战术安排,仙道从鱼住手中接过球后,一个长传,准确无误地将球传到福田手中:“往前冲!”
      “糟了!”樱木被福田的动作骗过,再回过神来起跳防守时,球已经高高抛出,准确地落入了筐中。
      “防守犯规!进球有效,加罚一球!”裁判给出了判决。
      随着福田罚篮命中,从开场到现在,陵南队的所有得分,均由福田一人独揽。
      “太棒了!福田!”
      听着观众席上的呐喊,福田挑了下眉,冲着樱木道:“我赢了。”
      “是传球失误,”田冈教练看着赤木那明显不自然的动作,有些疑惑:“赤木,不太对劲。”他不认为,刚刚鱼住防守他时摔倒的那一下,会对他有这么大影响。
      因为第一场比赛是两地分别进行的,所以赤木受伤的场景他们并没看到,过后湘北队的人对于赤木受伤的事情也是守口如瓶。因此田冈教练并不清楚,赤木到底哪里受了伤,到底有多严重。
      “你怎么了,赤木?”阿牧在观众席上,看着赤木明显不在状态的样子,有些担心。
      “鱼住队长,”植草一向心细,他很快看出了赤木的不对,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动作竟然开始变得束手束脚了起来:“我会尽量把球传给你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他们必须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防守犯规,进球有效,追加罚球!”
      “噢——”鱼住情不自禁地大吼出声。
      “鱼住前辈已经连进三球了。”浅川看着记录册上的数据,说道:“赤木队长明显不在状态啊。”
      “赤木本来是全神贯注于这场比赛的,可刚刚摔倒之后,他却开始担忧起自己的伤势。”阿牧是知道赤木脚踝受了伤的,更知道他在那天的比赛中强撑着上场后伤势怕是又恶化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他会彻底陷入脚伤的阴影中。”
      鱼住两罚不中,在争抢篮板的关键时刻,赤木一个不防,把仙道放了过去,仙道奋力起跳,补进了一球。
      “干得好!”鱼住拍了拍仙道的头,感觉有点扎手,却还是难掩脸上的笑意。
      “赤木!你在干什么?”三井按捺不住,冲上前去揪住赤木的衣领:“你怎么能那么轻易地放仙道过去?这场比赛事关全国大赛的出线权,你明不明白?”
      木暮见状,在心里暗道不好,大家似乎被赤木的不良表现影响了。于是,他连忙叫了一个暂停。
      “湘北队是一支年轻的队伍,失去了安西教练这个主心骨,赤木现在又不在状态,这对湘北队来说,是个巨大的危机。”高头教练看着湘北队那边五人吵得面红耳赤的情景,评价道:“搞不好,湘北队会彻底崩溃的。”
      田冈教练觉得,在赤木没有重新振作起来,这对于陵南队来说是个大好的机会,于是,他叮嘱即将上场的五名队员:“湘北队现在已经是一盘散沙了,去吧,一鼓作气打败他们。”
      真的,是一盘散沙了吗?浅川看着赤木和樱木二人脑门顶着同款的大包双双上场,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今天你的表现太差劲了,赤木。”鱼住站在赤木身后,贴着他耳朵说道:“就算现在打败你了,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因为,我赢是理所当然的。”
      他对篮球的热爱和下的功夫,不比任何人少。
      “就算大猩猩状态不好,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人呢!”樱木边说,边用手指着自己,暗示意味十足。
      鱼住却装傻似地摇了摇脑袋:“是谁?在哪儿?我怎么没有看到?”
      “可恶,猿老大……”樱木话还没说完,就被赤木丢到了一边。
      “今年的县大赛,我期待你来打败我。”
      赤木想到练习赛上他在医务室和鱼住说的那句话,再看看眼前鱼住那斗志高昂的样子。
      呵……
      虽然是期待,但并不代表,我打算让你真正打败我啊……
      “大猩猩灌篮!”木暮看着赤木重新打起精神,十分兴奋。
      “你的表演到此结束了,鱼住。”
      三井看着赤木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这家伙恢复状态了。
      不过眼下,最需要关心的并不是赤木,而是刚刚被鱼住一个盖帽拍倒在地的樱木。
      “樱木……”彦一看樱木在地上趴了很长时间都没起身,不由得有点担心。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樱木发了一小会疯后,很快便恢复了状态,令所有观众都感到十分惊讶。
      刚刚摔得那么狠,这家伙看上去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随后,樱木用他那特别的罚球姿势,一罚命中,二罚不中,却被流川找到机会突入篮下,助攻赤木夺得二分。
      看来,湘北队是彻底恢复了。
      这对于陵南队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
      在福田投篮被赤木“大猩猩拍苍蝇”盖帽后,田冈教练请求了暂停。
      “福田……”田冈教练开口道。
      换我?福田脑海中第一个想法是,教练要把他换下场。
      “赤木的盖帽怎么样?”田冈教练问道。
      我可不想被换下去啊……福田并没回答教练的问题,而是在心中祈求着,不要把他换下去。
      他已经被禁止社团活动一年了……这一年来,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盼望着能够再次回到篮球队,在最盛大的赛场上成为万众瞩目的那一个。
      拜托了,教练……不要换下我……
      “赤木篮下的防守技术在全县都是出类拔萃的,你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田冈教练客观地说,随后看向一边的鱼住:“鱼住,你去牵制赤木,助福田一臂之力。”
      “?!”福田此刻心里十分震惊。
      “只要湘北队采用一盯一的战术,我们就以福田为中心进攻。”田冈教练继续安排着战术,话语坚定,满是对福田的信任:“福田,就算被赤木盖帽,也没什么可怕的,知道了吗?”
      “是。”福田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曾经的教练,对他总是多加苛责,时不时就会把他单独拎出来当着球队所有人的面大骂一顿。
      他曾经认为,除了仙道之外,教练不会对其他任何人表现出他的耐心。
      然而今天,教练面对他的失误,不但没有严加斥责,反而专门为他叫了个暂停,就是为了让他调整好状态。
      他曾经那样桀骜不驯,甚至对教练出手,可如今,教练却以他为全队的中心,让其他人来配合辅助他——包括教练最喜欢的仙道。
      “没想到教练会为福田学长专门暂停。”彦一和浅川说道:“教练真是个好人。”
      好人吗?浅川看着福田打了鸡血的样子,再看看一脸笑意的教练,笑了一下。
      一年前的那场事件,让教练真正明白了,福田最需要的是什么。
      田冈教练看着场上锋芒毕露的福田,眼中满是赞许。
      自从被学校禁止参加篮球队活动后,福田一直出于一种对篮球异常渴望的状态之中。
      他渴望打篮球,渴望听到篮球入网的声音,更渴望参加比赛、赢得所有人的欢呼。
      福田对篮球的这种强烈的渴望与他强有力的进攻,会给陵南队带来充满野性的气势,这一点是仙道也无法做到的。
      距离上半场结束还有5分钟,陵南队得分21分,其中福田一个人的得分就有13分之多。
      “干得好!阿福!”观众席上传来呐喊声。
      福田闻声,往声音来源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了熟悉的那三个人。
      在他被逐出篮球队的这一年中,是他们仨,陪着他每天训练,见证了他这一年的努力。
      一年的时间,他们从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变成了知心的好朋友。
      他们也来了吗?
      看到熟悉的人,那一年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福田此刻身处联合决赛的球场上,却感觉仿佛还置身于浅川带他去的那个野外球场。
      运球,起跳,投篮,整整一年的时间里,他每天都在重复着这一套动作。
      这一次不同的是,球抛出后,他抬起头,看到的不再是万里无云的天空,而是球馆天花板上刺眼的灯光;球落入篮筐,身边不再只有那三个人的叫好,他听到的,是整座球馆里的所有人,直冲云霄的欢呼。
      他站在原地,环视着四周。他看到队友们上前紧紧地抱住他,看到教练赞许的眼神,看到浅川鼓励的眼神,看到全场观众为他呐喊。
      一年了……这样的场景,令他魂牵梦萦。
      此刻,他就站在他最想要站在的球场上,享受着他最想要享受的欢呼。
      “我要赢啊啊啊!!!”福田大吼着,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下。
      仙道看到福田这副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福田!”仙道用力将球抛出。
      “哇啊!进了!”
      “竟然有这样的灌篮!真是太棒了!”
      在距离上半场比赛结束还有2分钟的时候,仙道与福田搭档,以一个漂亮的空中接力准确命中篮筐,陵南队赢得了全场的喝彩。
      “樱木,”福田站在刚刚被他撞飞的樱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明白吗?”
      “是我赢了。”
      自从加入陵南队,福田曾经向许多人发出过无数次的挑战,却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他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终于第一次说出这句话。
      “是我赢了。”
      樱木因为头部撞到了椅子,鲜血直流,带伤下场。临走前,毛巾下那一双锐利的眼睛,始终牢牢地锁定在福田身上。
      怎么样,樱木?仙道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我们队的福田,和你一样,快速地成长;同时,也和你一样,初生牛犊不怕虎。
      在上半场的最后,三井三分远投命中,湘北队以26比32的比分迎来了下半场。
      中场休息,陵南队休息室内。
      “流川每场比赛的平均得分都在20分以上,上半场能够将他的得分控制在2分,你干的很不错!”田冈教练称赞仙道。
      “不愧是仙道!”其他队员纷纷附和。
      浅川在一边,看着流川上半场的各项数据,轻轻皱眉。
      总觉得,不太对劲。
      此时的仙道,面对教练和其他队员的赞美,并未做出任何回应,而是低着头,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
      显然,他和浅川一样,都感觉出来,上半场的流川不对劲。
      面对一对一的较量,那个好斗的家伙居然不主动挑战,这不像他的作风啊……
      按流川那个性子,面对第一次让他尝到败北滋味的自己,应该是要削尖了脑袋和他一决胜负啊,怎么可能在上半场只得了2分呢?
      仙道并不认为是自己的防守天衣无缝,他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可能的原因。
      突然,灵光一闪,难道说……
      “仙道,”上场前,浅川叫住了仙道:“下半场,你要特别注意一下流川。”她心里大概猜出了流川要干什么,但还不能确定,只能让仙道多注意一点。
      不过凭她对仙道的了解,再看他刚刚沉思的样子,浅川觉得,仙道大概也将情况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吧。
      浅川一向心细,又是流川枫的表姐,她能感觉出流川枫的不对劲,仙道并不意外。
      只是在陵南队其他人包括教练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的情况下,浅川却和他想到了一块去,这令仙道不禁想起了昨天和海南队比赛的最后,全陵南队的所有人,只有浅川,看懂了他那个未完成的剧本。
      两年的朝夕相处,浅川总是能够和他心意相通,不需要说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他们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一瞬间,仙道心里泛起一股别样的感觉。
      “好,我会的。”仙道答应着。
      二人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一样的想法,相视一笑。
      下半场跳球,流川表现出与上半场完全不同的积极姿态来,令仙道更加笃定了自己刚刚的那个猜测是正确的。
      “原来你一开始,就把赌注压在了下半场啊。”仙道露出一个了然的笑。
      彦一有些疑惑,不明白场上仙道学长为什么突然露出一个这样的笑容,更不明白流川枫为什么突然表现的那么积极。
      “还记得湘北与海南的那场比赛吗?”浅川说道:“那场比赛,流川上半场得了25分,下半场因为体力不支被迫下场。这一次,流川吸取了那场比赛的教训,他故意放弃了上半场,保存体力,就是为了在下半场和仙道一决胜负。”
      能够意识到自己的缺点、吸取先前的教训并且加以改进,同时还沉得住气,浅川现在一点也不意外,流川枫能在一年级就成为湘北的王牌。
      他配得上这个称呼。
      突然变速、□□熟练运球、远程跳投,流川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为湘北队夺得2分。
      这家伙……仙道苦笑了一下:“你的招数又增加了啊。”
      “那是当然。”流川冷冷地说道。
      “白队7号,推人犯规。”裁判吹响了哨子:“罚一球。”
      “不会吧?”仙道一惊,还是乖乖地举起了手。
      明明自己是在流川投篮之前推他的,不应该追加罚球啊。
      “看我来打败仙道。”流川接过球后,冷哼了一声。
      呵……仙道轻笑了一声,这才像他嘛……
      下半场,田冈教练换上了池上,由池上对三井进行盯防。
      池上的防守能力,浅川是知道的。二年级时池上前辈的防守就已经非常出色,经过一年的磨练,如今池上前辈的防守能力,在全县可能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池上上场后,三井就没再得过分;对应地,三井盯防福田后,福田也没有再得分。
      现在,陵南队得分的重担,全部落在了鱼住和仙道肩上。
      然而,沉默了整个上半场的流川,在下半场火力全开,令仙道都有些招架不住。
      “仙道!你在干什么?早饭没有吃是不是?”田冈教练暴怒着大吼:“究竟想偷懒到什么时候?难道连一个高一的小子都对付不了吗?”
      “真可怕……”观众席上的观众都被田冈教练这副怒发冲冠的样子吓得不轻。
      田冈教练在浅川安抚下重新坐回座位。自从仙道入队后,两年里,他从没像今天这样痛骂过仙道,遑论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了。
      可是,他必须这样做。
      “教练……”浅川拿过一瓶水,看仙道被教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忍不住开口:“仙道他……还只是个二年级的……”
      话未说完,却被田冈教练打断:“不可以。”
      田冈教练接过水瓶,叹了口气,放轻了自己的语气,语重心长地对浅川道:“如果仙道被打败的话,那么不安的情绪就会迅速弥漫到整个球队。”
      “所有的球员,包括鱼住、福田,都把仙道当做精神支柱,所以他决不能输给对手。”
      “这就是,王牌队员的宿命。”
      浅川听到教练的话,她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看着场上呼吸明显凌乱的仙道,心里一酸。
      是啊,教练说得对。这就是王牌队员的宿命啊。
      “上次的练习赛,是三个月以前的事情吧?”仙道控着球,和面前正在防守他的流川说道:“那时候,你身上还保留着初中生的臭毛病。现在,你已经成为湘北队地地道道的的王牌了啊。”
      “噢!仙道学长变得兴奋了!”彦一时刻注意着场上仙道的状态,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不禁激动地对浅川道。
      “这才是仙道,”浅川看着仙道那一副全身心投入、斗志昂扬的样子,说道:“对手越强,他就越兴奋。”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仙道才能成为陵南队当之无愧的王牌球员。
      想到昨天晚上仙道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再看着他现在面对流川这个最强大的挑战者却仍然露出轻松的笑容,浅川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很累,虽然很难,但仙道知道,自己决不能失败。
      全队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他的身上。
      他自己心里非常清楚,即使是拼的头破血流,为了陵南队的所有人,他也决不能失败。
      身为陵南队的王牌,他不可以失败。
      在浅川看来,如果她是仙道的话,面对这样的压迫,她一定会感到紧张,感到恐惧,甚至崩溃的。
      可仙道没有,他将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封印起来,用自己那云淡风轻的笑容,来安抚队友的情绪,同时,也是在安抚自己的情绪。
      此刻在浅川心里,她已经找不出任何词语,可以形容仙道了。
      场上娴熟而自信地运着球的仙道,此刻在浅川眼中,仿佛周身散发着光芒。
      突然变速、□□熟练运球、远程跳投,仙道这一套动作,和刚刚流川的,一模一样。
      ……
      流川枫看着眼前的仙道,垂下眼帘,长长的刘海挡住他眼中复杂的情绪。
      你是想告诉我,我能做到的,你也同样能做到,是吗?
      “来吧。”仙道虽然大汗淋漓,脸上却挂着开怀的笑,就像是一个拿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般。
      虽然植草一向稳重,但面对神奈川县的顶尖后卫宫城,技术还是稍逊一筹,一个不注意,球被宫城断走。
      “仙道!”田冈教练站在场边大喊:“越野没上场,你配合植草组织进攻。”尝到过上一次和海南战的甜头,此刻田冈教练终于能够放心地安排仙道去替代越野打后卫的位置。
      “啊,对啊!”仙道应了一声,看向一边因刚刚丢了球而颇为内疚的植草:“对不起,植草,是我不小心。”
      看着仙道的笑容,植草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心里的内疚被满满的感动代替。
      明明是我的失误啊……
      仙道……
      之后,比赛进入了拉锯战环节,双方开始比拼耐力,为了争夺神奈川县仅剩的这一个出线名额,两支球队都赌上了最后的顽强,展开了激烈的攻防战。在长达3分钟的时间内,双方均未能得分。
      看着比分牌上的35比36,浅川眉头紧皱。
      这样的僵局,必须要由一个人来打破。
      这个人,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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