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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Chapter 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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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耀接到了雅子的电话。
雅子幸福地告诉他,试管婴儿的事进展顺利,她的各项身体指标均符合标准。现在,就等他回上海了。
雅子音调轻快,韩耀甚至能想像出她神色飞扬的模样。不知是身体状况有了好转还是心情愉悦,总之,韩耀能感觉到雅子状态很好。看来新的治疗方案起了作用。只要雅子还在世间他韩耀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他对用试管孕育出的孩子不感冒,因此,他用工作上暂时走不开婉拒了雅子即刻要他回上海的要求。他清楚这个借口只能拖一阵子,他心想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只是,他没想到他的拖只拖了短短十分钟。
和雅子通过电话的韩耀稍稍整理了下仪容后准备出去,文博房子的装修进程他一直没过问,他不是不想过问,他是没时间,桐桐来郑打乱了他的预定计划,他能想到苏菲菲会伤心会难过,可是他没有办法,桐桐母子是镌刻在他生命里程上的重要人物,他必须先安抚住她们。如果不是朱晓晓出事,桐桐分身乏术以至于韩王子无法过来,他仍没有时间约苏菲菲。
他还没走到电梯口,岳父的电话就来了,“韩耀,马上回上海。”
“爸爸。商场的事还没有处理妥善。等几天吧?”
“孩子的事是大事。马上回来吧。”
“好的。”韩耀两鬓隐隐作痛,他回到房间拿出随身物品,先给桐桐打电话,简单解释说上海总部有个会议,他必须马上处理。桐桐淡笑着嘲讽说不用给她说这些,这跟她无关。然后,韩耀致电苏菲菲,“苏苏,总部有个会我必须参加,时间紧急,回来我再过去找你。”
从医院匆忙赶回来的苏菲菲正做沙拉,她发觉韩耀很喜欢吃这个,听到韩耀要走,她满心欢喜骤然落空,“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清楚。”
苏菲菲压抑了几天的怒气突然间就暴发了,“你的女人你的儿子比我重要,现在,你的工作同样比我重要,既然你的一切都比我重要,你还理我干什么。你该干吗干吗去,我苏菲菲离了谁都能过。”
电话里虽没声音。但韩耀并没有挂断。
苏菲菲继续哭出心中不满,“既然这么在乎她们,还招惹我干什么。你以为买套房子就买断了我苏菲菲的一切了吗。领着你的女人儿子在我眼前招摇,这算什么。”
电话里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但是,韩耀仍是没有开口。
苏菲菲哭着笑了,“或许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算。”
车在飞驰,车中的韩耀觉得头更疼了,“苏苏,伤了你就是我最大的心疼。”
“是吗?”
“是。”韩耀回答得很干脆。
“既然如此,回上海前来我这里一趟。”
“苏苏,听话。我已经出市现正往机场走。”
苏菲菲没有再提要求,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韩耀再打过去,发现电话已经关机。
朱晓晓满心后悔与疲惫,她只想静静地一个人,期望思维更清晰分析事情更有条理一些。可是,她发觉她平静不下来,每当她回想起桐桦飞快离开她跑向桐母时,她就不可抑制痛苦起来,这份痛苦快乐的折磨着她。她不敢回想,她只有把自己像蛹一样层层包裹起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面对,只求离疼痛更近些,让麻木的神经明明白白知道她失去了什么,她甚至在心里呐喊着:活该!你活该,朱晓晓。毕业就结了婚,你知道婚姻对女人意味着什么吗?婚姻并不等同于爱情,也压根不是两个人的事。
桐桦放下所有的工作全心全意照顾朱晓晓,桐母与桐桐也经常过来煲个营养汤什么的。坚持不懈,一个月很快过去,朱晓晓的小月子算过完了。
自发生蹭车事件后不怎待见桐家人的朱父率先软化下来,老人家趁女婿桐桦厨房做饭时悄悄提醒女儿,“丫头,这件事处理上桦桦是有错,他应该危急时刻兼顾两人,你的难过伤心爸爸可以理解。但是,你一直不理他,视他为隐形人,你究竟想怎么样?”
是啊,究竟想怎么样呢?朱晓晓这才意识到事情总得解决。事情发生后在医院时她决定一定和桐桦离婚,经过这一个月朝夕相处,她的愤怒慢慢平息下来,这个念头又变得不那么强烈了。
朱父开始中肯地评价桐桦,“桦桦是个有为的青年,普通家庭走出来的孩子靠自己拼搏取得今日成就,一步一个脚印,其中艰辛旁人体会不到。现在的很多孩子做不到这一点。况且,爸爸发现他没有不良嗜好。传统的男人总会被传统制约,在那种时刻他会做出那样的反应,也算是传统的一种表现吧。也许,在那种情况下有的男人会率先救妻子,可这种经历又有哪个男人能亲身遭遇过,没有经历过的人又怎么知道自己会做怎么样的选择。你妈妈也曾问过我类似的问题,当时我告诉你妈我会先救她,可是,你知道我心里的答案吗?”
“什么答案?”好奇害死猫,这话一点都没错,朱父的话成功引得已一个月默着不说话的朱晓晓开了口。
“我心中根本没答案。”
“真是这样?”
“如果桦桦与我同时落水,你会先救谁?”
“当然是……。”朱晓晓顿时沉默,刚才脑海那刹那闪现的念头是救自己的爸爸。是啊,同样的道理,桐桦先救自己的母亲似乎也没什么错。
朱父温和地笑了,“婚前有很多选择,婚后千万不要轻易说分开。孩子,你自己想想。”
朱晓晓做着思想斗争,拗下去?桐桦总有厌倦的一天,退一步说,桐桦一直不去中鑫永远在家陪她,他同意她也不同意啊,外债啊,想想那些天文数字。再说了,一个月心甘情愿当牛做马也够意思了。和好?她还没有思想准备,如果先救桐母还说得过去的话,那么失去孩子才是她朱晓晓耿耿于怀的心中刺。想了很久,直到桐桦端着奶白色鲫鱼汤进去,她心中才有了计较。
桐桦先喝了一小口,这是试温,试过之后坐到朱晓晓身边,“晓晓,温度正好,赶快喝。”
平常都是朱晓晓接过自己默默地喝,现在心中有了主意,她态度上自然而然发生了小变化,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接过来而是伸长脖子等桐桦喂。
桐桦内心一阵惊喜,这孩子终于有反应了,从态度上分析应该是往原谅他这方向靠拢呢。这么一分神,手上动作就有了差错,勺子一倾鲫鱼汤洒到朱晓晓手上了。
“啊。”
“晓晓,烫着了?!”桐桦嘴里问着手上动作也没停着,放碗抱起小妻子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动作幅度大引来了朱父朱母的注意。四人一齐挤到卫生间才发现朱晓晓手上只有汤水渍,没红没肿没破皮。朱父朱母面面相觑,不知两人唱得哪一出。桐桦疑惑地看向呼痛肇事者,朱晓晓面带无辜看一眼桐桦,“汤洒在我最喜欢的床罩上了,我心疼。”
桐桦苦笑,这孩子故意的。但他不介意,只要朱晓晓能解开心结能原谅他,他就放心了。沉默寡言的朱晓晓让他觉得怕,让他觉得不安全,觉得随时都会离开他。他心里清楚他是多么怕失去她。
朱父朱母对视一眼,然后无声笑了。这是女儿捉弄女婿呢,女儿受到伤害,没有人比他们两个更心疼,可是,让小两口无休止的闹下去不是他们所期望的,今天这事是小两口和好的信号,他们心底的一块砖头终于落下来。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桐桦有错在先补救心理作怪,对朱晓晓的要求是有求必应。不止如此,桐桦争取回家亲自给朱晓晓做饭,朱晓晓不给面子拒吃,非得桐桦三请四邀才动筷子。睡觉前洁面后,桐桦殷勤地递上毛巾,朱晓晓非得趾高气扬扬长而去,然后自己抽张面巾纸慢慢擦,……,诸如此类生活小细节上,朱晓晓拿腔拿调,故意为难桐桦。桐桦心中清楚,可仍乐此不疲小心伺候着。
这么一来,朱父朱母看不过眼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么明显的欺侮修理人,有点过了。况且,被修理的人不仅没有怨言还被使唤得乐呵呵的。这么一想,老两口就觉得女儿耍娇耍得有点太过,于是,老两口商量后由朱母出面点拔朱晓晓,“桦桦诚心诚意讨你欢喜已经一个月了,何必揪住已经过去的错误紧紧不放呢。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难道你想桦桦为此难受一辈子,把人吓跑了后悔药可是没地方买的。”
朱晓晓心里的委屈并没有完全消失,这么惩罚桐桦也是她排遣心中郁闷的方式。至于惩罚程度,她心中拿捏着分寸呢。现在,她只是还没有酝酿出和好如初的情绪,因此,听了朱母的劝慰,她心中老大不乐意,“对于他来说只是个过错,对于我来说是母亲失去了孩子。”
“那也是桦桦的孩子啊,他心中的悔恨难过相信不比你少。”
“呃……。”朱晓晓哑口无言,是啊,那个孩子也是桐桦的,她只看到了他忏悔道歉的一面了,从来没留意他是不是也在伤心也在难过?!
“自己想想吧。这事到此为止,我和你爸不再过问了。你想以后和桦桦怎么相处取决于你的态度。”朱母说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