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少年》朴左右

22、第 22 章

　　第22章

　　到了小学女生家的时候，小学女生的妈妈叫住叶梓：“叶老师，等一下。”

　　小学女生妈妈的语气很严肃，叶梓的心“咯噔”地沉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小学女生的妈妈要辞退自己了。

　　好在，小学女生的妈妈并没有说出辞退，而问叶梓：“老师，心心有没有和你说过她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叶梓一愣：“什么事情？”

　　小学女生的妈妈叹了口气：“昨天老师把我叫到学校去了，说心心昨天没有交作业，上课也不认真听讲，这两天我不论怎么问她她都不肯和我还有她爸爸说话，是叛逆期到了吗？还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我们也没有头绪，想着平时心心很喜欢叶老师，想问一下她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叶梓想到那天小学女生很失落地和自己说她要有个弟弟的事情，直觉到应该是这件事情让小学女生改变了性情。

　　小学女生的妈妈见叶梓沉默，问他：“老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叶梓看到小学女生的妈妈表情，是真的很关切的表情，他有些触动，斟酌了一下措辞，说：“心心可能觉得您和先生不够关心她，感觉自己受到冷落了。”

　　小学女生的妈妈看着叶梓，问：“我每天接她放学，给她请了家教，还辞了工作在家陪她。……我还不够关心她吗？那什么才叫关心？”

　　叶梓说不出话地看着莪小学女生的妈妈，小学女生的妈妈是个很年轻清秀的女人，和她接触的几次下来，叶梓能感觉到她是个性格很温和的人，此时她发蒙地看着叶梓，脸上写满了茫然。

　　叶梓实在是见不得别人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咬着嘴唇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其实，心心和我说，她听到了您和先生说想要个弟弟。”

　　“……竟然是因为这个吗？”

　　小学女生的妈妈先是惊讶，再是皱眉，最后表情变得很凝重，叶梓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但上课的时间快到了，叶梓说：“我先去上课了。”

　　“好的。”

　　叶梓向小学女生的房间走去，谁知刚推开小学女生的房门，一个东西就砸在了他的小腹位置上，然后是一声清脆的玻璃响声。

　　叶梓低头看去，玻璃杯的碎屑四分五裂的落在地上，水洇湿了他的T恤前襟。

　　他用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是被小学女生用水杯给砸了。

　　小学女生愤怒到涨红的脸：“老师是叛徒！”

　　听到声音赶来的小学女生妈妈跑着来到小学女生的房间，只用了一眼就猜到了发生了什么，很严厉地叫了一声小学女生的大名：“快给老师道歉！”

　　小学女生爆发出了很高分贝的尖叫声音。

　　叶梓试图对小学女生说什么，但他的声音都被尖叫声音盖下去了，叶梓的耳膜开始阵阵发痛，小学女生的妈妈很干脆地对叶梓说：“老师，心心今天的状态不好，您先回去吧，麻烦您白跑一趟了。”

　　叶梓连忙摆手说没事。

　　他从小学女生家走出来，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听到了小学女生变得更加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回学校的路上，叶梓没有骑自行车，他推着车慢悠悠地走着，一直在想事情。

　　在他回到了学校，经过足球场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叶梓如梦初醒一般回过头，看到了段之。

　　段之穿着一件钴蓝色的运动背心，白色条纹的短裤，运动鞋，额头上还带着些汗，气喘吁吁的。

　　叶梓听到有人叫段之的名字：“段之，你不踢了？”

　　段之冲足球场内摆了摆手：“我先回去了。”

　　他说完，回过头看向叶梓，眼睛笑得弯弯的：“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看到你？你不是有家教吗？嗯？你衣服怎么湿漉漉的？”

　　叶梓叹了口气：“我就是从家教那里回来的。”

　　段之眨了眨眼：“发生什么事了？”

　　叶梓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段之，等说完后，就已经到叶梓的宿舍楼下了，叶梓把自行车停好，和段之站在距离宿舍门口不远的地方。段之微微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其实你做得没错，如果不是你，可能那孩子的家长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现在知道了原因，她的家长以后肯定也会更加注重她的感受。”

　　叶梓静静地看着段之，在他的目光中，段之白皙的脸庞一点点变红：“叶、叶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叶梓收回目光，笑：“你脸上没有东西，我是在想，你真善良。”

　　段之不解：“善良？”

　　叶梓说：“其实，我刚刚一点都没有想到你说的这些情况，我想的是一件特别现实的事情——那就是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心心还把我当成了背叛她的‘叛徒’，我这份家教可能也要保不住了。”

　　一边说，叶梓的表情也开始逐渐破碎。

　　段之愣了一下，又赶紧用拳头挡住嘴边快要忍不住的笑意。

　　叶梓很发愁地抓了把头发：“你还笑，太没有同情心了吧？看来我今天回宿舍得把之前剩下的广告单翻出来，以备不时之需了。”

　　段之的笑容又加深了一些：“既然你都说我没有同情心了，我肯定要表现得更加有同情心一些，那叶梓，如果你真的要去贴传单，记得叫上我，我可以帮你拎传单和胶水，这样够有同情心了吗？”

　　叶梓被段之逗笑，无奈地看着他。

　　段之也笑：“叶梓，你回宿舍吧，有时间我们再一起自习。”

　　叶梓点了点头，告别了段之。

　　回到宿舍之后，叶梓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并不想自作多情，可从他听到的段之和何凉意的谈话，和段之对自己的态度来说，段之也许真的对他抱有好感。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喜欢，但神奇的是，段之喜欢他这件事情，却并没有让叶梓感到困扰，在刚刚和段之的交谈中，叶梓也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那样不自在。

　　反而还有些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