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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四十章 一鸣惊人(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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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不记得自己梦到什么了,她只知道自己仿佛在躺在一张软软的糯米糕似的大床上,只是那纯白的颜色怎么看怎么像花蝴蝶最钟爱的白色狐裘垫。
突然火红的炮竹在身后响起,仿佛火烧屁股一般她惊恐的弹了起来,可是炮竹声的越来越密集,带着火势朝着她蔓延。
糯米糕大床便在这微微窜起的火苗中融化了,她仿佛从云端坠了下来,磕在坚硬的地板上,手拐子却一阵虚空。
蓦地睁开双眼,耳边是噼里啪啦的掌声,和梦里的鞭炮无限重合,整个身子歪在凳子上,原本支撑在扶手上的拐子正悬空着。
什么糯米糕,什么白狐裘都是浮云啊浮云……
本来天时地利人和的好位子被一个个脑袋瓜子挡住了,她还有些犯迷糊,整个人直接窜了起来,站在刚刚伪装过糯米糕,又伪装过白狐裘的椅子上,这下她终于超越那群脑袋了。
天空仿佛开了道口子,阳光毫无保留的漏了下来,满满的倾泻在一片黄沙中,金发男子便屹立在那最中心点,飞扬跋扈,高高在上。
明明是平日里丢在那些纨绔子弟身上十分欠揍的神情偏偏落在他这里分外和谐了,圆满了。
小白仿佛知道了结果,眼珠子开始寻找那熟悉的身影。
还是淡紫色的长衫,谪仙一般的容貌,明明应该是被冷落的那人,脸上却找不出丝毫的挫败,而那些火辣辣的焦灼在炎御城身上的眼神也会不由自主的往着他这边瞟,不然她还没有这么快发现他呢。
他温柔的笑着,谦逊却不卑微,一双媚眼转动间流光溢彩波光粼粼,送出的祝福也格外的真挚,更是看得那些老大不小的宫女直接化身为狼,若不是碍着这么多武林人士,王孙贵胄在场早就扑过来了。
死蝴蝶!又到处乱放电!小白心底暗暗咒骂了一声,又瞥了他一眼,看他依然那样笑着,又忍不住暗恨,虚伪!
“白大姐你终于醒了啊,你可是错过最精彩的好戏了,刚才啊……”帝释风最先注意到她,扯着嗓门就吼了起来。
小白侧身看了看他,这小子年龄不大,个子也还没有长齐,比她高不了多少,伸出手就往他柔嫩的脸蛋上捏去,“刚才咋啦?你倒是给姐姐描述描述啊!”
吼完又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臭小子,你有几斤几两姑奶奶我还不知道,刚才你不也是在打瞌睡么?别以为我没看见,装蒜也先把口水都擦干净。”
帝释风一惊,连忙伸出袖子往嘴角拭去,刚碰到才警觉真有那东西估计早已干的看不到痕迹了,现在连他都感觉不到,她怎么看的出来。
刚意识到自己被骗了,那人嘴巴咧的老开正对着他笑着,虽然有些傻傻的,却那么自然亲切,一时竟然失神了。
啪的一声,脑袋上被舀了一瓢,白惜命撅着嘴看着他,“怎么啦?突然就傻帽了?演上瘾了是吧,说吧,什么结果?”
帝释风吃痛的摸了摸自己的头,这女人可真是粗暴,他的头从小到大连他老爹都没有打过呢,可是想想在灵州的经历,又什么都释然了,委屈的扁了扁嘴,“象棋平手,围棋输了一子。
这时她侧头看去那沙场上的棋局,虽然她几乎不会,可从小看家里两个高手对弈看多了也多少知些皮毛,果然是平手。
恍然记得那一年他也和老妖怪厮杀过一次,战败,另一个老妖怪好像说过他的围棋棋艺比象棋高出不少,下次要比就比围棋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记错了,还是老妖怪吹的,反正那人的牛皮一向吹得很大,连她都有些自愧不如。
她对棋不太懂,也懒得去深究考证什么的反正谁输谁赢跟她没什么关系,她一个看戏的戏好看就得了,虽然这场戏她错过了,不过前面还有千千万万的戏在等着她。
在她的迅速淡忘中,黄王也终于起来主持大局了,花微醺欠了欠身,退出了那漩涡的中心,来到了她的身侧,小白刚偏过脑袋,便看见帝释风蔓延小星星的望着他,厌恶的一掌拍开,脑海中回旋着方才那些如狼似虎的的女人。
“要签名什么的先交钱,这小子出名了还是老子手下的第一红牌。”她臭屁哄哄的摊手。
啪的一声响起,她吃痛的缩回手,只见花微醺面色不变的说道:“爪子拿开,张牙舞爪的真难看。”
她感觉到自己的怒气在升温,突然眼珠子一转,贼贼地缩在那人身边问道:“好小子,这么快就盖不住了啊,失败什么的都是浮云,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挺一挺不就过去了嘛!何必拿我这双娇嫩的小手出气呢?如果你真要出气……”顺手把身边的帝释风拎到跟前,“这小子皮厚,随便弄!”
花微醺眯着眼睛对她笑了笑,“白惜命,论皮厚这天下间恐怕无人能出你其右吧!”
“靠!老子好心安慰你,你居然这么没口德,又想打架了是吧!”小白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人这副模样就觉得讨厌,该哭的时候不哭,该笑的时候浅笑,怎么看怎么讨厌,虚伪世故的不得了。
一只大手在肩膀上拍了拍,小白不耐烦的拍掉,吼道:“别打扰我吵架,没睡饱还来个挑衅的,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床气!”
“黄王,炎王……恭喜了!”花微醺根本难得理她,朝着她身后那人拱了拱手。
小白身子一僵,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看得帝释风一愣一愣的,她突然热泪盈眶的转过了身子,握住那两双触感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大手,颤抖着说道:“恭喜二位喜结连理啊!”
全场皆静!
最后爆笑声是在身侧爆发的,帝释风笑的前仆后仰,炎御城好歹经历过她的洗礼,也率先恢复了过来,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倒是黄王不愧为老人精,爽朗了笑了一声,连忙打起了圆场:“这小丫头挺直率的,这身手也不错,比我那闺女有意思得多啊,现在的年轻人啊还真是龙精虎猛活力十足啊,看来我是不认老都不行啦。”
小白也是个人精,甜甜一笑,“你那哪儿叫老,叫慈祥,我从小就盼望着有您这样以为好看又慈祥的爹爹呢!”
黄王听了笑的两眼都眯成了一条缝,这人向来为人温和,又格外偏爱女孩子,摇了摇头:“一把年纪了好好看什么,养尊处优了好些年,这身材都快走养了。”
小白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哪里走样了?你那才叫标准身材,哪像这两个小子。一个像根柴,一个像块砖。”
“哈哈哈哈……”黄王的笑声荡漾开来,小白突然想起了丐帮的好叔,每每被她逗乐了,好叔也是这样畅快的笑着,温暖而亲切。
黄王止住了笑声,可脸上始终挂着那种温和而亲切的笑意,然后用那中年大叔温柔而磁性的声音告诉他们宫里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酒席。
小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大早只顾着睡了,早饭也没有吃,确实饿了,便揽着帝释风拉着花微醺兴冲冲的跟着大部队去吃饭了。
吃饭那会儿,小白已经饿得没有形象可言了,帝释风看了看她的动作,又看了看花微醺,摇了摇头,嘀咕着,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会走到一起,一个像天仙,一个像恶鬼!
小白吃到了东西,脑子也灵光了,正准备对着他的脸又是一阵蹂躏,炎御城便在举杯敬了众人一杯。
看着众人喝过了,他便宣布他和黄王商量过后,明日便昭告天下,也让天下英雄做个见证,而婚期定在九月初九,在炎国正式举行。
又隔了一会儿,他又单独来到小白他们这桌,特别叮嘱二人一定要去炎国参加婚礼,说难得遇上这么两个谈得来的朋友。
小白见他盛情难却,也就答应了,花微醺身份揭露了,好歹也是皇室中人,炎王亲自邀请他也不好拒绝,更何况这样一向爱面子,装和善,满口也答应了下来。
树影从假山的缝隙中映下,在地上斑驳的婆娑着,这些倒影中还混着一道瘦长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它也是这些死物的一份子。
夜风在他的身侧扩散,树影飘摇着,可他却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一道纤细的身影缓缓走来,一件银色的披风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上,身后出来沉静如水的声音:“虽然是夏夜,可这样站着还是会不小心着凉的,这琼州本来也不太热。”
他没有回头,只是盯着那飘摇的树枝怔怔出神,最后淡淡的问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花玉顿了顿,回道:“昨个儿比试的结果一传出来宋姑娘又开始弹琵琶了,她心底不好受,晚上说是出去透透气,我们几个都陪着的,后来又在那闹市里遇上了那布依神相,宋姑娘跟她谈了许久,隔的远远的,我们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今儿一早她便留了这封书信离开了。”
信笺静静地躺在修长白皙的手指上,花微醺微微低头,上面依然是那几个娟秀的小楷,“布依相伴,勿念,多谢!”
幽幽的叹了口气,“走了也好,今后的是非磨难会更多,她那样的女子……最好还是远离一些的好。”
花玉看了看那略显瘦削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有什么你就说吧……我们之间还用这样藏着掖着吗?”花微醺明明背对着她,却像是把她的神色尽收眼底一般。
“公子……”起了个头花玉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长叹了一声,“其实,你明明可以帮她的,之前不知道比试的题目还好说,可……”
“输了就是输了,你何时变得如此争强好胜的?”花微醺摇了摇头道。
花玉咬了咬下唇,“论棋艺,除了那个人天下间有谁能与你并驾齐驱啊,而且我听说你是落败在围棋上的。”
“哼!花玉,你莫不是跟着我久了反而眼界便窄了,看不到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重新认识一下。”他一声冷哼惊得花玉一颤。
可这样的女子经历的不少,并不是花锦那种一下就趴的丫头,他这一训斥反而激起了她的傲骨,“是我的眼界变窄了,还是王子的心变热了?想了些不该去想的东西,王子难道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你从小坚定的信仰了吗?”
她一口一个王子,花微醺便脸色阴沉了几分,转过身子冷冷的瞅着她,“该记住的我一刻也不会忘,不需要你这样露骨的提醒我的身份!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态度!”
刺骨的寒意让花玉冷静了几分,意识到自己以下犯上了,连忙恭敬地垂着头,“公子息怒,是属下鲁莽了,可是属下句句肺腑,希望公子莫失莫忘!这一次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这开了头可就不能停了,这不也是你盼了许多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