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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第二百五十六章.最后一局,胜负之刻 ...

  •   藏镜人早已被怒火烧的理智所剩无几,若非自己身上还有史艳文的身份,现在肯定会一把将忆无心拉至自己身边。
      可是偏偏他不能这么做,史艳文不行,自己更加不可。
      见忆无心一步一步正要走过去,藏艳文不禁握紧拳头,直接用身子拦住了自家女儿的去路:“无心,你麦听那泼妇胡言乱语,她根本不是你的母亲,从前不是,现在不是,未来也不可能是。”
      正要走向女暴君的步子停了下来,忆无心含泪看向藏艳文,对方也同样注视着那一双大大的眼睛,其中所包含的复杂情绪更宛如一把刀子,狠狠插进藏艳文的胸膛。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抽痛,张了张口,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虽然他也不想破灭孩子的期待,但是真要让他将人交给女暴君这样的女人,又要他如何放得了心。
      见女儿的脚步出现迟疑,女暴君看了一眼藏艳文,片刻之后,用柔和中似带哭腔的声音道:“无心,我的女儿,你当真不信母亲的话吗?”
      “也是,我们母女二人总共见面的次数,甚至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我突然的认亲,肯定会让你猝不及防,但是母亲真的很爱无心,这么多年来吾一直都在寻找你的下落啊。”
      千雪到底还是回神,听闻女暴君之言,除了感到脑瓜子被五雷轰顶之外,更多的则是愤怒:“找寻无心的下落?若是你真的用心,小无心根本不可能找不到,更何况她分明是被你亲手……”
      “狼主!”藏镜人焦急大喊,不过显然已经太迟了,等到千雪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早已被怒气冲昏了头。
      话已然出口,再难收回,看向忆无心,那丫头也同样盯着自己:“千雪阿叔,所以她……真的,是我的母亲。”
      千雪直接沉默,干脆闭口不语。
      显然,这件事情已经被解释得越来越复杂了,藏艳文的目光最终落向了忆无心,最后只剩下这孩子的选择了。
      女暴君见计划成功,决定再添一把火:“无心,若你还不信我,我这里倒是有两个证据可以用于证明。”
      “其一,你的右臂之上拥有一个火焰记号的纹身,那是你的父亲为了防止我们一家人走散所留,只要有这个记号,无论多么久远,我们始终可以找到你,凭此记号与你相认。”
      “其二,便是你之前身上一直携带的石笛,那笛子的材质便是来自美人阁的璃尘石所制,战乱匆忙,因为对你活着抱有一丝希望,所以我留下了当时身上仅有的一件东西。”
      “……”四周静寂一片,狼主似乎想通了事因,最终不再反驳,而是做出了让步,当然,他并没有要原谅女暴君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独眼龙等人领着众人进了圈子,看着几乎到齐的人,女暴君倒是想起了这个时间段会发生的事情:“看样子是羊入虎穴了。”
      藏艳文脸上的复杂情绪不由一滞,看了一眼身后前来的大批队伍,脑中突然一片清明,顿时恍然,连忙扭头道:“众人速速撤离,这是陷阱。”
      “已经晚了。”随着话音落下,众人不禁抬头看向前方,女暴君与千雪二人纷纷让步。
      只见苗王大步前进至中央领地,随其身后的正是苗疆的苍狼王子——苍越孤鸣。
      心之藏艳文不会有事,女暴君自然不会担心,目光依旧落在忆无心的身上。
      对方此刻也正打量着自己,脸上的泪水还未干透,瘦小的身子更是叫人疼爱。
      真不明白上辈子的自己是怎么想的,如果可以,此刻她一定会将过去的自己好好说教一番。
      或许她是该感谢那个将自己改变,不,是让自己醒悟的人,若非那个人的点醒,也许自己到死也依旧利用着忆无心,只在乎自己手中的权与名,全然不知心中真正想要的东西。
      将手中的长鞭收起,心明无心是一个善良单纯的孩子,这些不良的东西在非必要时刻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苗王,你怎能……”中原人一脸的不可置信,然而两位谈判者皆不在场,不然肯定会有所吐槽。
      苗王的双目在中原人群中扫视了一眼,突然发话似在询问,更似在嘲讽:“怎么不见你们的代理者在场呢?”
      中原人没有说话,独眼龙却是解释道:“他在灵界与梁皇先生一起保护封印,你问他想要做什么?”
      苗王则是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用着略带遗憾的神情道:“可惜了,看不见你们代理者面容上的七彩表情了。”
      “……”众人看着苗王,场面一时静寂无声,没有了谩骂其无耻的声音,也没有了硝烟战火之气,他们脸上的表情略显呆滞,话说七彩的表情是什么?苗王居然还有这样的喜好。
      中原阵营之中,杏花顺着那处山崖看着下方战况,硝烟已停多时,正常的斗争却依旧没有停止。
      虽然山上已经听不见任何的动静,只是下方苗疆人马的动作,却是叫他不得不做此猜想。
      长叹一口气,转身欲回营帐之内继续照顾逢秋化寒,然后半路上就遇见了正扛着南宫影前来的沉舟。
      不过对方速度之快,在二人相遇时,那家伙就直接绕过他前往休息营了。
      杏花的脚步不由一顿:“小兄弟,你如果需要医者的话,我可以……”
      话还未说完,对方已然开口打断:“不必,只是心脉紊乱,而且他是被我打晕的。”
      “……”杏花看着对方消失在休息营门外的身影,头一回感到无言以对,不过既然是被对方自行出手打晕,想必也无他之事。
      抬手,掀起布帘,前脚刚进,后脚还为抬起,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杏花不由扭头,顿时一眼就看见了一身几乎被血染红的雪山银燕。
      若非看到对方身后暂无声息的宫本熙,说实话,他真的会认为这身血迹来自于雪山银燕自己。
      终究还是退回了脚步,快步行至二人身侧。
      雪山银燕则因为一路跑得太急的缘故,见到冥医停在自己面前,根本来不及刹脚,顿时整个人重心不稳,不由面朝前方仰倒。
      好在杏花手疾眼快,在对方即将倒下之时,立刻在其肩头轻轻挥出一掌,重力将其往反方向推去,倒是刚好稳住了雪山银燕的身形。
      不过事态紧急,他已然来不及道谢,整个人面色焦急道:“请冥医先生救救宫本熙。”
      宫本熙整个人倚在雪山银燕的肩头,面色更是苍白如纸,腰身,手臂与腿筋之处仍有鲜血不断渗出。
      杏花的眉头不由紧皱,连忙为其点穴暂时止住脉搏,休息营中的环境显然不算合适,如今,便只剩下那里了。
      “你先将人抬进藏镜人住的那间帐篷吧,放心,他在俏如来的营帐处,那里已经被我临时征用了。”为了防止对方会因为营帐之主的事情而拒绝,杏花到底还是耐心解释了一下。
      刚要为难的雪山银燕听闻此言,立刻就带人小步跑了进去。
      里边一共有三四张床,本来是给几个策划人用的 ,不过为了战局之事,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一进屋,直到将人放下,雪山银燕这才看到了另一张床上的逢秋化寒。
      因为对方久前出手救过月牙岚的原因,对于此人他的印象还算良好,对方会来此帮助中原,雪山银燕自然是感激万分,只是……
      杏花已然从身上拿出一根银针,作为第一次看到杏花君治疗病人方法的雪山银燕,虽然疑惑逢秋化寒的事情,到底还是将问题吞回腹中,快步转身离开了伤患间。
      看了眼手中之针,又看了眼逢秋化寒,对于雪山银燕的突然离开,杏花不由歪了歪头,一脸的困惑。
      先是伸手探其脉搏,确认对方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气血不足,这才松了口气。
      至于身上的伤口,皆是近些时间所添的新伤,幸亏送来及时,并未出现任何的腐化趋势,基本上只需要处理包扎,休息一些时日便可无事了,倒是没有用到织命针的必要。
      如此,杏花将手中的织命针收起,来到逢秋化寒的床下,取出一件药箱。
      当然,此物并非逢秋化寒所有,或许对方是带了,但就算如此,杏花也不可能会。
      说不定……下边战场烟火未散,中原阵营肯定要先“炸”当场。
      将碘酒小心撒在伤口之上,宫本熙顿时被痛到立刻清醒,却依旧咬紧牙关,忍着疼痛,不愿发出分毫声响。
      见对方清醒后一脸痛苦的表情,杏花出于好心还是问了一句:“宫本小友可是感觉不适?”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有恐惧心理,出于身为男人的心里尊严,宫本熙果断摇头,杏花见状,满意点头,继续上药。
      若是宫本熙知道有麻醉剂,或者一针暂断神经元之术,相信他一定不会是如此答案。
      出于好奇,雪山银燕去了正式病患诊疗室,然后面前之景顿时叫他不由瞳孔睁大。
      现场一共有三名患者,且每一个都令他再熟悉不过。
      叹悲欢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雪山银燕,将手上的毛巾放在南宫影的额头:“中原与魔世的大战结束了吗?”
      雪山银燕短暂的沉默了片刻,想起那些被不明狂风卷走的魑鬼,消失的灵界结界,以及一路上十分平安的赶回。
      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接着再点点头。
      叹悲欢被其一系列的是非动作给绕昏了头,无言了半晌,还是开口询问道:“所以,银燕小友想表达之意,中原是胜了,还是败了?”
      看着面前的叹悲欢,许久才见他开口道:“准确来说,我也不清楚。”
      “此话怎讲?”叹悲欢好奇道。
      “我之所以会回来是因为宫本侠士为了掩护我们身受重伤,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诡异大风,与我们纠缠已久的魑鬼顿时被卷得一干二净。”
      “回来的时候,我们一路上完全通畅无阻,但是灵界的结界已经消失,那里毫无动静,不过有素公子的帮助,想必应是无事,只怕父亲是否消灭网中人之事……我并不知晓。”雪山银燕简单的解释道。
      叹悲欢点点头,到底什么也没有说,雪山银燕则是担心的扫视了一眼床上的三人:“他们……”
      “西南方遭人算计,好在并没有出什么大的问题,二师兄只是昏迷,至于清醒的时间,吾也说不准。”
      “若是这次灵魔两世大战结束,世态平安的话,吾想吾或许会让大师兄带着二师兄一起退隐。”
      “青玉公子一直在灵界携手梁皇维护结界,只是因为灵力耗尽虚脱罢了。”
      “至于南宫影,据送回者说明,似乎是因为精神受到了刺激,为了防止事态严重化,这才被打昏送回。”
      “那逢前辈他……”明明出发的时候,按理来说,他们根本不在一路吧!
      叹悲欢并未立刻回答,就算开口,他也并未将事情说的太详细。
      “他与我们一路,若非他之协助,二师兄之为只怕十死无生。”
      不得不说,逢秋化寒又一次帮助了灵界,无形之中,反倒是他们一直在拖累着对方。
      闻言,雪山银燕却是不由一愣,话说,这事怎么听着如此耳熟?
      似乎正是在不久之前素思源对自己的交代,对方明明说过让自己最好看着莫前尘的动向。
      见雪山银燕突然一脸自责的神情,叹悲欢眼角不由微微一抽,一脸不解地问道:“银燕小友为何自责?”
      按理来说,自己都还没有埋怨自己,对方这个局外人怎么反倒看着比自己还要……
      “其实在那之前,素公子是有提醒我这件事的,只是后来心急于战斗,就彻底将此事忘却了,本来以为只是小事一件,吾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真的会如同素公子所说那般严重,早知道我就应该一回来就来找你们说明的。”
      “……”叹悲欢更加疑惑,所以素思源又是如何知晓此事的,或者说这么多人中,其实只有自己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
      看着冥医将自己身上的伤口处理并包扎完毕,宫本熙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道了声谢谢,便再无意识睡了过去。
      冥医不语,收好药箱之后,说实话,他也有些累了,但内心却毫无疲惫之意。
      虽然救人被感谢是一回事,但更主要还是因为自己所救之人是为战场冲锋陷阵的英雄。
      片刻的休息,冥医走出临时诊疗室,正要出门去找雪山银燕,却见到了正好从营帐内匆忙走出的俏如来,他的身后还跟着缓缓推着轮椅而出的史镜人。
      冥医的脚步不由一顿,困惑道:“俏如来这是要去哪?”
      “时间不多了,无论谈判结果如何,或者谈判者是谁,根本没有人能够避过苗王之谋,我已明白师尊之意,但无论结果如何,吾都必须去往一趟中心地带。”
      这么说来,那本无字书似乎是苍离之意,同样,也是逢秋化寒会来到此,并且有足够理由使自己留下来的借口之一。
      想着,冥医不免将视线转向了史镜人,一脸严肃道:“所以你呢,是要准备陪其一同前往吗?”
      “这……”史镜人略显迟疑,尽管心里确实有如此想法。
      见状,冥医二话不说,便直接将对方的轮椅推至身边:“你的病症还未痊愈,贸然出席战役不止自己伤上加伤,更会让苗疆一方愈加猖狂,或者说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正想要反驳的史镜人在听闻对方最后一句时,瞬间哑口无言。
      或许是因为俏如来已经知晓他身份的原因,若非冥医开口提醒,其实他已经将自己身上还有马甲这件事情给忘却……
      果然交换身份之事还是不能适应,当然,他也不会后悔就是。
      “可是……”俏如来有伤在身,万一苗王刁难,身为父亲的他又怎能放得下心。
      “雪山银燕不久前刚把宫本小友送回,现在想来应该还未离开,大概是在附近,如果可以的话,不妨让雪山银燕陪同俏如来走这一趟吧。”冥医见对方仍有担心,连忙开口劝解道。
      只是有一点令他实在疑惑,藏镜人与史艳文一向不是宿敌关系吗,就算二人是失散多年的胞兄弟,但是他那么关心史艳文的孩子做什么?
      伪藏镜人,真史艳文的假叔父依旧有些犹豫,与其说是担心儿子,倒不如说他更担忧藏镜人会因为压不住脾气,当场撕破马甲与苗王正面硬刚硬。
      “还是说你不信任史艳文的实力?”冥医目光顿时死死盯着眼前的史镜人。
      再怎么说史贤人之名自成名以来,早已扬名中苗两界,虽然他不一定崇拜史艳文,但是作为同样身为中原一员的他,可以说,此刻所有中原百姓的未来皆压在他的肩上。
      当然,这份寄托也很是沉重就对了。
      “这……只能如此了。”史镜人终于还是放弃了反驳,万一在冥医面前暴露了马甲之事,他可不敢肯定对方会向俏如来,或者素思源那般有所体谅。
      以自己现在的状况,跟着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反而还会为他们制造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愿小弟能够有所止步,其实马甲只是一个外表的壳子,尽管如此,也固然重要。
      确认了史镜人不会再有此念想,他这才动身前往另一间诊疗室,果然在里边看见了正与叹悲欢一同交流的雪山银燕。
      还未等自己开口发话,对方在瞧见自己的时候,就已然先自己一步激动地开口问道:“冥医先生,宫本……”
      “他已经无事了,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另外,我来寻找你,只是希望你能够陪同你的兄长去往战地中央,此事关乎中原人是否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冥医直接打断了雪山银燕多余的感谢,加上回想起俏如来说事件紧急,干脆直接说出了重点,不带任何的拐弯抹角。
      “这……雪山银燕定然义不容辞。”
      或许他想拒绝,但是此战已是中原人胜负的关键,再想想那些为此战付出的百武会众人,还有到现在仍躺在床上修养的伤患,以及布置全程战局,让牺牲从多减少,甚至转变为没有的素思源。
      自己又何必找各种的理由来逃避他该面临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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