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龙牙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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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悠正满脑子悲剧的时候，杨易均拍了拍衣服，说：“没办法了，现在只能找创世之物了。幸好就在研究室里，四处看看吧。”
听了这话，尤悠点了头，站起身来跟他一起找。就在杨易均转过身子的那一刻，尤悠吓了一跳。他背后的衣衫被火焰烧开了一大片，肌肤上的灼伤历历可见，想必是先前Rhea吐出的火焰造成的。
是因为保护她的缘故？尤悠立刻自责起来。一路都在黑暗中，她竟然连他受伤都没有发现，还老是给他添麻烦……
她想到这里，快步走了上去，扶住他的手臂，说：“师父，你先休息一下吧。”
杨易均皱着眉头，不悦地说：“没时间了。”
“可是你受伤了。”尤悠知道自己有些轻重不分，但看着杨易均的伤势，她还是尽量坚持。
“这点伤算什么？”杨易均满不在乎地扭头看看后背，“连血都没流。要说起来，那次在你文里才真受罪……”他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左肩，“真的被撕下来一块肉啊。”
尤悠明白他是指在《魔女之瞳》里被亡灵抓伤的事，一时愧疚不已。
“虽然是虚幻的世界，但所有的感觉都是真实的……”杨易均看着她，无比认真地说，“疼到死啊。”
尤悠回忆起他受伤后的画面：原来当时那种满不在乎、淡定自若的神色都是硬撑出来的么？呃……师父果然英明神武！
她总结了一下，再也不敢劝他休息了。她低头道了歉，默默地走到一边，开始寻找可能是进化密码的东西。
这个研究室显然已经荒废了很久，器具杂乱，设备蒙灰，文件资料散乱在各处。但透过这些，还是可以依稀看出这里昔日的辉煌。
而真正的震惊是在尤悠环视完四周，抬起头来的那一刻产生的。
研究室建在机械柱的内部，也是圆柱形结构。空间无限地向上延伸，直至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在这个形如塔中之塔的研究室的墙壁上，布满了一个个椭圆形的透明培养箱。箱中盛满乳白色的液体，里头隐隐约约有着什么，呈现出一块灰色的阴影。这个场景，让尤悠想起动物世界里看过的一排排的虫卵来。
她的心里一阵恶心，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她收回自己的目光，却见靠近地面的几个培养箱竟被外力砸了开来，里面的乳白色液体已是一滴不剩。她联想起之前Thunder说过的话，心里登时明白了过来。这些就是胚胎和营养液？
这么一想，恶心感再一次加深。她努力平复了一下，又想到Thunder提过胚胎才是进化密码。难道，创世之物就在这些“虫卵”之中？
这时，一阵刺耳的响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顺着声音看去，就见杨易均站在一个培养箱前，正试着用手中的军刺凿开箱体。但他努力了许久，那培养箱依旧完好如初。他微喘着气，嘟哝：“搞什么，那小鬼是怎么砸开这玩意的……”
真的要在胚胎里找？尤悠的担忧又深了一层，她抬头望着那数以千万计的“虫卵”，不知怎么地有了一种奇怪的预感。她斟酌了一下，对杨易均说：“我觉得创世之物不在这里。”
杨易均望向了她，揉了揉酸疼的手臂，问：“理由呢？”
“如果除去我们的影响，在真正的故事之中，应该是男主到达这里，对吧？”尤悠努力地表达自己的想法，“遇到Thunder之后，他自然会知道进化密码就是这里的胚胎。可是，二氧的第二卷才写了一点点，没道理这么容易就让男主成功的。我猜，男主根本没找到那个胚胎，呃，或者说，那个胚胎根本不在这里。”
杨易均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胚胎已经被2O或者Garden的人拿走了？”
“虽然这个发展也很不错，但是，这里的胚胎都是死的吧。Thunder说出进化密码是胚胎的时候，算是一个很震撼的转折。但胚胎是死的，后来的剧情就显得弱了。如果二氧这篇文的中心是‘进化’，那么胚胎很大可能是活的。而且应该已经在二十年的时间里长大了！作为一个新人物出场，不是更加有戏剧性么！”尤悠一口气说完。
杨易均明显愣住了。
尤悠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太自以为是，忙讪笑着说：“啊，我只是猜测而已。因为都是作者嘛，要是我就这么写。不过呢，我很多朋友都说，我在猜剧情这方面很有天赋，呵呵……”
杨易均忽然笑了出来，说：“被你吓到了，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啊。”
“嘿嘿，是吧，听起来很不错吧。”尤悠说。
“嗯。这么一想，如果男主的进化关键是‘艾奥塔化’，那么他后期吞噬胚胎，达成最终形态也是可能的。”杨易均似乎受到了尤悠的感染，也猜测起剧情来。
他的话让尤悠进入了兴奋状态：“对呀对呀！然后，就能成功地制造出女主的新身体！”
杨易均满脸纠结的笑容，问：“怎么造？男生子？”
听到最后那三个字，尤悠脑中碾过一片闷雷。好吧，不愧是编辑！这样的领域都涉入了！
“呃，应该有其他方法的吧……”尤悠又说，“说起来，刚才Rhea说过要繁殖新的种群，但貌似完全没有下一代的迹象。或许是圣龙兽的繁殖能力还存在问题，说不定是要跟同类交/配才行。那就必须要拉拢男主啦！这个剧情转折也超赞的！”
杨易均不说话了，满脸笑容地望着她。
“不过呢，这文的男主应该是专情的类型。最后一定会跟女主在一起。他们一个是最终进化的‘龙’，一个是所谓的‘曙光女神’，不就是暗喻着新世界的黎明吗？他们将会繁衍出全新的人类，创造崭新的未来！Happy Ending！”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尤悠双手握拳，眼神闪闪发亮。
杨易均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头，说：“ 你不去审稿组真是浪费了人才啊。”
“谢谢师父夸奖！”尤悠满心欢喜地说。
杨易均叹口气，接着说：“目前为止你只有这个优点了。”
又是当头冷水。尤悠不免哀怨：总这样一热一冷，心脏会受不了的啊……
杨易均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又叹了口气，说：“好了，就当你是对的。与其寄希望于那个活着的胚胎，我们还是继续找‘界限’吧。”
被他认可，让尤悠更加欢喜。她点了头，紧跟在他身旁。杨易均没走几步，又想到什么，对尤悠说：“对了，枪给我。”
尤悠这才惊觉，自己的手上一直抓着枪。不注意的时候还好，现在一察觉，枪体的重量瞬间让她压力山大。她忙把枪递了过去，想要快点将这危险物品脱手。
杨易均见她递枪过来，眉头一拧，夺枪在手，又狠狠在她头上敲个栗子。“笨蛋！交枪的时候不要把枪口对着人！”他忿然吼道。
尤悠大惊失色，忙连声道歉。
杨易均戳着她的脑袋，恨恨地说：“出去不要说我是你师父，丢不起这个人！”
尤悠怯怯地看他一眼，点头不迭。
杨易均又嘟哝了几句，算是平下了怒气。他把手中的军刺横着递给尤悠，说：“这个你总会用吧？”
尤悠看着那个开着三面血槽、棱型锋刃，模样颇有几分像锥子的武器，深思之后点了点头。
“小心点，别伤到自己了。”杨易均嘱咐一句，示意她拿好。
尤悠正要接过军刺，忽听一声炸响。震动随之而来，让整座塔都摇晃了起来。随即便是哗哗的水声，响彻四周。
水？
尤悠正疑惑，就见脚下的地面水流蔓延。她猛地记起，如今他们身在塔底，正是海下！
杨易均见状，将军刺塞进了她手里，拉着她快步走出了研究室外。一到外面，水流声愈响。Thunder和Rhea仍在激战，藉着交战的火焰和雷电的光芒，能清楚地看到高处的塔壁破开了一块，海水正疯狂涌入。两侧的塔壁显然耐不住水压，正慢慢裂开。
尤悠的大脑有了瞬间空白，而后，只有一件事清晰无比。她带着悲色，对杨易均说：“师父，我不会游泳……”
杨易均听到这句话，表情由惊讶变为了难以置信又混进了一些愤懑最后慢慢转变为无奈：“算了，这种情况会游也没用！”他说着，将尤悠推向了机械柱，“别愣着！往上爬！”
不给尤悠迟疑的时间，海水汹涌而来，已经在地上积起了半米高。尤悠不敢迟疑，忙照杨易均的吩咐攀上了机械柱。
机械柱非常巨大，不知是因为经历过打斗，还是年长日久自然锈腐的原因，柱子表面的金属板浮凸，钢筋和电缆交错，要爬上去倒也不难。可尤悠毕竟没有经验，手中的军刺，让她只有一只手能抓稳。戳出的钢筋和金属板割伤了她的手臂，带出阵阵痛楚，更增加了攀爬的难度。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感觉有些吃力了。
见她的速度慢下来，跟在她身后的杨易均催促说：“撑住！继续爬！只要到海平面上就行了！”
海平面？尤悠抬头往上看了看，透过水面的阳光微微晕在上方，看来那么遥远和虚幻。
这塔有多高？这里到海平面又有多高？一百米？……
尤悠的心里反复思索着这些问题，思维的分散让她的攀爬愈加缓慢。而此时，海水已经飞速迫近，离他们只有几米之遥。汹涌的水流搅起漩涡、溅起浪花，让尤悠想起了洗衣机。洗衣机注水的时候，貌似也是这个场面。难道她真的要死在“洗衣机”里？尸体能找到吗？
她越想越怕，拼尽全力加快了攀爬的速度，正当她踩着一根突出的钢筋要往上时。只听“吱呀”一声，钢筋向下一歪，她一时没有踩稳，猛然向下坠去。她惊呼出声，却在瞬间被人托稳。
杨易均微微喘着气，对她说：“没事。我在下面。”
尤悠满心感激地点了头，正要回头继续爬时，却注意到了让人惊怕的事物。
下面的海水已经没过了杨易均的小腿，激涌的浪涛不断冲击，打湿了他的衣衫。而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个漂亮的鱼尾从水中翻起，拍打着水面。
在高处的尤悠认出了那玩意儿，颤着声音喊道：“是Mermaid！”
杨易均一惊，回头之时，那美丽的人鱼从水中探出了上半身来。它冲着他们甜美地笑了笑，转眼间张开了血盆大口，扑身过来。
尤悠一眼看清了它口中“150颗刀锋般锐利的牙齿”，不由地惊叫了起来。
杨易均稳住身形，举枪射击。
被子弹击中额头的那一刻，那人鱼嘶鸣着仰倒，在水面下挣扎扭动，血液霎时间将它周围的海水染红。
尤悠松了一口气，却见越来越多的阴影往这里聚来。虽然有海水阻隔，还是隐约能听到某种诡异而兴奋的鸣叫声。而后，那片被血液染红的海水里，起了一阵狂乱的搅动。鱼尾和人身交替浮出，一大群的人鱼正疯狂夺食着同伴的身体。
尤悠吓呆了，一时僵住了手脚。
杨易均的思考不过一瞬，他举枪，向着那群Mermaid连射几次。子弹穿透水面，又搅起了新的震动。更多的Mermaid受伤，也引发了更加激烈地相食。
藉着这个空隙，杨易均迅速往上攀了几步，到了尤悠的上面。而后取出一段伞绳和几个钢扣，将自己和尤悠连了起来。
“我带着你爬！”他摁了摁尤悠的头，沉着声音说，“不想被吃掉就给我冷静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龙牙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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