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抽卡第四十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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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神无月雅也所说，他、幸田成行和一位名为柏村谦助的军医，都参与了刚结束不久的异能大战。他们曾在柏村谦助负责的部队中服役过很长时间，与他关系很好，由于柏村谦助的军医身份，他们都不免欠下他相当的人情。
在战争还在进行时，他们就答应柏村谦助，等此间事了，他们就帮他调查他在战争中失踪的儿子的下落。
其中，幸田成行因为不满政府在战时的种种行为，在战争结束后不久，在政府中获得了足够的、与那个失踪幼童有关的信息，就辞职离开，从此以个人身份行动。而神无月一直从旁协助他。
兰波听到这里，打断道：“以幸田君的异能，再加上你的意思，你们应该是作为强大的异能力者在各部队中支援吧。你们却能一直身处同一部队，这本身就不合常理。幸田君最终辞职离开……那你呢，神无月君？你在大战中是什么角色，又在政府中是什么地位？”
神无月对这些避而不谈，本身就说明了某种问题。
神无月盯着他，那双烟紫色的眼睛却不显锋利，反倒有种奇异的温和和悲哀。他沉默了好几秒，轻轻一笑：“武器，我的定位是武器，成行是我的监管者和使用者。”
兰波心中一动。
不只是“武器”这个词背后的种种深意——无自由的监管、洗脑、使用、物化，尤其在战争时期。更因为这个词带给他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就好像，他曾经也认识那么一个人，曾经也有过类似的见闻和经历……
一时间，他盯着神无月那头金色的短发，怔怔出神。
神无月雅也托着腮，很体贴地等了兰波几秒，一切情绪都掩盖在雾气之下。眼见兰波出神的时间太长，他才轻咳一声，继续道：“所以我离开了——不过对政府来说，他们更愿意称之为叛逃吧。”
叛逃、背叛……
兰波咀嚼着这个词，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呼之欲出。
那样的熟悉感、但是偏偏想不起来！
“既然说到这里，我也可以再透露一些。”神无月把目光转向天花板，“我的异能可以达成大范围杀伤的效果——只要我陷入濒死，我就能攫取周围至少二十个人的生命。”
兰波短暂地从自己的思维中抽身，难得惊骇地看向神无月雅也。
这样的被动反击范围型异能力，杀伤力又强，在战争中就是“绞肉机”的效果。他现在明白为什么神无月会被编入特殊能力部队，还被视作“武器”了。
神无月语气淡淡，似乎压下了所有情绪：“上战场，吞枪，在一地鲜血残肢中醒来，然后往复循环。我是个胆小鬼，所以选择了逃避，然后就又伤害了紫韵。”
兰波反应了一下他话里的逻辑关系，明白了他在讲什么——他因为接受不了战争，选择让那个“雅（miyabi）”替代自己，结果“雅”就一直存在到现在，然后算计了紫韵岛锦。
“这不是你的错。”兰波温声说，就仿佛他已经说过无数遍，“这种事只能怪下命令的那个人。”
“没错。”幸田成行的声音响起，兰波抬眼看他，发现他又溜溜达达下楼，去厨房洗奶瓶，一面洗还一面道，“真要说的话，我不仅是个异能士兵，还是指挥官，是你这个‘武器’的使用者和监督者，怎么想也是我罪孽深重。”
幸田说这话时语气漫不经心，但是他背对着他们，没有一个人看到他的表情，他们只看到他紧绷的身体线条。
兰波想起神无月的作战和“逃避”，想起幸田成行的“不是不能做，只是不想做”，又想起自己——失忆的异国间谍、爆炸的实验室、迷雾重重的任务过去。
被这样的氛围一感染，他竟也油然而生一种厌烦之情。
“偏题了各位。”
在一片沉默中，幸田成行从厨房里出来，也坐到餐桌旁边，言简意赅道：“总之，在战争结束后，我没有立刻辞职。凭借着我的军功和一些、嗯、政治操作，我坐上了军部的关键位置，并顺藤摸瓜查出一处军方实验室。”
“在此之后，我能获得的信息已经达到上限，再加上政府公职人员的身份反而不利于我的调查——毕竟还是要保密的，我就辞职来到横滨这边。”
兰波若有所思：“但是在你实际展开调查之前，那个实验室就发生了爆炸，然后你来现场附近查看，发现了我。”
幸田成行坐姿不甚端正，双脚不安分地摆动，和之前的形象判若两人，闻言肯定道：“对，而且我认出了你，阿蒂尔·兰波。虽然你是法国间谍，你也同样是登记在册的超越者。”
至此，一切都清楚了。
兰波理了理黑色长发，轻啧一声：“这种事一开始说开了不就好了，反而途经如此多的波折，好几次差点谈崩。”
话虽如此，作为间谍，哪怕他失忆了，也绝不会没有丝毫防备和试探。
幸田成行苦笑一声：“当政客当得太久了，就是麻烦。”
神无月雅也也略有些心虚：“还有‘我’在其中掺和，想要岛锦帮忙，将事情复杂化了。”
既然说开了，幸田成行就拿给了兰波很多资料——兰波的立场先不论，那个实验室已经湮灭在爆炸之中，只有兰波和他的搭档才有具体的情报。
而他的搭档不知所踪，眼下只有寄希望于兰波恢复记忆。
那些资料中包含一段视频——正是紫韵录下的那段，兰波和魏尔伦争吵打斗然后爆炸的视频，还有一张照片。
在蔚蓝的海边，一个青年牵着一个身着麻布和服的幼童的合影。或许是因为阳光刺眼，青年眼睛微微眯起，不过眉梢唇边俱是笑意。那个幼童则一头鲜艳的橘发，钴蓝色的眼睛抬起，安静地凝视着镜头。
神无月虽然伪装得一无所知，但是他有关于任务的记忆，明白那正是中原中也。
他看向缓缓捂住额头的兰波，轻轻呼出口气。
等紫韵终于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污染，发现自己似乎躺在某人的口袋里。
他迷惑而熟练地通过电子海进入周边的监控系统，发现是神无月雅也把他的手机载体揣在兜里，在街上漫步。
神无月也发现了他，向着最近的摄像头抿出个温柔的笑来。
紫韵就煞有介事地控制着摄像头上下动了动，仿佛是在对着对方点头。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双方都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抱歉。”神无月道。比起在幸田家颇有表演成分的流泪猫猫头，他此刻显得内敛而又真诚——没有什么表情和肢体语言的辅助，但是反而更显得他真心实意。
在打开「斯卡尔」这个本来不属于他的人性开关后，他天生的俯瞰神性与人性，直至此刻，才再次完美调和。
“没事啦。”紫韵控制着手机的扬声器，道，“你们说开了？”
神无月点点头：“兰波想起了一些零碎的记忆，他决定和成行就目前的线索继续查下去，暂时留在幸田家了。”
“意料之中。”紫韵岛锦道。
想想兰波原著中为了想起魏尔伦的下落，布了个先代首领死而复生的局，就是为了杀了中原中也读取他的记忆。眼下兰波选择继续追查这件事，也不让人意外。
更何况，原著兰波一开始不记得魏尔伦背叛了他，在打斗中忆起这件事就起了赴死之心。然而眼下，兰波已经看过那个录像，提前知道魏尔伦背叛了他，应该不会再轻易走上原著的道路吧？
——当然，紫韵岛锦是不会承认他有这个用意的。
兰波执意追查此事，原因大概从追查“魏尔伦的去向”，变成追查“魏尔伦背叛的原因”了吧。
紫韵想到此事，就想起了之前的疑惑，问道：“幸田成行到底怎么回事？以他的能力，想要查到中原中也的下落只是时间问题，为什么他没在原著中出现过？”
“你已经有答案了，岛锦。”神无月叹了口气，“他本来是要在异能大战中战死的，但是由于我的加入，战局发生了逆转。”
“异能大战。”紫韵咀嚼着这个词，也叹了口气，“你还好吧？之前你只是在第七机关中执行任务，没想到这次直接上了战场。”
“我本来就属于《文豪野犬》的平行世界，所以与你们不同，我的来历会自动补全——我也没想到是从异能大战开始的。不过很显然还是取材于那些第七机关、武器和囚禁的往事。”
紫韵听到这个，灵光一动：“你之前使用你的能力……”
“没错。”神无月一面走，一面朝着监控探头眨眨眼，“我补全了我们所有人的来历。不过出云他们会被生成什么，也就不是我能控制的啦。”
“这倒是个很有趣的想法！”紫韵眼前一亮——他迫不及待想看到这群人会被世界安排成什么“适合”他们的来历和经历了。
而神无月则欲言又止。
他想起很多——他想起出云的胡诌，想起他自己，想起曾经在第七机关和异能大战中见到的孩子们，想起常暗岛中亲眼见过的、崩溃的小姑娘，也想起梦野久作和江户川乱步，想起他的这些友人们。
“岛锦。”神无月弯起眼睛，“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建立「随月」？”
真正的「随月」。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抽卡第四十二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