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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1.

      三井寿遇到藤真健司的时候是在一个不冷不热的季节,他从巴黎回来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已毕。只是因为此次事件死的无辜的两个人让他心里总有那么一团东西堵着一样,不舒畅。

      那是一个海风的味道撒满街道的午后,藤真健司脚步略有些急促,他抱着满满一袋的药瓶子想快点回到家里,因为隐隐的胃痛让他感觉不太妙,他怕等一下痛起来没有时间吃药。“算了,不坐电车了”藤真这样想着,恰好一辆出租车停在他身边,伸手开车门的时候,车门开了,原来有人。“不好意思”藤真歉意的笑了笑,男人下车,暗蓝色的碎发在阳光下散着一抹幽光,男人对藤真的歉意微微颔首。藤真上车:“麻烦你,湘南4号路”。藤真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一阵阵的胃痛让他想躺下来,硬撑着斜靠在一边车门上。余光无意间扫到车坐子上一个类似证件的物件,他疑惑的翻了下,“Mitsui Hisashi”他轻轻的念出了声,“湘北的三井寿?”时间太久了,藤真健司一时回忆不起太多,况且他现在疼的没有力气回忆,他只下意识的回过头朝车外望了望,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2.

      三井寿找到藤真健司家里的时候,藤真健司正在沙发上刚吃完药,胃部的绞痛绞的他汗珠子一颗颗的往下掉,吃了药刚刚好一些。

      “你来了。”

      “翔阳的藤真健司?”三井寿环顾了一周。藤真的家不大,单元小公寓,灰色系,干净整洁。

      “怎么?终于想起我来了?”藤真笑笑。

      “你一个人吗?”三井寿没头没尾的问了句。这些年当特工的习性怕是改不了了,他以前不是这么不会聊天的。

      “家里就我一个人。”藤真健司并没有觉得三井寿问的突兀:“我在湘南开了一家福利院,我在那里工作和孩子们在一起,以前我住在福利院,倒也不算一个人,只是最近……”

      话没说完,藤真健司收住了。

      三井寿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搜索记忆中的藤真健司

      ……

      ‘湘北离前四还早呢!’

      ‘来啊!’

      ‘不要吵,这点冲撞不算什么!’

      ……

      当年球场上意气风发的藤真健司在三井寿的脑海里闪回…

      “喂,在发什么呆?”

      三井寿眼前晃过藤真的一只手。

      “哦,谢谢你捡到我的证件”。三井寿从藤真健司手中接过自己的证件,停止了闪回。

      “举手之劳而已。”藤真健司露出一丝线笑:“不觉得这也算缘分么?”

      三井寿怔了怔,倒不是因为藤真的话,而是藤真的笑,有那么一秒钟他觉得像极了那日看他一眼时候的海风味道。

      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执行危险任务的生涯中,三井寿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笑容,甚至自己怎么笑都快要忘记了。他看的死人比活人还多,流血、暗杀、格斗、□□、毒品、妓女,这些已经占据三井寿的世界很久了,他有点倦了。
      “好了,不开玩笑,你先坐。”藤真健司指了指沙发,说着转身去厨房:

      “咖啡?还是茶?”藤真健司的声音从厨房传出。

      “随便啦。”三井寿闷闷的。

      这次的任务完成的不算太圆满,救了两个人死了两个人,自己差点over,如果不是他多年身经百战训练过硬的素质,此时躺在冰冷停尸柜里的就是他。

      三井寿坐着等了好一会儿不见藤真健司从厨房出来,他猛的感到不对劲,蹭的一下站起来三步并两步冲进厨房,“该死”,果然他看到的是晕在地板上的藤真健司,“该死!”三井寿这两个字似乎是在骂自己一个常年在刀尖上舔血的特工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出藤真健司的不对劲,来不及多想他打横抱起藤真健司,救护车都没叫,一路狂奔到医院。

      3.

      等医生忙活完了的时候三井寿已经快要在医院长廊的座椅上睡着了。

      “您是病人的家属吗?”医生问。

      “……朋友”。三井寿不知怎么回答半天憋出朋友两个字。

      “那个……他…什么病?”三井寿问。

      “胃癌,已经做过一次切除手术,他是疼晕了的,随着病情的加重,以后会常有这种情况,我们给他打了镇痛,休息一会儿看没事就可以回去了,药要随身备着。”医生一边写病例一边叮嘱。

      “谢谢……”三井寿像是挨了一记闷棍,虽然见惯了生离死别,但显然他没做好接受这个结果的准备,不过医生说什么他都牢牢记住了。

      转身要走的时候,医生冷不防说了句:“先生好大的劲啊。”

      “………………”三井寿顿了一下,他知道医生的意思,他抱着一个大男人在医院狂奔,尤其还是…长得这么好看的两个男人,不引人注目是不可能的。

      病房里,藤真已经醒了。看着眼前的三井寿:

      “谢谢。”

      “没事,一会不疼了就能回去了。”

      三井寿坐在藤真的病床上,一条腿搭在床沿,俯视着藤真的视角让三井寿的心里一种莫名的情愫涌动。

      对视令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尴尬。

      藤真没让这种尴尬持续,率先打破:

      “听医生说你抱着我来的?”三井寿没看错的话藤真的嘴角似乎一抹玩味的笑容。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你很沉的知不知道。”三井寿多年不曾露出的痞劲像是被藤真打开了封印。

      “我没记错的话某人是不是经常体力不支晕倒在球赛场上。”藤真憋笑。

      “呵!你不疼了是吧,还有心情开我玩笑。”三井寿扬起手掌想轻轻拍他一下,刚刚到半空就停住了,看着栗色头发下那张有些苍白的脸,手势变成了轻轻掖了一下被角。

      “干嘛,我又不是弱不禁风。”藤真皱了下眉。

      “你现在可不就是弱不禁风。”三井回了一句。

      接下来的几天里三井寿一直在藤真健司家,说是三井寿照顾藤真健司,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藤真健司在照顾他,因为三井寿不会做饭,一日三餐还要靠藤真健司。

      第一晚的时候藤真健司问三井寿:你不回家么?”

      三井寿闷声:“我没家。”

      “嗯?……”藤真忽闪着大眼睛凑到三井面前:“这个理由像编的。”

      “随你怎么想。”三井寿别过头。

      “好吧,那委屈你睡沙发。”藤真倒是干脆。

      “我跟你睡。”三井寿面不改色。

      “嗯?!”藤真手中的咖啡壶差点没拿稳。

      “我害怕…”三井寿顿了下。

      “什么?”藤真没反应过来。

      “我害怕你再晕了我不知道。”三井寿说完了下半句。

      …………

      其实三井寿只说了一半原因,还有一半他说不出口,按理说他一个常年执行危险任务的特工能有什么害怕的,除了孤独,对,就是孤独,他怕孤独,从遇见藤真健司的那一刻起这种怕孤独的感觉愈发强烈了。

      一张单人床睡俩人,藤真健司连身都不敢翻,他怕一翻身就滚下去了,藤真健司这人表面嘴硬傲娇,可心一点也不硬,他让三井寿在里侧靠墙睡也是怕他掉下去床去,接连几天可苦了藤真,腰酸背痛就差脖子落枕了,不过藤真现在无暇顾及这些,他每天除了按部就班的去福利院工作,还要抓紧安排福利院的后续事宜,他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他怕时间不多了,每每想到此,藤真的胃就会一阵翻痛,他没有太多的悲伤情绪,只想安安静静的走完剩下的路,只是突然闯入的三井寿翻起了他平静的一切。

      看着单人床上还在熟睡的三井,藤真伸手…又撤了回来,‘唉…’叹了一口轻的只有他自己听到的气。出门。

      三井寿并不是木头,他睡觉轻的很,哪怕藤真一点点挪动他都能马上感觉到,他醒着时候藤真睡着,他睡着的时候藤真也睡着,有好几次三井寿轻轻环住藤真健司,“怎么这么瘦啊”三井寿心里想:“这病真是折磨人……”黑暗中三井寿有时也感到无力,“人定胜天?”这是哪个狗屁人发明的成语,三井寿的思绪随着情绪游离,借着月光看着藤真健司的脸,有几次三井寿都忍住没吻上去,他不想乘人之危。

      4.

      那一年,17岁的三井寿要在冬季选拔赛上打出名堂,他的目标是上大学。

      那一年,17岁的藤真健司要在冬季选拔赛上一雪前耻,他的目标是问鼎神奈川冠军。

      那一年,谁都没有如愿,藤真率领的翔阳止步于湘北;三井寿所在的湘北惜败于海南,又是一个轮回。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藤真没有流泪,而是对那个三分雨三分射手三井寿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两次都败在了他手上。

      ......

      “三井寿,跟我一对一吧……”

      “我跟你不熟吧……”

      “三井寿,我给你补习吧。”

      “神经病!老子不需要补习!”

      “三井寿,跟我考同一所大学吧,我们还有机会一对一。”

      “好啊,谁怕谁!”

      ......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三井寿去了PSIA特种警校,谁都不知道三井寿去了哪里,包括他昔日的队友,他甚至连自己的档案都不用拿,因为在那里他需要重新建档,对于一切与三井寿有关的都切断了。

      11年,还不至于尘封任何东西,只是三井寿这些年游走于生死之间,脱离正常的人生轨道,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沉在任何回忆里,直至那个绿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他记忆最深处。

      5.

      日子看似波澜不惊,藤真也没再一声不吭的晕倒,他闲下时总会问三井寿:“你不工作?”

      “我工作特殊,恕不便告知,也许哪天一个电话我就走了。”三井寿很认真的回答他。

      “嗯。”藤真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这次变成三井发问。

      “在想你走了我就不用给你做饭了。”藤真忍不住笑出声。

      “呵!”三井寿蹭的从沙发上弹起站在藤真面前:“怎么说我也救过你一命,要不要这么没人情味啊。”6公分的身高差让三井呼出的话音气拂过藤真半个额头,一股莫名的悸动令藤真心里划过一丝慌乱,藤真没看三井,转过身去背对着三井,望着窗外不远处的海滩,幽幽的吐出一句:

      “真希望在我走之前你的电话都不要响。”

      “藤真…你…”三井回过神来之前藤真已扬起左手摆了摆:

      “算了算了,逗你的,别当真。”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不当真。”三井抓着藤真还未收回的左手顺势从背后环住藤真。

      “我们…这算什么。”藤真没回头。

      “算什么都行。”三井的下巴搁在藤真的肩窝处,气息落在藤真的耳旁。

      ....

      “三井寿,让我看看你的录取通知书来了没!”

      当藤真健司拿着东大的录取通知书来湘北找三井寿时换来的是一句:他走了。

      11年,足够忘记一个人,藤真健司不是钻牛角尖的人,他足够优秀,足够强大,用11年的时间去想一个也许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的人不是藤真健司的风格,他还有好多事做,他在大学选了公益类的课程,他刻苦研读,外出游历实习,他参加各类校园社团,他唯一不碰的是篮球,直至那个三分雨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他记忆最深处。

      ......

      下班回家,给三井寿做饭似乎成了藤真健司每天生活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什么时候成了居家好男人了?”藤真自嘲。

      打开门的瞬间,藤真呆住了,原本的大眼睛瞪得更大了:

      “三井寿!你把我厨房拆了?!”

      一声怒吼,要不是胃痛,藤真还能吼的更大声。

      “咳…咳…”伴着一阵浓烟从厨房跑出来的是三井寿,抹了一把俊脸上的汗:“咳…咳…藤真…抽油烟机坏了怎么不修啊……呛死我了。”

      “你在…做饭…?”

      “是啊,我有一年出任务的时候在一个中国老人家里住了几月,他给我做了几个月的中餐吃,你胃不好,我想…呃…给你换换口味…结果就…”

      “你只是吃…又没学会做。”

      “什么事不是都有个开始嘛。”

      “然后我的厨房就变成这样了?”藤真扶额。

      其实三井想说的是这么多年没什么东西能难倒他,从篮球到枪械,哪一样不是天赋异禀,信手拈来,没想到被一方小小的厨房难倒,不过挫败感是没有的,越挫越勇倒是真的。

      看着锅里不知名黑乎乎的还在冒着烟的胶状物,藤真又气又想笑,啪的拍了下立在旁边微微发呆的三井的屁股:“好了!大厨师!快去洗澡吧,我来打扫战场,看来今天要吃外卖了。”

      三井捂着屁股差点跳起来:“我说你这么多年拍屁股的毛病怎么还没改,我又不是你队员,好了好了,还是我来吧,自己造的孽自己收拾,明天继续!”

      “你饶了我吧!”极少看到藤真炸毛。

      伴着浴室的水声,藤真有条不紊的收拾着三井留的残局,抽油烟机的确是坏了很久了,只是藤真自己一个人极少做煎炒烹炸的东西,又加上半年前查出了胃癌,更是做的少吃的少了。

      “或许是该修修了。”藤真暗暗叹了口气,听着浴室的水声,想着三井那句:“明天继续!”眉间稍稍舒展开:“这家伙。”

      收拾完毕藤真顺手煮了一壶咖啡,他知道自己胃的状况,也知道这东西对胃不好,但多年的习惯一时改变不了,而且他喜欢不加糖的。

      “又在喝咖啡。”从浴室出来的三井一边擦着半干的碎发一边蹙眉:“胃不好,以后戒了这东西吧。”

      “反正也喝不了多久了,怕什么。”藤真脱口而出。

      时间静止了几秒。

      藤真为自己的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静默。

      三井为藤真的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静默。

      “叮咚…”门铃声打破了静止。

      “诶 … 大概是外卖到了。”三井说着想去开门。

      “别动。”藤真起身:“你穿这个还是歇歇吧。”

      三井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浴袍对藤真打出一连串问号:“没关系吧?”

      一记眼刀。

      三井无奈,乖乖窝进沙发里。

      “好,谢谢。”玄关处的藤真礼貌的接过外卖员手中的外卖。

      “呐,鳗鱼饭。”藤真把外卖搁到玻璃茶几上,正对着窝在沙发里的三井,“不过估计没有我做的好吃,今天来不及了,明天我给你做。”

      “怎么就一份?你呢?”三井扒拉开外卖盒子。

      “我有这个。”藤真坐到他旁边举起刚刚喝剩下半杯咖啡。

      “不是叫你不要喝了吗,真是,不听我的,医生的话总该听吧。”三井说着伸手握住藤真端杯的手腕,想让他放下,或许力道稍微大了些,藤真的手晃了晃,几滴咖啡溅出,滴到藤真的白衬衫上。

      “该死!”这是三井第二次骂自己,抽出纸巾慌忙去擦藤真白衬衫上的咖啡渍。

      ‘老大不小了怎么这么幼稚,这能擦得掉么’,藤真心里暗暗发笑,可是他不愿打断三井的动作,分明的轮廓,英挺的剑眉,薄而性的嘴唇,甚至根根睫毛都能数清,这张脸就这么在藤真眼前晃着,藤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以貌取人的肤浅俗人,但眼前的三井的确是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悸动,也许那句“不觉得这也算缘分么”是自己的真心话,也许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个“跟我考同一所大学吧”不是一时的少年意气。

      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落在三井的唇上又迅速离开,三井只觉得嘴唇一点清凉,同时呆掉了手中的纸巾,看着眼前笑意岑岑的藤真:“你……”

      “傻瓜,擦不掉的,脱了不就行了。”

      6.
      三井气息稍乱,多少个夜里,他环着藤真却从未有过越举,他知道自己是个没有未来的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闯入藤真的生活是对是错,从医院回来的那晚他就不想走了,他清楚的知道他和藤真谁都给不了谁任何承诺,但,就是不想走了。

      许多事的发生往往就在一瞬间,就像此时。

      三井倾身压住藤真,低低的喘着粗气:“你说的,脱了?”

      “我说的。”藤真在他身下似乎有些抖。

      “第一次?”三井似乎觉察出藤真的身体有些抖。

      “你才第一次!”藤真佯装愠怒翻身压住三井。

      “病人这么大力气…”三井寿扳过藤真轻轻放倒在沙发上。

      如果对方不是藤真健司,以三井寿的身手谁能压住他。

      “你还知道我是病人?”藤真不再费力气翻身。

      “一直都知道…”说毕三井寿缓缓俯身吻住藤真,手指轻轻划过藤真的锁骨,解开他白衬衫的扣子……

      藤真双手环住三井脖颈迎合着,有多少次夜里三井从背后环住他,他岂是不知道,他这样敏感纤细的人。

      唇舌相交间,衣物已尽数褪去…

      “唔…三井……不要在…这里。”藤真扶住三井肩膀。

      “好。”三井打横抱起藤真,走进卧房,肌肤间的碰撞令两人的身体迅速升温,三井忍着□□轻咬着藤真的耳垂:“太轻了…”

      “前些时候还说我沉,现在又…唔…”藤真的话没说完口已被三井的吻封住,是带有欲望的吻,比刚才在沙发上的吻要深要欲,藤真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月光洒进屋内,外面的海风透过窗缝吹了些许进来和屋内的爱意融在一起,再也没有比这更融洽的时候了。

      7.

      清晨,先醒来的是藤真。

      “呼…看来要换一张床了。”藤真呼了一口气,床太小,导致两人不敢大的动作,衣物都散落在了客厅沙发旁,藤真起身想把两人的衣物拿进来,不想胃里一阵翻痛又把他扯回床上,捂着胃部藤真稍许缓了缓,又起身,这一次动作稍大了些,三井醒了,看着藤真微拧的眉头,额头细微的汗珠,三井伸手覆上藤真胃部:“又疼了?”

      “嗯。”藤真点头。

      “躺着别动,我去拿药。”三井按下藤真。

      “衣服…”藤真想说衣服还在外面。

      “怕什么,又没有别人。”三井知道他的意思。

      一杯温水,一堆药片送到藤真手上。

      “我在想,从今以后我是不是就依赖你了,三井。”

      “还不知道谁依赖谁呢,藤真。”

      入夜,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三井和藤真与往日一样吃了晚餐,收拾完毕,然后睡觉,虽然换了双人床,但三井拥着藤真入睡的习惯却没变。雨势渐大,伴着由远及近的雷声,睡到半夜的三井被突然炸响的雷声惊醒,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身旁的藤真…

      “藤真!”三井腾的坐起:“藤真呢!”黑暗中他慌乱的甚至忘了开灯,跳下床冲出卧房,刚刚跑到客厅,他愣住了,借着闪电的光他看到抱膝窝在沙发边地上的藤真。

      “地上凉,快起来!”三井心疼的走过去想把他抱起来。

      “三井,我害怕。”藤真没动。

      “怎么了?”

      “我怕黑,我怕我到更黑的地方的时候就再也看不到你的影子,三井,如果可以的话记得给我点一盏灯。”藤真抬起窝在臂弯里的头,三井清楚的看到他流下两行清泪,一如当年他流着泪对湘北说谢谢的样子,来了这么久,三井从没见过藤真掉一滴泪,即使是在他身体被病痛折磨的最难受最痛苦的时候。

      三井没说话,并排挨着藤真靠着沙发边坐在地上,轻轻的揽过他:“起来吧,地上凉。”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不想让你死…”

      ———————————————

      最终还是没留住他。

      半年后,墓园。

      藤真健司的墓已经选好了,翔阳昔日的队友,福利院的孩子们都来送完藤真最后一程。

      三井寿远远的看着,待他们都走了,他在藤真健司的墓前坐了好久,没话,就一直看着藤真,摸着刻在墓碑上的藤真健司几个字,顺着沟壑一笔一划的描完,食指渗出丝丝的血丝。他留了一盏夜灯在藤真的墓碑后,他不知道灯能亮多久,他也不知道他多久能回来。

      “三井,我想在下一站等你,可是我没有下一站了……”想着一次激情过后藤真在他耳边的呢喃,三井寿的心像被人用手狠狠揪了一下那么疼。

      有些人,错过了一次就是一辈子。

      “………铃……”口袋里的手提电话响了:

      “三井寿”

      “是”

      “现在在哪里”

      “湘南”

      “有新任务,伦敦,找Rukawa警长,跨国豪车走私案,具体任务细节到那边详谈。”

      “是”

      挂掉电话,三井寿转过身:“藤真,我走了,你说想在下一站等我,可是……你却走到了终点站,我的下一站在哪我不知道,如果我有命回来的话,明年这个时候我来看你,等我。”

      巨大的孤独感重新包围了三井寿………

      尾声:

      一年后,藤真健司的墓碑旁多了一座新墓,据新墓主人的上司Rukawa警长说,三井探员临终前唯一的遗言是把他运回湘南,找到藤真健司的墓园,把他放在他旁边就好。Rukawa警长说三井探员是他们这里最优秀的警探,他从未有过失手,他立的功多到一面墙放不下,可是这一次的贯穿伤令人触目惊心,□□笔直的贯穿心脏,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已经没了血色。

      END

      2020-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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