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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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门葵枝脸上汗水密布，即使在薄被的遮掩下也能隐隐看出变形的肚子。
“哀子，不要紧张，不会一直疼的。”
她面色半是隐忍的痛苦，半是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无奈。
“我没有紧张。”
无惨冷着一张脸，眼睛失焦地看着灶门葵枝抓在被子上用力到发白的手指。
肚子已经扭曲成那种样子，怎么可能会不疼？
不过肯定没有直面继国缘一的时候疼，也没有伤疤复发的时候疼。
“哀子，你去外面吧，不要担心，我很有经验，现在还没到——啊……”
灶门葵枝五官皱成一团，话还没说完变成了痛苦的低吟，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血腥气。
无惨瞳孔收缩，果然是在骗人吧，这副表情，根本已经疼到说不出话来了。
他其实不怕疼，怕的是之后自己身体里也会有东西挣扎着……不知道要怎么出来。
然而看着灶门葵枝现在模样，无惨根本没法停止那种可怕的想象，甚至感同身受的觉得自己也在疼。
灶门葵枝断断续续的痛呼声惹得无惨陷入极度戒备的状态，他觉得肚子也开始紧绷，扭曲。
无惨呼吸一窒，头脑晕眩。
房门被从外面推开，穿着朴素的农家妇人看了一眼僵硬在原地的无惨，“这位夫人也要生了吗……哦，只有葵枝啊。葵枝很快啊，已经开始了。”
妇人掀开灶门葵枝的被子看了一眼，又转向无惨，“这位夫人先出去吧。”
普通的女声一下把无惨从高度紧张中解放了出来，他看了一眼自己拧地不太圆的肚子，转身就走。
假的，又是假的。
“待在这要是一会也要生了，我就忙不过来了。”
妇人在背后小声念叨。
无惨握紧拳头，眼中的屈辱之色一闪即逝。
灶门炭十郎守在门前不断咳嗽着，看到径直向外走的无惨，声音沙哑地问道，“哀子夫人，谢谢你陪葵枝，现在还不休息吗。”
“我还不困，在外面站一会。”
无惨停顿了片刻，看到灶门炭十郎没有阻拦的意思，才走出门。
他的五感依然很敏锐，即使离开屋子也能清晰的听到灶门葵枝不间断咬牙痛哼的声音。
这种声音使无惨极度焦虑，他石更生生从天黑站到了天色微亮，衣服被潮湿的露水沾湿，才习惯性地想要进屋躲避即将升起的太阳。
站了太久的腿有些麻木，无惨才想起来他现在已经不怕阳光了。
屋子里的痛吟声终于停下，取而代之的是嘹亮的婴儿哭声。
“炭十郎，又是个儿子。”
“妈妈，妈妈！”
“弟弟！”
屋子里一家人的声音热闹地交织在一起，越发显得无惨势单力孤。
无惨停下了要走进去的脚步，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以前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活，产屋敷耀哉只要开口就总是会惹他生气，根本不可能像灶门家一样其乐融融。
这种普通人类的生活没有值得任何羡慕的地方，无惨已经独自生活了上千年，绝对不可能会被这种低级的情绪影响。
如果有……一定属于肚子里的活物，不是他。
“姐姐，快来看六太！”
炭治郎从门口探出头，朝着无惨招呼着。
无惨把多余的情绪收敛，跟着炭治郎一起走进了屋子。
那位来帮忙的妇人已经收拾好了屋子，小小的一团襁褓被她抱在怀里，新生儿眼睛还没有睁开，皮肤红彤彤的，看起来又小又丑。
灶门葵枝脸色看起来有些差，但是心情很不错，“哀子，你要抱抱他吗？”
“不……”
“来，学会抱着，很快就能用到。”
妇人熟练的把灶门六太交给了无惨，并且悉心的教导了他正确的抱孩子姿势。
“一只手托着孩子脑袋，一只手托着屁股，对，就是这样。”
妇人拿着无惨的手调整到正确的位置，功成身退，“葵枝啊，我先回去了，不用起来，多休息一会吧。”
“太感谢您了，三井太太。”
无惨两手捧着又轻又软的婴孩，双臂僵直。
灶门六太比灶门花子的手还要软，软到好像没有骨头，稍微用力就会碎掉。
不能用力，这是有继国缘一花札耳饰传承的家族，应该快点脱手，要放在哪里？
“姐姐，给我也看看六太！”
“我也要看！”
灶门家的几个孩子抱着无惨的腿，拼命仰着头，试图看到无惨手里的六太。
生产的时候他们自然不被允许进屋子，所以才和无惨一起进了屋子。此刻六太被从三井太太手里交到了无惨手里，他们都还没有来得及看到。
“不要心急。”
灶门炭十郎伸手摸了摸跳得最欢的花子。
所有人都挤在了同一间起居室里，无惨像是手里被强制塞了一只烫手山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更糟糕的是，那个只有两个巴掌大的孩子小嘴咂了咂，突然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响亮哭嚎，惊得无惨差点手抖。
“弟弟怎么啦？”
“弟弟是不是在跟我们说话呢？”
“哇哇哇——”
周围声音嘈杂到像炸了锅，无惨眼神发直，直到灶门葵枝出声，才把他解救出来。
“把六太给我吧，他可能饿了。”
无惨立刻把灶门六太还给灶门葵枝，看到灶门葵枝要掀开衣襟的动作，他眼睛瞪圆，大脑如被重锤，慌乱的挤出屋子。
“哀子？那么害羞吗？看看也没关系哦。”
……
无惨自醒过来以后，已经在灶门家待了半个月，小孩子多的家庭，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就是鸡飞狗跳，每天都是。
除了偶尔假性宫缩了几次，无惨没有任何要生产的迹象，他的肚子比灶门葵枝任何一次怀胎满月的时候都还要大几分，被竹雄称为“非常强壮的妹妹”。
与之相对的，灶门炭十郎的病在天气慢慢变冷后愈发严重了，甚至平时下山卖炭都要靠长子炭治郎代替。
灶门葵枝经常会拉着无惨诉说一些对于未来的担忧，诸如炭治郎每天都很辛苦，六太还没有学会叫父亲，炭十郎夜里又咳血了。
无惨这才意识到，这一栋小屋子里足足有八口人，每个人都要吃饭，以前灶门家的顶梁柱是灶门炭十郎，如果炭十郎死了，炭治郎就要一个人肩负起家里七个人的日常，还包括他。
炭十郎死了，就会让现在的生活天平失去平衡。
无惨抿了抿唇，就算在最拮据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过普通农户家的生活。
他不可能去帮灶门家卖炭，现在的身体状况行动不方便，而且出门会增加被发现的概率，但是无惨也没有其他适合农家的生存本领。
这让他有一些不自在。
说不出来是不想欠灶门家的情分，还是碍于花札耳饰的威慑，无惨偷偷给灶门炭十郎的碗里加了一滴自己的血。
让炭十郎活下来，算作他在灶门家吃住的费用。
黑色的乌鸦扑棱着翅膀从天际路过，飞越田野，落在树冠，一双机敏的黑豆眼到处乱看。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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