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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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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州专门留出两千平让人给他们单独建了住处,十个房间隔着大厅互相对门,房间另一边的落地玻璃推拉门通向后边的露天花园。
昨晚都喝了不少,任昭远醒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好在夜里回来喝了解酒冲剂,这会儿胃还好。
叫了餐到花园吃,看见除去佟州的房间拉着帘子,其他全大敞着。
姚启明都裹着被子睡地上了,太阳直直照在脸上也没有要醒的意思。
郑和房间在离人工湖最远的地方,起了一个和著名航海家一样的名字,可惜恐水还晕船。
吃完饭没多久郑和醒了,裸着上身拉开玻璃冲任昭远喊,说等会儿有事找他。
任昭远应一声,换了个远离水面的躺椅,对着透亮的波纹边晒太阳边在大脑里琢过邮箱新接收的几张设计稿,郑和出来的时候他都快要晒困了。
“给!”
任昭远接住扔过来的一份档案袋,眯着眼睛看了看,问:“什么东西?”
“那小三的资料,从小到大有用的还有和赵原青的所有来往记录,全在这儿了,”郑和拿了支烟咬在嘴里,“我没惊动人,你看了之后想怎么处置发个话,就在姚哥地界上,姚哥还和他上边大老板熟,简单。”
姚启明“唰”一下把门推开,打着呵欠朝任昭远那里走:“我跟他老板熟?谁啊?你嘴挺严,查清楚了不知道说一声?”
郑和愣着扭头看他房间:“佟州弄的什么质量隔音这么差?”
“你把东西扔过去的时候我就已经开了条缝了。”姚启明说着伸手拿档案袋,任昭远手往旁边一躲,没让他拿。
正巧郑和的餐送过来,任昭远让人把档案袋送去自己房间。
“嘿,”姚启明看看任昭远又看看郑和,“怎么个意思?”
郑和没想到姚启明起来得这么巧,过去踮脚勾着他脖子拿下自己嘴里的烟就往他嘴里递,被姚启明骂了一脸唾沫。
“姚哥别生气,你这个脾气我哪敢和你说,昭远当时在群里明明白白地说都别管,我告诉你了你回头就得把人往死里整。”
“那是他该!”
姚启明一说就来气,噼里啪啦骂了一通,末了压下火看向任昭远。
说白了,他气不气都是次要的,还是得看本人怎么想。
“我不干多余的事,你真的不让管我就不管,可到底什么意思得说清楚,你是怕我们被赵原青针对还是不乐意背地里做坏事?要是你还打算复合那当我没说。”
赵原青的传媒公司是一大巨头,还有不少产业跨省市做得风生水起,有权有钱,的确不好惹。但如果说怕赵原青针对,那不可能。他们这些人憋了一肚子火,虽说都不是顶天的人物,也多少有些斤两。
如果是任昭远不愿意做这些背地里的事,好说,他回头把郑和嘴撬开问出来,过段时间自己就悄摸办了。
猜复合不是空口,毕竟离婚的事和真正原因都不是任昭远说的,后来任昭远也一直没表现出太厌恶愤恨的情绪。如果任昭远真的打算闹一场再复合,他就闷声装孙子,认了。
“懒得理,”任昭远说,“赵原青和别人不是一两次,他自己存了那份心,我犯不上对付别人。至于赵原青,离了就没关系了,不可能复合也没打算当仇人,过去了。”
姚启明还气不过想说什么,被郑和抓了个包子塞住。
“嘶嘶……灌汤包!烫嘴!你大爷的……嘶……刑义?”姚启明咂咂嘴,“你怎么从那边来了?”
刑义和佟州的房间还严严实实垂着帘子,他是从连接大厅和花园的走廊过来的。
“他还睡着,”刑义没多解释,转向任昭远直奔正题,“赵琛他们来了,在庄园外遇见了赵原青。”
姚启明一听当即没忍住粗口,扯着袖子就往外冲,郑和使出吃奶的劲才拉住。
刑义说:“佟州之前就通知过,赵原青和名下所有车都进不来,保安说赵琛动手了,赵原青没还手,说想见你。”
任昭远手机在房间,用郑和的给赵琛打了个电话:“你们进来吧,不用管他,也别再动手,打出事来还要担责,我不想和他再有牵扯了。”
赵琛挂断电话找出自动录音的音频最大音量外放,脚踩在自己车头和赵原青车身撞击出来的一处凹陷上,怼起人来又快又准活像装了机关枪:“人要脸树要皮好狗不挡门外地,感情有的人家大业大全靠死皮赖脸偷蒙拐骗,别人脾气好还真好意思蹬鼻子上脸忘了自己什么东西!”
“你——!”赵原青活这么大就没被这么指鼻子骂过,何况刚刚那么忍气吞声白挨了打只换来任昭远一句不用管他不想有牵扯。
他气得血冲上头,可拳头刚挥起来就被其他几个人推开按住,他一对四丁点优势都不占。
赵原青从前就不明白,任昭远一个书卷珠宝里长起来的人,从头到脚儒雅矜贵,怎么偏交了些大咧粗俗的朋友。他一直看不上合不来,但因为任昭远才一直维持了基本社交礼仪,现在这样根本不可能再对他们有好脸色。
“我看在你们是昭远朋友的面子上不计较,你们别太过分。”
“真是狗骂人狗不知所谓,跟你一个姓都嫌膈应,”赵琛上前一把攥住他领口,“你倒是计较给我看看,看昭远的面子,绿帽子给他扣一摞还好意思看他面子?”
几个人的手机铃声一个接一个响,估计是任昭远他们在催,赵琛招呼他们上车,扔下一句“出门看路吃饭当心”一脚油门冲出去。
庄园大门紧接着关上,保安背手面无表情对外站成一排。
赵原青所有表情管理都失了效,口腔里残留的血味久久不散。车门被撞变形,拉一下没拉开,赵原青直接对着车门踹了一脚攥紧拳头往回走。
“把赵琛名下的产业明细整理好,来一周庄园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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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庄园?”靳士炎一听就知道谭铮去庄园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们谭总都闲得去庄园度假了啊,真难得。”
“嗯,顺便投了个酒庄。”谭铮尝了筷鱼,皱皱眉,把火关掉放在锅里没盛。
“任昭远的?”
“佟州的。”
“好家伙,”靳士炎乐了,“男神还没追到呢就急着给人朋友示好了。”
谭铮把查菜谱的平板关掉:“想投加你一份。”
刚才靳士炎还拐弯抹角调侃谭铮,这会儿半句话都没多问张口就答应说:“行啊。”
别的不提,这么多年他但凡跟着谭铮扔出去的钱都能赚个盆满钵满,一个子没亏过。
靳士炎和谭铮是大学的交情,那时候谭铮冷僻他张狂,俩人都不讨喜,意外有交集之后居然诡异地合拍,还没毕业他就把谭铮拐带到老爹公司去干活了。
他爹他爷爷都说谭铮是个奇人,有眼光有能力还有运气,如果生在靳家估计靳氏能把康氏集团踩下去。
在这方面靳士炎百分百信得过谭铮,根本没多问就说:“你投多少,我跟一份。”
不过谭铮没应,只说:“佟州的庄园还要建停机坪和几个户外项目,你想投就投。”
“投啊,你好不容易踏进红尘了,我这娘家人必须出力,还要出谋划策。一周庄园的厨师是C城的不代表C城的厨师做这个鱼好吃,周末我让家里阿姨过去教你,她能做一桌地道苏菜。”
“谢了,”谭铮想到自己在任昭远面前夸下的口,又说,“明晚就让她过来吧,短时间应该学不成。”
谭铮从庄园回来有一个多星期了,最开始两天忙工作没顾上,之后每天回来都会对着各种菜谱试着做松鼠鳜鱼。
今天这次算是成功的,没摔没焦没烂,厨房完好,一切顺利,就是难吃。
谭铮从心底觉得做菜难。
它不是根据固定公式代入正确数值就可以得出理想的结果,过来教做菜的阿姨挂在嘴边的“适量”简直就是噩梦。
等谭铮做出的鱼终于得到阿姨一句不错后,不等松懈,阿姨先指着塞满食材的冰箱说:“给人做菜不好只做一道的,如果要体现重视起码要三菜一汤。”
期间谭铮约了任昭远两次,第一次碰巧家人生病要照顾,最近这次任昭远去了外地,说回来再联系。
阿姨终于功成身退的时候高中生已经放寒假了,谭铮原本说过两天让人回家接,没想到谭许清自己来了,打电话说在高铁站,问谭铮自己打车去小区还是公司。
谭铮当即开车去接了人。
谭许清还不乐意,坐进车里一直嘀咕:“我都说不用接了,爸妈都同意我自己坐高铁。”
“那你下去自己打车。”
“我不。”
谭铮好不容易等来任昭远联系一次说今天有时间,约了下午一起打球,他还收整了家里预备好食材准备邀请任昭远去吃饭。
现在可好。
前边有辆车加塞,谭铮按了两下喇叭。
“哥,”谭许清拧开车上一瓶牛奶喝,“我们晚上吃什么呀?”
谭铮面无表情:“我出去约会吃大餐把你锁在家吃外卖,给你转一千如果爸妈打电话问就说我加班。”
“约会?你谈男朋友啦?真的假的?谈多久了?”
“假的。”
“还没谈呀?你都快三十啦!”
“我倒是想谈,”谭铮打了把方向盘,“你消停点吧,我下午有事你在家写作业,挑个餐厅,晚上带你去吃。”
谭许清第一次听见她哥说想谈恋爱,觉得自己抓到了秘密的小尾巴,喜滋滋地在心里八卦,又忽然惊醒:“那一千块还转吗?”
谭铮都被她气笑了,不经意扫一眼后视镜又猛地定睛去看,下一秒就打了转向灯靠边停车。
“在车里等我,给你转两千。”
“啊?”谭许清看着她哥急匆匆走向花店停在一个隔着距离都让人觉得出众的男人身边,笑得和朵太阳花一样,她还张着的嘴巴慢慢收拢拖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哦——”
谭铮原本只想打个招呼,没想到任昭远没开车,于是立刻说自己送他。
并肩走到车边时谭铮刚要给任昭远打开后车门,车窗就缓缓落了下去。
谭铮下车时落了锁,原本在副驾的谭许清不知道怎么钻到了后排,趴在车窗上笑得一脸天真烂漫。
“哥,这个帅哥哥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