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穆拉与奥利维尔 ...
-
萨古斯老爷的侄子穆拉•范德尔是个优秀的少年，虽然为人稍微有点过于严肃。
穆拉先生的朋友奥利维尔•朗海姆先生是个长得很俊秀但为人……有些让人受不了的少年。
这两名来自帝都的少年是本周女仆们的焦点话题。亚莎对于两种观点都持肯定态度，尤其对于后者，她认为那不仅仅是让人受不了，那家伙完全就是个神经自恋狂。
一想到有人会说出“迷路到储藏室”这种狗都不会信的谎言，她一向平静无波的表情就会稍稍有些扭曲。怎么看这位奥利维尔少爷都是那种自信度过头到一定程度的“非正常人”，而他对自己表现出的那种超乎热情的关注更是让亚莎庆幸幸好这家伙还不会神经到跑到厨房来骚扰她。当然她也做好了一旦这个人跑来厨房骚扰自己就毫不犹豫地用米拉做豪华薄饼的那口超大平底锅不客气地予以还击。
不过因为家里来了两个男孩子，平时总是安静的府邸多了些热闹的气氛，尤其是当穆拉和奥利维尔在花园里表演击剑后，那些年轻的女仆们都会带着梦幻般的表情回来向她描述那些场景。亚莎倒是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与其有这种时间听那些啰啰嗦嗦没完没了的赞美和花痴，还不如给她一片安静的地方看书。
另一方面，对于“有着无比可爱容貌和漂亮蓝眼睛的小猫”念念不忘的奥利维尔则想方设法地在一切可能和不可能的条件下制造出机会逃出好友的监视圈，他很想更进一步的了解那个有着完全超乎她年纪的冷漠眼神的小姑娘。当然在被监视的这段时间内少年也没有闲着，他很快就从范德尔家的女仆口中搜索到了一切有关这只“可爱小猫”的家世背景，还有她那被赞誉了很久的天赋。
“你难道不觉得这个女孩子在你家当女仆实在是可惜了吗？”奥利维尔在花园里对穆拉说道：“仅仅一年的时间就能读完教会内的藏书，我的天，这样的才能去读皇家学院都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皇家学园大概不会允许那样出身的孩子进入学习。”穆拉翻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地说道。
“所以我才觉得可惜啊。这样的才能和天赋就浪费在范德尔家的厨房中，你真是罪孽深重了，好友。”
“这不是我能决定得了的事情。”穆拉合上书本瞪了一眼正在蹂躏花园中的玫瑰的奥利维尔：“而且你如果要去骚扰她，我保证叔父马上会把她赶出这个家。不想给那个孩子找麻烦就安分一点。”
“这万恶的阶级制度。”奥利维尔忿忿地扯着花瓣。
“不要忘记你自己也是这制度的受益者。”穆拉冷冷地说道。然后他抬头，正好看到亚莎和园丁杰克正推着修建草坪用的导力割草机出来。小女孩的身型在粗壮高大的杰克身边显得很娇小，她的脸上带着很浅的笑意，似乎正在和杰克说着什么。
“哇，小猫！”奥利维尔几乎一个箭步就要蹿过去，结果被穆拉一把抓住。
“记住我的话，不想给她惹麻烦就安分点。”
奥利维尔几乎是带着委屈的神情坐在他身边，就差咬着手绢泪眼汪汪地看着远处的小女孩。她在帮杰克给花园里的花剪枝，动作轻快又伶俐。
“穆拉，你不觉得小猫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吗？”
很漂亮吗？
穆拉不由自主地朝女孩子看过去，她的眼睛很大，目光清澈，看着人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种温柔的神情来。
确实很漂亮。
穆拉虽然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手指无意识地在书本有些凹凸起伏的封面上摩擦着。奥利维尔突然用力一拍他肩膀，吓了穆拉一跳。
“怎么了？”他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这个经常不安理出牌的朋友。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得不错啊？”奥利维尔带着有点轻佻的神情笑着说道：“刚才你可是看得很专注哦，穆拉。”
“你适可而止吧！”穆拉皱眉起身：“该是去听课的时候了。”
“你饶了我吧……”奥利维尔立刻露出受不了的表情：“老师也太严格了，我还以为我进了军队呢！”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所以就不要抱怨了。”穆拉一伸手毫不客气地拽住奥利维尔的胳膊：“男人就应该有担当。”
结果奥利维尔几乎是一路哀号着被他的好友拖进了大宅中。
吃过午饭之后因为有一段休息的时间，亚莎拿了一本大陆史简述躲在花园的矮树丛后面享受着片刻的宁静。树荫下阵阵清风送来玫瑰园里浓郁的花香，偶尔有蝴蝶从旁边飞过去，这样宁静的时刻一边享受着书本内纸张散发出的清香，一边感受着文字所带来的快乐，对于亚莎来说，这是比一天繁重劳动过后在柔软的床上睡上一觉更快乐的事情了。
不过这快乐也仅仅只是一瞬，下一刻就被倒挂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张放大的笑脸所打破。
“呦，可爱的小猫，我们又见面了！”
金发少年的笑脸很灿烂，亚莎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歪歪头，露出一个相当可爱的笑脸后毫不客气地把手里的书砸在了那张俊脸上。
“哇！”
“扑通！”
前一声是少年被书本砸到脸后发出的惨叫，下一声是少年从树上摔下后和大地亲密接触的“KISS”声。
“好痛啊……”奥利维尔捂着鼻子坐在草地上，大概是真的撞得很痛的缘故，少年漂亮的紫色眸子显得水汪汪的。亚莎拾起那本作为凶器的大陆史简述，仔细拍去了封皮上的草屑，看了一眼在树下泪眼汪汪的奥利维尔，然后扭头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掏出一块手绢轻柔而小心地擦着他额头上蹭到的草屑和土。
“没有伤到什么地方吧！”小女孩的口气显得很冷淡，不过少年倒是很兴奋地抬头看着她。
“有啊，我的心被可爱的小猫伤到了呢！”
听到这话，亚莎迅速起身毫不犹豫地离开，结果却被奥利维尔一把抓住了手腕。
“少爷，这样的行为是有失绅士风范的。”
“什么啊，小猫为什么要和穆拉一样一本正经呢，你这个年纪应该是爱玩爱闹的啊。不要学那些小姐总是一副冷漠的表情，小猫笑起来的样子才可爱呢！”
“如果您执意不放开我可要反抗了。”小女孩显得有些生气了：“我可不想因为这个事情被人说什么。”
“啊……说得也是，不好意思。”奥利维尔松开抓住她的手腕，视线却落到她手里的那本书上：“大陆史简述……你很喜欢看书吗？我听说你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把教会里的书都看完了，真了不起。”
“教会里的书大多都是关于女神和圣典的，很少有其他方面的。我希望能看到更多有关这个国家和其他国家的书籍。”
“为什么？”奥利维尔收起有点轻佻的笑容认真问道。
“因为我想知道我生长的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亚莎想了想说道：“为什么有些人生来就富贵，有些人却生来就平穷，为什么有的人努力了也得不到回报而有的人什么都不用做却拥有一切，我有太多的疑问需要得到解答。”
“你这么说真不像是个十岁的小孩。”
“奥利维尔少爷的举止也不像一个十三岁的人。”
“哈……”奥利维尔笑了一下，但那笑容却有点苦涩：“是吗？”
“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亚莎盯着他的眼睛：“少爷看起来很让人羡慕，但你笑的时候眼睛里是没有表情的。”
“哎？连这个你都发现了？所以说你完全不像个十岁的小孩子啊！”奥利维尔故意凑到她面前：“亚莎，你真的想传言中一样是个天才吗？”
“传言不是我制造的，人家要怎么说我也不能反驳，但我就是我，这与天不天才无关。还有，过于老成真是对不起您了。”
“所以我才对穆拉说让你这样的人才在范德尔家当女仆实在是太屈才啊！”奥利维尔摸着额头哀叹：“可是那家伙却说什么让我不要骚扰你。”
“穆拉少爷那是好意。”亚莎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
“喂，我说……你叫亚莎对吧？小亚莎，这样想可不好，没有人是生来就高贵的，知道吗？”
“我……不是很明白。”
“有些人即使出身高贵做的事情却很低俗，有些人出身平凡做的事情却很高贵。一个人高贵与否不在于他的出身，而在于他做的事情，确切地说在于他的心。心如果是高贵的，那么即使是路边乞讨的乞丐也有最高洁的灵魂。我来问你，你很沉着冷静，这来自于哪？”
“我的头脑，少爷。”亚莎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我想我大概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奥利维尔少爷。”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奥利维尔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小猫。”
“谢谢你的指点，少爷。”亚莎退后一步：“不过您要是再得寸进尺的话我还是会毫不客气地反击，请牢记这一点。当然，这个决策也是来自于我的头脑。”
她向少年微微屈膝行礼，然后小跑离开。奥利维尔哀号着看着小女孩离开的背影：“为什么，明明刚才还很可爱的！”
穆拉发现最近奥利维尔开始喜欢在午饭后偷偷溜走，而且在一段时间内会找不到人。他很仔细地搜查了整栋大宅中的所有房间也没有发现那个轻佻的大赖皮蛋的踪影，终于在花园某个十分隐蔽的角落找到正在给亚莎讲述大陆历史的奥利维尔。金发的少年一反平时轻佻的表情，一副为人师表的端正，而听的那个人也十分认真地在做笔记，并对于自己不太明白的地方提出疑问。当然如果奥利维尔有什么超出老师职责的举动少女就会毫不犹豫地用手里的书本狠狠地反击，完全不留情面。
穆拉不自觉地露出微笑，然后他走了出来。
“呦，我亲爱的穆拉你终于来了。”奥利维尔看到穆拉便露出如往常一样有点坏坏的笑容：“我正在和小猫联络感情呢！”
“穆拉少爷。”亚莎看到他便立刻站起来行礼，少年抬手示意她不必这么多礼，然后走过去拿起少女的笔记看了一下。
“这里和这里不对。导力技术是因为‘即便消耗了能源，也可以自然填充’所以在得到了广泛的应用，而且导力魔法使用者本身是不需要有魔法力的。实际上在大陆上几乎没有人类能自然使用魔法。”
“这样啊……”小少女低头认真地在笔记上做着更改。奥利维尔则哥俩好地上前勾住穆拉的肩膀。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做免费老师？”
“如果是在时间允许的范围内。”穆拉看了奥利维尔一眼：“你确定是出自在常识范围内的好心来帮忙的？”
“当然，不要用那种看变态的眼光看我！”奥利维尔露出受伤的表情：“虽然小猫很可爱，但是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还是很清楚的！”
“你清楚就好。”穆拉的目光落在认真更改笔记的少女身上后不由柔和起来：“亚莎确实是个非常努力的人。”
“所以我才觉得如果就这样放任一个天才被埋没实在是件可惜的事情。”奥利维尔一摊手：“穆拉，就这样吧。小猫只有中午休息的时候有时间，这段时间我们也没有什么事情，以后就在这段时间内来教导小猫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穆拉与奥利维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