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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   高个男生不了解张美好的情况,却知道张淑华是听到张美好喝退三轮车的叫喊,跑过去看热闹才把这名女生接到的,便问:“你知道有接生点,咋不直接过来呢?”

      张美好摇着头说:“我站在出站口找了半天,没发现接生点在哪儿。”

      张淑华等四个人都愣了。自己的任务是接新生,可新生张美好找半天找不到接生点,这是说自己的工作没做到位吗?

      虽然是自己上一届的学姐学长,开学后接触的时间不会太多,张美好也不想没报道就给人找事的印象,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张姐,我觉得你们的三轮车离出站口太远了点儿,上面也没有啥招生点的标志,车站的人流量又这么大,我根本没想过要往马路对面看。”

      张淑华有些为难的说:“我们一天始也想直接站到出站口,可是车站管理员说我们阻碍出站交通,不许我们把三轮车停那儿,把我们赶到这来了。”

      这一脸委屈的小模样,很明显是被社会现实打击的不轻,另外三个男生同样面带不满的样子。

      张美好奇怪了:“你们来接新生,学校没给开介绍信吗?”把介绍信往车站站长办公桌上一拍,车站管理员还敢难为他们?

      接过张淑华头花包袱的男生,被其他三个人看的低下了头,显然介绍信的问题出在他身上。张美好微微叹一口气,提出自己的建议:“就算不能把三轮车停在出站口,也可以用大点的纸写上师范大学接生点儿,找点啥支高一点,这样有心找接生点的同学们,一出站就能看到。”

      张淑华连连点头,拉着张美好坐上高个男生骑的三轮车,指着他的背影说:“他叫李玉明,是物理系的。”又介绍了骑另一辆三轮车的高战以及坐车的孙启明。

      张美好也向三人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说话间三轮车经过半个城区,到了省城西南角的师范大学门口。张美好借着李玉明跟人打招呼的工夫从慢下来的三轮车上跳下来,抬头打量用青砖砌就的正门。

      上辈子张美好做超生游击队的时候,特意来过石阳师范大学,那时的大学校校门比现在开阔一倍不止,八根巨大的水泥柱外挂着黑色大理石外面,与宽厚的门楼浑然一体,却有一种拒人千里的冰冷。

      眼前的青砖门楼经过时间的洗礼,有些地方泛着碱渍,阴暗的角落里有星星点点开始枯黄的苔痕,校名没如后来一样刻在门楼上,而是时下最常见的白底黑字牌子:石阳师范大学。

      与后来镌刻的烫金大字相比十分寒酸简朴,却让张美好觉得震撼和亲切。

      张淑华跟张美好一起下车,见她一直看着校门的脸上写满震撼,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刚看个正门就傻啦?咱们学校占地面积可大了,明天你有时间好好转转,现在先去报道吧。”

      如果是其他人跟张美好说前面的话,张美好会怀疑对方是不是讽刺自己,可是张淑华的话完全让人升不出疑虑,只让人觉得亲切坦诚。

      尽管已经过了学校下班时间,张淑华显然知道办什么事儿在哪儿找到人。没法办理报道手续,那就对着录取通知书查分配到了哪个宿舍,总不能让新生到校头一天就流落街头不是?

      宿舍楼只有三层,将落的夕阳给低矮的小楼镀上了一层金光,张美好的宿舍在二楼,十三四平米的房间里,挤挤插插摆了四张架子床,是非常标准的八个人一个宿舍。做为头一个住户,张美好不客气地挑了靠窗东边的下铺,拿出脸盆来找到水房,好把宿舍打扫出来。

      回了自己宿舍一趟的张淑华进来的时候,见张美好正拿着抹布一张床接一张床的擦,有些奇怪的问:“你从哪儿找到的抹布?”

      张美好理所当然的说:“从家里带来的呀。”

      还有人从家里带抹布来学校?

      想想张美好四个大包袱,张淑华不得不承认了这个事实。她来找张美好有别的事儿,不会在抹布上纠缠,直接向张美好说,想请她明天一起去车站迎接新生。

      以张淑华想来,刚入学的新生应该都怀着一颗需要他人认同的心,跟着老生一起迎接新生,在所有从汽车站出来的新生中混个脸熟,可以很好的帮助张美好打开在新生中的知名度,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想张美好竟想也不想的拒绝了:“我明天想去买点日常用品,就不给张姐添乱了。”

      张淑华又一次升张美好和别的新生不一样的感觉。

      她不是强求的人,没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责张美好不想为他人服务,而是诚心向她请教,对于接新工作还有没有别的建议。

      这让张美好对张淑华的好感升了一个高度,把自己上辈子在电视里看过的别的学校如何迎接新生一一说了出来。当然有些不适合现在实施的方法,张美好不会提,可是怎么让新生尽快找到迎新点,减少人生地不熟的紧张感,或者如何与车站领导对接,免得车站管理狐假虎威,张美好说的很详细。

      这些办法已经让张淑华跃跃欲试,又一次表达了对张美好不能参与迎新的遗憾之后,张淑华才想起自己来找张美好的另一个目的:“你看我,光顾说话都忘了正事儿了,咱们快去食堂吧,要不你得挨一晚上饿。”

      是了,现在还不是每个大学旁边都有一条小吃街的时代,师范大学又处在省城的边缘,附近连个国营饭店都没有,过了饭点还真没处买吃的。

      匆匆赶到食堂的两人,买下了最后两份只剩下菜汤的饭,在空荡荡的食堂随便坐下后,张淑华怕张美好不知道怎么安排时间,好心道:“你买日用品有半天就够了吧?离正式报道还有两三天,觉得没事儿干的话,可以参加一个文学社的征文,练练笔也好。”

      张美好一问才知道,经过三次高考积累,考上大学的应届生越来越多,上面有意增加应届生在学校的活跃度,要在今年的新生中搞个歌颂母校的征文,由校文学社承办。

      上辈子张美好苦难中唯一的慰籍,便是看些文学读物,唯有看着那些印在纸上的文字,才能证明她的的确确曾经念过书。陈二柱没少为此打人,张美好却一直悄悄坚持着。

      所以对八十年代至新世纪的文学走向,张美好十分熟悉,对张淑华关于参加征文的提议她很感激,更感激的是张淑华让她看到了一种更正大光明赚钱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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