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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君有情且郎有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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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姝君翌日见到父母时,她正在坐在池边亭子里喂鱼,这时宋槺也陪在她身边。
宋槺见状也走不开,本想着行完礼先行告退,而姚婉君却是开口留人:“宋侍卫你是姝君的救命恩人,不必这么生疏。”
不只是为何姚婉君看到他们这般亲近,低头与郑庆寒示意,郑庆寒拍手,姚婉君上前:“姝君,我看你和宋侍卫关系挺亲近的。”
看到姚婉君上前,郑姝君倒是低下了头:“母亲,这是什么话。”
“好了,我们家又不是会逼得子女牺牲的俗家,当时宋槺在你晕倒之后这般关心,我这个做娘的也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看似姚婉君这般和蔼,但郑姝君仍然不敢挑破:“母亲,先前我来郑家宋槺就是来护我安全的,相互熟悉也不算是什么怪事吧。”
“姝君,你不想说的事,我们不会逼着你问的。”
郑庆寒正想上前一步,可是看郑姝君现在受宠若惊,还是知道是吓住了她。
“先前我们只是夸赞了一番许平昔,但是婚姻大事,我和你娘还是想依着你。”
姚婉君也附和说道:“爹娘想给你你想要的。”
郑姝君有些不可置信,不过就是几载,爹娘对自己的情感竟然这般深厚了。
“父亲,母亲。”
听到郑姝君说话,姚婉君上前牵住郑姝君的手,顺势坐在一起:“你爹不善言辞,但我们是真心将你当女儿,很幸运能和你一起度过那些个苦日子,不过,我们有件事必须做。你和清君受过的伤害,爹娘都会帮你们讨回来。”
姚婉君神色平静的抹去郑姝君额前的碎发,慈爱的看着心尖上的女儿。
郑姝君眼神飘忽不定,惊讶的问道:“那爹娘要做些什么?”
郑庆寒插不上话,倒是开始打量起宋槺,不过平常对宋槺称赞有加的郑庆寒,今日却是格外的看他不顺眼。
“爹娘要去做的,是我们该做的,逃不掉的。姝君呀,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但现在你就是我和你爹的软肋,郑家还有好儿郎,不会让你去犯险的。”
姚婉君很是满意宋槺:“德清阁势力涌起,而皇朝也是开始腐败。皇帝不仁不义,公主仗势欺人,我们郑家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我们欠清君,我们理应为清君报仇雪恨。”
郑庆寒此时发话:“我看这个宋槺,你要好好的护着小姐,胆敢有地方稍微对不住,我定让你知道锅是铁打的。”
“姝君呀,我和你爹最是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能否觅得良人。现在看来宋槺对你也不像是虚情假意,这样倒也能够让人放心,今后呀,你想怎么做就能够怎么做。”
郑姝君抬眸看向姚婉君,赫然就是慈母对孩子的怜惜。有些惊讶颤抖的问着:“娘的意思是要让我走吗?”
郑姝君也没想到,短短数年郑氏夫妇对自己这般真诚以待,也没想到自己事到临头却是于心不忍。
冰山都能够捂热,更何况人心,而这又是两位老人细心的照顾和爱怜。
“不不不,怎么可能,孩子。”姚婉君急忙否认。
连郑庆寒也下意识的出声。
“我们知道今后操心事多,可能不能像以往那般,精力放在你身上的也会少,但我们始终也会陪伴你,这个决定权在你手中。”
郑姝君缓缓开口:“好,我选择陪着你们,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姚婉君很是欣慰,向郑庆寒投去目光,两人也知趣的走了。
留得郑姝君和宋槺在这,郑姝君对自己这般欺瞒诱骗拿着刀捅进对自己嘘寒问暖的郑氏夫妇很是心疼,但她还是挤出一抹笑:“短短数载,我也有了疼惜我的人。”
“小姐,夫人刚刚可是说,同意我俩了?”
郑姝君见他这般没正经的样子,也就被气笑了:“刚刚说了这么多,你就注意到这些。”
“不然呢,我可是被你策反的。”
皇宫中,方时樾领人回来之后,墨沫就知道已经是瞒不住了。
“皇兄,现在不压制郑氏的权利,日后这郑氏必定会公然作对。”
墨沫现在知道已经和郑氏撕破脸皮了,要护己就是要压制权势。
墨亦陌扶额:“你做事这么不经头脑,闹成现在这样你也是急不可耐,郑氏知道了又如何,只要郑氏没有先行挑起事端,朕有什么理由来压权。郑氏毕竟是五大世家,朕现在没法给你收拾烂摊子。”
“当时我有怎么知道,那木兮明明就是孤儿,想着死了就死了,谁想得到她突然变成了郑氏的嫡长女。那时我已经对她施加刑罚,把她还回去简直就是愚蠢!”
墨亦陌无语:“那你觉得你安排进去的人就是天衣无缝的?”
“这几年风平浪静,木兮一死就出这些事,真是晦气。”
墨沫现在是气的不轻,也想着墨亦陌如何帮自己收拾烂摊子。
“现在先别多想,一国公主该有的体面要有。现在要做的,先是要铲除德清阁余下的势力。”
墨亦陌虽然对郑氏心有余悸,但是五大家族从头至尾都是支持皇家的,特别是郑氏。
不过,这……
“皇兄这般心大,也就不怕郑氏和德清阁联手起来对付皇家,所谓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墨亦陌自然也是怕,但毕竟还是存有顾忌。
“墨沫,你这般说,你可知你是给郑氏扣上了一顶忤逆的大罪。”
“那皇兄也就搜搜,我就不信这么大个士族,连个把柄都没有。”墨沫是气昏了头。
墨亦陌倒是清醒:“是我给你太多的权利,放肆久了,便不知道士族连心了吗?”
“反正这江山不是我的,我自然是不在意这些。皇兄,话已至此,你自己斟酌。”
墨沫来之前就和安冉通了气,能够阻止的人也就只有墨亦陌。
里面正吵得不可开交,外面公公来人急忙通传。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
公公伏地,墨亦陌没好脸色:“说!”
“太上皇,太上皇,他,薨了。”
墨沫也坐不住,看着墨亦陌疾步的冲出去,她也紧跟其后。
平日里黑的密道被人群簇拥,太医院院正尹太医站在一旁,身后是一些太医院的小老头,见墨亦陌来,就上前说着:“陛下,臣无力回天。”
“垃圾,给朕滚开。”
墨亦陌上前就看见谢嫣在那里哭着,眼睛已经哭肿,看见墨亦陌来却还是保持镇静:“身上有刀伤,太医看过,致命的是血流而亡。”
“母后不是一直都守在这边吗,可有看到是何人所为?”
谢嫣摇头:“是我不好,今日有人传书予我,我离开过。是母后失职,没第一时间发觉。等我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何人传书,这期间必有联系。”墨亦陌像是在水中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像孩童时期般倒在谢嫣的腿上。
墨沫这才赶来,不似墨亦陌那般镇静,看到的时候就痛喊:“父皇!”
谢嫣撇眼看了下墨沫,眼里没有那样的怜悯和心疼,只是淡淡的回应:“你父皇,已经走了。”
“皇兄,皇兄,我……”
墨沫口不择言,墨亦陌倒在谢嫣身上,而她却像是毫无所依。
“安冉,是安冉叫我走的。”
谢嫣垂眼,手不经意的摸了下鼻子。
墨沫很是震惊,只见墨亦陌抬起头,看着墨沫,毫不留情的传令:“传朕口谕,现在立即将安冉押入大牢。”
墨沫不知所以,问道:“皇兄,这事和安冉有关系?”
“如果我说是,你会阻止我吗?”
墨沫眼里的泪水依旧挂在脸上,可脑子里一直在呆滞,约莫许久之后,墨沫回答:“不会。”
“母后,我我我我,我没有父皇了。”
墨沫扑到谢嫣的怀里,谢嫣却是很不自在的抱住墨沫,看着怀里哭泣的女儿,她并没有出言安慰,只是有些呆滞的看着墨亦陌。
“母后,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错了,是不是郑氏报复,郑氏知道了,知道我对郑姝君做的事情了。”
“女儿,这些事母后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呀,这些为什么不和母后说呀。”
墨沫被谢嫣的话震惊到,只见谢嫣转头对着墨亦陌说:“立即对郑氏安抚,必须要善待郑氏。当年的事,郑氏就是枢纽,没有郑氏,就不会有你父皇的皇位。”
“你要记得,德清阁和皇族有仇,但郑氏和德清阁也是水火不容。记得当年那个小世子吧,郑氏当年最是喜欢文苑,也是柳家投靠,郑氏倒戈。当年的事,亦陌你也知道不少,郑氏不能丢。”
墨沫听着这些话明显是被吓傻了,后知后觉的从话里面听出自己做下了不可原谅的事。
想起刚刚她还和墨亦陌在说,杀了便杀了。
“亦陌不是问我,菀柳是谁,为什么能够威胁到我们。今日我也就告诉你们。菀柳就是柳家的大姑娘,那个身子弱,却智力超群的姑娘。当时柳青沅长大,柳德名声大噪,而我和你父皇也知道菀柳的实力。没错,功高盖主只是个噱头,起兵造反也是罪名,但也是完全冤枉。”
“柳文苑给我们写信说女子用才之道的时候,署名就是菀柳。当年也是她对四方威胁,我们才不敢明面上对柳青沅下手。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郑氏,根基不稳,需要世家大族的支持。但现在,需要郑氏维护江山。”
墨亦陌听得云里雾里:“母后,孩儿不懂。”
可谢嫣没理人了,看着床上的遗体发神,看样子是并不想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