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婚姻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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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婚姻大事
以往朱厚熜也只是注意到了朝中的重臣们，忽视了这些真正干活的。现在想来，如果六部里实际上在干活的都已经是自己的人了，那他就完全可以把杨廷和架空了，让他做一个漂亮的招牌。或者到时还可以收服了杨廷和，让他再发挥一把余热，好好的给自己干活。
这么一想，朱厚熜笑了起来：“先生，这可是你想到的？还是……”
“臣不敢居功。”赵审欠身道，“此是夏言提及，臣才有此一说。”
“夏言……倒真是个大才！”朱厚熜叹道，“先生，还烦劳先生传朕的意思给夏言知晓。此事朕已经有了打算，下边的事情变交付夏卿了。务必将实干的官员笼络住，以待后效。再过几日便是嘉靖元年，到时朕必有举措，还望夏卿不负朕望。”
这么一来，夏言从基层入手，控制好下层官员。然后配合好王守仁的工作，基本上杨廷和就翻不起来大浪了。
联合对抗，只要联合好人数众多，又是实际上做事的基层，再加上王守仁对于高层势力的侵吞，基本上对抗杨廷和不成问题。
之后朱厚熜和王守仁提了这件事情，王守仁却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件事情，只是还没有打算。现在多了一个夏言替他谋划好了，他自然是很愿意的。
但是真的到了新年之后的第一次大朝会，却是什么也没说成。不论是有关贪污腐败问题的事情，还是裁撤十二监和秉笔掌印太监的事情，都没有来得及说。
因为毛澄的一个奏折，彻底搅和乱了朱厚熜的计划和打算。
毛澄，又是这个毛澄！朱厚熜颇有些记恨这个挑起了承嗣纠纷的毛澄，当初就是他一个折子，引发了到底要不要承嗣，要不要称呼兴献王为皇考的话题讨论。虽然朱厚熜知道没有毛澄的上书也必定会有别人，但是，为什么每次都要是这个毛澄来出头呢？早知道就换掉他好了，不当礼部尚书，我看你还说不说！
这回的话题不是承嗣了。毛澄这回要求的不是让朱厚熜过继给谁，认谁当爹当妈。而是要求朱厚熜，你一个老婆还没有呢，所以你该选秀了，该大婚了，该娶媳妇了。
朱厚熜郁闷了。你说，承嗣是个大问题，关系着皇帝的继位是不是名正言顺理直气壮，还有祭祀，宗族等一大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比较重要和严肃的问题。可是娶媳妇讨老婆，这是个人的事情吧？应该能算是私事才对吧？为什么现在却是这么一个和他一点也不亲近，根本没有什么关系的老家伙跳出来义正严词的说，你该娶媳妇了，否则就是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祖宗对不起先帝对不起众臣对不起我￥×（＃＠￥％＃￥＃＋＋（＆￥＠……
所以朱厚熜很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他退下，然后说：“此事可延后再议。”
这句话一出口，底下扑通扑通跪倒好几个。经过将近八个月的相处，大臣们也都很清楚了，一旦朱厚熜说“延后再议”，意思就是不同意。于是他们一个劲儿的叫着“皇上此为国之大事”、“皇上此事至关重要”之类的话。
你们说我娶媳妇关你们什么事？朱厚熜皱着眉瞪着底下一群白胡子的礼部官员和阁臣们。虽说皇帝的婚娶属于国家大事，但是也不至于紧急到这样的地步吧？我现在还年轻着呢，身体又不差，你们犯得着这么着急着让我结婚生孩子吗？
还是说，他们就是打算好了让自己这边派去的女人生下皇子，然后害死他，扶持小皇帝登基？朱厚熜忍不住犯了疑心。不过随后他也就想明白了，这群臣子们还不至于这样。
不过，不怀疑也不代表朱厚熜会不知道他们的心思。
后宫，有很多功用啊。不止是皇帝可以利用后宫达到一些目的，比如笼络朝臣，生儿育女，还有最基本的，满足生理要求。朝臣们更加擅于利用后宫的力量来为自己谋福利。
比如朱厚熜就知道杨廷和有一个堂侄女，今年才刚刚十五，没有婚配，正好和他的年龄相当。还有梁储，也有一个孙女正是豆蔻年华，十三岁虽然小了点，但要说起来也是很适合入宫的。还有毛澄自己，虽然他没有侄女也没有孙女，女儿也已经出嫁很多年了，可是他也有自己的 亲族，这些亲族里面肯定能找出来适合进宫的女孩。
到时候宫里也就有了他们的眼线了，那些女子可不只会是他朱厚熜的老婆，她们首先是某某某的女儿，某某某的侄女，某某某的外孙女……
宫中有人，还能多吹吹枕头风。一件事情，皇帝想这么办，大臣想那么办，拗不过皇帝怎么着？叫家里的××妃多跟皇上讲讲，说道说道就行了。耳边经常出现的词语和句子，或者是一些观点，到了真正决策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影响到最后的决断。这也算是洗脑了，朱厚熜还不想这么被人控制住思想。
再不然，让小皇帝沉溺于美色之中，不管事情，他们就又有事情可以做了。闲了就骂骂皇帝，有公务了反正皇帝忙着和后宫美人恩爱，也不会干，那就由阁臣们代劳好了。
自家的女孩儿被选进了皇宫，那就又诞生了一批新的皇亲国戚。国舅必然不会只有一个两个，在这样没有计划生育的时代，一个妃子带来五六七八个国舅朱厚熜也不会觉得惊奇。然后还有一大批国丈，朱厚熜就多了许多需要孝敬的长辈。
养着这些皇亲们需要多少钱，这还是次要的。关键的是，这些皇亲们能贪婪到什么样的地步。他们是皇帝的亲家，于是就是谁也不敢惹的。要钱就得给，要权皇帝也得意思一下。到时候横行跋扈，为祸京城，皇帝碍于老婆的面子还不好说。真的处置了，就有一大堆女人哭着扑上来要求皇帝赦免她的哥哥／弟弟／爸爸／伯父／叔父＃￥％×￥＠……要不然就哭死给你看，这还不得把人给烦死。
朱厚熜一向不耐烦麻烦的事情，才不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起码眼见得就是麻烦，他绝对不会自己去招惹。
再考虑到他现在的处境，还不算是能够把杨廷和压制住，杨廷和一帮子的那些阁臣们他也得忌讳着。真的让他们家的女孩们进了宫，到底要不要宠？不宠吧，人家家里立即就不愿意了，拐着弯的作对，逼得他不得不宠幸这家的女儿。要是宠……谁知道那会是什么样的人？要是浑身赘肉，长了一脸麻子，性格还跟芙蓉姐姐似的，谁能宠得起来？更何况，这终究是被逼着的恩爱，永远也不会是幸福的。
而且，朱厚熜还有自己的想法。
上辈子是苏沉照的时候，他没有谈过恋爱。
他长得不算差，除了因为还是学生没有收入之外，学历和身高都还是比较傲人的。苏家家境也算是不错了，母亲是中学教师，父亲是外科医生，说起来算是很完美的组合。这样的家庭里养出来的一个规规矩矩的男孩子，长得好，学习好，家教好，性格也不错，按说是应该有蛮多女孩子喜欢的。
其实也是有女孩子喜欢苏沉照的，高中的时候就有同班的女生倒追他。只是那时候有高考的压力，苏沉照根本就没空多想，基本就不搭理那个女孩，这次的倒追也就不了了之了。
大学四年，也有几个女生曾经对他表示过好意，但是一来他那时候沉迷于网络游戏，对于谈恋爱没什么兴趣，二来他也没看上那几个主动表白的女生，所以也就一直没有交女朋友。
而苏沉照自己，对于感情，特别是爱情，这方面是比较迟钝的。他上辈子活了二十一年多，从没有喜欢过哪个女孩。恋爱没有，暗恋也没有。对于关系不错的女生，也就是保持朋友的感情，绝不会，也没可能超过友情的边界。这曾经一度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不太正常，后来他在网上看到有很多人其实都是这样，也就慢慢地不在乎了。
而这辈子，做了朱厚熜之后，他更是没遇见过看得上眼的女性。从小身边的都是奶妈，保姆还有侍女，基本上在他十三岁之前，身边的都是一些比他年纪（生理年龄）大比较多的女性。十三岁之后，身边的侍女的确是换了一拨年龄小一些的，但是这时候朱厚熜就开始守孝了，情感方面根本就不用想了。再加上那之后他就开始忙着进行自己的振兴安陆计划，才没工夫观察身边的女孩们哪个好看，哪个比较吸引人。
再说了，明朝的女性，基本上都是文盲，朱厚熜可不希望自己的老婆是个目不识丁的女人，小老婆也不行。常年出现在他身边，能够和他接触的这些女性们，就算是他妈蒋氏，也是没有什么文化的，更不用说什么和他的共同语言了。他平常除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也不和自己的侍女和保姆多说。没有接触，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感情，顶多也就是对奶妈和保姆有些亲情也就算是不错的了。
所以这么一看，朱厚熜也算是活了三十七年了，但是还真没接触过感情这方面的事呢。他自然是不会甘心就这么在还没有见识过爱情的滋味之前就娶了一个也不认识，也不了解，也不爱她的女人做老婆。要知道这时候结婚，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没有后悔了再离婚这么一说，除非想让那个女孩子死。
皇后，母仪天下，却更是要和皇帝相伴一生。现在皇帝就是他，他当然要为自己找一个合心意的，能够让自己愿意和她过一辈子的，最重要的是，自己喜欢的皇后。
没有爱上过什么人，不代表着他就不期待爱情的来临。事实上正好相反，朱厚熜一直都很信奉这世界上一定会有一个人必定是你的爱人这个说法。他很期待着有哪一天能够遇到一个与他心灵相契，情意相投的恋人。
朱厚熜期待的是知己之恋，当然就更反感这样的经过选秀选出来的皇后。那是太后和太妃们的眼光，是站在下面的众大臣们的眼光，不是他自己喜欢的。虽然现在让他自己找一个真正情投意合，能让他满意的女孩实在是难了点儿，但是他也不想将就。
除了这些原因之外，朱厚熜还对毛澄说的“择优者充塞宫掖，侍帝躬”感到很恶心。明代的婚姻制度，说的准确一点是一夫一妻多妾制。一夫一妻比较符合朱厚熜的价值观，但是多妾，他是很难接受的。
男人大多是好色的，只是程度不同而已。众美环绕是很多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这个“很多”里面是不包括朱厚熜的。
朱厚熜也喜欢好看的东西，看到漂亮的人，谁不希望能多看一眼？但是朱厚熜的好色很有限度，也就是喜欢多瞅两眼罢了。他的心理年龄在那儿搁着，快四十的人了，对于比自己小太多的女性——诸如可能出现的幼龄秀女们——欣赏不起来，更不要说爱上了。那些没阅历不成熟的小女孩更不可能是他的知己了，爱情就变得更加遥远。
在朱厚熜的理念里，爱情是很专一的，爱情里面不能容许有第三个人的存在。既然是专一的，那就不存在什么娇妻美妾，一家“三口”和和美美。更不用说“Ｎ口”的情况了。
再加上选秀是需要耗费很多人力物力财力的，闹腾个一整年也不见得就有结果，花费却是颇多。除了正常的花销之外，削尖了脑袋想往上钻的那些官僚们还指不定会走什么样的门路把自己的女儿塞进宫里，宫廷里贪污受贿就又是成风，这完全是和朱厚熜的反腐倡廉对着干的。要说禁了吧，是不可能的。这可不是索贿了，那些人巴不得往太监们手里送钱呢。
选进宫里，总是要养活她们的吧？这就又是一大笔钱。养活了她们还不够，还得有宫女太监伺候她们，这些人也是要吃饭的吧？这就又是一大笔钱。
好不容易趁着正德皇帝死了，放出去了一大堆吃闲饭不干活的人，现在朱厚熜可不想在招进来一大批只能做摆设用的娇滴滴的秀女们，除了递个手帕绣个花之外什么也不会干的宫女们，还有那些不爱惜自己爹妈给的身体，阉了自己等着进宫当太监的无业游民们。
选秀怎么看怎么是个得不偿失的事情，特别是对于朱厚熜，一点好处都没有。他不会天真到相信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他的命定伴侣就在那些秀女中间——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花了钱却落不到好处，朱厚熜是坚决不干的。
所以高高在上的皇帝没有再搭理跪着的几个礼部官员，也没说下朝，径自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三章 婚姻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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