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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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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问的,让沈灵毓怎么回答?
纪莲谈见她不答,轻挑了下眉,扇子沿着腰际一路向下。
沈灵毓仿佛被煮熟的虾子一般,尽管紧紧抿着唇,但感受到他如此放肆的动作,还是忍不住泄出一丝似怒似嗔的轻哼。
轻轻一声媚音入耳,纪莲谈本来颇为坦荡,听到这声之后,自己也不自在起来。
他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问一句‘你叫什么?’,但又想了想,到底是没说出口,只是道:“转过来。”
沈灵毓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心绪,磨磨蹭蹭地转过身来。
他扇子再次伸了过来:“抬起手,搜正面。”
沈灵毓除了尴尬难堪之外,当然更害怕自己藏下的佛手香被搜出来,因此异常抗拒:“我实不知世子究竟想要搜出什么来!”
纪莲谈以拳抵唇,掩去脸上那点不自在,异常冷淡地道:“这可不由你说了算。”
沈灵毓在他目光的压迫下,被逼无奈地抬起手。
仍旧是从脖颈开始,很快来到那两处地方,纪莲谈手上又顿了下,下意识地绕开那里,目光也随之调离。
终于,他在她小腹处停了一停,触到一处异物,他目光锐利了几分:“你是自己拿出来,还是要我动手?”
方才雅集会之上,沈灵毓已经把那个银坠藏在了贴着小腹的内袋里,她一直祈祷着别被纪莲谈发现,没想到这人敏锐至此,她面露挣扎,咬唇半晌,见他手指已经伸了出来,她吃逼不过,探手入内袋取出了那枚银坠。
纪莲谈在她把手伸进衣服里的一霎,就撇了下嘴,扭开头不看她,等她取出东西之后,他才转回目光。
他接过银坠嗅了嗅,又瞥了沈灵毓一眼:“你胆子倒真是不小,罪臣之女焉敢谋害亲王?”
沈灵毓见他问的直白,仅存了一点侥幸之心也烟消云散,刹那间如坠冰窟,木然答道:“若非瑞王迫我至此,我也不会用上这等害人的法子。”
她万没想到自己才刚得救,就陷入更要命的局面,这时当真是哭也哭不出声来,只冲着纪莲谈一拜,恳切地道:“今夜多谢世子相救,我自知死罪,辩无可辩,只是此事皆是我一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还望世子看在咱们也算有点交情的份儿上,让我沈家族人不被瑞王牵连。”
纪莲谈挑眉:“你...”
他才冒出一个字,忽然又觉着沈灵毓这话说的古怪,他扫了她一眼,忽然微变了脸色,他索性一把把她掀翻在绒毯上,身子覆压到她身上,一条长腿压住她的两条腿,修长手指捏住她的下颔,迫使她的唇瓣微微张开。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沈灵毓只来得及微微睁大眼睛,就被他覆压在了身下。
她神色惶恐,身子不自觉地轻颤起来,纪莲谈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把她的唇瓣捏的更张开了些,两根手指动作粗鲁地探入她柔腻水润的唇瓣,还极其不规矩地四下探索着。
沈灵毓眼睛睁的更大了,甚至不自觉发出两声呜咽。
不少死士刺客都会在口中藏匿毒囊,方才沈灵毓话中又隐隐存了死志,纪莲谈完全是曾经审问刺客的架势,直到她柔腻的舌尖擦过他的手指,他才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
他犹豫了下,指尖酥酥麻麻,一刹那间被电流擦过似的,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又强行收敛心绪,硬着头皮在她口中探寻,只是动作收敛了许多。
很快,他在她舌下搜到一枚细小的蜡封丸药,搜到东西的那一刻他甚至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当机立断地缩回手指,只是还牵连出几缕断续的银丝,在这般场景下,显得异常靡靡。
纪莲谈随手把丸药扔到一边,难得地露出的古怪之色。
她为了掩饰满脸的不自在,他嫌弃地把手指在她衣服上擦了擦,冷哼迁怒:“你怎么还流口水?”
沈灵毓压根没空回答他愚蠢的问题,忙捂着嘴侧过头,用力干呕了几声。
等压下喉间的呕意,她才对压在自己身上的纪莲谈道:“世子...能不能先起来?”
纪莲谈低头看她一眼,也意识到两人眼下是紧贴着的,他抿了抿唇,默诵着倒背如流的净心经,折腰而起,很快恢复了板正的坐姿。
他等沈灵毓也坐直了身子,方才开口:“这便是你的计划?先用佛手香毒害瑞王,若是不成,便服毒自尽?”他冷冷皱眉:“亏你想得出来。”
沈灵毓扭开头,胡乱抹了把嘴:“世子何须多言,只管把我送去刑部便是。”
纪莲谈并未接话,转而问道:“若我方才不曾阻拦,你便打算服毒自尽?”
沈灵毓当然不想就这么死了,所以方才故意一言,也是为了试探纪莲谈的态度,哪里想到他上来就把自己藏匿的毒丸找了出来,最后一条退路也掐断了。
面对纪莲谈的质问,她垂头不语,忍不住又想掉泪,但想到眼泪对他没半点用处,她又强自忍住了。
纪莲谈见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心下莫名气闷,淡淡道:“要哭也等我把事情解决了再哭。”
沈灵毓的眼泪被这直男发言硬生生憋了回去,他把银坠和丸药归拢,随手丢到幽幽燃着的香炉里:“出了这辆马车,切不可对人提起此事,你听到了吗?“
沈灵毓见他这般举动,一时瞪大了眼,纪莲谈不耐重复:“听明白了吗?”
她呆了呆,见纪莲谈是要帮着自己遮掩的意思,忙不迭点头:“明白了,世子是要...”
纪莲谈抬手止了她的话头:“此事你不要多问,不是你该管的了。”
沈灵毓咬唇点了点头。
他又看她一眼:“瑞王不耐佛手香之事,在宗室应当也算隐秘,你是如何得知的?”
沈灵毓张了张嘴,垂眸道:“无意中听人提起过,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幸好纪莲谈也无意深究,他推开车窗,向外瞧了眼,又轻敲车板示意马车停下:“到你住的地方了。”
沈灵毓现在真正是劫后余生,正要向纪莲谈行大礼道谢,话又被他再次截断:“收拾好东西,随我回王府别院。”
他见沈灵毓面露错愕,很随意地解释道:“我不确定你的佛手香有没有对瑞王生效,若他真因此致病,必然是要派人来查问你的,就算他没病,他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他漫不经心一眼扫来:“圣上既已把案子交由我审理,你是沈家嫡系,是潜逃案的重要人证,我自得护你周全。”
纪莲谈认栽了,佛曰万物皆有因果,既然那么多事硬要把沈灵毓推到他身边,他索性顺势而为,把她留在身边看管,也省的她日后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何况沈家父子如今下落不明,就算两人真的畏罪潜逃,他们总不至于连妻女都不顾了?若想找到这父子二人,方法还落在沈灵毓身上,所以说瑞王当真蠢钝,一味贪图美色,置国家大事于不顾。
沈灵毓之前千辛万苦所求,无非就是他的庇护,如今他想要的就摆在眼前,她反而有些不可置信,怔了怔才道:“世子当真?”
纪莲谈双手环胸:“趁我改主意之前。”
沈灵毓不敢耽搁,青橘一直在等着她回来,见她平安归来,忍不住匆匆迎上来,抱着她哭道:“四娘子...”
沈灵毓已经给她安排好了进山的退路,见她仍在这儿守着自己,心下又是酸楚又是感动,伸手回抱了她一下:“好了好了,我没事了。”
现在也不是叙话的时候,瑞王随时都有可能查出不对,幸好小院里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她随意把仅剩的几件衣裳收拢起来,带着青橘出了小院。
收拾东西的时候,她心下一直颇为忐忑,一会儿又怕纪莲谈改了主意,要告发自己,一会儿又担心纪莲谈不想揽这么大麻烦,直接跑了——再没什么比抓住救命稻草之后,发现救命稻草没了的感觉更让人绝望,所以就这么短短几刻的功夫,她已经被自己的臆想折磨的心力交瘁。
所以等出了小院,她见着纪莲谈靠坐在马车上禅坐冥想的时候,她眼眶不觉又酸了,轻声道:“多谢世子出手相救。”
她总是哭啊哭啊的,真是烦死了。
纪莲谈一句‘烦人’到嘴边,却不觉换了言语:“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