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是男的》燕归愁

56、这倒霉催的真相

　　赵如筠皮笑肉不笑：“如果可以，我倒是想学一学哪吒，剔骨还父。”

　　吴建民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开口道：“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别了吧，我不想听。”

　　吴建民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开了口：“我和你母亲虽说是联姻，但我们和别的联姻不一样，我们很相爱。”

　　听到这里，赵如筠“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不好意思，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时没忍住。”

　　吴建民没有对他的失礼做出任何反应，他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一样：“刚结婚那会儿，我恨不得时时刻刻和你母亲在一起，但再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久了，难免会磕磕碰碰，吵吵嘴那是常有的事。有时也会忍不住动手，但只要看到你母亲的泪水，我就会自责会心痛。我们就这样一路跌跌撞撞，你哥哥出生，我们好像一下子找到了正确的相处方式，我在外打拼，她就在家里照顾孩子。这样和谐美好的过了好多年，直到你忽然丢失。”

　　说到了这里，吴建民看了赵如筠一眼，像是要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反馈一样。而赵如筠只是微笑着冲他比了个“继续”手势，眼里满是嘲讽，似乎在说“我看你还能怎么编”。

　　看到他毫无说动，吴建民懊恼道：“好吧，我承认，那些日子虽然十分和谐美好，却过得很枯燥很乏味，乏味到我根本感受不到你母亲是不是真的爱我，还是说只是因为婚姻束缚了她。所以我迫切需要一个破局点，我找了个女人，想刺激刺激你的母亲。最开始我没想干什么，只是想要你的母亲吃醋，想要你的母亲表现出在乎我一点，哪怕一点！可是没有，哪怕我把和别的女人调情的手机放在桌上，你母亲都不会看一眼。我承认我很愤怒，所以一怒之下就做了一些错事。我出轨了，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赵如筠点了点头道：“对，你不是有意的。”

　　吴建民眼睛一亮：“你相信我的，对不对？你能理解的是不是？”

　　赵如筠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似笑非笑看着他道：“你确实不是有意的，你只是本性所致罢了。要求一个渣男对婚姻忠诚，简直是对婚姻的侮辱。”

　　吴建民顿时就黑了脸：“我毕竟是你的父亲，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说了，我只是一气之下，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呢？”

　　“不会吧不会吧，现在是个人渣都能代表全天下的男人了？还没有没有天理啊？”

　　“赵如筠！”吴建民拍桌而起，大声怒吼着。

　　赵如筠不屑着笑道：“怎么，终于演不下去了？”

　　吴建民深吸一口气，收回愤怒的表情，重新挂上一副和蔼的面容，像对着叛逆期儿子谆谆教诲的老父亲一样开口道：“你没有在家中生活过，不知道家里的情况，我也确实犯了错，你骂我也应该，我不怪你。”

　　赵如筠双手撑着下巴，天真地问他：“我为什么没在家里生活，你还不清楚吗？”

　　说道这里，吴建民又装上了他那副十分痛苦的样子：“这都怪我，怪我没看好你姑姑，这才把你弄丢了。”

　　“少在这里避重就轻了，是她丢的我，还是某人故意设的局还不一定呢！”

　　“你难道以为是我故意设局把你弄丢的吗？怎么可能，这就是一个意外！”

　　赵如筠犀利地看向他：“好，就算丢掉我是一个意外，那么把吴林轩带回家里冒充我总是你的主意吧。”

　　这个问题吴建民承认得很干脆：“这确实是我的主意，但那个时候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丢了之后，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你母亲天天以泪洗面，我也很是痛心。而那时恰好那个女人带着孩子找了过来，那孩子还和你差不多大。我想着大人犯的错，总不能让孩子来承担，就想把孩子接到家里来扶养。为了不伤害你母亲，我不能告诉她这是我和别人的孩子，把他当做你接回家来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这样一来，你母亲找回了孩子，不会再伤心难过了，孩子也能得到我的补偿，一举俩得，何乐而不为呢？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那时候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了，才想到了这个李代挑僵的办法，你能理解吗？”

　　“我不能理解！”赵如筠回绝得想当干脆，“既然觉得我已经不在了，又为什么还要找我？你可别说你没有找我，我想一个偷税漏税的人，是不可能不求回报资助一个人的。是你，对吧，那个神秘的资助人。”

　　吴建民道：“你既然知道是我，那也该明白，我并没有放弃你，之前的一切，真的是不得已而为之。”

　　赵如筠忽然笑了，问道：“你知道我是跨性别障碍症患者对不对？”

　　吴建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只好点点头说道：“并不是故意调查你的隐私，只是要知道你是不是我的儿子，总要经过调查。”

　　赵如筠没有顺着他的话说，反而质问道：“你知道一笔没有要求、可以随意使用的巨额资助，对一个性别认知障碍的人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拨乱反正，意味着重新开始，但同时也意味着痛苦，和死亡！你说你没有放弃我，那么为什么没有立即带我回家，反问是资助了一笔钱？而这笔钱，刚好可以完成一个跨性别手术？”

　　吴建民被他质问得脸都白了几分，他慌乱地解释着：“没立即带你回家，是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你母亲解释，资助你也只是想给你补偿，没有其他意思。我不知道跨性别手术多少钱，不在乎你是儿子还是女儿，也不在乎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你是我的孩子，你的一切我都接受。”

　　赵如筠冷漠地看向他：“是吗？如果我说，你的孩子，早就死在了手术台上，用的就是你资助的这笔钱呢？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奇怪，为什么一个从小就认为自己的女生的人，忽然就能心无芥蒂的接受自己是男生的事实了呢？”

　　“你胡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你明明还好好的在这里。是病就总有好的时候，我为什么要奇怪？”

　　赵如筠累了，不想同他多废话了：“随便吧，我只要知道，你来找我，是因为赵家的权势；而你只要知道，你的孩子早就死了就够了。我可没功夫陪你在这里演父子情深的戏码。再见，再也不见。”

　　看他要走，吴建民总算急了：“你只要踏出这个门，我就永远不可能在认你回来！吴家的一切你什么都得不到！”

　　赵如筠嗤笑：“谁稀罕。”

　　说完就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赵如筠一出门，就见赵岚之从隔壁出来，他打趣道：“看来这个包间的隔音并不怎么样。”

　　赵岚之过来拉他的手，带他走进自己的包间，说道：“这边的东西还不错，点了好多你爱吃的，我们吃了再回去。”

　　赵如筠坐在，神色不明看着他为自己倒水、添饭、夹菜，他突然不想装了，垂眸道：“你都听到了吧。”

　　赵岚之随意地点着头，也跟着打趣了一句：“这边的隔音确实不怎么好，所以现在咱们说话得小声点，免得被吴建民听见。”

　　“你难道就没有半点想法吗？”

　　赵岚之奇怪道：“我应该要有什么想法？”

　　赵如筠抬头看他：“我说‘赵如筠’早就死了，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赵岚之皱了皱眉，然后笑了，捏了一下他的脸，说道：“嗯，从某种意义上讲，你说的也没错，主人格被副人格占领之后，就意味着主人格的死亡。”

　　“如果不是人格分裂呢？”

　　“什么？”他说得很轻，赵岚之没听清。

　　赵如筠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他正视着赵岚之眼睛，很认真地问：“如果我没有人格分裂呢？”

　　赵岚之顿了顿，和他对视着，问道：“没有人格分裂？那能是因为什么导致你现在性情大变的呢？”

　　赵如筠张了张嘴，到底没有把真相说出口。

　　他沉默了，赵岚之反倒来了兴趣，颇有兴致地猜测着：“莫非你是装的？那是之前装，还是现在装呢？嗯，也有可能是一种新的病情？还是说，像小说里那样，穿越？重生？”

　　他说道后面，赵如筠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见此，赵岚之只是笑了笑，抬手抚摸着他的脸，正色道：“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赵如筠震惊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赵如筠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说，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是装的也好，是病了也罢，还是穿越重生，这些都无所谓。我只要知道，从一开始，和我相识的人，是你，和我相爱的人，是你，和我共度一生的人，是你，就够了。”

　　说着他又自嘲地笑了笑：“我觉得我变坏了，我很自私，我不想去管之前的‘赵如筠’经历了什么，甚至十分卑劣的想着，他死了更好，他死了我就不用担心你会突然消失。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哪怕用一些不好的手段，我也不在乎。”

　　“不可以！”赵如筠疯狂摇头，哽咽道，“不可以！我不允许你这样想！你应该和你的名字一样，永远做个霁月风光的人，你绝对不能有这样阴暗的想法！”

　　赵岚之在他额间印下一吻：“所以，为了我的霁月风光，你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赵如筠紧紧抱住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