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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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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以一种极度不合理的姿势扭曲着,谢曜手中的棕色液体瓶微微倾斜,仿佛下一刻液体就会涌下滴在他脸上。
“你要做什么?”江之望接连挣扎了几下但于事无补。
眼下的情况已经了然,谢曜是不安好心了。他是医生,得到□□的途径多了去了,安眠药也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手,想必他一定是认真的了。
他手中的药物在临床上是一种麻醉剂,短时间内就能致人昏迷,但剂量一大,严重是可以造成死亡的。
江之望侧目盯着他手中的瓶子,短而急促的呼吸了两口。
这里地方不算偏僻,街上行人偶尔往来,但店里的玻璃经过特殊设计可见度很低,再加上这个位置隐蔽,一时之间根本就没人会发现。
除非江之望找准时机趁他不注意推开他跑出门。
可问题就是他手中的药瓶。
仿佛看穿他心思的谢曜俯身一笑,他哑声道,“别白费力气了,这里地方偏僻,我特意支开所有人就是为了...”
说到这,谢曜忽然顿住嘿嘿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到底要做什么?”江之望咬咬牙,面对着近乎变态的谢曜使出浑身的力气,可这也只是引得他略微惊慌了片刻,下一瞬他就被一种极大的力量所禁锢。
该死,明明看起来细胳膊细腿的,怎么他的力气这么大。
“别白费力气了。”谢曜几乎病态的咧着嘴笑,“你乖乖的,乖乖的,我保证不疼。”
“我才舍不得你死,也舍不得你疼。”
“只要你听我的话,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如果你不听我的,我就把你用绳子捆起来,然后...”谢曜神秘一笑,目光随之从他的脸往下扫,“你说,要是我手上有你的把柄,你是不是就会乖乖听话了?”
这种上下打量的目光让江之望不适,此刻的情形就是傻子也明白他口中所说的把柄是什么。
江之望咬紧牙关,只恨自己刚刚没有提前和安承年打个招呼,不然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么狼狈。
“你疯了吗?”江之望强压怒火。
“是,我疯了。”他兀自笑着,眼眶里的眼珠却在不停的打转,“从安承年走到你身边起我就疯了。我以为只要我逼他离开你他就会乖乖听话。”
逼安承年离开自己?
一切都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是他有意为之。
“你他妈的疯了。”江之望眼眶红得几乎能滴出鲜血,双腿用尽力气胡乱蹬着,“你要是敢动安承年,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声音顿时高了好几度,谢曜愣了片刻,下一秒就把药水倒在白布上,眼神飘忽不定,他看着江之望,眼底的怒火呼之欲出。
江之望绝望的闭上眼睛,与其被人折辱,还不如自己默默死去,只是想到安承年,他又不免有些难过。
好可惜,都没能再看他一眼。
抱歉啊,好像电影最后的那一幕。
那个被安承年吐槽过的结尾。
那个只能留着他一个人悲痛欲绝的抱着尸体哭泣的结尾似乎真的要变成现实,只是江之望希望,安承年千万别和剧中的人物一样才好。
脑海里闪过的全都是那些美好的画面。有第一次相遇时远远一见的惊鸿一瞥,也有撞个满怀时那种他身上沁人心脾的香味。
无数个日与夜的朝夕相伴,无数次几乎溶于骨血的拥吻。
江之望的嘴角勾出一丝苦笑。
想到这,江之望的泪水夺眶而出,他小声嘟囔道:“安...承年。”
谢曜拿着沾满药水的白布的手一抖,随后他凶神恶煞地极其痛苦,“别再提他!他不配,他不...”
话音未落,禁锢在江之望身上的力气一松,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怀抱里的气味无比熟悉。
不等江之望反应过来,江之望被人拉起来,印入眼的是安承年红着的眼眶和布满额头的汗水。
不等江之望开口,身后乱做一团的谢曜从地上艰难爬起来,推开压在小腿上的轻木茶桌,他恶狠狠地盯着安承年,眼眶几乎红得滴血。
茶盏碎落一地,花瓶里的茉莉花瓣散落被他踩在脚底。
直到确认眼前人没有少一根头发丝,安承年才起身扼住谢曜的颈脖,突如其来的动作谢曜躲闪不及,安承年的左手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谢曜吃痛的闷哼一声。
安承年黑着脸,攥紧修长的手指握成一个拳头。
又是一拳。
或许是因为气到极致,安承年只是抿紧嘴唇不发一言。
“有本事就打死我。”谢曜面色发白的吐出一口酸水,轻狂地挑衅,“拉上你一起垫背,不算亏。”
“你...”安承年气得牙根痒痒,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左手握住的拳头因为忍耐几乎颤抖便要落在他脸上。
右手扼住他颈脖的力气大了几分。
这一刻,他是真的想弄死谢曜。
从未有过这样对一个人恨之入骨。
江之望看着安承年愤怒到极致的脸庞,指节用力到发白,江之望抚上他的右手,什么都没说。
不需要任何言语,只需要一个眼神,安承年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安承年用力把他往旁边一甩,目光冷得几乎能将它五马分尸。
谢曜吃痛的捂住喉咙咳了几声。
“报警。”安承年咬着牙把手机扔给江之望,他居高临下看着脸色发白的谢曜,目光轻蔑的仿佛在看一只蠕动的虫子。
肮脏,无力,病态,扭曲。
谢曜躺在地上目光狠毒的望着安承年,疯狂地肆声大笑,身后的手不知从哪里摸索到一片碎瓷片,不顾一切的起身往安承年身上刺去。
几乎一瞬间,一个身影挡在面前。
手腕上的鲜血涌出濡湿衣袖,江之望吃痛的闷哼一声,雪白的手臂上落下一道鲜血淋淋的口子。
来不及拦住扔下碎瓷片逃跑的谢曜,安承年小心翼翼的掀开江之望的衣角,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刻,安承年的眼角落下几滴眼泪。
那道伤口像是剜在安承年心口上,此刻正涓涓地往外冒着血水。
“没事,不疼。”江之望扯出一个笑,“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回去消下毒绷带绑上就好了。”
见安承年没有反应,江之望像是强调真的不疼一样想晃晃手臂,但看到一滴亮晶晶的眼泪滴下的那一刻他突然愣住了。
“对不起。”安承年扭过头,手背用力的抹去眼角的泪水,直到眼角被搓红为止,“是我来晚了,是我让你受伤的。”
“不用对不起,”江之望手足无措的解释,“我就是下意识的就想挡在你身前...我...我...”
“我不疼,真的,”江之望捧住他的脸,“真的不疼。”
“但是我疼。”安承年皱紧眉头,指着自己的胸口,“这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