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树菩提花未燃》苏婧

9、第3章 与爱情无关（2）

　　“啊？”弦歌愕然，不是太清楚他话里的意思。
　　“哈哈，好，雪曼也说你们两个挺好。”司徒鸿达察言观色，牵着小孙女的手起身，注意到弦歌欲言又止的神色，打着哈哈说：“现在吃饭吧，有什么话饭后再说，反正你们以后相处的时间长着呢！”
　　看来董事长打定了主意要把他们两个凑成对。而司徒嘉煊，他或许认为她也有攀龙附凤的意思吧，那么现在她再多的解释也成了矫情的作秀吧。
　　有了这层认知，又或许是觉得无奈，弦歌只能保持沉默，听任司徒鸿达的安排，低头默默吃饭。
　　一桌美味佳肴，弦歌吃着却味同嚼蜡。
　　偶尔抬头，视线交错中，弦歌看着桌上四人，也就董事长一人吃着，颇是受用的神色，司徒医生父女俩具是心不在焉的模样。甚至那个小朋友一边眼泪汩汩地吃着一边不时地瞪眼瞧她。
　　弦歌如坐针毡，心中煎熬不已。
　　终于，漫长的酒席到了结束的时候。
　　酒足饭饱，司徒鸿达红光满面，心情舒畅地倚靠在椅背上，看着对面坐在一起的两个人，眼睛半眯着，吆喝着赶人：“嘉煊啊，你开车送弦歌回家。等下我会带着茵茵一起回家。时间还挺早的，你们两个人一起逛逛嘛，逛逛。”
　　弦歌被他暧昧的目光看得混身不自在，赶紧出声推辞：“不用麻烦，我自己打车回去好了。”
　　司徒嘉煊站了起来，神色冷然地看向她，淡淡地说：“我送你！”
　　司徒鸿达听了他说的话仿佛吃了定心丸，自发认定了弦歌为自己未来的儿媳的身份，看向她的目光更加的亲切：“弦歌啊，时间还早，想去哪逛就让嘉煊陪你去逛，不要不好意思。明天迟点上班或者不上班也没关系。”
　　弦歌的脸色因为尴尬而涨红，却偏偏硬撑着装做没有听见，低着头道别，说：“董事长，明天见。”
　　“爸爸——”小女孩跳下椅子，一溜烟地跑过来，抱住司徒嘉煊的腿不安的低语：“爸爸，爸爸，不要走。”
　　司徒嘉煊脸色的线条变得柔和，他蹲下了身子，微笑着摸摸女儿的小脸蛋，声音低沉温和：“乖，爸爸还有事，等下先跟爷爷回去。”
　　小女孩快哭了，拼命抽噎着点头。
　　弦歌心头一软，悲悯地看着小女孩，微微叹息。唉，也是挺可怜的单亲小孩，敏感不安，生怕被人抢走爸爸，难怪对她有敌意了……
　　她胡乱地想着，司徒嘉煊已经站了起来，对着她淡淡地吩咐：“走吧。”
　　“是！”弦歌条件反射般地点头说是，身为秘书的职业毛病，命令下来总是习惯性地说是。于是在司徒鸿达的笑里，她脸色又是一红，低头，跟在司徒嘉煊的后面向外面走出去。
　　司徒嘉煊一路走着没有说话，更没有回头，只是自顾自地快步向前走去，仿佛已经忘了有人跟在他后面。弦歌也没有开口，让他走慢点或者其他什么，她只是疾步跟随，亦步亦趋像影子一样默默地跟在他后面。一直出了饭店的大厅，他毫无警示的突然转过身，看她，“你决定了吗？”
　　“什么？”弦歌一怔差点撞上他，望着他深邃冰冷如凝结的海洋般的眸子，茫然的眨了下眼睛。
　　“在这等下。”司徒嘉煊居高临下地扫视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的指着酒店右侧用一排低矮植物隔成的停车场，说：“我去把车子开过来。”
　　“哦！”弦歌点头，看他向停车场走去，转头看向街道，声响吵杂如潮，灯光如海，闪烁不已，璀璨辉煌好似漫天繁星落了下来。街道上车辆穿梭如织，远远近近，伴随着鸣笛声车子的探灯不时的骤然明亮。
　　街道上的繁华热闹，似乎将春夜的寒冷驱散不少。
　　嘀——
　　右前方两道亮光骤然向她眼睛刺来。
　　弦歌下意识地用手挡住双手，亮光熄灭后，黑色的宝马缓缓向她靠近，然后在她面前停下。
　　车门从里面打开，司徒嘉煊冷淡的声音传了出来：“上车。”
　　一如继往的简洁、冷漠。
　　弦歌拢了拢大衣的衣襟，弯身上了车。
　　“麻烦你了！”
　　“你住哪？”
　　“江宁路XXX号。”
　　“系好保险带，坐稳了。”
　　车如飞一般的弹射了出去，只是上了路渐渐慢了下来，车子如乌龟一样慢慢向前挪动着，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拐弯路过的一条街道路比较窄，行人又太多，堵得厉害，所有的车都在艰难地慢慢前行，这时候车技再好，再心急，也只能随着车流慢慢走。
　　堵车中，司徒嘉煊信手开了音响，随即轻柔的钢琴曲萦绕在小小的空间里。弦歌有些奇怪这么一个冰冷高傲的男人，怎么会喜欢如此轻柔的钢琴曲？她忍不住好奇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只是车内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他的面部表情，于是她又回过头继续沉默看着窗外的夜景。被堵的街道，车子正常五分钟的车程花了十几分钟终于走到尽头，拐上了宽阔的大道。
　　柔和的音乐声中，气氛却更加沉闷。只有必要时，弦歌才出声提醒他该向哪拐。半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她住处楼下。
　　“到了。”弦歌暗暗舒了一口气低声提示，一路紧绷的心总算可以回复原位。她迅速解下保险带，拎上提包准备下去，说：“谢谢！”
　　司徒嘉煊蓦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沉声说：“等一下！”
　　“什么？”弦歌一惊身体微微颤抖，陌生而温暖的男人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劲抽也抽不开，她转头看到他深邃锐利的探察目光，好象要看穿她所有的隐私，顿时她心中隐忍压抑的怒火表现在语气中：“放手！”
　　闻言他微微扬起眉，手中禁锢的力气更重，面容冰冷，语气漠然如斯，说：“你明白我父亲的意思吧！”
　　弦歌没有说话，只是抿唇不甘示弱地对视着他。
　　“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几年来——”司徒嘉煊注视着她的面庞缓缓说着，唇角露出微微的讥讽之意：“你是唯一一个我爸妈、我妹都认同的媳妇人选。”
　　弦歌语气不善，带着赌气意味的假笑，问：“我该说荣幸吗？还是你认为是我耍了心机讨好了你的家人？”
　　“重要吗？我只要知道结果就行。”他冷淡的的述说，神色冷静地似乎在说跟他无关的事情：“我想要说的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以婚姻前提开始交往，我爸妈甚至希望我尽快娶到你。”
　　弦歌惊诧地半张着嘴巴，眼睛瞪大了看着他。
　　他说我们以婚姻前提开始相处？
　　他说我爸妈甚至希望我尽快娶到你？
　　“顾秘书，好好考虑，给我一个答复。我的电话是159XXXXXXXX。”说完，他松开了手。
　　“我、我、知道了。再见，司、司徒、先生。”弦歌脸涨得通红，结巴地说完，拎了包开了车门，立刻落荒而逃。
　　司徒嘉煊看着她慌乱地逃下了车，身影冲入前面的楼房。他烦躁的从衣袋里掏出烟，点着后就着车里微弱的灯光吸着，想着母亲苦口婆心地劝他既然婚都离了几年，就不要再沉湎往事，应该娶个本分的女人回来好好过日子。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夕颜的哭泣的面庞，耳边似乎又响起她委屈的哭闹声：“嘉煊，为什么我做什么你爸妈都看不惯？”
　　“我只是嫁给你，为什么一定得顾及你爸你妈，甚至还有你妹的意见？”
　　“司徒嘉煊，我受不了了！我们离婚吧！”
　　……
　　夕颜！夕颜！
　　暗沉如海的黑眸满是无尽的伤痛，他闭上双眼。
　　这次娶一个爸妈都喜欢的女人应该不会再有婆媳问题了！
　　他狠狠的吸了几口烟后，剩下的半截打开车窗扔了出去，随后驾车飞速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