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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番外:婚后 ...

  •   成婚后没多久,梁陌川不知从哪听说了齐霄回京的事。
      说是“听说”也不对,因为他的探子报回来的消息非常细致,连当天齐霄说了什么都记录在案。

      毫无遗漏!

      于是他才知道,他养的小娇妻,还是个小可怜。
      一想到齐霄表面风光无限,实际上那么多年都暗自受气,他就心疼得不行。

      他甚至想发动留在临淄的势力刺杀齐王!

      好在齐霄先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本来齐霄过着每天被酱酱酿酿,表面不太开心,实则爽得一批的日子。
      可是有一天,梁陌川突然就不睡他了。

      吃惯了荤菜改天天吃素的,这谁受得了啊?
      于是齐霄旁敲侧击,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梁陌川觉得他已经很惨了,再天天“强迫”他怕他想不开,尤其是想到他隐忍多年,想来对齐王也有点兄弟之情,结果却被亲哥哥绑了送来。

      顿时又是心疼又不是滋味。

      而且,他得知了齐霄曾那样争辩过,知道了齐霄多不愿意嫁给他,可即使他知道了,还是不愿意放手不愿意给齐霄自由。
      他觉得自己很卑劣。

      看他这么纠结难受,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齐霄觉得自己太不是人了。
      于是他找了梁陌川说:“快来,本公主跟你讲讲我六个哥哥的事情。”

      梁陌川:“!!!”不会是被欺负得太狠傻了吧!

      齐霄一副很想讲故事的样子,梁陌川也只能排开杂念先听。

      齐霄清了清嗓子开始讲。
      说是六个哥哥的故事,但主角其实只有三皇子和六皇子。

      三皇子是如今的齐王,六皇子是齐霄。

      齐霄讲道:“齐国六个皇子,大皇子出生微贱,二皇子是一个宠妃所生,三皇子四皇子是王后所生,五皇子体弱多病。”
      “四皇子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王后总疑心是遭人所害,赵家为了稳固地位,送了家里最小的嫡女进宫,于是有了六皇子。”

      “后来六皇子和生母风头无两,甚至有传言,说齐王要立六皇子为储,于是大皇子谋逆,竟一口气毒死了二皇子和六皇子生母。”
      “之后,王后便接了六皇子抚养。”

      “六皇子毕竟不是亲生,身份尴尬,做事重要多思多虑,不敢暴露真正的喜好,但过得也不算太差。”
      “王后有心补偿,在吃穿用度上从不亏待他,三皇子虽时有嫉妒之心,但报复手段颇具孩子心性。”

      “就拿六皇子之前被送往边关为例,当时三皇子受人挑拨,想到六皇子自小有父王母后宠着没吃过苦头,就要他来边关吹吹冷风。”
      “哪想六皇子一来就被抓了,他又后悔担心,派人来救。”

      “皇宫里夺位之争闹得最厉害的时候,三皇子年纪也还不大,所以他心思不深沉,做事也不够毒辣。”
      “让六皇子受一时气他愿意,但要是让六皇子受一世折辱,他又顾念兄弟情谊,舍不得了。”

      “所以要他同意这门婚事,六皇子得用激将法!”

      梁陌川:???
      好像有哪不对!

      但齐霄把他思维岔开了,他一时没想到是哪不对劲。
      他问齐霄:“你回京那天说的话,都是不愿意嫁,听齐王的意思,也不准备同意婚事。”
      “为什么他突然改变主意了。”

      齐霄笑了,“因为我说,母妃走的时候交代我为自己打算。”

      梁陌川点点头,“这有什么不对吗?”

      “呵,”齐霄忍不住又笑了笑,“当然不对。”
      “因为他们一直以为,我没见到母妃的最后一面。”
      “他们以为,我不知道母妃怎么死的。”

      齐霄还是笑着,但情绪有点低落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母妃是被他们害死的,所以他们不敢让我知道。”

      梁陌川心一紧。

      齐霄接着道:“大皇子要毒害母妃的时候,王后很清楚,但是……母妃、我、二皇子、大皇子,都是她的绊脚石。”
      “能一次性解决所有人,何乐而不为呢?”

      当时的情境,可谓惨烈了。
      大皇子在家宴时点了掺毒的香,想一次性毒死所有人好谋权篡位,王后早就得知他的计划,却并不阻止,只提前和太子服了解药。
      当然,她给齐王也准备了一份解药。

      那日她部署兵力擒了大皇子,只待大家都死了,再给齐王解药。
      托词她也想好了,只说解药是从大皇子身上摸来的,只有三颗救不了所有人。

      哪想大家都已倒地齐霄生母却还清醒,她劈手夺了给齐王的解药,勉强救下齐霄一条命。
      后来王后又命人制解药救齐王,但终究还是迟了些,因此齐王身体一直不大好。

      曾经的三皇子如今的齐王当然会心虚,当时齐霄母妃如何苦苦哀求,如何说稚子无辜,他都记得。
      当时她甘愿赴死,只求留齐霄一命;她说齐霄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定会视王后为生母;她字字泣血,教旁人一辈子都不能忘。

      这么多年来,他们都只当齐霄毫不知情,要是齐霄那日也醒着,他能认贼作母隐忍这么多年,那……教人想想都不寒而栗。

      所以情急之下,他满心惊惧,只想处理掉齐霄,一时间也顾不得兄弟情谊了。
      他怕齐霄蓄谋已久,要报复要夺位,但依旧不愿意取齐霄性命。

      如此一来,送齐霄远嫁已经是最好的法子。
      就算日后再不能相见,也顾不得了。

      梁陌川听罢,内心震动。
      他本只知道齐霄在临淄过得不快,没想后边还有这等血海深仇,他颤声问:“那你……醒着?”

      要是齐霄那日醒着,听着母妃哀求,之后又认贼作母。
      该有多痛?

      齐霄却笑着摇摇头,不是苦笑不是讥讽,而是想起很好的事一般。
      “母妃是个奇女子。”他说。

      “那日我确实没醒着,但母妃交代后事,是去宴会前。”
      齐霄回忆着当初情景慢慢道:“去宴会前,母妃就已经知道一切阴谋,她说,进宫虽是无可奈何,但也是她亲口答应的。”
      “这许多年来,她待腻了,恰好借这一次机会金蝉脱壳。”

      她知王后有意借这次机会肃清其他派系,知道只有自己死了王后才能安心,她对齐霄说:“姐姐本也不是心狠之人,能作下这般决定已是孤注一掷了,待我死讯传来,他只假作伤心就是了,日后也不要追查我到底逃脱没有。”

      “我死了,她们母子必定日日愧疚,你若是只愿做个闲散王爷,她们不会薄待你的。”
      “我死了,父亲哥哥必定要与她们母子离心,若你想做皇帝,哥哥会助你!”

      她自认不是个很合格的母亲,要抛下年幼的齐霄,但她已经为齐霄谋划好了后路,不管齐霄是否有野心都有得选。

      大概是受她影响,齐霄这许多年并没有因这件事困扰,他表面上不学无术,但实际上在赵家的帮助下已经培植了自己的势力。
      是他自己不愿再进皇宫蹚浑水,所以才没有夺权。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比他那太子皇兄更自由。

      他讲明了原委,打消了梁陌川的疑虑,又缓缓道:“关键的位置上,至少有一半是我的人,上次那些进谗言要送我来边关的官,全是得了我授意的。”

      梁陌川:“哦。”

      等等!
      梁陌川瞪大眼睛看齐霄,整个懵了。

      齐霄接着说:“我还有更精彩的故事你听不听?”

      于是梁陌川听了个更精彩的故事。

      故事里的齐霄不过十五,势力还不够稳固,亦无法护他心爱之人周全。

      那晚宫宴上,齐霄远远见着梁陌川就动了心。
      齐霄也说不清当时是什么感觉,但梁陌川清冷孤傲地往那儿一立,便是草原上最桀骜的狼,是雪山上最干净的雪。

      皇城太脏,人心叵测。
      谁都比不上梁陌川冷冷淡淡的一双眼。

      宴会散后,他故意多留了一会儿想去搭话,没想梁陌川根本没有与之交谈的意思,倒是旁的人赶来巴结。
      他尽快打发了旁人,不想一会功夫,梁陌川已经走没了影。

      因不敢让人知道他的心思,怕梁陌川也成了那意外崩断的弓弦,没想旁人都觉得他对梁陌川视而不见,是因为不喜。

      如此,便又过了段日子。

      有一日他同一群狐朋狗友去畅春楼,听人炫耀,说是绑了梁陌川,说是想尝一尝冰雪美人的冷劲。
      他听了心里发紧,却不敢教旁人察觉,只一味蛮横不讲理道,京城最好的东西,全都是他齐霄的东西。

      如此这般,梁陌川才转手进了他手里。

      他当时着急,就怕人想先挫一挫梁陌川的孤傲性子,偏雪地里积雪深厚卡住了车轮,他跳下车一路疾驰,终于赶到了那个破败的院子。
      他深呼吸,装作无事,装成没心没肺好戏弄人的样子。

      他推门进了屋。

      其实当时,要说他心无杂念绝对是假的。
      可他虽想与梁陌川亲近,却不愿折断梁陌川的傲骨。

      他一直以为,梁陌川是瞧不上他的。
      梁陌川见了他从不同他搭话。

      身处异国生活凄苦,他明知梁陌川不喜欢他还与之亲近,怕会折辱了梁陌川。
      他怕梁陌川会心有郁郁。

      他舍不得。

      至于后来京中的流言,不过是听闻有人又打起梁陌川的主意。
      他不便透露自己的喜恶,不能亲自庇护,又不能真的欺辱梁陌川,便只能指桑骂槐一般说,最恶心男人之间那档子事。

      “要是教我知道谁干这种恶心事,仔细他的皮。”当时他这样说。

      这样说,不过也是想要隐晦地警告他人,不许别人去对梁陌川做恶心事而已。

      如此殚精竭虑的一心维护,即使自身难保也时时惦念,怎一个精彩了得。

      梁陌川听罢,内心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也对,齐霄是最炙热温暖的火,任梁陌川清冷孤傲,齐霄也能他捂化了!

      听完故事,梁陌川心里比谁都热,他简直想大喊,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没有之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番外: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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