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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阴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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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清河接过那书翻了几页，立即怒发冲冠：“来人！把这里所有的书统统运回刑部仔细勘察！书店掌柜和伙计一应人等收押天牢候审。”
他说完又转头指着墙角的一群客人：“这些人仔细搜身，细细盘问身世、姓名和住处，如有可疑之人，立即拿下！”
盛菲心道，完了完了，要露馅！
她不仅不能透漏身份，怀里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药粉，这么下去只能等着被拿下。
为了自救她决定暂时舍弃药粉，临时编个身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糊弄得过去。
她不动声色地把手伸进怀里，企图先扔掉药粉销赃，结果手指碰到了怀中的一个硬物。
盛菲心中一喜，她居然忘了狗皇帝的令牌还在她这里！
趁着官兵还在搬书，暂时没空搭理他们这群人，盛菲挤过人群到了靠近厉清河的最前排。
厉清河把监督搬运的任务交给手下，正要往外走，盛菲赶紧叫住了他：“厉大人请留步。”
厉清河转过头：“何事？”
盛菲展开扇子挡住其他人的视线，把令牌亮了出来，厉清河一见立刻要跪下行礼。
盛菲连忙道：“免礼免礼，咱们借一步说话。”
两人出了书局，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厉清河问：“大人可是奉了圣命来此？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呃……”陛下让你当没看见我。
盛菲听出自己被他当成了皇帝派来的亲信，为了不露馅只好硬着头皮演下去：“这个……陛下担心书局掌柜太狡猾，让我来暗中协助，厉大人此行还顺利吧？”
刚才办案的全过程盛菲都看到了，只等他说一句很顺利，自己就可以借回宫复命之由溜之大吉。
可是她没等来顺利两个字，却等来了一声叹息。
厉清河叹了口气说：“陛下真是英明，此次调查忆超书局确实不太顺利。”
盛菲惊讶地说不出话，她僵硬地转头看了一眼那边抓人搬书的官兵，然后又用眼神询问厉清河，‘这也叫不顺利？’
厉清河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忆超书局在上京城东南西北各有一家分店，这家是今天搜查的第四家，前三家都是一无所获。”
盛菲缩了缩脖子，她还真不知道这书局还有分店，平时在街上逛也不注意书局这等让人看了就头昏脑涨的店铺。
她无比后悔刚才问出了那句话，眼下脱身不成还得帮他解决困难，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
盛府的书房内。
盛侯爷再次站起身行礼：“还请陛下将当年真相全部告知，让老臣百年后跟妻儿有个交代。”
楚明渊赶紧拦住他：“侯爷不必如此，朕定会把所知道的全部告知侯爷。”
两人重新落座，楚明渊给两人重新倒了茶，在心中捋了捋头绪缓缓开口：“不知侯爷是否听说过当年先太子与大皇子争权之事？”
盛捷：“老臣长年在外征战，对宫廷之事甚少耳闻。”
楚明渊：“也对，当年储位之争最厉害的时候，侯爷还在战场上与敌军厮杀。”
说到这里他暗暗叹了口气，战场上的盛侯爷又怎么会知道，被他保护在身后的人为了一己私利居然在他背后捅刀子。
“朕当年也知道得不多，其中一些细节还是半年前逼宫之时从他们口中逼问出来的。”
盛捷提醒：“陛下慎言。”
半年前那场宫变是怎么回事大家虽然心知肚明，但楚明渊手中确实有先皇的传位昭书，于是所有人对此事都是缄口不提。
楚明渊无所谓地笑了笑：“朕做都做了，还怕说吗？况且此处也没有外人。”
他这么坦荡的态度，让盛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沉默等待他的下文。
楚明渊继续道：“当时先皇还没有承认朕的身份，除朕外宫中已经懂事的皇子共有三位，即皇后所出的二皇子和已故德妃所出的大皇子和三皇子。”
“大皇子和二皇子一长一嫡，都有成为储君的资格，二人为了储位多年来明争暗斗不断。”
“直到朕十三岁那年，二皇子被册封太子，大皇子大受打击，仗着自己生母生前最受宠，竟拉上亲弟弟三皇子一起到先皇面前哭诉。”
“那年先皇已经对侯爷起了歹心，见他们不依不饶，遂叫他们献出削弱盛家的计策，并承诺事成之后另立太子。”
“于是他们便打起了前线的主意，怂恿先皇向敌国出卖我军情报。”
盛侯爷咔嚓一声捏碎了手中茶杯，沉声问：“他竟然答应了？”
楚明渊赶紧拿出手帕替他擦干了手，然后咬着牙继续道：“他不仅答应了，而且早有准备，当即拿出了临摹好的布阵图让他们设法送出去。”
“他早就打算这么做了？”盛侯爷盯着虚空，沉痛地问。
楚明渊劝道：“侯爷您保重，莫要为了不值得的人伤了身子。”
盛捷闭上了眼睛，对啊，他不是早就知道那人的真面目了吗？有什么好痛心的呢？
片刻后他平复了心情，重新睁开眼：“方才是老臣失态了，陛下请继续吧。”
“后来两个皇子几经周折找到了别国的一个探子，那人保证定会把消息送到。”
“朕逼问过他们，他们也不知道那个探子来自哪里，姓甚名谁，但朕怀疑是南漓所为，已经派人暗中潜入调查。”
“至于军中向先皇泄露情报之人，”楚明渊拿出从幽冥主那里得到的布阵图，“侯爷应该清楚当时军中能完整绘出此图的人都有哪些。”
盛捷接过那张图，看了一眼后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啊！”
“此图与当年老臣画的布阵图有所出入，这上面画的老臣所带的那只军队的行进路线明显是错的。”
“怪不得当年只有老臣没有遇到伏击，也幸亏如此老臣才能有余力去支援距离最近的城儿。”
“只是不知此人是特意留老臣一命，还是怕被老臣连累一起丧命。”
“反正此人就在当年老臣麾下的那几人之中，待老臣将他揪出一问便知。”
楚明渊：“那此事就交给侯爷了。”
盛捷收好布阵图：“查出奸细一事老臣定当全力以赴，只是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没等楚明渊开口他又继续道：“老臣只求查明真相，能够手刃剩余的仇人，至于其他……牵涉到皇家颜面，陛下如何决断老臣都能理解。”
楚明渊摇了摇头：“侯爷多虑了，待此事查清之后，朕自当将真相全部大白于天下。”
“请陛下三思，子言父过乃大逆不道，陛下可有想过这桩事写进史书里，后世将如何评说？”盛捷苦口婆心地规劝他。
这话幽冥主先前已经劝过了，但楚明渊并不在乎身后名：“朕从不想这些，后世如何评说都随他们去，反正那时候朕都听不到了。”
“朕只求活着的时候行事无愧于良心，俯仰无愧于天地，夜里闭上眼睛不会噩梦缠身，将来到地下无愧于战场上枉死的十万英魂。”
“先皇与两个皇子坑害忠良，通敌叛国，才是真正该被后世唾弃之人。”
盛捷内心震动：“陛下……”
楚明渊不想再与他争辩，拿出一枚玉佩递了过去：“侯爷当年曾说朕遇到难事可以拿着这块玉佩来找侯爷帮忙。”
“朕请侯爷帮朕查明真相并公之于众，不知侯爷当年的话还算不算数？”
盛侯爷看着那枚玉佩突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
盛府办丧事那日，虽然皇室和朝臣没人到府，但来祭拜的百姓却络绎不绝，盛侯爷在祠堂一直忙到深夜，这时管家来报，说门口来了个乞丐，给了他馒头还不走，非要进来祭拜。
盛侯爷不忍辜负人家一片心意，让管家把人领了进来，结果管家领进来一个小孩子。
那孩子浑身破烂，满脸泥灰，看不出长相，只能根据单薄的身影看出大概十几岁的样子。
小孩子一言不发地从祠堂门口一路三拜九叩到灵位前，然后郑重地上了三炷香，最后把管家给的馒头也放在了案桌上。
那虔诚的模样仿佛祠堂内供着的是他信奉的神明，盛侯爷觉得奇怪，于是问其原因。
小孩说自己从小仰慕少将军，想来祭拜但却身无长物，买不起香烛纸钱只能多磕几个头以表敬意。
盛侯爷看那孩子可怜，想收留他，但被他拒绝了，后来盛侯爷给了那孩子一块玉佩，让他日后有难处可来府上找自己帮忙。
先前盛菲还在问那孩子的真实身份，没想到此人竟然近在眼前。
“朕当年刚刚得知真相，被大皇子的人一路追杀，路过侯府时愧疚难当，彼时身份低微又身无长物，只能口头许下承诺，答应菲菲要给他哥哥报仇，如今朕有了这个能力，定要践行当年之诺，望侯爷莫要阻拦。”
当年盛府办丧事之时上京城的百姓自发到盛府来悼念，先皇对此颇为不满，下了密令不许朝中之人前去。
那天晚上楚明渊打算偷跑出宫去盛府，结果路过御花园时听见了假山后的一段对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