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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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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和教务处的效率挺高,在第二天上午帮云安弄好了住宿手续。
云安的母亲送了行李到学校。
云安向班主任请了下午最后两节课的假,送走了想要帮忙收拾住处的妈妈。自己进到新寝室整理床铺、摆放物品。
没有过住校经历的云安,在半个小时后,发现高估了自己今天的体力和动手收拾东西的能力。
寝室里的四张床都在上部,下部是连接的书桌和衣柜。
云安脱掉鞋子和袜子,爬上去把整张床的边边角角擦一遍,已经累得开始喘气。
歇了一会儿,云安等风扇把床板吹干,往上铺母亲特意买的的床垫。
云安睡不了硬板床,尽管这床垫已经是相对便携的,仍有至少五厘米的厚度。
艰难地将床垫弄到床上,云安废了不少力气。
好不容易把床垫铺好,四个角抻平整,她两手往前一伸,整个人趴伏在上面。
吊扇呼啦呼啦地送风。
疲惫的云安趴着趴着,有点昏昏欲睡,眼睛一点一点合上。
……
凌昼扬下午翘课去打篮球,穿的新球鞋不太舒服,打算回寝室换掉。
走到寝室门口,凌昼扬发现门没锁,是虚掩着的。抱着篮球的他用手肘一顶,嘴上随口吐槽:“哪个进过411的傻比忘记关……”
凌昼扬的后半截话,因为眼前的一幕,卡在了喉咙里。
两只白皙干净的脚,脚弓的弧度很漂亮,往前,脚踝精致,小腿光滑纤细……凌昼扬暗骂了一声“操”,以为自己走错了,立马扭头退出寝室。
一直走到楼梯口,凌昼扬发觉不对劲,又大步走回门口。
寝室门楣上清清楚楚地标着“411”。
他冷着脸进入寝室,“你丫的是谁?喂?”越往里走,看到的越多,越觉得床上的这个人的身形有点眼熟。
床上的人被他喊醒了,一直对着墙壁的脸转过来。
“病秧子?”凌昼扬把篮球往旁边一丢,“你在这里干什么?!”
初醒的云安反应有点钝,眼眸里盈着水汽,脸颊透着睡出来的粉。听到篮球落地“砰”的一声,她的肩膀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
“我在这里……”
凌昼扬对上“他”这副模样,不由地皱了一下眉。
一个大男生,这么娘们吧唧的,真是没眼看。他想。
凌昼扬挪开视线,盯着天花板,胸腔里一阵阵不爽,脱口而出的语气很冲,“你脑子有病?偷闯我们寝室干什么?”
连着两句话终于将云安睡散的意识抓回拢,也终于让她觉察到自己现在的姿势不太妥当。
云安撑起身子,靠着墙壁坐好,“我没有偷闯。”
凌昼扬嗤笑一声,“有意思。趁着没人在的时候,进别人寝室,还说没有偷闯?”
“这也是我的寝室。”云安平静地陈述。
“什么玩意儿?你的寝室?”凌昼扬黑褐的眼珠仿佛覆了层冰,和单侧的耳钉一样,含着冷冷的光,“这里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寝室了?”
云安:“今天上午教务处办理好了我的住校手续。我多备了一份材料,在行李箱里,你要看吗?”说着,动身下床。
赤着的脚踩上床边的阶梯,两条光洁雪白的腿闯进了凌昼扬的视野里,非常具有冲击力地。
凌昼扬不知道自己的耳廓在瞬间泛了红,只觉得忽然有点热,只当是打过篮球的缘故。
他捞起饮水机顶上的遥控器,把空调打开。
“你看——”云安很快找到加盖了红章的材料,递到凌昼扬的面前。
凌昼扬脸上有些挂不住,嘴上偏不饶人,“空的寝室只有411?住哪间不行偏住到这间?”
“这间全是同班同学。”云安答道。
凌昼扬蹬甩开脚上不舒服的鞋,换上另一双限量版的鞋,“同班同学又怎样?我们很熟吗?”
他三两下系好鞋带,丢下一句“劝你赶紧换寝室”,带上篮球出了寝室门。
空调出风口源源不断地输出冷气。
在原地静站了一会儿的云安打了个喷嚏,缓慢地摇了摇头,然后把不需要的空调关了。
显而易见,凌昼扬很不欢迎她住进来。他对她的态度是毫不掩饰的排斥。
云安理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到了这位少爷。
只能归结于天生气场不合,不受他待见。
没有关系,无所谓凌昼扬有多讨厌她。云安现在看淡了,有条不紊地继续收拾行李物品。
反正住进一间寝室了,等夜深人静,待他睡着了,她去动手刷健康值也不是多难的事。
结果,这天晚上,一直到寝室统一熄灯,凌昼扬都没有回来。
另一位室友昨天代替凌昼扬去外省参加英语演讲比赛了,至少要一个星期才回来。
云安独自在411寝室度过了第一个晚上。
第二天上午第二节和第三节的大课间,云安才看到凌昼扬出现在教室。
凌昼扬一来就趴在课桌上,后脑勺对着云安。
他的上衣和裤子不是昨天的那套。云安猜测昨晚他是回家住了。
云安抿了抿淡红的唇,他该不会是在她搬出去之前都不回寝室住了吧?这样她要怎么刷健康值呢?
难道她现在真的要换寝室?
不,昨天刚搬进去,又去找老师,多麻烦人啊。再说,换寝室还不如不住校,她放着家里不住来学校住411就是为了争取和凌昼扬肢体接触啊。
云安叹了口气,视线无意识地在凌昼扬身上停留了许久。
似有所感的凌昼扬扭头,眼睛倏地睁开,“看我干什么?”
锋利的少年气携夹着凛冽的不悦,张牙舞爪地扑压开来。
云安无言地收回目光。
“喂,”凌昼扬手指关节扣了扣云安的桌面,不耐烦地,“你从411搬走了没?”
云安:“没有。”
“还不搬?要拖到什么时候?”
“我不搬。”
“不搬?”凌昼扬盯着“他”的侧脸,嗤了声,“真就赖我们寝室了?”
窗外的阳光把云安的皮肤浸润得玉质通透,纤长的睫羽和柔顺的短发镀上淡淡的光晕。
“他”的坐姿端正到古板,脖颈细肩膀薄。凌昼扬不知怎么地,看出了两分楚楚彷徨的味道。
啧,这么个病秧子。他用五成力道一推,估计都扛不住要倒。
凌昼扬再一次由云安联想到远在四玖市的堂哥凌斩棘。那个药罐子也是病歪歪的,性格行事如阴沟里的老鼠……操,想到就恶心。
“我住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云安心平气和地说,“我保证,尽量不影响、打扰到你。”
凌昼扬长指插.进耳后的短发,姿态懒散,开口却是张扬的恶意:“我一看到你就烦。你住进411,很碍我的眼,就是打扰到我。”
啪嗒。后桌同学的自动铅笔掉到地面,轱辘滚到云安的桌子底下。
云安目测了一下位置,弯腰伸手去捡,用餐巾纸擦了擦笔身表面沾到的灰尘,递给后桌的女生。
“谢……谢谢。”先前只顾着“听墙角”而不小心撞掉东西的女生,不好意思地接过笔。
云安:“不客气。”
然后才继续和凌昼扬对话:“你觉得烦是你的事,我没有办法。”
“现在不搬?”凌昼扬扯了下唇角,“我很快会让你后悔地搬出去的。”
云安做了一个稍深的呼吸。因为身体不好,她从小就被妈妈告诫,不要生气不要有激烈的情绪。
“请问,我是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吗?”云安轻声地问,对上凌昼扬的目光。
“他”的脸没比巴掌大多少,眼眸仿佛笼罩着雾,瞳仁的颜色偏浅——事实上,在“他”脸上根本找不到深浓的颜色,好像每一处看起来都是清淡的。
此时“他”的神情是清晰的诚恳和好奇。
凌昼扬顺着云安的问题稍微回想了一下,“他”压根没有做过一件让他讨厌的事情,而自己反感“他”,纯粹是类似于“厌屋及乌”的心理。
这样讲也不怎么准确,云安这个病秧子和远在四玖市的凌斩棘哪里有半毛钱的关系。
凌昼扬难得良心发现地认识到,是自己的问题。
他轻“啧”一声,不说话了,打了个哈欠,将英俊的脑袋往压在桌面的胳膊上一枕。
被单方面地结束了对话,云安缓缓地眨了眨眼,在心里猜测这位纨绔少爷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