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东南飞》吴潼

3、不能说的秘密

　　中午时分，亦煜负责去买饭，霄留下来带着无泪。无泪想起林可手札里说的“处理好人际关系”，决定开口：
　　“霄哥哥，你多少级了呢？”
　　“50。你呢。”霄并不看无泪，语气也很淡，但无泪觉得，霄这句“你呢”，说明霄不是一个冷漠的人。
　　“刚你们带了我到42级。”无泪尽量找些字眼让他们显得亲密些。
　　“两个骑士带你，很快的。”霄似乎总是带了点漫不经心，让无泪有点点的气馁。
　　“霄哥哥是怎么认识亦煜哥哥的呢？”无奈，无泪只好拼命找话题。
　　“叫我霄就行了。”霄刚杀死一批怪物，停了下来，“我们的父母是好朋友。”
　　一下子，无泪也不知道该说了。似乎什么话题都被找光了，可霄似乎对说话兴趣还是不大。
　　“你呢，你们又怎么认识的。”霄忽然开口，让无泪一下子欣喜起来，话匣子从此打开。原来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是需要互动的。
　　亦煜回来后，三人轮流吃饭，又开始练级。但气氛明显比开始好得多，本来枯燥的练级似乎也变得快乐起来。夕阳西下的时候，三人结束了今天的练级，回去乐园镇的景天阁吃饭。
　　地点是亦煜选的。月满西楼是最大的饭店，人也就多，偏偏认识亦煜和无泪的也就多，这样吃饭根本放不开来。而在景天阁吃饭的人等级基本不高，这样吃饭完全可以无拘无谨。
　　三人占了一张桌子，吃得不亦乐乎。亦煜叫了点酒，和霄对饮。这样的亦煜是无泪从未见过的，却依然让无泪着迷。无泪的目光多落在亦煜身上，幸好亦煜和霄光喝酒也没注意。忽然，亦煜举起酒杯说：“我们三个永远做好朋友！”
　　无泪收回视线，心忽然就疼了一下：永远做好朋友？可是，自己是喜欢亦煜哥哥的。做好朋友的话，还能继续亦煜哥哥么？可是不容她多想，自己已经举起了那杯酒，喝了下去。这个好朋友的关系，就这么定了下来了。
　　“既然是朋友，今天打到的东西我们分无泪一半。”霄说到做到，马上就把今天打到的东西分了一半给无泪。亦煜也爽快，很快无泪又多了不少东西，让无泪无语了一番。
　　饭吃完了，亦煜提议散步到哈代尔修道院，消化消化，顺便去看星星。霄和无泪自然是没意见的。夜色已浓，亦煜似乎有点醉，走路都不怎么稳，霄和无泪分别亦煜的两边，以防他摔倒。但一直到了修道院，亦煜都没有倒过，可见酒量还是有点的。三人挨坐在修道院后面的河边，周围有不少昏昏欲睡的人在钓鱼。
　　夜色不错，天上星空晴朗。亦煜指着天空说：“无泪你看，那边有三颗很两的星星，挨得很近。多像我们啊。”
　　“最小的那颗应该就是无泪了，像无泪那么乖。”霄看着星星，手却在玩着无泪软软的长发。
　　“哎，霄你知道么？刚出了张公告，因为死了个圣祭司，其他圣祭司也撤回凯旋大陆。所以以后出生的婴儿都无法洗礼，要通过正常方式地成长。”亦煜忽然说。
　　“我也看到公告了。”霄接过话，“幸好我们早了几天出生，不然要按正常速度生长，要熬15年才能转职，多辛苦。”
　　“那圣祭祀是怎么死的？”无泪忽然问。
　　其实刚才那两句，她是听懂了。其实20年前，是没有洗礼这回事的。刚出生的人都是婴儿，在父母的照顾下逐渐成长。到15岁时，参加由政府人员组织的每年一次的就职大典。可是20年前，希尔特大陆大战凯旋大陆，希尔特大败，两大陆签署和平协议。凯旋大陆派了好几位人员过来，帮忙希尔特大陆迅速恢复所剩不多的人。希尔特管那些人员叫圣祭司，因为他们负责给出生的婴儿洗礼。洗礼过后，那些婴儿会马上变成15岁，并有了一定的知识，可以马上就转职。有了这些圣祭司，希尔特的人口很快增长，甚至比大战前还多。可是现在……要停止了么？
　　“听说是用生命帮一个婴儿洗礼了。”亦煜没有觉察无泪的情绪，“那个圣祭司死了以后，其他圣祭司说他们完成任务了，也就回去凯旋大陆了。不知道凯旋大陆会不会追究呢。”
　　无泪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轰塌了，整个人陷入一种茫然。是自己吧。那个圣祭司，就是林可吧。是自己害死了林可，是自己……
　　“唉，不说这个，说点别的。”亦煜笑了笑，“无泪，霄，我给你们说个秘密。你们可别说出去啊。”
　　“好，我们不说。”霄好奇心起，一时也没注意发愣的无泪。
　　“我……”亦煜停了停，“我喜欢无泪的姐姐，沐灵。”
　　“我喜欢无泪的姐姐，沐灵。”这句话在无泪心中久久回响。疼痛，在无泪心中，渐渐蔓延。原来，做好朋友，是不能喜欢的。
　　“沐灵是无泪的姐姐？”霄打量了下无泪，“我怎么觉得不像啊。”
　　话一出口，霄就后悔了，亦煜也呆了会，可是无泪竟是不忍亦煜难过，连忙说：“我姐姐是最漂亮的。”语气是带着骄傲的。其实，无泪是从心里为姐姐骄傲的，那样美丽的女子，是自己的姐姐，很值得骄傲，不是么？
　　“啊……那是那是，”霄连忙接话，“你姐姐是我们鸢尾区第一美女。”
　　“可是沐灵没有我们无泪可爱。”亦煜也说了句，发现这样说其实也不对，只好转移话题：“啊，沐灵那么漂亮，怎么就没当祭司，反而做法师了呢？”
　　霄和亦煜说得起劲，也许男人聊到美女时总会这样。可是他们完全忽略了无泪的感受，无泪静静地看着亦煜，脑里却闪过林可手札扉页里那几个大字：平常心。
　　无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理解什么叫平常心。是用平常的眼光去看罢，亦煜那样优秀的人，会喜欢同样优秀的姐姐，不是平常么？而自己，不过是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而已，不也是平常事么？对象是亦煜，是个优秀的人，不喜欢自己不也是平常么？
　　“平常心。”无泪提醒自己。慢慢地，无泪原本狂乱的心平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无泪忽然发现有个人横躺着倒在不远处的地上，一动不动，于是惊叫出声：“亦煜哥哥，霄哥哥，怎么会有个人睡在那里？”亦煜和霄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不以为然：“他那是昏迷状态，要等祭司来复活。如果7天之内还没有祭司来救，那他就真的死了。”
　　“可是祭司不一定知道有人死了，死在哪了啊。”
　　“你不知道？”霄觉得有点奇怪，这些都是常识，无泪这样问显得有点无知：“每次有人昏迷，都会有个消息发送到祭司值班室，值班祭司会过来救人。每天好象有5个祭司值班吧。”
　　“我姐姐就是今天值班，等下说不定是她来救呢。”亦煜笑着提到，脸上也是骄傲的。
　　原来陶子姐姐昨天提的值班是这个意思。无泪想着，又问：“祭司是自愿值班的么？”
　　“大部分是。这个工作是有工资的。”亦煜回答着，“所有祭司都有个服役期。等级越低的人去参加复活救助工作服役期就越短。但是如果有人故意不如服役或者故意不去学复活，我们的王会作出处罚。”
　　“无泪以后也是要服役的，”霄笑了笑，“那可真是救死扶伤啊。”无泪正要答话，就看到一个祭司跑过来，霄认出来者，有点失望：“怎么是蓉儿不是陶子姐。”
　　“可能我姐在别的地方救吧。”亦煜也挺失望的。
　　只见那蓉儿用她手中的蓝光之锤敲死昏迷者附近的怪物，然后飞了起来。黄色的光包围了尸体，那人站了起来，蓉儿慢慢降落，一个转身就用了一个“治愈术”在那人身上，然后说：“10万。”
　　亦煜几个看得目瞪口呆。复活这个技能实在太华丽太震撼，彼此都是第一次见到。只见那人把钱给了蓉儿，蓉儿就满意离去。
　　“祭司救人还要收钱？”无泪觉得讶异。刚才那一幕，让她下定决心要快点学到复活。
　　“祭司一般都没有自己杀怪赚钱的能力。虽说值班的祭司有不错的酬劳，可是祭司的花销也很大。王也默许祭司救人收钱，但限定不能超过10万一人。”霄回答着，不知道是觉得无泪无知好还是可爱好。
　　“那我们的王是谁啊？”无泪继续发挥好奇宝宝的角色，这些资料林可手札可是没写啊。
　　“我们鸢尾区的王是桑•沙亚特。而希尔特的王是游•巴哈姆特。不过，我们鸢尾区等级最高的不是桑，是刚才那祭司，蓉儿。”亦煜回答着，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些无泪会不知道呢。
　　“这些可以在狮子城最中央的公告牌里看到。那公告牌会有本区等级前10名和希尔特等级前10名的名单，每7天更新一次。”霄补充道，“游倒是希尔特等级最高的人，267级了。”
　　“好厉害啊。”无泪叹道。
　　“总有一天，我的名字也会出现在公告牌上的。”亦煜信心满满。
　　“我也是。”霄也不甘落后。
　　“我支持你们。”无泪不懂为什么他们那么想上榜，但还是支持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