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黑色购物日（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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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新世界大商场的一位经理野心勃勃，极力试图增加营业额，于是花费巨额资金采购了大批量的商品，结果由于当年金融危机，鬼怪们负债连连，这批商品在仓库中堆积如山，成为了商场财政赤字的源头。为了清库存，也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这位经理忍痛割血，决定对商品通通进行打折促销，顾客们争相抢购，这一天商场的盈利额超越了一年总和，甚至酿造了著名的“新世纪踩踏事件”……】
【从此之后，新世界大商场保留了这项打折活动，每年举办一次，由于活动当日黑压压一片鬼怪在门口排长队，鬼气缭绕将方圆十里由白天变为黑夜，故被称为黑色购物日。而你们这群囊中羞涩的穷人，则慕名赶来，通宵排队……】
【通关条件：按照个人购物清单中列出的商品进行抢购，必须一件不落全部买齐，且最后剩余金额大于等于购买前。】
【温馨提醒：一个优秀的主妇必须学会一毛不拔！】
【本轮方舟游戏正式开始，请各位玩家积极探索，切勿消极游戏！】
就在商场外墙的屏幕上开始播放五分钟开门倒计时，水滴的副本说明与通关规则终于姗姗来迟。
但宁洲盯着面前那一排只有玩家能看见的字体，觉得有无数个槽点，不知该从何吐起……
听听水滴都用的什么形容词，囊中羞涩的穷鬼——瞎说什么大实话，容易被人套麻袋打的知道吗！
“还有这个优秀的主妇……”宁洲一脸黑线，“水滴你的遣词用句需要提高一下了，不要逮着个新鲜字词就乱用啊！”
难不成他长得很像是家庭主妇吗？！——家里基本不生火、续命全靠外卖的宁洲陷入了沉思。
小皮球踮起脚尖试图往前看，但无奈个子太矮，蹦了几次看到的都是后脑勺，最后被宁洲揉着头无情地按了回去。
他看不见水滴的文字，但能听见宁洲的喃喃自语，有些好奇地问：“主妇？谁呀？”
宁洲很快平复好心情，回答道：“我。”
小皮球：“……”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呢。
宁洲没留意小皮球那宛如便秘的脸色，目光落到通关条件那一栏：“剩余金额大于等于购买前……这不就是让我空手套白狼吗？！”
人家商场是打折促销，水滴倒好，竟然要求他不花一分钱就买齐所有东西，这哪里是薅羊毛，这分明是明抢啊，就连葛朗台都自愧弗如！
这时候，前面一直静止的队伍忽然开始缓慢流动了，宁洲抬头一看，屏幕上的倒计时已经结束，估计是商场终于开门放人了。
宁洲在进入游戏前，从直播间中看见了白佳航，可惜这里人太多，而白佳航进来得比较早，应该排到了前列，所以目前为止宁洲都没见着他。
本来嘛，宁洲还想过要不要强行插队，但刚一有动作，前头大哥的脖子就扭了90°，黑洞洞的、少了眼珠子的眼眶盯住他，粗声粗气地吼道：“挤什么挤，赶着投胎吗！”
这边一有骚动，前排好多个脑袋都转了过来，一溜烟奇形怪状的五官与妆容，一眼望去仿佛身处无间地狱，不过显然这些鬼怪们十分热衷看热闹，一个个冲着宁洲投来不怀好意的看戏目光。
说话间，这位大哥的半个下巴掉落下来，露出血淋淋的口腔，宁洲回望半秒，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注的视线，果断打消了插队的念头，把小皮球拉过来挡枪，好声好气地说：“小孩子不懂事，快跟叔叔道歉。”
无辜躺枪的小皮球：“……哦。”
宁洲目光慈爱地教育道：“不能用这种态度说话哦。”
倒是那位没眼珠的大哥看见宁洲教训小孩，先不好意思了，摆摆手不再计较：“算了算了，你看好自家小孩就成，我刚才还以为你想插队呢。”
宁洲在心里抹了把虚汗：“怎么会，我虽然是乡下来的，但这里的规矩还是懂的。”
没眼珠大哥赞同地点点头：“确实，新世纪商场打折力度虽大，但规矩也忒多，上次有个试图插队的人，被保安给抓到，听说把家底都赔光了才从小黑屋放出来，特惨，还好你不是这种人。”
宁洲顺势接道：“大哥，看你应该是来过很多次的样子，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你知道乡下人穷嘛，我手里也没多少钱，得省着点用。”
小皮球听着他又开始胡扯，不禁默默地往宁洲身后缩了缩。还乡下人，骗鬼呢吧！
其他想要看热闹的人见这边没有打起来，顿时失望不已，一个个无趣地挪开视线，施加在宁洲身上的压力骤减，他顿时笑得更为亲切，成功从没眼珠大哥口中套到了不少消息。
比如说，新世纪商场使用的货币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现金，而是活人点数——也就是每个鬼怪猎杀活人之后，可以从活人身上取得的生命点，这些生命点有多有少，具体取决于这名活人的质量。
听到这，宁洲大概了解这关的阴险之处了，很显然，新世纪商场的交易货币是鬼怪独有的，他们这些玩家又不是真鬼，口袋中哪里会有“钱”？
但是水滴却要求玩家们必须将购物清单上列出的东西全部买下来，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玩家面前的选项基本就两个：
第一，将自己的生命抵押出去，兑换成购物券。毕竟活人生命点数这个概念很微妙，宁洲觉得既然鬼怪本来就是从活人身上得到的，那么玩家身上肯定也有，只不过就得拿命换钱了；
第二，杀人放火金腰带，要么猎杀其他活人玩家，像鬼怪一样将他们的原有生命点抢夺过来，要么就是等鬼怪们都兑换好购物券后，找个机会黑吃黑。
“唉……”想着想着，宁洲不由轻声叹气，抱怨道，“说好的休闲购物呢……”
小皮球不知世事险恶，还以为宁洲是真的要带他去血拼，刚开始那股郁闷劲过后，之后其实还蛮高兴的，毕竟他没见过什么世面，长这么大还没逛过大商场呢。
“我们去买什么？”小皮球紧紧跟在宁洲身边，随着队伍挪动向前移，眼看离商场大门越来越近，他也兴奋起来，满心期待地问。
骷髅面具下，宁洲的微笑看起来危险十足：“我们可能……得先去取一点钱。”
……
新世纪商场内。
白佳航忐忑不安地站在导购前台，见站在里面的导购小姐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顿时红了脸，有点窘迫地用手把身上的条纹睡衣往下拽了拽。
他也知道穿着睡衣逛商场很奇怪，但没办法啊，谁让水滴偏偏挑在他刚躺上床的时间点传送！
幸好，导购小姐很快又重新挂起热情的微笑，声音甜甜地说道：“这位客人，您身上一共有11460点活人生命点数，请问要全部兑换成购物券吗？”
一万多！
白佳航倒吸了口凉气，但随之而来的却是苦笑：没想到他活生生一个人，量化成了数字之后，也就只值一万一千多块钱而已……
时间拨回二十分钟前。
当发现自己被送进游戏的那一刻，白佳航的脑子里是空白的，他怎么也没料到，晚饭时才跟宁洲感叹过要是自己被选中就死定了，结果转头就中了奖，这乌鸦嘴也是没谁了。
然后第二个升起的念头却是庆幸，还好这乌鸦嘴只作用于他一个人，没有连累宁洲也一起倒霉……
白佳航进来时，位置处于队伍的前列，排在他附近的全部都是玩家——分辨玩家的方法很简单，只要看脸上的表情就可以了，白佳航一眼扫过去，发现自己还算淡定的了，起码没叫出声，有好几个玩家第一反应就是高声骂娘，还有得知目前处境后就鬼哭狼嚎的。
要不是他们这一堆人太吵，惹得前后左右的鬼怪们伸长脖子怒目而视、出言警告，只怕这几个玩家还有的闹呢——字面意思那种警告，白佳航就亲眼看见距离自己十米开外的一个女鬼，把脖子像拉橡皮泥一样拉长，灵活地绕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将脸怼到他眼前，阴冷地说：
“一群乡巴佬，吵什么，以为这是在菜市场呢？！”
白佳航的呼吸停了一瞬：“……美女，是我们不对，你冷静点这样容易把脖子扭伤要不先收回去啊啊！！”
经过这一番下马威，玩家们总算被吓得老实了。白佳航在C站上班，看过了不少方舟游戏直播，知道这时候要等水滴发布通关条件，果然不一会，在玩家面前就出现了一段任务描述。
由于国家部门及时的公开，现阶段已经没有傻子还不明白方舟游戏是干嘛的，涉及到性命安全，所有人都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阅读了一遍，恨不得把每个字都掰碎了来嚼。
白佳航边看边皱眉：“最后剩余金额不低于购买前的一半……”
排在他前头的一个长发女人回过头，接过话：“也就是说，我们在买东西的时候得计算着余额，假设我们手头上有一千块，那么等到任务结算时，必须剩余500块以上。”
这人把白佳航想说的话都说了，他看了女人一眼，友好地自我介绍：“白佳航，码农。”
女人点点头，她长相秀丽，可惜不苟言笑，看起来如同高岭之花：“司如雪，教育工作者。”
两人简单交换了姓名，白佳航小声说：“这也太省了，难怪提示里说‘优秀的主妇应该学会精打细算’……”
司如雪道：“不仅如此，你没发现一件最重要的事吗？”
白佳航愣了愣：“什么？”
司如雪从外套口袋里翻出一张纸，脸上表情凝重：“水滴给了我们购物清单，却没有给我们钱。”
白佳航：“！！！”他连忙一阵翻找，果然从裤兜里找到了清单，但也就仅此而已了，他身上连一分钱都刮不出来。
“我草，这还买个蛋啊！”白佳航忍不住骂了句，他看向其他玩家，发现所有人都是同样的情况，现在他们真如水滴说的那样——是个囊中羞涩的穷鬼了。
“什么鬼，没钱？”
“支付宝能用吗？靠，我都多少年没带现金出门了！”
“你傻啊，手机都没有，支付个卵！”
这里的玩家都是第一次进方舟游戏，在发现这个意外后，好不容易维持的表面平静立刻被打破了。
接着，所有人迎来了更糟糕的消息，那个拿着大喇叭的导购女鬼透露出所谓的钱币，其实是活人的生命点数。
这下玩家彻底炸窝了：“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白佳航的脸色一白，手紧握成拳，下意识想从其他玩家脸上找出破局的希望。
这一批玩家足有十五人，除了司如雪，白佳航还看到了两个全程冷静、比较有大佬风范的玩家，一个是身材精壮、长相看上去有点熟悉的帅哥，名字叫褚扬；另外一个是一身朋克风、仿佛从夜店直接跑过来的杀马特，名字叫朱泽阳。
白佳航自知有几斤几两，他的目标很简单，就是苟到通关，所以一开始就非常慎重地在玩家间来回扫视，犹豫着该找哪条大腿抱一抱。
现在看来，这三个人都很有活到最后的希望。
就在玩家惶惶不安之时，朱泽阳嬉笑着开口：“你们还没明白吗，这规则就是想让玩家自相残杀呀，淘汰掉一部分人，他们的生命点数不就归你，你不就有钱了？”
褚扬本来待在队伍最后不声不响，打算随机应变，但听到朱泽阳的煽动话语后，顿时忍不住了，走出来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们是同一团队的人，你不想着齐心协力，反倒把矛头对准自己人，是要便宜了鬼怪吗？”
朱泽阳斜睨了眼褚扬，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戾气，问：“你谁？”
褚扬冷冷道：“看来你不怎么关注新闻，昨天我才代表特事局向全国公布了方舟游戏的现有情报。”
朱泽阳面色一变，多了一丝忌惮：“……你是那个负责人！”
白佳航也恍然大悟，难怪他看褚扬觉得眼熟呢！不过没想到这人年纪轻轻，官位居然这么高，他心中一动，抱大腿的念头蠢蠢欲动。
褚扬：“特事局以尽力保证玩家生存为第一要务，你知道你刚才那段挑动内斗的话放在我们那儿，会遭到什么惩罚吗？”
朱泽阳动了动唇，似乎想反驳，但想到面前这个人的职位，还是尽力忍耐下来，面色难看地退到后排，算是率先服软了。
褚扬冷哼一声，目光严厉地扫过每一个玩家，沉声道：“根据我们的研究，方舟游戏中往往有多个隐藏条件，我相信绝对有比自相残杀更好的办法！待会进去之后，我们先试探一下，再见机行事！”
这时，司如雪淡淡道：“先问问我们能兑换多少，我不相信水滴会让人空手而来。”
褚扬站出来表态后，不管大家心里有没有别的想法，最起码表面上是稳定了下来，大家抓紧时间讨论了一会，最终艰难地敲定了一套方案。
商场开门后，队伍沉默地往前移动，因为排得比较前，不到十分钟就轮到他们去兑换了。
……
白佳航收回思绪，重新看向微笑的导购小姐，这里的工作人员很有耐心，他站在前台这么久，也不会出言催促，服务态度堪称五星级。
在白佳航之前，褚扬、司如雪和朱泽阳都已经在前台询问过了，结果正如司如雪猜测的那样，玩家是有生命点数的，只不过这些生命点数代表着他们的性命，一旦用完，就真的狗带了。
每个人拥有的生命点数不同，那三位疑似大佬的点数都比白佳航要多，其中以褚扬为最，他的点数高达一万五！
不过这三人全都没有选择兑换，于是白佳航便也学着褚扬的做法，不好意思地对导购小姐说：“那个，我先逛逛可以吗？”
导购小姐好脾气道：“当然！如果您有需要，欢迎随时再来！”说完，递给他一张商场导览地图。
白佳航接过后，试图从鬼山鬼海中挤去褚扬身边，可无奈商场人真的太多了，所有人都在拼命往里冲，比他当年高中食堂抢饭时还要卖力，白佳航被人撞了好几次，撞得肋骨痛，只能隔着无数人头，大声朝已经被冲到前头的三人问
“接下来怎么办？虽然没有要强制兑换，可买不齐清单上的东西，我们也是会……”通关失败，判定死亡的！
顾忌着这里是鬼窝，白佳航没敢说出后面的话。
褚扬眉头紧锁，他本来想在导购台等所有人弄完的，谁知身不由己，转眼就被挤散了，远远看着剩下的玩家依次从导购前台获知了自己的点数，他扬声道：“我们各自清单上所列的物品天差地别，大家先分开逛一圈，确认一下买齐所有东西需要多少点数，然后找机会汇合——”
话没说完，他被人潮挟裹着冲进一家店，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其他人的处境也差不多，这些鬼怪顾客似乎被打折促销激红了眼，闷头直冲，这场面乍一看像是丧尸围城一样，白佳航的脚被人踩了好几下，在逃上自动扶梯后，才总算能喘口气。
再一回头，好家伙，就剩他形单影只一个玩家了。
说好的抱大腿剧情呢？！白佳航欲哭无泪，但也只能拿出自己那张购物清单来看，上面的内容可以说是五花八门：
1.家用炸鸡工具（少油！少油！）
2.与HR的约会（M码）
3.紫外线克星（60g*2）
4.秋天是吃它的季节了！（20斤）
5.樱花味or海盐味（上次的芦荟味用在身上太难闻了！）
6.该减肥了（不想去户外）
7.噪音终结者（声音外放的家伙都是屑！）
……
凡此种种，一共列了二十项东西，然而，他一个都没看懂。
白佳航：“……这他妈写的是天书吗？？”
与此同时，黑色购物日的直播间也热闹了起来。
“好难得，今天只有十几个直播间，有点冷清呢。”
“冷清才是好事啊！前两天一下子出现几千个，也不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
“这两天我都不太敢看直播了，里面的玩家死得太惨了，我有一次看过一个团灭的，吓得当晚没睡着觉。”
“怀念大美人啊，有他在场，我都没有害怕过，有时会感觉方舟游戏也没有那么危险。”
“同感，其他直播间都是苦逼求生频道，怀念K神的拆迁流了！”
“卧槽，这个黑色购物日好特么阴险，居然是用命买东西？”
“看到了吗，氪金真的会送命的！”
“这个叫朱泽阳的家伙怎么这么欠扁……他以为他谁啊，还在这煽风点火，该不会是他自己想杀别的玩家吧？”
“居然是褚扬！！大帅哥！当时在新闻联播上看见他，我就一见钟情了，没想到他也被拉进游戏了！！呜呜呜千万要苟住啊！”
“不愧是官方的人，说实话，我们国家算做得不错了，反应够快，唉，希望他能活下来。”
“不知道每个人的生命点数是怎么算的，褚扬最高，是不是代表着他是这群人里的最强？”
“人太多惹，大家都被冲散了，靠，这场面有丧尸片那味儿了。”
“镜头切到那个姓白的小哥身上了！他手里那张购物清单……草，都是中文，组合在一起我怎么看不懂了？？”
直播间观众与白佳航齐齐对着清单懵逼，在此期间，白佳航被人群推到二楼，然后就一直在环形的回廊上兜圈子。
不是他不想挤出去，实在是无空可钻！
这样下去可不行，白佳航咬咬牙，崩紧全身肌肉，拣了几个身材瘦弱的鬼，用头槌撞开他们，死命开出一条缝，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挤到了墙边，抬头一看，旁边正好是男洗手间，白佳航如蒙大赦，赶紧开门冲进去。
门一关，把外面的“丧尸大军”一隔绝，白佳航顿时觉得厕所里的空气都比外头清新百倍。
“不行，现在出去只会被挤成肉饼，我还是先想想清单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鬼，再找机会去对应的楼层吧……”白佳航吐了口浊气，再次把清单举到眼前。
然而，就在他刚静下心来准备阅读时，厕所尽头的隔间突然传来一声哭喊：“大哥，我真的一点都不剩了，你放过我吧！”
白佳航吓了一跳，刚才进来没仔细看，他还以为厕所没人的！
两秒之后，哭喊的那人又高声尖叫：“救命，保安，有人抢——唔唔唔”
那人的嘴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捂住了，然后，在白佳航惊恐的目光中，隔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先是一个人影猛地飞出来，狠狠撞到墙上，紧接着另外一个手拿撬棍的男人从隔间跨出来。
男人脸上戴着狰狞的骷髅面具，看起来比那边瘫在墙根处的鬼怪更像厉鬼，撬棍上还滴着血。
“我这人很好说话，只要你把购物券都交出来，我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男人将撬棍插在那个鬼的脑袋边，把墙壁戳出一个深深的小洞，俯下/身亲切地道，“钱有命重要么，嗯？”
男鬼瑟瑟发抖，蜷在男人的阴影下，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
“我也是啊，我儿子还等着我给他买奶粉呢。”男人如是说。
这话一出，从刚才那隔间里立刻探出来一个小男孩，满脸屈辱地叫道：“放屁！我是七岁不是一岁！谁特么这个年纪还没断奶啊！”
白佳航望着眼前这一幕，咽了口唾沫，情不自禁地退后一步。
这一动，立刻惹得面具男人偏头望过来。
白佳航颤颤巍巍地举起手：“Key、Key……”
“哦，自己人啊。”白佳航亲眼望着男人收起撬棍，往旁边让开一步，露出背后那只可怜兮兮的男鬼，然后便听见那位带着笑意问，“来一起分赃吗？”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黑色购物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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