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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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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天佑看到少年激动和急切,一副泪眼汪汪要哭出来的样子,原本要逗弄的心思瞬间散去了不少。
这…已经是原本坚强的沐笙,第几次要哭了?
蒋天佑安抚似的握住沐笙的手,肯定的说道:“好,小沐笙到时候和我一起回家。”
王爷…碰触他了……
沐笙的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被王爷握住的手上,听到蒋天佑肯定的话语时,原本彷徨无措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了。
他小心翼翼的…轻轻的回握住蒋天佑的手。
他把头埋得低低的,极为乖巧的低声回道:“谢谢主人~!”
蒋天佑看到沐笙这个样子,淡粉色的薄唇不由自主的微微上翘,显示着它的主人心情极好。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声音
“怎么这么热闹?”
原来是龚舒羽听到这边的动静,从宴会厅赶了过来。
她一过来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女子,惊叫道:“表妹,你怎么躺这里了,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做的,表姐给你报仇?”
此话一出,大厅就像寂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小石子,引得周围的人一阵骚动。
龚舒羽却不是一个会看环境的人,在加上这河间基本上没有人会和她唱反调,根本没有注意周围的异常,甚至连旁边跟她一起来的人察觉到不对劲拉她的衣服都被她忽视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去扶龚舒文。
锦衣看了一眼蒋天佑的神色,发现王爷并没有阻止龚舒羽的行为,自己便也侧开身体,让到一边。
蒋天佑听到龚舒文的名字,好看的狐狸眼微微眯起,闪过一丝迫人的寒光。
上辈子的记忆中龚舒羽和龚舒文的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两个人,犯的事情都有双方的影子。
唯一的区别就是龚舒文早在内战前两年就被灭杀。
活剐三千刀,血尽至死。
明明是极尽残忍的虐杀,但是知道龚舒文做的事情以后,大家都是拍手称快,没有人对这种做法持反对意见。
没有人知道是谁动的手,龚舒文是死后三日才在荒郊寺庙发现她的尸首,哪个时候身体就剩下一幅不成人形的半骷髅架子和旁边被割下的一堆烂肉,不少都有被野狗啃食过的痕迹。
寺庙里面还有厚厚的一叠纸,全部都是龚舒文亲手写的罪己状。
上面写的东西可谓是骇人听闻,罄竹难书。
就算是蒋天佑这个见惯皇家阴私,朝堂战乱的人都看到都心底发寒。
这也是蒋天佑第一次觉得锦衣下手轻了。
就在这时龚舒文已经被解开穴道站了起来,她刚刚能够说话就扯着龚舒羽的衣服告状
“表姐,我这刚刚办完事回到河间就想乐呵乐呵,就被这个不知道哪里跑来的人打了!表姐,这还是在河间的地盘,她居然敢这么嚣张,你要给我做主啊!”
龚舒羽看到龚舒文指的人居然是蒋天佑,整个人诧异了一下。
这个时候她才有多余的精力听周围的人说刚刚在大厅发生的事情。
龚舒羽听完后心中诧异,自己这位表妹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花楼里面的常客,嘴挑剔得很。
至于贤王,自己才送了她一个绝色美人,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快的时间又看上一个。
能让她们起冲突,这位公子得有多美?
龚舒羽好奇的想去看看沐笙的样子,哪知道人已经被蒋天佑档得严严实实。
龚舒羽有些惋惜的笑道:“这真是大水冲到了龙王庙,都是自家亲戚,误会误会全部都是误会。”
蒋天佑可没有忘记上辈子关于龚舒羽的罪状,可是能够满满的堆满一整个文案,特别是贪花好色,凌虐男子的案件。
她早就在龚舒羽来的时候就把沐笙护在了身后。
一听到龚舒羽的话,蒋天佑还没有说什么,龚舒文早就跳起来了。
“表姐,哪里是什么误会,所有人都看到这位贤王大人当众纵容手下行凶。”
龚舒文和龚舒羽不同。
如果说龚舒羽把太女当做挚友,把蒋天佑当做知己,之前站队也是因为跟着老娘龚文峰的意思在做,她自己是并没有真正的站队意识。
可是龚舒文就是完全站在太女一边的。
她刚刚帮太女做完事情回到河间就跑到花明轩快活了,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看不起蒋天佑这个病鬼,甚至想弄死蒋天佑的心。
毕竟河间可是她的地盘,强龙难压地头蛇,何况蒋天佑在龚舒文的眼里根本就称不上是强龙,不过是一个靠姐姐庇护的病猫罢了。
要是在河间弄死了蒋天佑,到太女哪里就是大功一件。
龚舒羽看到龚舒文这咬着不放的架势,以为她是牛脾气上来了,当下向蒋天佑劝解道
“堂妹,你看不过是个妓子罢了,我刚刚不过是才送你一个绝色吗?你要是喜欢回头我再多送你几个嫩的,这个你就让给舒文,免得大家亲戚间伤和气。”
龚舒羽说话的声音在蒋天佑低冷的眼神中越说越低,最后变得低不可闻,取而代之的是额间越冒越多的冷汗。
蒋天佑现在心情很不好,沐笙好不容易不那么害怕,还回握住自己的手。
可是就在几人对话间却把手松开了。
沐笙的手,虽然还是任由自己握着,但是蒋天佑都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沐笙身上散发出的死气。
对,不是绝望,而是死气。
蒋天佑也是今日才知道沐笙把自己看得很轻很轻,轻到觉得全世界任何事情都比他重要。
轻到觉得旁人随意的一句话,自己就会将他送出。
轻到明明前一刻还在拼死不让龚舒文撕开自己的衣服,明明已经抗拒害怕到不行。
可是这一刻仍旧乖觉的的站在自己身后,完全把命运交到自己手上,任凭自己把他推入龚舒文身边。
这样的沐笙,让蒋天佑心里软成一片。
她当下懒得理睬聒噪的龚家儿女,直接把身后的人儿拉入自己的怀中,环着沐笙交叉的双臂是完完全全的保护姿态。
蒋天佑的语气坚定又温暖的的在沐笙耳旁低喃:“别怕,说了带小沐笙回家就决不食言。”
蒋天佑对沐笙而言永远都是不能抗拒的魔咒,能让她轻易跌入地狱,也能让他破开一切黑暗,得见彩虹。
今日是沐笙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因为主人说要带他回家。
沐笙是知道家这个字的,也知道家就是一个人的归属。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真正的懂过这个字的意思。
他就像这人世间的无根浮萍,随波逐流,从不知道何为归属。
这个字对于他而言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空中楼阁,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海市蜃楼,永远照耀的他卑如尘埃,低贱如泥。
可是如今主人说带他回家。
沐笙仿佛一下子就打通了任督二脉,以前那可望而不可及的海市蜃楼,瞬间就变成了眼前可以触碰的真实的存在。
他也清楚的知道家到底是什么?
原来有主人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只是沐笙还没有开心片刻,整个人就跌入了地狱。
主人和少城主是亲戚,和刚刚哪个女子也是……亲戚。
那么自己刚刚的反抗,还让主人和她们起了冲突,自己是不是…让主人难做了?
少城主提议把自己交出去,就可以化解冲突。
沐笙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站出来,像主人请命过去,这样的话或许还会念着自己乖巧懂事。
或许等哪位龚小姐把自己玩腻了
或许自己还有命在
或许哪个时候主人脑海里面偶尔偶尔闪现过自己的残影
会在那之后接自己回家……
沐笙明明告诉自己要过去,不能让主人为难。
可是他的脚就是没有办法迈开半步,他贪念主人带来的温度
贪恋主人握着他的手……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是那么贪心的人,可是无论如何就是迈不开步子走过去。
沐笙的双眼变得黯淡无光,他就像一个静静等待审判的囚徒,等待着主人对自己自己不识时务的厌恶和…丢弃。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再次被主人保证,还是那样温暖的怀抱,还是那句熟悉的话语。
让她在黑暗迷瘴中找到光明。
主人没有弃了他,主人还是要带他回家。
沐笙一时间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他仿佛被温暖的阳光包围。
暖暖的,亮亮的,
最重要的是真实的。
蒋天佑看到怀里的小少年明明眼角还挂着泪珠,但是整个人却已经笑得眉眼弯弯。
此时沐笙脸上挂着的笑容,不同于蒋天佑记忆中任何一次笑容。
不是以往的娴静、端庄、讨好的笑容。
而是像一颗桃树找到适合自己的土壤,在这样的合适的土壤下盛开的桃花一样,笑的绚烂夺目。
就连周围的围观者看到这样美好的少年,都不由理解起来。
怪不得贤王执意要这个少年。
若是换做是她们,这么干净美好的人儿谁都会心动的。
蒋天佑动作熟悉的擦拭着他脸颊上的泪水打趣道:“又哭又笑的。”
沐笙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低下了头,小声的解释道:“…其实奴不爱哭的,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主人就…有些忍不住了。”说完以后沐笙连忙保证道:“主人你别生气,我保证…我保证以后不会哭了。”
蒋天佑看到小少年这次没有再放手,而是急切的抓住自己的衣袖解释又怕太过用力的纠结样子,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她轻点了一下沐笙的鼻子笑道:“无妨,小沐笙若是觉得伤心委屈了,可以随时来找我。只是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哭过以后便雨过天晴了,好吗?”
“奴没有委屈~”
蒋天佑看着小少年小小声的抗议着,不由笑道:“好~,没有委屈。”
那也就是刚刚还是伤心了。
其实没有人比蒋天佑了解沐笙有多不爱哭了。
上辈子沐笙都没有在她面前掉过一滴眼泪,甚至连最后去的时候都是带着笑容去的。
这样的沐笙,让蒋天佑忍不住想要多纵上一些。
龚舒文看到这样子的沐笙不由的心痒难耐,在这么销金窝里面还能这么干净漂亮。
这可不是极品,而是绝品啊~!
刚刚蒋天佑可没有明确拒绝龚舒羽把这少年让出来的提议。
龚舒文想到这么个少年以后便是自己的禁脔,随时可以让自己搓揉捏扁,心中那是一片火热。
她虚咳了一声,故作大气的说道:“贤王若是能够割爱,我龚舒文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之前的事情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