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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你的囚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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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这事很快过去,单戈漪明白这不是真的但也不去打破它,直到有人去大胆问蔺竹则,他才摇头说‘假的’。
惊天的大八卦一下子没了,众人情绪低下来,正好逢上放假过节,同学们逐渐转移视线。
这天,丛菱在充满暖气的屋内醒来,她懒懒地伸懒腰在床上来回滚了几下,听到楼下有人在说话。
夹杂着簌簌的声音,她心下一动,掀开被子鞋也不穿,光脚踩在可爱的猫爪垫上,一路跑到阳台,拉开窗帘。
一片银装素裹。
昨夜下雪到现在。
丛菱喜欢雪,立刻笑起来,隔着玻璃看不清楚,她就披上睡衣,拉开落地窗,倚着栏杆边,右手伸出去接了一片凉凉的雪花。
“菱菱,穿好衣服,快进卧室,凉得很。”丛茂彦坐在楼下的阳光房,瞥见她赶紧喊她。
丛菱笑着,难得好颜色:“知道了知道了。给我冲杯拿铁。”
拿铁配赏雪。她冬天的一个独特习惯。
等她一回头,蔺竹则已经推开房间门,他快步过来把她哄进屋内,将阳台门锁上。
“穿鞋下楼,有客人。”
“谁啊。”丛菱问。
蔺竹则将他拎过来的衣箱拿过来,里面是丛菱洗过的衣服,他恰好碰见阿姨,就顺手带过来,他已经坐在旁边叠起来。“是你奶奶。”
“奶奶?”丛菱错愕地望他。
蔺竹则才叠完一件,她就抛下他快速跑下楼去。
丛菱的奶奶常年居住爱尔兰,老奶奶潮得很,不爱享受什么天伦之乐,喜欢旅游,一个人生活。
“我已经有两年没见到您了。”丛菱跟奶奶洪楚撒起娇来,“这次要留一段时间的吧。”
洪楚点点头,扶了下老花眼镜,“那当然,可不得陪你考大学。”
“考大学?奶奶你要在这里住一年呀。”丛菱笑起来。
“啊?不是今年就能申请了吗?”
丛菱无奈,“奶奶我才高二,明年。”
洪楚呵呵笑,“年纪大了,忘事儿。”
中午吃饭的时候,洪楚坐在丛菱旁边给她夹菜,时不时看看对面的男孩子。
饭后,两人坐在一起喝咖啡。
“奶奶,你就不好奇我爸的那个女性朋友吗?”丛菱说,她心里有了想法,此刻想从自家奶奶嘴里套出些话来。
洪楚哪里能不认识云淞呢,曾经蔺桦的父母亲可是她的好朋友,儿孙自有儿孙福。
洪楚虽没有过问自己儿子这些事情,但就凭年轻时候丛茂彦跪着求娶丛菱妈妈的样子,她也清楚,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的视线放在俏丽的孙女的脸上,“她人好。”
丛菱顿住,放下咖啡杯:“您就吃了顿饭就知道?让一个女人随便住进家里,您不觉得奇怪?”
“菱菱,别想那么多。”丛菱听见老人家慢慢地说:“你只要知道,这世上你爸爸永远对你最上心。”
丛菱哼了一声,“不然对谁上心。”
她坐在一张沙发上,还要把脚放在另一张摇椅上,这是典型被宠坏的。
洪楚笑呵呵地摇头,女孩子娇养些倒是无妨,只是怕她过于娇纵反而变得没心眼起来。
不过这都是无谓的担心,丛菱并不需要。
她摇晃着手里的勺子,盯着咖啡液,暗自出神。
云淞和丛茂彦根本不是她曾经想的龌龊关系。
奶奶也认识云淞。
蔺竹则本来是个富家子弟。
答案呼之欲出。
她一刻也等不了,在丛茂彦上楼的时候,丛菱坐直了起身,连雪也不看了,跟着他去书房。
楼下看电视的蔺竹则的目光追随她上去。
终于安静片刻后,高大凌厉的男孩走到洪楚旁边,笑着顺从地喊了声:“洪奶奶。”
老人家笑着点头,“长这么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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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楼书房却是另一番景象。
“到底怎么了,想要礼物?初雪礼物?”丛茂彦纵容地和她说话。
丛菱却蹙眉,盯了他几秒,“丛茂彦,你骗我。”
丛茂彦想要纠正她的称呼,但是后半句却更让他在意,“骗你什么了?”
丛菱立刻将所有她的观察都说出口。
丛茂彦先是沉下脸色,继而却又笑出声,确实是他的女儿。虽然脾气大点,但并不是绣花枕头。
他点头认可丛菱的话,“所以呢?”
“当然要给我一个理由,云淞到底是谁?”她顿了下,“蔺竹则又是谁?”
丛茂彦不知道该不该和她说全,选择了一些,“你是真的不记得他们吗?”
丛菱露出疑惑的表情。
“不过那时候你还小,确实没什么印象。”丛茂彦也不兜圈子,“爸爸有个发小,也就是竹则的父亲。更是你云阿姨的丈夫。”
说到丈夫两个字,他顿了下继续又说道:“他们家已经住在奶奶家附近,你小的时候,我还带你过去住过一段时间。”
丛菱在消化这些事情,她突然打断他:“爸,那你这个行为是什么?朋友的妻子?”
丛茂彦立马瞪她,大有‘如果丛菱是个儿子,一脚踹上去’的架势,“胡说八道什么!我这辈子只有你妈妈一个人!”
丛菱:“哦。”
丛茂彦忍住怒气,语速也快起来,“他们家里有困难,我们不能坐视不理。这段时间瞒着你,是没有想好怎么和你说。我也一直住在四楼书房或者公司。和竹则妈妈见面的次数不比你多。”
“而且,我和你不是说了么,就是爸爸的朋友啊。”
丛菱被他说服,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他们有困难,你可以帮助他们,为什么一定要住进我们家?你觉得这种行为合理吗?”
她顿了下,语气冷了下去,“丛茂彦,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很恨你。”
恨这个字眼太重,尤其是从子女嘴里说出来。丛茂彦捏眉心,可他认为别人的家事,丛菱不需要知道太多,最后顶着丛菱冷漠的目光说他要休息了。
书房内,丛茂彦对着窗户外的雪,发愣也可能是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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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菱回到楼下,发现蔺竹则在和她的奶奶相谈甚欢。
明明前段时间,她是那么厌恶他,可是只需要一些相处,她便无法拒绝。
她去厨房内泡咖啡。
蔺竹则跟了进来,站在她的身后,只要她一回头就能撞上他。看见丛菱要拿水杯,他先一步,小臂抬起,青筋隐约微露,线条都带着欲。
明明这么白,丛菱心想。
“给。”他的声音就在她的耳畔。
他是故意的。丛菱肯定,蔺竹则这么敏感的人早就发现她的禁区是右耳。
只要在右耳边一呼吸,几乎一瞬间,她就会微微颤抖。
热气扑过来,她忽然抓住男人的腕骨,回头瞪他,“别再这么做。”
“可你很喜欢啊。”蔺竹则眨着纤长的眼睫,乌黑的眼瞳望她,像是浓雾压住她。
丛菱必须承认,这个人,无论以什么面貌对人,只要是女性,他都有蛊惑人的能力。
丛菱挡住他作乱的手,“别动了。”
“我问你。”丛菱等待着咖啡机工作,豆子的味道慢慢弥散开,整个厨房都是又甜又涩的气息。
“嗯?”他轻答。
丛菱说:“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我?”
“为什么这么说。”他一点也不慌乱,像是早有打算,也可能早就已经不想装模作样下去。
她听着耳边咖啡液滴答进陶瓷杯的声音:“在哪里?明奉?还是我奶奶家?”
他笑着说,“是我家。”
在丛菱蹙眉心时,他抚开她的眉头,“你是去洪奶奶家住,但大多时间,都在要求我陪你玩。你总是把我的拼图打乱再让我拼。”
“从小就这么坏,欺负我。”
丛菱对这些指控,毫无印象。
蔺竹则也不意外,他喜欢她,自然能记住,而对丛菱而言,那时的自己只是个比她年长的无趣的玩伴,就像玩偶,不喜欢了丢弃在一边,管它是去垃圾桶还是回收站都不在乎。
丛菱像是在思索什么。
两人的思维都是这么跨越,省略了一切儿时玩伴多年后重逢的惊喜,又省略了尴尬问候。
只是平静接受,像是命中注定一般。
要不然,他俩怎么会如此契合。
她抿了口苦涩的咖啡,笑开了,像是想到好玩的笑话:“这么说,我们还是青梅竹马呀。哥哥。”
蔺竹则顿了下,也弯眉笑了。
他力气一松,脑袋靠在了她的右颈窝,他的左耳碰到她的右耳。
两个禁区的相遇,蔺竹则像是只猫咪,喟叹一声。
“孩子们。要不要堆雪人呀。”洪楚和云淞聊完,冲这边喊道。
两人出来。
“快来快来,菱菱小时候最爱玩这个。”洪楚今年七十多,却比谁都心态好。
大雪纷飞下。
丛家院子里,几个人坐在雪地里,滚雪球。
丛菱穿好衣服,蔺竹则带着丛菱给的围巾,她团了团雪球,余光瞥见什么,扭头就朝蔺竹则的方向狠狠砸去。
男生措不及防,满脸都是雪,丛菱笑起来,雪顺着脖子往里面走,冰到他。
但没关系,他的胸膛正火热着。
“我能砸你吗?”蔺竹则问。
“你个傻孩子,砸人你还问。看我这个老婆子的。”洪楚推他,给他示范一样,控制着力气朝丛菱丢去。
“奶奶!”丛菱糯乎乎的撒娇声。
三个人笑作一团。
丛菱:“蔺竹则,你想堆个什么样子的。”
蔺竹则认真地雕刻着雪人的脸,“好看的。”
“无聊,肤浅。”丛菱说,她站起身来。
“那你要堆个什么样的。”
丛菱想了想,每年都见不了几次雪,她说:“你给我堆个不会化的,我每天都能看见的雪人。”
“哪有雪人不化,你听她说。”洪楚坐在屋子里取暖,到底遭不住。
丛菱顶嘴:“就有!蔺竹则你堆一个!我就要。”
男生眉眼墨黑,藏在雪里一眼就看见,“行。”
“你去把我那个项链拿来,就那个贝壳的,给它戴上。”丛菱说。
蔺竹则应了句,掸掸雪进屋子要去找。
走到楼梯口。
云淞喊住他,“竹则,先等等。”
“怎么了,妈?”他问。
云淞难掩的关心,“最近是不是总是失眠。”
他一顿,“还好。”
她已经连续好几天发现他半夜灯亮着,老毛病又席卷而来。
云淞挪开视线,“要是真的没办法睡着的话,记得和以前一样,记得吃药。”
蔺竹则点点头。
后面丛菱在催促他,他扭头笑着应了句:“别催了,大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