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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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睛’都已经散布出去了吧？”
灯火通明的扭曲之城中，鬼之主人如此问着身边抱着琵琶的下属。鸣女恭敬地向他回话道：“是的，我已经确认了其他‘柱’的位置，还有鬼杀队总部的位置。”
“做得很好。”鬼舞辻无惨唇边难以抑制地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向来谨慎的鬼舞辻无惨自然也不是只听鸣女的话就能信任这情报，但这几日他一直在通过鸣女的视线观察，他自己也确认了一遍这信息，终于决定抓住这难得一遇的机会。
——等确认捕捉到灶门炭治郎和灶门祢豆子二人的时候，鸣女召集所有上弦到无限城中，解决掉灶门炭治郎和其他鬼杀队成员，然后活捉灶门祢豆子。与此同时，在这个所有“柱”都不在鬼杀队总部的时机，由下弦去解决鬼杀队总部剩余的一些战斗力。而他，鬼舞辻无惨，则要亲自前去，亲手结束与产屋敷一族这长达千年的孽缘！
鬼舞辻无惨感觉自己从未有那样清晰而冷静过，他绝不会再犯几百年前那个男人（继国缘一）在时的错误。上弦齐聚，解决一个稚嫩的日之呼吸传人不可能会失手，而他作为鬼之始祖，亲自去断绝产屋敷一脉的性命，那已经看在那点子血缘的连接，足够瞧得起产屋敷那个病秧子的做法了。
鬼舞辻无惨冷笑着，踏出了鸣女血鬼术所开的一道门扇。
随着障子门轻轻合拢的声响，鬼舞辻无惨已然站在了古典静谧的庭院之中。
灯火映照出微微晃动的人影，这个足够古老的宅院似乎还没有通电，仍然使用着传统的灯烛。屋内传来了成人与孩童说话的细语，和服女人的影子跪坐着为丈夫整理衣襟，丈夫拥着怀里的孩子。
正是产屋敷一家。
鬼舞辻无惨的双目微微眯起，下一个瞬间，屋内的烛火微微一晃。不声不响间，屋内的影子便多出了一个。
西式服装笔挺地穿在身上，鬼舞辻无惨居高临下俯视着产屋敷一家，玫红色的、竖瞳的仿佛野兽一般的眼眸不带任何情感，只是这样冷漠的注视着。
而和服女人——产屋敷天音在看到多出的人影的第一时间就将丈夫和孩子护在了身后，毫不胆怯地与鬼舞辻无惨对视。
与天音夫人堪称严厉的目光相比，产屋敷耀哉的视线就要温和得多，他近乎失明的双眼模模糊糊映出了鬼王的身影，他伸手揽住妻子与孩子，竟然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的两个孩子缩在父母怀中，但头却是露了出来，平静地看向面前的恶鬼。
没有人尖叫，没有人惊惶，鬼舞辻无惨却也并不惊讶于此，若是鬼杀队的主公连这一点器量都没有，那早在许多年前，这群令他忌惮的敌人就该消失在岁月之中了。
鬼舞辻无惨是抱着胜者的欣悦前来的，他并不介意与产屋敷聊一聊、再宽容地给他一个痛快。天音夫人的警惕不被他放在眼中，产屋敷的下一代的平静也不能让他高看一眼，他只施舍般的与产屋敷耀哉对视。
……淡然、从容，还有那平和之下，难以掩盖的愤怒。
好似冰面之下，缓缓燃烧着的火焰。纵然静寂无声，却千年不肯熄灭。
这便是产屋敷。
但这火焰终究是要在他手里熄灭了。鬼舞辻无惨平静地想。
他们都有预感，就在这个夜晚，一切都会结束。这是源于血脉的冥冥之中的感应。
“我允许你留下遗言。”鬼舞辻无惨说，“就算我不杀你，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最后一任产屋敷的家主，你会作为一段结束的历史被我记住，为此感到喜悦吧，这是很大的价值了。”
产屋敷耀哉仍然是那副微微笑着的表情。
“千年前，因为家族之中诞生了你这样的恶鬼，从此诅咒就降临了。”产屋敷耀哉说道，“产屋敷代代早逝，哪怕是后来与神官家族联姻，每一代的产屋敷也从未活过三十岁。”
“那又如何？”鬼舞辻无惨说。他是发自内心地感到诧异，认为产屋敷家的诅咒需要怪罪于他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就像他食人，却反而来怪鬼杀队这般的复仇者无理取闹一样。
产屋敷耀哉轻轻叹了一口气。
“好吧。”他说。“这一段长久的恩怨，也确实该变成尘封的历史了。”
屋内的烛火忽然倒了下来。
鬼舞辻无惨皱了皱眉，而后，他清晰地看到了——苍白的鬼杀队当主森然的目光像是毒蛇一样捕捉着他的身影，而后做出了个让他意想不到的动作。
产屋敷耀哉的食指立在唇前，他含着笑，发出了一个音节。
“砰。”
……
在某种突然降临的恐怖预感之中，在猛然爆开的明光灼热之中，在骤然炸裂的雷火电花之中。瞬间寂静又极快恢复成残余嗡鸣的世界之中——鬼舞辻无惨的双耳缓缓流淌下鲜血，他目眦欲裂地盯着被尘与火吞灭的那一家人。
产！屋！敷！！
“轰——！！！”
在接连不断的轰鸣声中，鬼王的身影也随之被尘与火淹没。
……
离产屋敷宅不远的山道之上，接受了鬼王的命令，前来解决这座山上剩余的鬼杀队员的零余子惊疑不定地抬起头来。
“什么声音？”她有些慌乱地看向四周。
本身便对鬼杀队的队员多有忌惮，虽然身为下弦之四，零余子几乎从没有主动出击过，更不要说这是在鬼杀队总部附近……有对上“柱”的风险了。但她也没有拒绝的可能，毕竟有可能对上柱送死，和立刻就因为违逆死在鬼王手底下，对比之下，零余子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只是……只是她根本都没有遇上几个人。零余子忐忑不安地想着，虽然说遇上的鬼杀队员都比印象里要弱上许多，被她一招就能解决，但她心底的不安不仅没有削弱，反而随着时间在不断增长。
要不然还是悄悄逃跑吧？反正鬼舞辻大人也不会有什么事……我、我也算是干掉了一些人，并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做成的呀！零余子这样想着，就要打定主意从这里离开，她最后看了一眼轰鸣声传来的地方。
下一秒，零余子跌倒了。
泥土的腥味传到零余子的鼻腔之中，眼前是歪斜着的树根……欸？
“才发现好像还落下了你这一个，抱歉，久等了。”这是个轻柔温和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芬芳的气息，落在了她的身侧。
“无需再担惊受怕了，就这样不留遗憾地转世去吧。”这个声音说道，“……晚安。”
是……这样啊。在花香的环绕之下，零余子闭上了眼睛。
花之呼吸·一之型，落椿。
宽大的羽织袖摆这时才随着重力垂下，一瞬之间斩落了下弦头颅的，正是被梅林隐藏了许久的蝴蝶香奈惠。
不远处，被零余子杀死的“鬼杀队队士”的身形一阵扭曲，化为了虚无的空气。梅林操纵得比较敷衍，但足以将没什么实力的下弦糊弄过去。鬼杀队的所有队员早在一日前就全部撤离了这里，布置幻术人偶，只是为了避免总部的防备过于空虚让鬼舞辻无惨反而起疑罢了。
鬼舞辻无惨命令下弦来解决“鬼杀队队士”，而蝴蝶香奈惠就是被梅林安排来处理这几个下弦的人选。
“现在……就要看另一边了。”蝴蝶香奈惠远远望了一眼鬼杀队总部的位置，那里现在已经燃起了烈焰，将夜里一片天空照成了橘红的颜色。零余子的尸体此刻早已化为了飞灰，香奈惠站在了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产屋敷宅。
“嗬、…嗬嗬……咳、咳咳咳咳！”
倒塌燃烧着的院落之中，一段焦黑的东西从木石下蠕动出来。伴随着呛咳的声音，被烤的几乎焦炭化的鬼舞辻无惨以缓慢的速度，勉强恢复了人形。
“该死、产屋敷！”他愤恨地大叫一声，鬼舞辻无惨的表情扭曲了几下，冷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死无全尸，便宜你了。”但他没有在这里耽搁太久，很快地，鬼舞辻无惨下达了命令。
“鸣女！鸣女！给我开门，打开无限城！”
被现代的武器重伤的鬼王此刻对外界的一切都极不信任，秉着谨慎的态度，决定先回到无限城养伤，避免产屋敷还有什么套在这里——被炸了一回，鬼舞辻无惨在心里对于产屋敷的警惕已升到最高。
障子门很快在虚空之中打开，迎接鬼王的回归。
门扇合上的瞬间，被火焰吞没、本来该一片死寂的庭院里，竟然传来了轻轻的笑声。
无数的花隐隐约约地浮现在火焰之中，被花所环抱的，是毫发无损的产屋敷一家。产屋敷耀哉愿意以自己的性命做一次赌注，他本是准备欣然赴死，花之魔术师却给出了另外一条道路。
梅林用法杖在地上一点，熊熊的烈火瞬间被花所覆盖、淹没、熄灭。
“哎呀哎呀，真是辛苦了。”白袍的法师笑眯眯地对产屋敷说道，“接下来，就尽管信任你的同伴（孩子）吧。”
“——无限城的门，已经为我们打开了。”
随着梅林这句话落下，原地等待着的蝴蝶香奈惠的身前，虚空之中出现了一道障子门——“唰”地打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第 7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