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夏》不破十二

11、又起事端

　　笠日。东京综合医院。

　　“唉……还是很无聊的说…”
　　好不容易一哭二闹三撒娇并保证只出去一小会儿不会让医生知道，小林姐姐（护士）才答应把我从病房里放出去一小下。
　　现在我正坐在医院后面的草地上晒着太阳。

　　随手拔了根草叼着，我干脆地往草地上躺了下去。

　　在医院和在家根本没多大区别，老被限制着行动，郁闷死我了。
　　嘛，现在虽然只是在医院后院，好歹也还是能呼吸下新鲜的空气。
　　知足吧…迹部川夏……

　　脑子里想着有的没的，太阳晒的我浑身暖暖的，意识有点模糊，这样睡过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啊……

　　“呜呜呜呜……”
　　什么声音？
　　“呜呜呜呜……呜呜呜……”
　　好吵。
　　“呜……呜呜……”
　　可恶，还让不让人睡了？！

　　我不情愿的把眼睛睁开，往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刺激我的耳膜和我的神经的噪声发出方向看过去。
　　目标锁定，我的右手边一点钟方向，大树下，蹲着的……小男孩？！

　　“小弟弟，你为什么哭啊？”
　　“…＊％￥＃·—＊％￥＃＊……”

　　在经过三分又五十七秒的耐心了解下，我终于从这个小孩子又是哽咽又是呢喃的一长串状似外星话的话中明白了他哭的原因，那就是……那只挂在了树上的风筝。

　　没错，等我意识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蹲在了那个孩子旁边扮起了知心大哥哥的角色。
　　好吧，我绝对不是因为日子太无聊，好不容易有点事发生才兴冲冲地跑过来的。（……）

　　“所以小圣（那小孩的名字）是因为风筝飞到了树上你拿不下来所以才会蹲在这里一直哭的啊…”
　　一边说着我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我的手帕，把眼前这张哭的脏兮兮的小脸给擦干净。

　　“恩。”小男孩还打着哭嗝，乖乖地应了一声。

　　“好了。”我满意的看着这张恢复白净的脸，恩，现在看看，这小孩长的还满可爱的嘛。
　　果然之前邋遢的样子真是太不华丽了…换句话说，那个样子真是太不顺眼了…

　　“小圣不要再哭了哦。身为一个男子汉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哭鼻子呢。”
　　我握拳作严肃状。说完话再偷偷瞄了瞄小圣，看他听的一愣一愣的，啧，成就感啊这就是……
　　“正所谓男儿流血不流泪，正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正所谓好男儿志在四方，正所谓……”
　　一时兴起，什么俗语谚语我张口就来…反正说到最后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估计他也不会知道……那样正好，不用担心他挑我毛病……（＝　＝）

　　只见小男孩立刻用手抹了抹脸，看着我？小脸放光？
　　“小圣不会再哭了。小圣要成为哥哥这样的男子汉。”

　　成为我这样的？男子汉？…
　　我望进那双属于小孩子特有的纯净的无暇的双眸，那里面映着看见我的影子。虽然，我不知道我哪里表现的像一个男子汉了…
　　但是…虚荣心被极大满足的我立刻拍了拍胸脯，豪气冲天地……
　　“不就是一棵树吗？小菜一碟。小圣等着吧，我一下就能帮你把它拿下来。”

　　等站起身来面对那棵两层楼高的树，我后退了几步。
　　计划是先助跑然后跳起来抓住那根最矮的树枝最后攀上树。
　　在小圣满眼星星的崇拜的目光的注视下，我突然看见我脚上还绑着的绷带。
　　还保持着准备起跑的动作我顿住了……
　　这下，糗、大、了……

　　“恩，哥哥怎么了…？”
　　小男孩眨巴眨巴眼，发亮的小眼还特别纯洁的看着我。
　　呜，我能在这么崇拜我的祖国的未来花骨朵儿面前拆自己的台，告诉他他眼前这男子汉哥哥其实根本就不能爬上那棵树吗？！

　　“你这个骗子！你根本不是男子汉！”小男孩义愤填膺，满脸唾弃，双眼鄙视，拂袖而去。
　　ＯＨ，ＮＯ！！我甩了甩脑袋把那糟糕的场景屏蔽掉。

　　“呵呵…没事没事。咳，这个嘛，运动前，一定要充分活动开筋骨才不容易受伤这个道理，小圣懂吧。对，没错，就是这样。”我用上了平生最真诚的表情（……）对小男孩解释。
　　“啊，是这样啊～哥哥懂的好多啊，好厉害呐～”那张小脸发光亮度Ｘ１００。
　　“呵呵……呵…ＭＡ　ＤＡ　ＭＡ　ＤＡ……”我摆摆手，眼睛都不敢直视这个小孩子。

　　这下我惨了，骑虎难下。

　　方案一，不顾死活，不管腿脚，爬上树把风筝拿给小圣，结果，伤口破裂，当场在小孩子面前血流成河，给幼小的心灵蒙上阴影。
　　回去病房被小林姐姐发现继而惊动医生再惊动家人，连累小林姐姐连累医生遭人怨恨，最后我被禁足除病房外哪都不能去。

　　方案二，拉下脸向小圣解释我的腿脚不便，拜托别人帮忙他。
　　结果，我的高大男子汉形象破灭，害他的崇拜幻灭，我伤害了他幼小的心灵继而自己颜面无存，最后因闷闷不乐郁郁寡欢而亡（……）。

　　方案一，否决，方案二，否决。看来只剩下方案三了——向上帝祈祷！（囧…）
　　“欧，我的糕，你快点显灵给我一个奇迹吧……回去我就把圣经给你供起来…”我在心里无比虔诚地呼唤着主啊……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三分钟过去……我还在原地，借热身之名……
　　而旁边是天真无知的小圣热切地注视着我……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早死晚死都是死，早死早超生吧。
　　我牙一咬干脆豁出去了。既然奇迹不降临，我就自己创造一个。

　　我又作了准备起跑的姿势，准备执行方案一。
　　希望结果没有我预想的那么糟，阿门。

　　“哥哥加油啊加油…加油啊加油……”旁边那小孩总给我在开运动会的错觉。他在旁又是蹦又是跳的，热情高涨地为我打气。
　　别了，我的自由……我在心里挥泪，一鼓气冲到了树前。
　　手刚一够着那根矮树枝……

　　“啊恩？你在作什么？”

　　那是一个无比嚣张，嚣张中带着华丽，华丽中带着一点疑惑和怒气，尾音上挑，我无比熟悉的，属于我哥哥大人的……声音。

　　“啊恩？你在作什么？”
　　声音如雷灌耳，我维持着抓着树枝的动作，对着大树，石化鸟……

　　与此同时，“小圣，小圣……吃药时间到了……小圣……”
　　一个不认识的白衣天使一边喊着我身旁那小孩的名字一边四处眺望。

　　“啊，井上护士叫我了……”小圣惊呼了一声，慌张地左顾右盼了一下，似乎确定好了逃生路线，然后朝我挥挥手，干脆地，走了。“哥哥下次再找你玩，我要先走喽……”走前给我留了一句话，还有那个风筝……在树上……
　　这个小鬼居然也是偷溜出来的。只是他命好啊，在被发现之前还能偷溜回去。而我……

　　“迹部川夏，你是不是该给本大爷一个解释？”

　　我缓缓地转过身，看来人抱臂环胸，一脸暴风雨前的平静等着解释的样子。糟糕了，连我全名都叫出来了……

　　“呵呵……呵呵…没，没什么……”我陪笑，小心翼翼地观察哥哥的表情。
　　“啊恩？”
　　“其实是因为刚刚那个小孩子的风筝掉树上我准备帮他拿下来而已…”在哥哥越来越锐利的目光下，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恩哼，你了不起嘛……乐于助人啊……”哥哥用手摸着他的泪痣，语气是大大的嘲讽。
　　他身上气势全开，我在那Ｘ光的视线下整一就是风雨中的一叶扁舟…

　　“你是怎么出来的？爸爸不是让人贴身照顾你的吗？护士呢？医生呢？”哥哥虽然不再接着逼问风筝问题，但是矛头却转向放我出来的小林姐姐身上。
　　“……”除了沉默我无法作出什么反驳。要是一个失口害了小林姐姐，那我的信誉就全完了，我自己也会内疚的。
　　“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不是还很来劲吗？不是要爬树吗？”哥哥咄咄逼人，“回去就把医生护士全换掉。”

　　“不要……”怎么能因为我害他们失去工作，“这根本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己要出来的……”我连忙为无辜的人开脱，看哥哥盛满怒火的眸子，“因为太无聊…”这句话我几乎是含着讲的。
　　“你不知道你是…”哥哥陡然失语，不知道是气极还是对那几个字忌讳。
　　我不怕死的接话：“不就是血友病吗？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好，很好……”哥哥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居然直接转身走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摸摸后脑勺，不解地看向那个正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的背影。

　　哥哥好象很生气……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