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买马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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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行走，即便是内力精湛的暮倾寒也已微有些倦意，于是清晨时二人便在一个小镇稍作停留。
因靠近皇城，这个处于郊外的小城镇虽是有些陈旧却也不显破败。虽是清晨，街上已有些熙熙攘攘，许多是赶着将要上皇城的人，归乡的人大概还得等些时候，街上穿着朴实的乡人反倒是少见。羽逸觞与暮倾寒走在街上，穿着便也不显得有什么特殊了。只是暮倾寒的容貌太过突出，于是便有些引人注目。
而引人注目对于这二人来说，是极其危险的。
“暮，你会易容什么的么？”羽逸觞有些耐不住了，她可不像暮倾寒那般心无旁骛。集中的目光害的她刚才都没怎么吃下饭，光顾着和那些猥琐的大伯大婶们回瞪了。
“不会。”暮倾寒半分不受影响，径自走向马市。
“可是……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如果被通缉就没办法逃了。”羽逸觞语气十分委屈，俺这是为前途担忧啊，至于那么冷淡么……
“好。”
“？”这回答是什么意思？羽逸觞不解。
“易容。”
“可是你不是才说了不会的？”
“顺口回的。”
“……”羽逸觞哭丧着脸，就这么被忽悠了还真真让人有些挫败。
“姑娘要选什么样的马？”马市的老板是个年轻的女人，模样俊美非常，衣着考究，与四处虽经过精心打理依旧难以消除的淡淡马粪味着实有些不符。
“好马。”暮倾寒将羽逸觞放在那女子旁边，说一句“劳烦照看”，便径直选起马来。
“这冰山美人是你谁啊。”女子蹲下身，瞧着暮倾寒的背影用手肘戳戳羽逸觞，问道。
“我……姐。”暮倾寒的发简单地束在脑后，更显得墨黑柔顺，更加让人咬牙切齿地美。
“你姐？你姐不是羽逸歆那个悍妇么……”女子不屑地挑挑眉，意料中的听到了旁边传来的吸气声，笑容便开始有些奸诈的得意起来。
“你是谁。”羽逸觞努力使自己平静起来，警觉地压低声音。
“知道你底细的……人。”女子笑的更加欢畅，“放心，谁会整天想着害你这表里不一的小怪物。”
“那就是说偶尔也会想？”羽逸觞忿忿道。现在她最为的遗憾就是这标准的天山童姥造型，神秘女子的话正中了她的痛处。
“啧啧，现在的孩子真聪明。姐姐真该早把你从羽逸歆手里抢出来的。”女子摸摸羽逸觞的头，颇有几分英气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诡异地媚笑，“羽逸歆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居然舍得让自己宝贝着的小妹妹跟着这么漂亮的女人走？也不怕被拐带了？照说那会儿是个傻子也宝贝着，没理由聪明了就被抛弃啊……她真喜欢傻子？……品位这么奇怪……”
“你是谁？”羽逸觞终于迟钝的有些毛骨悚然了，这个人，貌似跟二皇姐很熟的样子……
“唔……漂亮女人……你该不是受不了你家羽逸歆的热情，落荒而逃了吧？”女子自顾自地念叨着，继而很同情的看着她：“放心，姐姐不会告诉羽逸歆那悍妇的，姐姐支持你，这样的女人就是要好好调教，但是出墙就没有必要了。红杏出墙还出个这么极端的就更没必要了。不被烧死就被冻死，你真有自虐倾向啊。”
羽逸觞觉得自己在那女人的碎碎念中能清楚的觉察到头顶丝丝缕缕的白烟，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姐姐是能用来调教的吗……暮是能用来出墙的吗——呃，这个问题保留……这女人着实怪异，说的好像她和二皇姐有什么关系似的。
“别那表情啊，姐姐是为你好，你想想，一山不容二虎，别说是最可怕的俩母老虎了，两个厉害角色大打出手还不生灵涂炭啊。就你这小身板儿，受的了多久？更何况……（略N字）”
“暮……”羽逸觞含泪看着拉着缰绳出来的袅娜身影，深切地觉得寡言少语是个多么美好的优点。
“嗯，多少钱？”前半句自然是十分难得地对羽逸觞呼唤的回应，后半句时已是面向那女子。
“不用了，算我送的。”女子伸指头戳戳羽逸觞的脸，道貌岸然地作出依依惜别的模样，“孩子，你好自为之吧。”
暮倾寒既不推脱，也没有道谢，只是默默但不失速度地揽着羽逸觞便跃上了马，白马如风一般疾驰而出，潇洒地将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远远甩开。
“啊！！！我的驰风！！！过分啊！！！”那是一个将女子尖锐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的声音，撕心裂肺。
羽逸觞疑惑地眨眨眼，心里隐隐有些爽地感觉到那女人的痛苦似乎与此时在马上的两个人脱不开干系。想问，一张嘴就灌了一嘴的风，难受的感觉让羽逸觞乖乖地闭了嘴，等待时机。
暮倾寒只是策马狂奔，直到出了小镇方才一拉缰绳，使马慢慢行走。
“你认识那个女人？”憋了许久，羽逸觞松一口气连忙问道。
“殷洛颜，不认识。”
“那你还知道她的名字？”
“听说。”
“呃……”羽逸觞噎了片刻，想起那女人的异样，又问：“她是干什么的。”
“二皇子手下第一将军。”暮倾寒的语气毫不吝啬地掺了几分赞许。
“切~第一将军去卖马，装神弄鬼。”就是那几分赞许，让羽逸觞的心里莫名有些发堵，说出来的话就有那么一点某种味道了。
“大隐隐于市。”
“切——”这一次的不屑表达地更加的明白无误，“还是装神弄鬼。她最后那鬼叫是为什么啊，不会见耗子了吧。”
“马名驰风，奔若疾风，万金难寻。”暮倾寒的语调微扬，心情像是不错。
“哈，这么赚。”羽逸觞心里那莫名出现的酸气终于随着那一声幸灾乐祸的笑飘散四处。
一时无话。
马踏在厚厚的落叶上，无半点声响。四面是死一般地一片静，颇有些颓然的阳光四处散着可怜的几许热量。
三岁外表的羽逸觞这么靠着暮倾寒，嗅着沁人心脾的冷香，稚嫩的声音再次划过了这片寂静，却与这些颓败的生命映衬着，“暮，六岁以下驻影的孩子都是在刚满十七岁时天炼然后死去呢。两个月我们能去哪？”
“天炼，不是毫无生机。”噬魂的发作只有十几天，且必死无疑。暮倾寒不禁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孩子。二十年前，豫铭国的莫皇妃与临贤国的皇后是朝云界最美的女人，莫皇妃以妖媚闻名。看这孩子满面的纯真，也不知当真大了该是什么模样。暮倾寒如是想着，嘴角上扬了一个不易察觉地弧度。忽而目光一凛，又迅速地恢复了冰冷的模样。
照着暮倾寒的思量，羽逸觞尚有十余日的生命。但是，事情的发展往往并不尽如人意，雪上加霜这个成语总是无处不在。
十余日，或许也是个奢望。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买马风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