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好感度为零[红楼]》秋凌

20、远香近臭

　　荣庆堂，贾敏没有直接说混世魔王是贾宝玉，那么贾老夫人就不好去说。而王夫人就不一样了，她就觉得贾敏在讽刺自己的儿子，非常不满。

　　“说来，林姐儿的身子骨差，现在可好了些？”王夫人抓着这一点，哪怕这已经是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她还记着。她就想着林家就是一家子病秧子，这样的人家有谁愿意要啊，林家现在也就是一个林如海撑着，林如海的年纪摆放再那边。

　　等林如海去世了，林希还小，根本就撑不起来。林黛玉是县主又如何，一个病弱的县主，要是生不出儿子，谁要啊。

　　王夫人才不管林黛玉是不是县主，自己的女儿还是宫里的妃嫔呢，那是皇帝的枕边人，身份尊贵着呢。

　　“有劳二嫂惦记着了。”贾敏轻哼了一声，“小孩子嘛，难免就弱一些。我们不也是从小孩子过来的么，长大后，该如何还是如何。”

　　“妹妹那么多年……有了这么一双儿女也好。”王夫人故意停顿，就是在嘲讽贾敏。

　　贾老夫人听了王夫人的话之后，十分不高兴。贾敏是自己的女儿，哪里轮得到这个儿媳妇来说呢。

　　“老二家的。”贾老夫人道，“你去厨房看看，别让他们把菜做得太油腻了，也别太清淡了，吃了，嘴里没味道。”

　　贾老夫人故意让王夫人去厨房，免得这个儿媳妇在这里说难听的话。女儿吃了那么多药，嫁进林家很多年之后才怀了孩子，这也算是贾老夫人的痛，她那些年没少为女儿忧心的。

　　王氏就只是贾老夫人的儿媳妇，在贾老夫人的眼里，儿媳妇当然比不过亲生女儿。

　　王夫人只得起身去厨房看看，她明白老太太对她不满了，确实不能再多说。要是惹了老太太不满，那么她的日子也没有那么好过。虽然她背后有王家做靠山，但是老太太到底是府里辈分最大的。

　　“别把她的话放心里。”还没等王夫人走出去，贾老夫人就如此说。

　　“无妨，女儿确实是出嫁多年才怀有身孕的。”贾敏没有因为王夫人的话而难过，她不怕外面的人说，贾元春是大年初一生的，自己的女儿出生有异象。两者摆放在一起，大家都知道后者更加难得，至少前者有不少人都是在大年初一生的。

　　大年初一生的人，没有多了不得。哪怕贾元春在宫里当妃嫔又如何，那也是给人当妾的。当皇帝的妾室确实不一样，可那也不代表王夫人就能随意嘲讽林黛玉。

　　贾敏没有多不高兴，她就是让老太太明白，林黛玉和贾宝玉不可能凑成一对玉儿。她不可能答应，林如海就更不可能答应。

　　贾宝玉算什么东西，贾敏没有那么关心贾宝玉这个侄子，她又不是只有这么一个侄子。她和王夫人还不对付，那她就更不可能对贾宝玉多好了，她觉得贾琏比贾宝玉好多了。

　　“你啊。”贾老夫人无奈。

　　“母亲，女儿刚刚说的也是真的。”贾敏道，“宁和这些日子没少进宫陪着太后，也见过皇后。宁和这亲事，我和她父亲也不好多管，她自己也是有主意的，便随她吧。”

　　“这……”贾老夫人还是想让林黛玉嫁给贾宝玉。

　　像贾宝玉这样衔玉而生的，贾老夫人想这个孙子不能有大出息，却也不能太委屈这个孙子。让林黛玉嫁给贾宝玉正好，林如海也能多帮衬贾宝玉一些，林黛玉的嫁妆也不会少，这小两口以后就能过上安稳的幸福生活。

　　“您在信里说的，一对玉儿，不可能。”贾敏还是直白地说了，贾老夫人之前给她的写信的时候，就有写到让林黛玉住到荣国府，让林黛玉跟贾宝玉一起长大。

　　贾敏哪里愿意啊，这等于把林黛玉送到荣国府给贾宝玉做童养媳。要是她活不下去了，那她或许会答应，可她还活着，林如海也活着，那么他们就不可能让林黛玉跟贾宝玉在一起。

　　这些话，还是得先说在前头，免得以后难堪。

　　“母亲，您也瞧见了，二嫂不喜欢我，更不可能喜欢宁和。”贾敏道，“您这些日子总是让人去找宁和，让她过来，女儿明白您的意思，您当宫里的太后就不明白吗？太后给了宁和令牌，让她能随时进宫见她。”

　　贾敏不愿意用太后压贾老夫人，她就是想让亲娘明白林黛玉和贾宝玉之间不可能，也没有必要刻意去撮合。

　　“唉。”贾老夫人叹息，“是我想岔了。”

　　林黛玉是女子，对朝廷没有什么影响，林黛玉也不可能当女皇，那些人还会争着娶林黛玉；贾宝玉是男子，一个衔玉而生的男子，那就不是多好的异象，自古以来，多少开国皇帝都有遇见各种各样的神迹，讲究君权神授。

　　林黛玉惹人喜欢，争着要娶的。而贾宝玉呢，那就是没有几个人多去想，便是想，也觉得这不是一个多好的兆头，免得被皇帝认为他们有谋反之心。

　　“关心则乱罢了。”贾敏道，“您关心宝玉，这才……母亲，林姐儿才跟我们进京，见您的次数也少。她虽小，但心思也算细腻，也有喜好和厌恶，我们当父母的，也阻止不了儿女的想法。”

　　要是贾老夫人多让林黛玉过来几次，指不定女儿就不喜贾老夫人了。贾敏敢保证，自己的女儿可不会觉得贾老夫人是外祖母就多容忍。

　　母亲对女儿和外孙女不同，更看重女儿。那么外孙女对母亲和外祖母也不同，外孙女能容忍母亲一些事情，却不可能那么容忍外祖母。

　　贾敏当然希望林黛玉和贾老夫人的关系好，不希望女儿和老太太关系不好，这才跟老太太这么说。

　　“也对，时常进宫，心思细腻一些好。”贾老夫人不禁觉得林黛玉是不是有心机。

　　幸好贾敏不知道贾老夫人心里所想的，否则，她一定不高兴。没有人希望别人说自己的女儿有心机，当母亲的只会希望女儿聪明一些，心机这个词带有贬义，不是一个多好的词。

　　另一边，林黛玉去了王熙凤那边，瞧见了巧姐儿。

　　“这巧姐儿的名，是让刘姥姥取的。”王熙凤抱着巧姐儿坐在屋里，正好也让林黛玉瞧瞧巧姐儿，“刘姥姥家里跟我们是一个姓的，祖上连了宗的，平日也没什么走动，前些日子才有了走动的。”

　　纵然王熙凤当刘姥姥是来打秋风的，不大瞧得上，但她对刘姥姥还是抱有善心。

　　“老人家取的小名，就指望着好养些。”王熙凤很关心巧姐儿这个女儿，巧姐儿是她的第一个女儿。

　　“这个荷包，送给她吧。”林黛玉拿出了她常待在身边的荷包，“这里头是我种的一些花草，能安神，大夫也是看过的，觉得不错。”

　　林黛玉平日里戴着的荷包自然不可能差，她看《红楼梦》的时候，里面关于巧姐儿的语句少。看87版的《红楼梦》影视剧的时候，巧姐儿被卖进青楼，好在被刘姥姥救了。

　　巧姐儿确实是一个可怜人，小小年纪遇上了那样的事情，好在有个刘姥姥。

　　“林妹妹戴着的必定是好的。”王熙凤想到了林黛玉出生的时候满城鲜花盛开，她是没有瞧见到，却也听人说了。她又想林黛玉被封为宁和县主，对方进京之后又时常进宫见太后，宫里也觉得林黛玉好吧，那么她当然也该对宁和县主好些，“说，谢谢姑姑。”

　　“姑姑。”巧姐儿还小，又有些怕生，就是小声地叫了一声。

　　“挺好的。”林黛玉微笑。

　　“今儿可在这边用饭？”王熙凤询问，她没有说让林黛玉去跟贾迎春等人玩耍，对方既然到了自己这边，自己当然该跟宁和县主多说说话，哪里有往外推的。

　　“应该是吧。”林黛玉微微点头，“母亲还在外祖母那边。”

　　“你们还没有进京的时候，老太太就念着你们。这不，你们进京了，她呀，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你们。”王熙凤笑道，“都不稀罕我们了。”

　　“等过些日子，外祖母必定多稀罕你们。”林黛玉道，“就是我们才进京没多久，她才念着我们。”

　　“远香近臭，还是会念着你们。”王熙凤不觉得这有多不好，能跟林家拉点关系也好。

　　王熙凤不禁想到她死去的兄长王仁，王仁就是太能折腾了，跟三皇子走得那么近，太过招摇。她没有了这个兄长之后，难免就觉得少了能帮衬她的人。

　　哪怕王子腾夫妻还是那么关心她，她还是觉得不大一样，她嫂子那边还得辛辛苦苦养育孩子，有时候也会找她说说话。以前，王熙凤还能想兄嫂能给她做主帮衬她一二，而现在，王熙凤还得顾着她嫂子一些。

　　“我们这些人都失宠了。”王熙凤开玩笑道，“比不得，比不得。”

　　“一个京城也是远，哪里能时时过来。”林黛玉伸手捏捏巧姐儿的小脸蛋，“巧姐儿说是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