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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   从楼道里往外走的时候,依稀还能听见远处零星的爆竹声。

      陈载阳喝了酒,有些晕乎乎的靠在林予泽肩膀上。他眼睛就眯了一条缝儿往外看,醉的连意识都有些模糊不清。只是因为鼻尖萦绕着某个人的气息,所以就莫名的安心下来。

      林大夫小心的把陈载阳的手揣在口袋里面,外面风大,他又刚醒,感冒了就不好。

      手心湿湿的温度。陈载阳嘴角扬起来,无意识的用下巴蹭蹭林予泽的肩膀,软软的喊了一句“林老师。”

      “在呢。”

      林予泽走到最后一层台阶,一转身抱住了陈载阳。

      深夜的灯光暖融融的照着,一个静悄悄的拥抱抵过堵在心头的千言万语。

      静谧里,陈载阳忽然轻轻的笑出了声。林予泽想转过头去看他笑,却被陈载阳抬手按下了,他吻了吻林大夫的耳廓说:“你还记得…我说过,总有一天要和你站在一起,拿着手术刀救人。”

      话轻轻的,却和那天一样坚定,甚至带些骄傲。

      “你看,我说到做到。”

      陈载阳抬起头来,捧着林予泽脸的手心很热,他能感受到那份炽热,看见那簇一直从未熄灭的火焰。

      “今天我要重新说一遍,”陈载阳的眼睛很亮,一如很久以前,早就让林予泽心动的光芒,“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再也没有委屈和不甘,所有都是快要溢出来的自豪,都是满腔的笃定和满眼的欢喜。

      陈载阳真是一个仪式感很强的人。一年前在哪儿说出来的话,现在原封不动的再讲一遍。

      只是心境不一样了,再一次听到这话的林予泽,再没有一点犹豫。

      ——他只想给爱人最热烈的回应。

      “我知道啊。”林予泽眼角有些湿润,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有点感触。他摸摸陈载阳的眉梢说:“你已经很棒啦。”

      陈载阳眨了眨眼睛,于是无声的笑了笑说:“林大夫,我想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

      “离不开就离不开吧,我一个专家号大夫,还养不起你?”林予泽拽着陈载阳的领子往下,带着点儿狠劲儿封住了他的嘴唇。

      别说话了,夜深了。

      ……

      春节过完之后的日子飞快,小长假放完了,医院又开始了正常的运作。

      林予泽依旧每天忙的团团转,只不过每次累的快要睁不开眼睛的时候,都能看见陈载阳早早摆在桌上的向日葵。金灿灿的颜色,像是能给人充能。

      手边或是一份热腾腾的粥,或是一张提醒吃药的小条,上面画着很可爱的桃心和小太阳笑脸。

      陈载阳有魔法。

      林予泽不知道第几次发出这样的感叹。他把便利贴小心翼翼的撕下来,放进了抽屉里的一个专门保存这东西的小盒子里,抬眼的时候就看见桌面上一个精致的,小请帖似的东西。

      他还没拿起来拆呢,办公室的门就“哗”的一下推开了。陈载阳着急忙慌的跑进来,连口罩都忘了摘,手上捏着一张一模一样的纸片,还没站定,就朝林予泽挥了挥说:“林老师!这事儿是真的啊!”

      ……

      名宿里的装潢很好看。素雅的花点缀在白色的墙面上,树枝形状的暖灯摇摇晃晃,投射出来的影子也有些说不出来的艺术。

      菱形的窗子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海面,浪潮来了又走,泡沫消消散散。湿咸的风混着浓稠的日落灌入房间里面,陈载阳放下手中的书籍朝林予泽看过去。

      “他说元文敏快到了。”

      林予泽嗯了一下,有些懒懒的吸了口气,笑笑说:“走吧我们。”

      这个名宿的位置在一个小岛上,衡子平花了大价钱租过来的。元文敏因为手术的原因晚半天到,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

      衡子平他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站在门口翘首期盼。

      陈载阳笑着走过去揽揽他的肩膀说:“干嘛?关键时候怂了?”

      “怂个屁,”衡子平喉结动了动说:“我这叫激动。”

      屋子里还有些人,闹哄哄的在布置东西。衡子平朝身后看了一眼,捏着手机的手都有点出汗了。

      “大胆的去做吧,”林予泽走过来拍了拍他说:“没有什么是不行的。”

      “林老师说了就一定行,”陈载阳挑了挑眉毛,手悄悄的伸过去握住了林予泽的手,“我们小衡不会连这点儿自信都没有吧?”

      衡子平刚想顶嘴回去,余光瞥见了余晖下缓缓朝这边走过来的一个人。

      元文敏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逆着光一步一步的走,脸上似乎是笑着的。

      衡子平被陈载阳轻轻推了出去,身后的门迅速的关上了,连一点儿缝都没给他留。

      “快快快,后门准备!”

      陈载阳猫着腰从窗帘后面溜过去,身后衡子平的朋友们迅速跟上,各自手里拿着东西,脸上的表情激动又期待。

      陈载阳回头朝林大夫笑笑,离得很近,所以呼吸相互交融。眼睫微微颤动,林予泽定定的望着他。说不出来的一点点紧张与窃喜。

      夕阳下,元文敏停下了脚步,衡子平挠挠头,似乎有些害羞的朝她奔跑过去。

      犹豫被抛在脑后,跑起来的时候眼里只剩了这个人,耳边是风,喧嚣着盖过将要澎湃的心跳。

      元文敏朝身后看了看说:“他们人呢?林老师呢?”

      “额……都在厨房忙着呢,说是要做个硬菜。”衡子平有些不自然的避开了目光,他牵起元文敏的手,努力克制自己的紧张。

      “…这儿风景真好看啊。”元文敏抬起手来遮了遮夕阳说:“好久没有这样放松的出来看看了。”

      “嗯。”衡子平心不在焉的回复,眼睛却一个劲儿的往旁边看。

      第一颗椰子树、第二棵、第三……到了!

      衡子平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元文敏有些疑惑的看他,“怎么了?”

      眼前的青年清了清嗓子,抬眸时候的眼神却柔和。“小敏,其实有件事情,我很早很早之前就想做了。”

      元文敏看着他的表情,似乎知道了什么,她眨了眨眼睛,连呼吸都屏住了。

      衡子平呼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接着单膝跪地。

      “小敏……”后面的话却哽咽在喉间,衡子平自下而上的望着,一个眼神,所有的语言都已经太过多余。

      戒指戴上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欢呼和掌声都从名宿里一贯而出。

      夕阳还剩最后的一点点尾巴,元文敏和衡子平站在人群的中央,接受所有最真挚的祝福洗礼。

      林予泽脸上是淡淡的笑,他的目光越过那对亲吻着的恋人,落的远远的,不知道在看着哪里。

      “真好。”林予泽小小声的说,手指上的戒指微微发热,他心里某个角落的愿望在悄无声息的发涨。等意识到的时候,林予泽发现自己原来期待了这么久,想象了这么久。

      ……可是可是。

      林予泽悄悄的叹了口气,目光往回收,真心的祝愿他们拥有美好的未来。

      “林大夫,”陈载阳目不斜视的往前看,握着林予泽的手渐渐收紧,他说,“我们也结婚吧。”

      说一遍似乎不够。陈载阳转过头来看向有些诧异的林予泽,他郑重的对着面前的爱人重复说:“我们结婚吧。”

      “去加州,去那片向日葵田里。”

      “我想在法律意义上,和你永远永远在一起。”

      林予泽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落寞全被人收在眼底。他盯着陈载阳盛着光的漂亮眼睛,此刻只是惊讶。

      但是,为什么要犹豫呢?

      林予泽回握住陈载阳的手,低下头去笑的灿烂。

      海风吹拂过他柔软的发梢,林予泽嘴角洋溢着幸福,他很用力的点头,很用力的说。

      “好!”

      ……

      飞机在天空划过,底下是厚厚的一层白云。

      阳光很好,似乎下一秒钟就能在这清澈的空气里看见倒影。

      陈载阳侧过头去和林予泽小声说话。

      “林大夫,会后悔吗?”

      心脏怦怦的跳着,所有的一切直到现在这一刻都恍若梦境。

      这是今天最早飞加州的飞机,他似乎一刻也等不了了。陈载阳紧紧攥着林予泽的手,似乎怕他下一秒钟就消失了,这美梦下一秒就要破灭了。

      “你呢?你会后悔吗?”

      林予泽抬眸看他,没有回答上面那个问题,只是轻巧的拨了回去。

      “我为什么要后悔?”陈载阳凑过去吻他眉骨上那个淡淡的伤疤,侧过身伸手,把小窗户的挡板拉上了。

      “遇见你第一眼起我就不后悔。”

      呼吸均匀的喷洒,四目相对里,眼神迸出火花。

      林予泽讲不清楚自己每次控制不住的心动,只知道所有的感受都由陈载阳而起。高兴也好,悲伤也罢,全刻进皮肉里,写进骨髓里。他的心脏不停供血,是潺潺的流水声,血液里循环着陈载阳的名字,从肌肉里开出花来。

      他明媚,他阳光,他苍翠如烟雾朦胧的江南画里最鲜亮的远山。

      林予泽垂眸笑了,光芒就绽开。

      “小混蛋,能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情。”

      陈载阳泄了气,心里面最后的不安和焦虑全都烟消云散。他于是笑出声来。耳鬓厮磨,爱人的气息萦绕着。

      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银色的戒指散发着淡淡的光。圆环是个牵绊,心里的烙印将永远深记。

      从今往后,你是我最大的软肋。

      飞机越飞越低,轻薄的云雾擦过机身,仿佛置身于仙境。

      掉进兔子洞的爱丽丝找回了属于她的疯帽子;夜莺寻得了一支绝美的红玫瑰;小王子和狐狸肩并肩的看着漫长的日落……

      就像所有童话故事的结尾,他们彼此相爱。就算往后的生活会有磕磕绊绊,会充满着柴米油盐的烟火气……那又怎么样?

      你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结局。

      “林大夫,你看。”

      目光下落,视野里是一片盛大的向日葵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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