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花她不装了》陛下不上朝

7、第 7 章

　　十六岁之前，姜司茵总是失眠，用尽了各种方法都不行。
　　自从她将靳森给她买的那个草莓熊放在了床头，意外地让她的心平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失眠过。

　　和以往一样，姜司茵摆好玩偶的位置，准备入睡，
　　正当迷迷糊糊之际，她忽然想到，有件事似乎被她忘记了。

　　姜司茵猛地睁开眼，推开房门，视线落在了玄关处的置物柜上。

　　那里放着一块手帕，像是被人随意扔在这。

　　姜司茵顿住，目光久久地停留。
　　她突然记起和靳森重逢的那个早上。

　　在靳森家门口，男人西装革履，递给狼狈的她一块手帕。

　　姜司茵若有所思地笑了，一借一还，有来有往。
　　这还怕找不到机会靠近他吗？

　　很好，她离爱情又近了一步。

　　这是姜司茵第一次对靳森说晚安。
　　不知怎的，她方才狂跳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那是一种久违的安定感。
　　说不清道不明，却只有靳森才能给她这种感觉。

　　姜司茵睡得很安稳。
　　次日醒来，她把手帕洗干净了。

　　姜司茵找出了惯用的香水，还剩下大半瓶，干脆一次性用完。

　　她先把手帕在香水里浸了几个小时，然后反反复复地洗几遍，味道去了大半，最后仅残留了一丝清淡的香水味。

　　叠好手帕，放在衣柜里，姜司茵越看越满意。
　　等靳森收到这枚手帕，再闻到她的味道，一定会时不时记起她。

　　这是多么精妙绝伦的计划。
　　简直完美。

　　忙完手帕的事，姜司茵忽然想起昨日没完成的对话。
　　她重新点开伍薇的微信，视线落在对话框上，反复确定，那些对话真的不是她的幻觉。

　　在国内乙游市场上，《城市恋人》算是头部游戏。
　　无论是整个手游部门，还是她们项目组，都非常重视这个两周年直播。如果直播会表现出色，将会拉入新玩家，并吸引出坑的旧玩家回归。

　　几天前，姜司茵以为她已经完全失去了这个机会。
　　她没有料到，伍策划会松口，让她和万萝公平竞争。

　　虽然姜司茵不知道，伍策划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这个presentation，她一定会准备好。

　　游戏如何吸引更多的玩家？
　　姜司茵坐在书房里，四周分明很安静，她的思维却不自觉地飘远。

　　不知怎的，她仿佛闻到了阳光的气味，干燥、清新。
　　还有那年夏天的蝉鸣。

　　视线越来越遥远。
　　她看到了他的下颌线、干净的喉结、衬衣里的锁骨……

　　恍惚间，姜司茵觉得，靳森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乙女游戏男主。
　　她赶紧摇头，他才不是别人的男主角。

　　靳森是专属于她的国王。

　　姜司茵支着下巴，她似乎知道presentation的主题是什么了。

　　-

　　星期一，姜司茵照常去上班，她先去了一趟楼上。
　　靳森家的大门紧闭，也不知道人有没有走。

　　姜司茵早有准备，她直接在门上贴了张便利贴。
　　——手帕我已经洗干净了，什么时候还你？

　　底下附了一行电话号码，署名楼下的小姜。

　　姜司茵办完这些，就打车去了公司。
　　她不着急追人，因为和十年前不同了，她不用担心靳森突然消失。

　　靳森是她公司的总裁，也是住在她楼上的人。
　　他们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姜司茵只要顺着这些联系，靠近他。
　　总有一天，她会追到他。

　　因为靳森的出现，姜司茵的大脑被他填满。
　　平时十分细心的她，来到公司时，发现策划案没有带。

　　姜司茵一把扯过桌上的包放在腿上，她埋下头找U盘，包里“叮呤咣啷”响了一会，什么都没找到。
　　不会是丢在家里了吧？

　　“怎么了？”白菲注意到了姜司茵的动作，“你东西没带吗？”
　　“是啊，我的策划案丢家里了。”

　　这时，万萝正好拿着咖啡杯，经过她们的身后。
　　听到两人的对话，她顿住，若有所思地瞥了姜司茵一眼，然后转身。

　　万萝漫不经心地走进了主策划的办公室，带上了门。
　　她方才的一系列古怪行为，姜司茵一概不知。

　　姜司茵叹了口气，她平时工作不怎么摸鱼，但现在又不是很想回趟家。
　　她打开了电脑，时间显示8:30，项目组的人坐满了办公区。

　　扫了眼电脑时间，姜司茵忽然想起一件事，靳森总该上班了吧。
　　那他有没有看到那张便利贴？会发短信还是打电话？

　　姜司茵紧张地打开手机信箱，只看见一堆未读的垃圾信息。她叹了口气，一次性勾选，全标记了已读。
　　手机搁在电脑边，等会振动也能立马知道。

　　周末的时候，姜司茵答应伍策划，会把策划案带给她看。
　　现在她只能凭着脑海中的记忆，打下文档里的内容。

　　姜司茵刚打了个开头，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
　　她眨了眨眼睛，有人发短信来了？

　　姜司茵兴冲冲地拿起了手机，视线落到屏幕上。
　　“【余额不足提醒】截至11月26日09时08分，您的基本账户余额已低于5元……”

　　姜司茵收起笑容。
　　连10086都比靳森会嘘寒问暖。

　　无端被这条短信一闹，姜司茵心里堵得慌，大脑跟死机了似的，明明只是前天写的内容，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支着脑袋，坐在工位上，逐渐回想这几天的细节。
　　和当年那个少年相比，靳森似乎变了很多。

　　姜司茵不知道，靳森的改变是好是坏。
　　她只知道，他不喜欢笑，也更不近人情了。

　　正当姜司茵神游时，伍策划突然来到她旁边。
　　“白菲，这份文件你送去世能。”伍策划把一份包装齐整的文件搁在了白菲的工位上。

　　闻言，白菲放下手机，抬起头：“是这个吗？”
　　伍策划低头看了眼时间：“赶在中午前回来就行。”

　　待到白菲走后，伍策划询问姜司茵：“你的策划案呢？拿给我看一眼。”
　　她的视线落在电脑上，屏幕中的策划案只打了一个开头。

　　姜司茵：“U盘在家里，我中午回去一趟……”
　　伍策划打断了她：“现在回去拿吧，上午没什么工作，你回来后直接来我办公室就行。”

　　伍策划的表情平静。
　　姜司茵眯了眯眼，没有多想。

　　-

　　与此同时，靳森正好离开家。
　　昨晚去靳家老宅待了两个小时，回来就很迟了，他今天起得有些晚。

　　门“砰”的一声关上，有张浅黄色的便利贴缓缓飘落，掉在了黑色皮鞋的旁边。
　　这种住宅区还会有人往他的门上贴小广告？

　　靳森皱了皱眉，视线落到便利贴上的“小姜”二字，他眉心一跳，弯腰拾起那张便利贴。

　　“手帕我已经洗干净了，什么时候还你？”
　　字体秀气，丝毫看不出本人的性子。

　　靳森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张便利贴。
　　时间来不及了，他下了电梯，坐进车里，随手扔在了副驾的储物箱里。

　　车开到公司大堂时，电梯正好到了，卫年抬手，为靳森挡住电梯门。

　　靳森右手抄进西装裤袋，目不斜视地进了电梯。
　　穿着职业装的助理们，手提公文包，快步跟了进去，楼层按键被点亮后，规矩地站到靳森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电梯停在会议室那层楼。
　　整层楼都是会议室，或大或小，各个部门开会时，一般都会来这里。

　　靳森起身走出，松开了一颗西装扣子。
　　余光瞥见一群人，不知怎的，他脚步稍顿。

　　注意到靳森的停顿，卫年开口解答：“靳总，那是姜策划的项目组。”
　　靳森侧头环顾，带着几分审视，没看到姜司茵的身影。

　　卫年：“听说他们最近在准备两周年直播活动，姜策划和万策划在竞争……”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

　　靳森眉峰微皱。
　　显而易见，姜司茵应该是被针对了。

　　靳森的思维不受控制地联想，眼前闪过了贴在他家门上的那张便利贴，稍显不耐的神色缓和下来。

　　“她号码多少？”

　　-

　　这时，姜司茵刚回到家，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才找到U盘。
　　她把U盘收进包里，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收到任何短信，连骚扰拦截的垃圾短信都没有。

　　姜司茵轻哼了声。
　　靳森不会把她的便利贴当成黄色小广告了吧？

　　算了，早知道就不用黄色的便利贴了。

　　刚把手机塞回包里，电话就疯狂地打进来。
　　姜司茵被铃声吓了一跳，偏偏挑这个时候打电话，叫魂啊。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铃声响了一会就停了，没过两秒又响，很急很尖锐地划破空气。
　　不知道为什么，姜司茵的眼皮疯狂跳动。

　　舒缓情绪后，她颤巍巍地接起了电话，一言不发，连个“喂”字都不说。

　　密闭的空间里，男人淡淡地问：“姜司茵？”
　　这声音有点儿耳熟，甚至还挺好听的，但她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知道她的名字，总不该是诈骗电话吧。

　　姜司茵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这道声线她很熟悉，正是因为熟悉，她才更难以相信。
　　她多余了问了一句：“你是……？”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清冷的声线略显低哑：“我是靳森。”

　　姜司茵大脑嗡嗡嗡地炸开，像是有人在里面放鞭炮，把意识都炸迷糊了。
　　靳森主动给她打电话？

　　因为她念念不忘，所以终于听到了回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