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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暗藏玄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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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休一摸脑袋,笑起来:“这两天刚好得了空,菜都是从昨晚开始准备的,一不小心就多弄了几个。”
缪悦拿起筷子说:“吃不完的话,我们打包带走,省得自己做了。”
最家常的对话,总是透露着最真实的安定感。
有老马在,永远不用担心冷场,她乘着兴提议:“缪悦,去开瓶红酒,我们......”
老马话还没说完,就收到了一记结结实实的白眼。
“缪缪,怎、怎么了吗?”
“你忘了体检脂肪肝的事?”
“嗐!那又不影响我喝酒!”
“喝酒对肝不好。”
眼瞅着缪之清面色越来越冷,老马一抹鼻子灰溜溜地认错:“是我嘴欠,不吃酒了,咱们吃肉。”
“话说,刚才你们俩聊什么呢?我和缪悦都看见了。”老马到底是见过风浪的老斗士,丝毫没有被怼后的低沉情绪。
厚脸皮什么的,缪悦暗中观察,记在心上。连她坚冰一样的妈妈都能被砸穿,她就不信刚结点冰霜的小傅,她永远无法捂化了!
“就随便聊点数学论。”小傅想了想,还是决定对真相掠过不提。
缪悦大松一口气,幸而她和老马刚才不在,才不用旁听如此艰深的话题。
谁知老马压根没和她想到一块儿,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什么数学问题?”
婆媳俩默契有加地一对视,同步开口道:
“霍斯夫猜想。”
“傅斯基猜想。”
婆媳俩互相嗔怪地又一对视:“......”
马休、缪悦忍俊不禁:“噗嗤!”
缪悦憋笑憋得极辛苦,小傅有一阵没开.黄.腔了,她差点忘了这才是傅司机呆萌又黄暴的本性啊,把人数学家都记岔成自己的名儿了。
“咳咳,重要的不是提出猜想的人,而是猜想本身的内容。”小傅苍白地挽回。
老马和缪悦体贴地没有深入下去,这不明摆着小傅有听没听懂嘛!
……
席间,老马火力全开,谈笑风生,间或有小傅和缪悦应和几句,也不至于令话茬掉在地上。
缪之清没有加入讨论的意思,小口吃着饭菜,相当精致主义地细嚼慢咽。
傅西染没怎么动筷子,只是在听老马侃大山的过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剥着螃蟹。
缪悦随意夹了一些菜放到碗里,便开始叼着筷子眼珠囫囵打转。
乍看之下,饭桌上众人各怀鬼胎,气氛风云诡谲。
然而,最后真正出手的唯有缪悦!
小傅好手艺,没借助任何工具就剥出了一只近乎完整的蟹。
劳心劳力如她,连香气都还来不及嘬一口,就被半路杀出来的缪悦连盘端走,还显得非常诚挚地眨眼道谢:“谢谢小傅。”
傅西染皮笑肉不笑:“我不是......”
缪悦从小傅字与字的间歇硬是扒出了一条缝抢话:“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为了我的感谢。”
傅西染:“......”
要不怎么说人一不小心就会从一个极端跳到另一个极端,最要脸的某人现在竟然做出最不要脸的事......
对面的老马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缪悦咽下一口螃蟹腿,站起身冲着烤羊腿而去,知恩图报地说:“来,我也给你片一块羊腿肉。”
剥螃蟹和片羊腿,这难度系数在一个层面上吗??
便宜都被这家伙占尽了,傅西染再不明白对方是仗着家里有人狠狠拿捏她,那她就是真傻了。
傅西染还来不及在心里多吐槽“老奸巨猾”的缪悦两句,一片薄薄的羊腿肉已递到她的嘴边。
“喏。”
“我自己来就好。”
“都喂到你嘴边了,你干嘛还用手拿,脏不脏啊。”
“???你的手难道就不脏了?”
对面的老马和缪之清交换了一个眼神,缪悦这崽子总算是开窍了?羞耻的喂食play啊......这还是在家长面前呢,要是在家里,指不定怎么个嘴对嘴的喂法呢!
小傅在老马淫.荡的视线中打了个冷颤,现在的局势对她很是不利,双拳难敌六手。
只好再度吃瘪,小傅幽怨地扁了扁嘴,约法三章似的松了口:“这块就算了,接下来我自己吃。”
“当然,”缪悦的眼中闪烁着点到为止的得逞,她吭哧吭哧把肉撕成好几小块,挑出一小块送到小傅唇边,“啊——”
居然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玩文字游戏,傅西染也不是真的好欺负到这份上,她横眉一竖,迅雷之势一巴掌呼在缪悦后脑勺。
“啪”的一声,惊艳全场。
这一下可太结实了,缪悦抱着脑袋差点眼泪汪汪:“小傅,你下这么重手把我打笨了怎么办?”
“笨有什么不好?正好少点套路,多点真诚。”小傅回以冷笑。
缪悦揉着脑袋上蒸馒头似的迅速胀大的包,以一副“你小人我君子”的语气辩驳:“我这不是想着这么大一块你不好嚼,才分开给你吃的么。”
有些人,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你不去赴她的局,她自然整不出什么花样,遂小傅只是别开脑袋轻哼一声,留给缪悦一个“你是嫌挨揍没挨够”的尾音。
少时,缪悦舔了舔手指上沾到的调料,自己给自己打圆场地提起筷子说:“老马、妈妈,你们也别愣着,快吃吧。”
对傅西染而言很不幸地,她从对面两个看客的反应中读出了对小俩口打情骂俏功力之深的自叹弗如。
打情骂俏?
这绝非她的本意。
但刚才的发展,是她定力尚且不够......
......
窗外的夕阳照在满是樱花树的步道上,一片金黄笼着一片粉白,是摄影作品最爱的色彩分明的取景地。
小傅就像去同学家玩耍的孩童,出笼的小鸟总是那么快乐,跟同学分享共同喜好和生活轶事,一桩桩、一件件,一定还有没说完的,待回家之后才拍着大腿大叫惋惜。
晚饭之后,缪悦和小傅准备辞别两个妈妈了。
老马叫住了小傅:“跟我上来一趟吧,我有本漫画想给你。”
“什么漫画不能自己买吗?”缪悦随口嘟囔了一句,但仍留不住随老马而去的那道倩影。
客厅里——
一分钟后,缪悦眼巴巴地盯着楼梯拐角:“她们聊好久了吧?”
缪之清:“......”
仅这点时间,都还来不及找出漫画的。
三分钟后,缪悦背着手在原地滴溜溜地转:“还不下来吗?”
缪之清:“......”
估计楼上两人多聊了几句漫画,反正她是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五分钟后,缪悦蹬蹬蹬地冲上楼梯对着房门紧闭的书房探头探脑:“有那么多悄悄话要说?”
缪之清实难克制,不得不出声把躁动不已的缪悦喊回来:“你现在是在做什么?给小傅留点空间不好么?”
缪悦情绪激动,夸张地一甩头,甚至牵连到后脑勺的伤口。缪之清只得起身把人扶到沙发上,消消停停坐一会儿。
“妈妈,你、你不是最爱那什么的吗?”缪悦脸上出现违和感十足的焦灼,毕竟她一向以喜怒不形于色作为修行准则。
缪之清眯着眼睛问:“那什么?”
“吃醋呀!现在你媳妇儿跟我媳妇儿紧闭房门,同处一室,你怎么就一点不着急呢?!”
“哦......我怎么会吃自己儿媳妇的醋?难道你觉得依她们的关系能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妈妈你居然不知道发生在婆媳之间令人血脉喷张的风流二三事?”
“......”
“咳咳,刚才的那种虽然不至于,但一想到小傅在门里面对着老马嘿嘿笑,而跟我这门外的人毫无干系,我就浑身别扭。”
缪之清无奈地摇头,傻孩子,吃醋的人是你自己吧。
“放宽心,她总是要对别人笑的,”百步安慰五十步道,“方才你和老马在厨房时,不是也留我和小傅单独相处了么,那时怎么不见你着急?”
缪之清原是希望缪悦寻回之前平和的心态,怎料缪悦拧着眉毛一派认真地解释:“那不一样的,你不是小傅的菜。”
这危险发言听着着实刺耳,缪之清好整以暇地抱胸:“是,我无趣,我们聊不到一起去。”
“妈妈,我不是那个意思,呃,其实我是想说,你的思想太、太深邃,只有老马这种神神叨叨的,才能和小傅一拍即合。”缪悦磕磕巴巴地刚一说完,后脖领就被人攥了起来。
回头一看,好家伙!
老马和小傅都在......
这一下可把家里三个人都得罪完了......
老马懒得理会她似的把她连衣领带人扔到一边,望了望窗外的天色说:“时间真不早了,你们快回吧。”
傅西染拉了拉老马和缪之清的手,笑眯眯地说:“下次到我,我们家来玩。”
缪悦还来不及细想小傅刚才的停顿究竟有意无意,就看见老马这个不知臊的老东西居然对着小傅俏皮眨眼。缪悦霎时觉得五感尽碎......
“别忘了我们的赌约哦~”老马的眼中是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