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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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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塭,43岁,职场白领。”
这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角色,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人,日后会成为一个十分棘手的人物。
末世之后,也不知道他凭借着什么手段,游走在各大基地之间。
然后,叛逃,加入“吃人教”。
基地先后派遣了三队人马前来交涉,全都折在了他的手上。迫不得已,基地才下达了清剿的命令。
既然不能服从组织、为组织所用,那就只能毁掉,免得继续为祸人间。
那次任务是少有的几次,零七差点栽在蔡塭手上。
他的火|枪威力极大,一次是直接把零七的脑袋都打爆了。
“咿……”零七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在,真好。
这人一点儿也不讲信用,答应了不对他的小弟动手,他当时刚放下刀,火|枪就发火了。
跟一个没有原则的人讲什么信用呢……
零七嘀咕着,注意到有人靠近,他掀了掀单薄的眼皮,就看到一个高挑的美貌女子走了过来——是杨凌萱。
“零七……”
在上来之前,他们互相介绍过名字。
虽然知道随便出手打人是不对的,会造成很多负面影响,但杨凌萱主观上是站在零七这边的。
她早就想出手打那个闹事的人了,那个男人看起来人模狗样,但做的事却猪狗不如,打残他一条腿都是便宜他的!
杨凌萱慷慨激昂地发表了一番自己的看法,又说:“小七,你不用担心。到时候若是他们一定要追究,我会护着你的!那一枪太解恨啦,没想到你也是个狠角色……”女人眉开眼笑,这几天的阴郁都一扫而空。
默默听着的零七嘴角微抽,这姐姐倒是口直心快。
这样的人,他不讨厌。
“谢谢姐姐。”零七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笑容——懂得伪装可以在末世走得更轻松——他卖乖道,“姐姐吃巧克力吗?我这里有很多哦。”说罢,从背包里掏出巧克力条递给杨凌萱。
“诶?那我就不客气啦!”杨凌萱眉眼弯弯,接过巧克力,心道这小少年嘴倒是挺甜,还叫她姐姐!要知道她都快三十了!嗐……
零七支着头,以为这位还会追问些什么,毕竟他刚才的话里可有不少奇怪的词语。
但杨凌萱很守本分,坐在零七身边,拆开巧克力的外包装,热泪盈眶地吃着,好像吃到了什么惊天美味的食物。
眼睛微微发亮,真像个小姑娘——小姑娘,洛雪呢?
他嗖的一声站了起来,一旁的杨凌萱投来诧异的目光,轻声问了声“怎么了”。
“洛雪的话,还在楼下的办公室里。”刘斌看着零七,眼神微微改变了。
可能在这之前他还以为这个少年就是个稍微顽劣一些的中二小少爷,但自从他毫不留情地开枪伤人之后,他意识到,这少年并不是善茬。
他可没有表面上看来的这样纯良。
得了刘斌报出来的房间号,零七正要离开,杨凌萱又跟了上来,笑嘻嘻地说道:“你请我吃巧克力,我带你去找屋子。我之前就是在这里工作的,对这里很熟悉。”
零七看了她一眼,也没有接话,噔噔噔地下着楼。
电源供应已经被切断了,所以他们只能人力下降。
距离洛雪昏迷已经很久了,这段时间她随时都可能醒过来。原本刘斌是打算派个人在这里守着的,但是在零七的极力劝阻下没有留下人,所有人都去充当战斗力了。
他们资源如此紧缺,力量多一份是一份。
但零七算漏了一点,万一洛雪恰好在这段时间醒过来,觉醒的异能能切开那些绳子——她很可能会乱跑。
当他来到屋子,看到一地散落的绳子的时候,他的脸略黑。
果然跑了。
他们行动总共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多,这么长的时间,能做很多事了!
天知道她会跑到哪里去!
“没人?”杨凌萱一脸疑惑,看着地上突兀的几缕绳子,猜测道,难道那人是被强行绑来的?那也太可怕了吧……
可怕的洛雪:?
零七上前,捏起断裂的绳子细细地看了看,平整的切口,看来是用利器割断的,而不是变成丧尸强行挣断。
不过……他的眸光微沉。
“监控室?”他站起身,表情不是很美好。
杨凌萱愣了愣,说:“监控是有的,但是这里两天前就停电了,就算去了也没用。”她遗憾地说道,有监控的话找人会方便很多。
“……”
“不过地下室应该有发电机。”杨凌萱开口说道,她也捏了一段绳子看了看,“挺久没用了,但应该还能用。”
其实两人都不知道怎么用发电机,一个常年奔波于战场,一个常年蹲在警署,谁碰得到发电机啊。
无奈,他们只得在四周找一找了,抱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心情去试试。
洛雪一个人留在外面总归是危险的。
下楼的过程中,零七没再说话。
他大概本来就这样,就算是现在,也是下意识地疏远所有人。也可能是他现在心情真的不好。
“你是注意到绳子的切口了吗?我想问你,是不是在绑人的时候把她身上的利器都没收了?”杨凌萱踩着高跟鞋,空旷的楼梯充斥着哒哒哒的回音。
“嗯。”
零七嘴巴抿成一条线,他猜测,有两个可能。
一是洛雪觉醒了异能,能做到像刀子一样锐利;二是,有人在这个时间点截走了她。
前者还好,她自己一个人人地不熟的,估计不会走太远。而后者……
零七想不明白,洛雪看起来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她会得罪什么人?她又不是他,仇人多到环抱地球好几圈。
公安局的设计四通八达,楼梯很多,将楼层穿插在一起。抵达一楼,能透过大厅的玻璃,能看到外界的世界。
玻璃上爬着碎裂的纹路,破败不堪的房屋映入眼帘。大概是因为隔了一层屏幕,外面看来一片虚幻。
恍惚间,他们似乎还在欢声笑语之中,明明不久前还是这样。但现在,一切都变得与众不同,这里充满了绝望与痛苦,连透过来的冷风都像极了悲鸣……
冷风带来了充斥着腐烂的气息,零七的脚步猛地一顿,脸上的错愕没来得及收住。
他嗅到了一丝与这个末世截然不同的味道——冷冽的香气。
目光顺着光线,略过废墟,略过残渣,停在了公安局门口的绿化带上——枯萎的草木间钻出了新生的红色,挂着水珠儿的红花颔首点头,生机与一旁的破败形成鲜明的反差,俨然成了一道绚丽的风景线。
杨凌萱注意到自己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她也停了下来,回头看到少年人错愕的表情,心下疑惑的同时,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她“咦”了一声:“公安局前面的绿化带里种过红玫瑰吗?现在外边都这样了,它们长得真好……”
她微微喃喃,回过神来时,少年人已经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肩膀与脊骨保持着紧绷的状态,杨凌萱隐隐能感受到从零七身上外溢出来地情感,尽管已经收敛了很多。
这些情感太过复杂,她分辨不出来——她甚至不能确认零七走过去时是不是抱着杀意的。
走进了,他们才发觉在玫瑰花丛旁还站着一个女子,灰色的羽绒服外套让她在一片灰蒙蒙中难以被人发觉,再加上那从花的颜色太艳丽了,足以夺去末世里的所有视线。
那女子垂着头,亚麻色的披肩长发收拢在羽绒服的领子里,她似乎在想什么想得出神,直到人走进了她才恍惚懵懂地抬起头,露出琥珀一样的眼睛。
愣了两秒,女子脸上浮起笑容,迎了过来,道:“阿七,原来你在这儿!”
依旧是天真快乐的模样,她没有什么变化。
零七抿了抿唇,第一次见到洛雪垂眉沉思,眉眼间弥漫着淡淡的愁绪的模样,突然觉得很熟悉。
但是谁,他又说不上来,大概是上辈子有过些交情,但并不深的人吧……
“你怎么会在这里?”
零七压下心底的情绪,用平淡的口吻问她。
洛雪嘟了嘟嘴,有些抱怨地说道:“阿七,我虽然可能会变成丧尸,但也不用这么绑着吧……”她手脚比划了一下,刚醒的那会儿她还以为自己是条毛毛虫呢!
“我用异能割裂了绳子,觉得没什么危险就想出来找找你们……然后就看到了这丛花,很好看吧……”洛雪眨眨眼睛,看着零七的脸,注视着他的细微的表情变化。
然后她的目光移到了玫瑰花上,眼里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情感,她想伸手碰碰它们。
“别碰……”
一出声,零七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周围,空空旷旷的,什么也没有……
啧,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玫瑰花而已,巧合吧。
“嗯?”洛雪疑惑,手指停在空中,伸出去也不是,收回来又感觉不大对劲。
“……你看现在这里其他植物都是什么样的,这花长成这样肯定有异常,没准还有毒,一沾就触发的那种,还是小心为好。”
零七面目表情,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还挺有道理的。
一旁的杨凌萱也想偷偷摸摸花,一听,只得悻悻地收回手。
“啊,这位是……”洛雪眨了眨大眼睛,看向了零七身旁地这位高挑的女警官。
这位女警官性格比较欢脱,时间在她身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两位女士相互介绍了自己之后,跨着略大的年龄梯度相聊甚欢,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刹那间让人觉得,她们好像与世隔绝,她们仍然处在平常的世界里。
她们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一个人,垂着头,耷拉着肩。淡金色的软发微微遮住他的眼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挺立的鼻梁和微抿着的嘴唇投下一点阴影,他整个人又隐藏进阴影里了。
回到了顶楼的会议厅,一路上杨凌萱代替了零七,将发生的事情都讲述了一遍。洛雪这才知道原来在自己昏迷和醒来的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难怪她出来的时候还能隐隐听到了爆炸的声音。
但声音似乎很远,她以为是什么地方又在炸桥封路了。
她的脸有点木,天知道这些爆破竟然就发生在自己头顶上的大楼里!动静这么大,这楼竟然还幸存,太坚强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们还发生了什么,杨凌萱就不知道了。
回到了顶楼,经历了大战,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处理,摸了会鱼的杨凌萱也加入了队伍,开启女强人模式。
看着杨凌萱雷厉风行的举动,洛雪叹了口气,颇有相见恨晚之感。
她回头看了看大男孩,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对方伸手拍了拍一旁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阿七……”
“你在这段时间里还见过其他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