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川[破云吞海同人]》艾独枢

33、二十多个小段子

　　2016年春。
　　某晚。
　　秦川一脸震惊：“凉皮配椰奶小方？”
　　他把目光从桌子上挪开，望向令他这间破铺子蓬荜生辉的西装革履装逼犯：“这是什么搭配？”
　　装逼犯自顾自往凉皮上倒麻酱：“吃不吃？”
　　“吃。”
　　秦川这人平生最识时务，没道理有饭不吃饿着自己。

　　第二晚。
　　秦川瞳孔地震：“肠粉配鲜奶麻薯？你厨子最近走中西合璧风格？”
　　宫先生自顾自往肠粉上浇辣汁：“吃不吃？”
　　“……吃。”
　　你别说，还挺好吃。

　　第三晚。
　　秦川眼角抽搐：“青团配戚风蛋糕？”
　　宫先生直接掰开一个青团粗暴地塞进秦川嘴里，瘦肉馅糊了秦川一下巴：“吃就别废话。”

　　第四晚。
　　秦川终于忍不住了：“前几天就算了，怎么现在直接就玉米烙配曲奇饼干了？”
　　宫先生抬头看了一眼秦川空空如也的冰箱，八风不动道：“不想吃就饿着。”
　　秦川：“……”
　　姓宫的美其名曰帮他整理，结果把他冰箱、橱柜乃至仓库都搬空了，现在还有理说这种话？
　　秦川心头大怒，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屋外几个持械巡逻的黑衣保镖。
　　曲奇真香。

　　第五晚。
　　秦川看着桌上的大福配抹茶泡芙，一脸真诚地看着宫先生：“我觉得我离糖尿病不远了。”
　　宫先生瞟他一眼：“不吃就□□了。”
　　“吃吃吃。”
　　秦川当即把泡芙扫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努力表现出一副非常惊喜的表情，就差配一个舌尖上的中国或者神厨小福贵的bgm，装作不经意地问，“宫老板最近对甜品比较感兴趣？”
　　宫先生把筷子轻轻放在了碗上：“秦老板。”
　　这个动作轻得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显出极好的教养来，但秦川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自己到掸邦这几个月以来没找到不惊动宫先生的跑路方法，所以表现得很乖啊，这是哪又惹到这个打桩机了？
　　宫先生面无表情地看着秦川：“您到底从望乡镇陂塘镇七龙塘山千里迢迢背了多少吨玉米淀粉来掸邦？宫厂已经拿了两吨去做砂芯胶粘剂，还剩十几斤快过期了，宫厂员工已经吃了一个月凉粉了。”
　　秦川：“……”
　　这回轮到宫先生一脸真诚地看着秦川：“其实秦老板之前当副支队的时候是开淀粉厂的，库存积压过多无法处理才去兼职当了武打特效演员，资金链断裂破产之后干脆用以前的供应链改行做了走私生意，对吧？”
　　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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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先生带了一堆保镖陪秦川去地中海以理服人，抢夺鲨鱼的遗产。
　　秦川看着小岛码头边停着的一排豪华游艇，随口感慨：“鲨鱼还挺有钱。”
　　宫先生正盯着手下仔细搜查船舱里有无危险物品，闻言只是随意应了一声。
　　秦川大抵是从海联想到津海又联想到了步重华和严峫：“曾家也挺有钱。”
　　宫先生这回连鼻孔气声都没给秦川，自顾自撇下秦川大步走向游艇，用威尔斯语跟手下问答了几个来回。
　　秦川以为出了什么紧急状况，莫名其妙地跟上去：“怎么了？”
　　宫先生回头看秦川，背光令他含笑的俊美面孔显得有些深邃阴森，他身后是地中海灿烂的阳光蓝天白云海浪，以及一排比宫先生牙齿还齐的持枪保镖：“嗯，就我最穷了，秦老板求煲养。”
　　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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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先生手中的刀锋闪过一线冷光，他轻笑道：“秦老板？怎么不叫啊？”
　　秦川：“……”
　　“你叫啊！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秦川：“……”
　　秦川静坐在椅子上想努力忽视对面的大型动物，可这姓宫的还在没完没了地说骚话：“你叫大点声，叫好听点，说不定我就放过你了。”
　　秦川：“……”
　　宫先生嚓一下合上刀，勾起秦川的下巴：“呵，有意思，连自己身体的末端组织被迫害也不在乎么？”
　　秦川实在忍不住了，屈肘狠狠向后一捣，缠在肩上的保鲜膜咔嚓一声撕裂，他一手扯下塞在嘴里的毛巾，椅子被他哗啦带倒，碎头发霎时撒了两人满身。
　　秦川踩着一地狼藉反身夺过宫先生手里的剪刀，怒吼道：“姓宫的你有病是不是！剪个头发哪来这么多屁话！还提前塞住我的嘴，就是怕我骂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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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汗的活动结束之后，宫先生意犹未尽地咬了咬秦川汗湿的胳膊，咂摸了一下滋味，然后深沉地说：“这就是关节盐吗？爱了爱了。”
　　秦川大怒，赏了他一咸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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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汗的活动结束之后，秦川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骂他：“你不是有必须靠26-30伏电压才能兴奋起来这个一点都不男人的缺陷吗？”（见被吞的《擒川》第13章）
　　宫先生一边替他揉酸痛的腰一边敷衍地赞同：“嗯嗯，我还不长体毛，其实我是太监。”
　　秦川冷嗤：“古代太监要都他妈你这水平，所有皇帝通通改名绿帝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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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汗的活动结束之后，宫先生自以为深情地看着秦川，试图进行一些心灵的交流：“你有没有在我眼中看到一分怒意、两分凉薄、三分冷漠、四分情愫？”
　　秦川面无表情地推开了他帅气的狗脸：“我看到了结膜炎，你又对阿房掉的毛过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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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汗的活动结束之后，秦川觉得太频繁了容易提早十年不行，得给这厮找点事干，让他换个人盯着。于是抬脚踢了踢宫先生：“你就不想养个自己的孩子？”
　　宫先生鄙视地看着秦川，目光带着怜悯：“就好像你能给我生但我不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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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汗的活动结束之后，宫先生觉得秦川有点脱水，问：“我去煮点粥？想喝什么？咸粥还是甜粥？放点豆子？”
　　秦川只想睡觉，不想搭理这聒噪的大型犬科生物：“不喝，不吃。”
　　宫先生强行给他灌了一杯生理盐水：“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你打算回国吃牢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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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出门之前，宫先生嘱咐秦川：“我有事出去一趟，留了几个保镖在外面，有事喊他们。”
　　秦川懒洋洋一撩眼皮，被一溜五大三粗但相貌着实不敢恭维的黑衣人吓醒了，忙问宫先生：“你上哪凑的百鬼夜行？”
　　姓宫的镇定自若地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请选择你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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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川看透宫先生想找人照顾他又把所有接近他的人都视为潜在情敌的心理，嘲讽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喜欢歪瓜裂枣？”
　　宫先生一双凤眼秋波款款地看着他：“宝贝，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
　　秦川冷笑一声：“可你平时就是这么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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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川发现有了兼职保姆的保镖之后确实舒服多了，至少不用自己拖地擦玻璃了。
　　有一天睡迷糊了，一时语言功能紊乱，叫了一声：“服务员。”
　　然后立刻被一头老虎搂进怀里上下其手：“来，我给你服务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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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先生为了名正言顺地爬秦川的床，自学了各类玄学知识，还报了好几期讲解《周易》《三元地理》《术藏》《水法》《三十六龙》的网课，每次秦川叫他滚蛋的时候他都引经据典，从风水星相等角度长篇大论地证明秦川不抱着他睡觉就会遭天谴。
　　秦川简直信了他的邪：“你去给我铺子里所有东西都写一篇文案，不然浪费歪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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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好心的商人在暗河上慷慨地为秦川的铺子申请了一个广告位，还包设计和文案，唯一的回报要求就是入股。
　　不是入股商铺，是入铺子老板的屁股。
　　这不是黑心商人，这是黄心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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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日宫秦坐车出行，路况平稳，视野所及并无任何异状。
　　忽然！宫先生大力把秦川紧紧按进了怀里，同时厉声吩咐司机：“开快点！”
　　秦川第一反应是伸臂去座位底下掏武器，冷静地问：“有敌人？”
　　然而宫先生按倒他之后就没再出声，也没做出任何应敌的动作。
　　秦川虽然疑惑，但事急从权，他也没做挣扎。
　　然后他发现就这么一会功夫这禽兽就兴奋起来了。
　　几秒后，宫先生放开了他，一脸镇定自若，仿佛无事发生：“现在应该没事了。”
　　秦川：“？”
　　秦川带着疑惑而不失礼貌的表情回头看去，已经被汽车抛在身后几十米处的路边立着一个硕大的蓝底白字路牌，上书一个字母“P”。
　　秦川平端木仓口指着宫先生，发起了死亡凝视：“？”
　　宫先生泰然自若地回视他，一脸快来夸我体贴的得意，眼中还带着令人作呕的怜惜：“你不是对停过敏吗？那边好大一个停车场呢。”
　　秦川面无表情，一枪托狠狠砸向宫先生的脸：“有本事你永远别停车。”
　　宫先生稳稳握住木仓木丙，笑得不怀好意：“我可以开有一种车不停，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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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川给严峫打电话，宫先生对此很不爽，于是过来动手动脚。
　　严峫听到一些不寻常的动静，惊奇地问：“你居然养狗了？”
　　秦川“嗯”了一声，但这一声其实是被某人强行从内部撞出来的，并不是他想主动回答严峫的问题。
　　严峫听着声音越来越不对劲，谨慎地问：“你家狗到发晴欺了？”
　　秦川瞄了一眼安静盘在上书“阿房宫”三字的豪华狗窝里睡觉的哈士奇，觉得不能让无辜狗士背锅，于是如实回答：“没有的事。”
　　宫先生听到电话那边严峫以为他是狗，猛烈地顶撞秦川以表内心不满，同时捏着嗓子千回百转地说了一句：“萨~瓦~迪~卡~”
　　电话那头的严峫明显是被东南亚邪祟镇住了，静默了好几秒，才小心地问：“宝钏啊，你……寂寞，还是穷到这个程度了吗？连人妖都……下得去dio？”
　　秦川：“……”
　　秦川深深插在宫先生黑发中的五指忽然不能自控地狠狠一攥，他努力稳住嗓子，斩钉截铁道：“没有，是个带语音功能的冲泣娃娃。”
　　宫娃娃非同凡响，不用充电就能自动最大档位运行，还内置语音聊天功能。
　　他糟蹋起自己的男低音嗓来毫不含糊，仿佛被搓坏了磁带的老破留声机，以一种不伦不类的东南亚口音一板一眼地说：
　　“尊享用户~秦先生~您好~今天是~小玉米~智能机~陪您度过的~第六百二十三天！请您选择~今天的服务模式：吴彦孙，范冻冻，古天哀，刘亦芳……”
　　严峫：“……”
　　秦川在狗嘴吐出更多的粪土之前把手机狠狠掼到了墙上，电话挂断之前严峫只听到一声巨响，这边宫先生看着电路板、存储卡、碎屏稀里哗啦摔了一地，忍不住放肆大笑。
　　严峫忧愁地看了看已经自动暗下的屏幕，长叹一口气，靠在窗边抽了整整半盒烟，然后悄悄给步重华打电话：“阿花啊，当初咱们是不是把秦川逼得太紧了……他在缅甸的日子好像……我跟你说，他现在有些不正常……不对，是特别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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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次事后。
　　宫先生若有所思地看着秦川，说：“你知道步重华被称作插画师吗？”
　　秦川不耐烦地踢开他，从黏糊拉碴的床单上起身：“这么老的梗还在玩？艾独枢2019年12月3日在淮上微博底下那条评论早都两千多赞了。”
　　宫先生捞过床头的金边眼镜戴在鼻梁上，打开手机里的词典app：“咱俩的tag就叫宫秦，没有创意，这届后妈水平不行。”
　　要不是他什么都没穿，看起来还真挺像个勤奋好学的斯文败类。
　　秦川懒得理他，跨过宫先生的时候顺手把眼镜摘下来扣到自己脸上，毫不避讳地带着一身乱七八糟的痕迹往浴室走。
　　宫先生眼疾手快，一把扯得秦川跌回了床边，然后立刻俯身把他困在身丨下，严肃地宣布：“我准备改名宫跋山。”
　　秦川第一反应还挺高兴：“不叫宫卅也挺好。”
　　宫先生单手把手机举到秦川脸前，趁秦川眯眼看得认真，另一手悄悄伸向不可描述的地方：“因为跋山涉川。”
　　屏幕上赫然亮着一个成语：跋山涉川，形容远道奔波之苦，出自《诗经·鄘风·载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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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先生闲来无事跑秦川的铺子里来撩闲。
　　此人颇为心机地把阿房带来分散秦川的注意力，自己鸠占鹊巢地赖在秦川铺子里躺着装死。
　　秦川跟在阿房后面捡被叼得满屋子都是的狗玩具，弯腰看到被当成磨牙棒的木桌腿，皱眉道：“阿房把桌子底下那块小地毯滚得卷边了。”
　　他记得这手工毯子一平米得大几千块钱。
　　宫先生眼都没睁，安详地瘫在躺椅上不甚在意地说：“我叫人订块新的。要多大的？”
　　秦川垂眸端详片刻，说：“做个方的吧，边长大概是步重华脸长的三倍。”
　　宫跋山先生：“？”
　　他苦口婆心教育道：“你不能因为步支队的外号给了我灵感就把他用来计量长度啊。”
　　秦川冷漠地看着他：“那你把金杰当武力值单位是因为什么？”
　　宫先生想了想，诚实地回答：“因为他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别的用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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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先生的间歇性不治之症中二病就没有好转的时候，最近沉迷带颜色的网抑云，没事就听一些在大陆被下架的歌曲，还会在评论区遨游。
　　夜间，他戴着求而不得就毁灭世界的痛苦面具悲伤地打量秦川：“陌生人，如果你听到这条消息，就让我睡了你吧。”
　　秦川：“……”
　　太阳刚下山，姓宫的就开始说阴间语录了。
　　睡后，宫先生深沉地看着秦川：“你有多脆弱，床单知道，被套知道，你不知道。”
　　秦川：“……”
　　秦川累了，懒得和他吵，忍了忍，翻过身去不理这骚话机器，准备睡觉。
　　宫先生精力很旺盛，没脸没皮地从后面凑过去贴他：“腿丨间真好，下次还来。”
　　秦川忍不住一肘堵上他那张胡言乱语的嘴：“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宫先生脸上瞬间起了好大一块乌青，下面还在坚持不懈地往里挤：“明明是你没闭上嘴。”
　　秦川反手一击，准确地捕鸟，不耐烦地威胁道：“再说骚话我给你撅了。”
　　重要人质落入敌手，宫先生安静了几秒，然后喃喃道：“我对你就是太温柔了，唉，拿命换的。”
　　秦川冷笑：“我看你雕大是拿脑子换的。”
　　宫先生俩手闲的，不知好歹地去揉秦川的肚子，啧啧感叹：“有些人十几岁就成熟了，到四十岁还没怀。”
　　秦川气笑了，腾一下坐起来骑在姓宫的身上抡圆了胳膊左右开弓赏了他俩大耳帖子，吼道：“生不出人，我很抱歉！！！行了吗？！闭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