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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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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还未跨出门就看见天际红彤彤的太阳微微冒头,躲在青山之后,害羞了笑了,晕了半边天的红晕。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眼前院里的人听见安宁这边的动静都看过来,安宁靠在门框上,没说话,自有一股气场。
对面没人再闹了。
孙三姑拿好手里的扁担对安宁招呼道:“吵着你了。”
安宁没说话。
孙三姑看了眼老七张小翠两口子,“我这不是帮你忙吗。”
按道理孙二姑有时护起崽来六亲不认,她这可不要两边都不讨好。
安宁白了她一眼,换作是以前的孙二姑可能……
不,如果那个梦是真的,真的孙二姑也不可能护着老七这糊涂蛋了。
于是安宁冷冷道:“挑你的水吧。”
她瞪了孙三姑一眼,意思是你还不忙去,这么大动静屋里小六子可能醒了。
果然孙三姑屋里的小六子醒来在床上找了一圈,没见着三姑姑哇的一声哭了。
孙三姑呸了一声,吐了口唾沫在张小翠脸上,转身挑起水桶脚步如飞的往自家屋子走。
老七屋檐下转角处苏慧边拢着耳边的碎发在那里冒头,安宁一眼瞧过去,两人眼神就对上了。
苏慧笑了一下。
转身往回走。
张小翠撒泼打滚扮可怜的老套路,等孙三姑走了还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连脸颊上那口唾沫都不擦,看着唾沫从脸颊上掉下来。
安宁见了可把她恶心,呕的一声隔夜饭都差点吐了。
只得尽量不去看张小翠转身对老七说道:“二姐养了这么大了,是憨厚还愚蠢都分不清楚……要是真不会写这几个字,你得空了,二姐教你,现在……”
安宁话锋一转严肃了几分,“上次分家给你银钱也不少,娶媳妇准够了。”
“张家是来闹过是闹过了,孙家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你三姐说话话糙理不糙,孙家没有不明不白的女人,你既然要负责就带上礼物去张家把事办了,能省的就省,不能省的也不能少。”
“好好管管你媳妇,进了孙家的门了就要像个人样,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弄得不像话,休书一封打发了吧。”
孙三姑进屋哄好了小六子,给他穿好衣服就出门听八卦,正听见安宁最后两句,不得不说,安宁处事她都佩服,这温言软语比下刀子还很。
当下孙三姑不管安宁看不看的给安宁竖了一个大拇指。
老七听到安宁的话很诧异,他张了张嘴始终没说出求安宁原谅的话。
他没想到安宁竟然提出要给坏她名声挑拨他们的张小翠做主,甚至还要求给张小翠名正言顺的一个身份。
在与二姐分家后,他除了夜里有张小翠暖被窝,其他真的没什么了。
以前家里二姐金口直断,二姐就是家里的天,家里得地他爱种不种,二姐把一切打理的仅仅有条。
他只要去镇上找些临工,挣了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缺钱了还有二姐拿钱补贴。
连在村子里别人一提都知道他家算是个富户,除了有个比较霸道的当家二姐之外,还是值得托付的。
只是现在他成了别人眼里的笑话,自己忘恩负义勾搭上张小翠,还被二姐嫌弃了。
船行体面的活放弃了,种地累死人了。
他想嫌二姐对他不好,可是二姐白出了钱,连地大部分都给了他,他真找不出二姐对他的不好来。
可二姐转身对别人更好。
孙二狗有了二姐的带话,直接做上点货轻松的活计,钱多活少。
而他……
老七看了一眼,坐地上脸颊上有口唾沫张小翠,他就剩下她了。
“还嫌不够丢人,起来!”老七怒道:“要是真丢了孙家的脸,我休了你。”
休了你之前毕竟是要娶进门。
就算不明媒正娶至少老七备礼也要去张说合,把人接过来。
张小翠如此想着脸上有些喜色,擦了擦脸上的唾沫,再去看安宁时有些感激。
但孙三姑这么对付她,她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还回来的,她上前挽上老七的胳膊,老七挣脱开来。
安宁看张小翠又贴了上去,摇了摇头。
进屋把门关上。
这左堂屋与老七家对门,打开就看见这么一对糟心玩意儿,还是少开门的好。
另一边张小翠哄着老七,他跟老七做早饭。
吃饭的时候老七端着碗看了一眼,张小翠脸颊。
张小翠摸了摸脸颊,“怎么了?”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那么蠢。”
“蠢又怎么啦。”张小翠不以为然,你二姐骂的是你蠢,而后她又想起来,“女人打架吐唾沫,抓头发多正常啊,在张家大院里都是我赢。”
没想到孙三姑那么泼辣。
果然没人要的女人就是狠,“我今年才十八。”
老七无心接了一句,“什么意思?”
“三姐都三十岁了,等她老了,爬不动了看我不收拾她,唾沫星子拂她一脸。”
老七抬头看了张小翠一眼,突然觉得这女人有点狠,可张小翠接下来一句话把老七心思带偏了,“你二姐让你带我去张家去,也算给我个名分,我记着她的好。”
张小翠凑近老七耳边,“你二姐终究会老会死的,她死了孙家二房的东西还不是你的,也算我们家的。”
“以后我们对她好点。”
最后那句话,张小翠退开离得老七远了些。
老七点了点头,看张小翠眼色深沉。
两人饭还没吃过老七抱着张小翠又回了房间滚了半个多时辰,老七才从里面满脸餍足的出来。
而安宁进屋之后剁猪草做早饭忙的不亦乐乎。
想起昨晚发泡的黄豆,才去打开来看满满的一盆黄豆芽金黄金黄透出水面两三寸长,比有些黑心加工坊用化学药水催成的豆芽还好看。
没想到灵泉水有这好处。
要是卖豆芽也发了吧。
这想法只划过脑海,安宁就抛之脑后。
还是做凉茶实惠。
其根本原因她没想离开孙家院子,卖凉茶翻山下坡在前世搭棚卖小吃那里卖就可以了。
不过灵泉水有这种神奇的效果,她家餐桌上可以丰富了。
安宁搭板凳从灶台上挂的葫芦里倒出萝卜种,崧种,喂了猪,扛着锄头去屋背后把所有种子都种上。
连她先前忧心忡忡怕种不好的秧苗都放心了。
这下她这个种地的三流选手不用担心操作不当,颗粒无收了。
不过说实话她种地和周围人真的不一样,算是后世总结前人种地的经验,得出来的方式方法。
只是安宁第一次从小时候帮外婆丢种子到自己亲自上手操作而已。
一晃眼天黑了。
安宁屋里炒的喷香却没闻着肉味。
孙小二在安宁家门外徘徊,闻着那味咽口水,真像二姑说的因为他家人懒,或者说他懒,所以他才饿肚子吗?
他现在连二姑家好喝茶水都喝不上了。
从今早上起,二姑就没给他们留门,让他们进去喝茶了。
终于安宁屋里爆炒的声音止了,听见声响是在起锅。
孙小二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唤,他终于忍不住冲进灶房去,可跨门槛就遇见孙三姑给小六子煮羊奶,孙小二硬生生调转了方向进了里间。
推开门弄得嘎一声擦门框响,三丫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刚睡着,你就把我吵醒了。”
三丫伸手撩开麻布罩子,看见是孙小二往里间去了,哀叹一声,“就知道是你。”
“饿,好饿。”三丫小声哀叹又不敢让里面的王翠芬听见。
小七好奶水不足哭哭啼啼吵好几回了。
她又瞧了一眼旁边摸黑都在用针的大丫,“姐,你干嘛呢?”
“黑漆漆的你看的见吗?”
“不黑漆漆的你睡得着吗?”大丫语气很平静,听不出息怒,只听她道:“我帮苏慧缝鞋垫,两文钱一双,你要学吗?”
“才两文钱一双?”
孙三姑帮隔壁那一家子缝鞋垫九文钱一双,布料都是那三个光棍出啊!
“姐,她这是欺诈,我找她去。”
“回来。”
三丫翻身就下床要去隔壁找苏慧,大丫赶紧两步追上去把人逮住,“干嘛呀?”
“你当人家求着你啊?”
孙德家再不是苏慧还没嫁过来之前了,要是三丫找过去,她活白干了,一分都捞不着。
两文钱能买一个喷香肉包子,三个糠饼。
大丫其实有点羡慕苏慧了,还没嫁进门时大家伙都骂苏慧是个傻的嫁给三个单身汉家,可苏慧进了门家里从上到下都听她打理,三个爷们把她宠成宝了。
大丫未尽之语三丫也明白过来,她小声嘀咕,“为什么娘不让我们学二姑呢?”
“我觉得二姑比三姑过得还好。”
三丫扁扁嘴,大丫把人拉到了灶房。
里间是连二间的小屋子,她就怕娘听见三妹的话又给气哭了。
可大丫简直是多心了。
里面小七吵着不睡觉,孙小二抱着王翠芬撒娇要吃饭,她心头烦躁,哪有心思听三丫和大丫说话。
另一边孙三姑煮好了羊奶盛了两碗,又给自己冲了麦糊糊。
大丫也拉着三丫,让三丫烧火,她洗锅开始做晚饭。
这时孙三姑多看了他们俩两眼,把麦糊糊和一碗羊奶奶凉桌上,端着另一碗抱着小六子去敲安宁家门。
没多久安宁开门把孙三姑让进去。
屋里安宁刚吃过晚饭,碗碟都还摆桌上。
孙三姑瞅了一眼,一碗空碟,旁边还剩着半碗开胃爽口酸菜汤。
蒸屉白米饭恰好见底。
安宁注意到孙三姑的眼神,解释了一句,“吃剩饭剩菜不好。”
“信你。”她那眼神示意了一下隔壁,安宁没反应过来。
孙三姑把一碗羊奶放桌上才道:“送给你的。”
“可怜隔壁那会生不会养的啊,大中午一家四口吃一顿杂粮粥清汤寡水的,孙小二受不住饿,吵着她娘做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