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冷战（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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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练，我要学这个！”
“滚犊子，叫我什么？”
“......天师大人。”
白毛儿少年乖乖跪好，就差身后有条尾巴在那儿摇了。
“哼，没用的，你学不了。”长发的俊美少年得意的扬了扬下巴，“要么拿天材地宝当稻草，要么你投胎成我儿子。”
白毛儿皱着眉头，一脸委屈。
“您这是什么道理？占我便宜？”
“哼哼，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让我占便宜吗？”长发少年冷冷一笑，捏住眼前人的下巴，吐息打在他的唇上。
“那老头早准备好给我塞女人了！要不是我教他们画符，你知道得有多少人爬我床上去？又有多少人虎视眈眈想要换我的血？！”
“李氏阵法，布阵需灵物，画阵需族血，你们普通人的血想学画阵？流干了都没用！”
“要不是条件苛刻，你以为为什么上古宗门伶仃到只剩我一人？！”
“我画天宗！”
“咳咳、咳！！呼....”
长发少年似乎太过激动呛到了自己，脸色涨红地咳嗽着。
“画天宗.....”
那些辉煌，早已消逝在历史的尘烟里。
再不复当年模样。
............
向来热闹的二舍今日格外的冷清。
该走的人都走了，剩下沉默寡言的余出北和诺弦，本来就足够话少，结果被子里死活不出来的那一只，整日一句话都不说，连个屁都不放。
“......”
余出北有心安慰，有心询问，但是他又不善言辞，憋了半天，好不容易问了一句怎么了，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小家伙儿却不回答。
他很难过，也很担心。
至于诺弦，他才不愿意管这个家伙到底遇到了什么令她半死不拉活的事情，宿舍里安安静静的不好吗？不适合修炼吗？
就让她被子里闷着去吧，清净。
.....
你活该。
活该小三子不理你。
活该失去朋友。
该讨好主角不讨好主角，该安慰主角不安慰主角，该说实话不说实话，完了吧？主角不需要你了吧？
就知道作天作地，就知道欺负人家干活，就知道气人家，就知道嘲讽他，欺负他，也不干好事。
结果人家不需要你了吧？
你活该。
谁让你不怀好意凑过去，谁让你不好好经营友谊？
『别说了。』
你活该！
你自私！
你害怕的是改变小三子？你害怕的是剧情不受你的掌控！
『我不是！我没有！』
你活该！
你是局外人，懂吗？你不应该出现的。
你不出现，剧情就不会有问题。
是你想要利用剧情的便利，才靠近唐三的不是吗？
『我....』
当初想要利用剧情，现在却说自己不是为了获利？
『不一样！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不一样！我不想了....我不想！』
『我不想要他的东西！我也不想要接近什么人了，我没有在想这些...我没有！』
那你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
说啊！
『.....我想要朋友。』
『唐三是我的朋友，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朋友，我是真心的！我不想瞒着他！我也不想伤害他！』
你也瞒不过他啊。
脑海中的另一个声音，从一开始的咄咄逼人，变得有些无奈温柔，带着一丝苦涩。
你瞒不过他。
你们的矛盾是迟早的事。
就这样吧，散了吧，对彼此都好，他不需要怀疑你而受伤，你也不需要因隐瞒而纠结，剧情可以顺其自然，从此他遇到的危险，遇到的人和事，都与你无关。
...........
“当当当当——你看谁来啦~~”
清脆活泼的少年音划破了寝室里的沉闷气氛，仿佛一道光刷地照了进来，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
“诶？李近妖呢？”少年视线扫了一圈，顺着余出北的眼神看到了一团隆起的被子，咧嘴笑开了。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一把掀开！
“小家伙儿！”
被子掀开，里面是缩成一团的粉毛儿幼崽，闭着眼睛，十分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周..笑？”
李近妖犹豫着爬起来，揉揉眼睛不敢相信。他不是放假回家了吗？怎么又回学校了？
“嘿嘿嘿，我和你说——”
话音未落，门再次被推开，应该呆在宿舍里和不应该呆在宿舍里的都在里面，那外面的人是谁？
李近妖的眼睛点亮了一丝光亮，又缓缓黯淡下去。
“不欢迎？”温温柔柔的嗓音好似小河淌水，月色氤氲，虽是怪罪的话，却温软的好似打趣。
也的确是打趣。
林可艾张开双臂，温柔笑着，似乎等待着一个拥抱。
李近妖笑了，光脚跑下床，扑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
“欢迎。”她把脸靠在林可艾的胸前，内心是难言的感激之情。
林可艾的拥抱毫无疑问是给她的，这屋子里哪个也不会回抱他的，如果她不去，那林可艾就只能尴尬着了，哼，她就给她这个面子！
“啊，动作很快啊。”
清冷低沉的少年音在林可艾的身后响起，看来是林可艾挡在门口挡住了后面的人.......等等？后面的人？
门半开着，看不到人，但是仅凭冷淡威严的声音，李近妖就能认出来了。
“秦麻麻？！”
“.....林可艾你让开，我要揍她。”
冷淡的声音变得略微急促，似乎有些愠怒。
“大哥你冷静！我们不是为了揍人来的！”
略显着急的声音响起，依旧是那么熟悉，是热血微哑的男嗓，很适合放狠话。
“老哈？”
“.....林可艾你给我哥让开吧，打死她我姓易。”
“哈哈哈那可不行~”林可艾两手一抄，把瘦了几斤的小家伙抱起来，快步走向寝室内粉红色的空间。
“你们两个都冷静一下，一句称呼怎么了？嗯？至于吗？能不能有点胸怀？”林可艾微微一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爱！”周笑在一旁举手发言。
林可艾的脸一下黑了下来，阴沉沉死盯着周笑，也忘了所谓胸怀。
寝室里一下子变得热热闹闹起来，虽然是剑拔弩张的热闹，但总算是有了生气。
李近妖看着他们吵着嘴，马上就要挽起袖子的模样，心里好受了一点，但是疑问也随之升起，他们怎么回来了？还回来的那么赶巧？
“你们怎么回来了？有什么事吗？”
那边被余出北拉着，秦真扯着的战局忽地灭了火，几个少年相互看了看。
“我是可爱叫来的，他说你很难过。”周笑第一个出了声，摸了摸自己蓬松红发，笑开来，“结果我来的比他快！”
林可艾又是怎么知道的？李近妖看向林可艾，只见他抿了抿嘴唇，“我是秦真哥飞鸽传书知道的。”
秦真？
秦真推了推眼镜，狭长眸子滑过一丝暗光，“我没有。”
嗯嗯？
“我我我、是我行了吧？我发的消息，我把你叫来的还不行吗？别扭。”易惬呲着尖尖犬牙，露出一个略显痞坏的笑。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李近妖挠头，难道是余出北告诉他的？
易惬摸摸头，不敢吭声，似乎是有所畏惧，但是这个一根筋的二哈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反应，眼神早就瞥向了“罪魁祸首”。
“......”
诺弦炸红了一张精致小脸儿，冰蓝美眸死死瞪着易惬。
李近妖：“......”好，她知道了。
“谢谢你啊。”她冲着诺弦扬起一个笑脸，本来就脸红的少年忽地更红，不住解释着“我没有，不是我！”
站在他身边儿的余出北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乖。”
诺弦头微微一偏，红着脸不再解释。
“去我们那儿吧。”低沉浑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嗯？
李近妖抬头，发现是余出北不知何时走到身后，把她揽在腰前，紧绷的白衬衫透着略高的体温，此时显得无比温暖。
“散心。”
李近妖张了张嘴。
“好。”
............
她这边有人安慰，某人那边就有些微妙了。
“你说你！怎么回事你也不和我说，你知道我这一路上有多尴尬吗？”
小舞气的跳脚，床也和唐三分开了，站在床上数落他，“你好意思冷战！你是男孩子诶！”
“你凶铁子也就罢了？你怎么还拦着我去安慰铁子？”
唐三面无表情打坐冥想，不为所动。
“你要么一开始就别把我扯进去，扯进去了又让我难做人，唐三！”
“你听没听见？！”
小舞气的直骂，唐三不肯回应，屋子里其他几个家伙缩成一团，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小舞姐怎么了？”“谁知道.....小三哥惹得吧？”“啧啧，女人凶起来真可怕...像只老虎....”
“说谁老虎呢？！”小舞回头怒骂，长耳朵一竖，眼看就要放出武魂，几个家伙一哆嗦，立马屁滚尿流地逃了出去，不敢触她的霉头。
几个家伙出去关了门，走了好远，还能听见清脆的喝骂声，当即缩缩脑袋，“哎...真吓人。”
“谁说不是呢？”
还没再走几步，眼前出现了一道陌生的身影拦路，几人相互看了看，发现都不认识。
那人温柔笑笑，没什么敌意的样子，让人放下心来。
“几位.....是七舍的？”
.........
“唐三....”
小舞吵了半天，累都累坏了，趴在床上盯着这个仿佛金身罗汉一般死不动弹的倔强家伙，撇嘴。
她不明白，是怎样的事情让这两个人开始冷战起来。
其实，从第一天见到他们两个的时候，她就开始羡慕他们了。
一个活泼可爱，能作能闹但是坚决不肯让别人欺负兄弟，古灵精怪但是又很暖心；一个温和包容，严厉中带着宠溺，眼神总是温温和和的落在她身上。
是关系很深的朋友，看起来不像是这么大的孩子能有的一起玩闹的那种友谊，更像是两个成年人，惺惺相惜，彼此欣赏和融入，却又是带着一丝幼稚的玩笑。
很奇怪，又很令人羡慕。
初见时，虽然小家伙不断贬损他的长相，但是姿态却是坚决的维护，对着门房大嘲特嘲；而唐三在她受到侮辱的时候则是杀机四起，被拦下才逐渐平息。
她还以为他们是一家的呢，结果居然不是，后来他们两个拜入一个老师门下，偶尔因为谁老大而打闹，偶尔又吃个饭抢起排骨来，时不时小家伙摸进他们寝室，也不知怎么的居然能在不吵醒唐三的情况下在他脸上画胡子......第二天学院里又是一顿鸡飞狗跳。
那样的友谊，怎么就忽然冷战了起来？又因为什么，唐三死也不肯低头？
“哼，你就作吧，男孩子还玩冷战...人跑了有你哭的。”
小舞画个圈圈，嘟囔着。
“小舞姐！小舞姐！”
几个家伙去而又返，王圣扯着大嗓门推开了门，“小舞姐，你听说了吗？那个谁，就你们那个自费生，好像要退学了！”
“什么？！”小舞一骨碌爬起来，瞪大了眼睛，“你说的是李近妖？”
她看向唐三，唐三依旧不为所动。
“什么妖...是吧？二舍的那个，二舍的大哥不是要毕业了吗？集体回宗门了，听说好像都是要投奔的...”
“那叫什么退学！”小舞啐了一口，“瞎说什么！”
王圣摇摇头，“这也差不多了，二舍的背景神秘着呢，入了宗门就是要效忠一生的！”
“就是，二舍的跟咱们都不是一套体系....呆到现在也该回去了.....”
“听说挺远呢，都不是一个国家....也不知道怎么的。”
“应该能回来吧？”“不知道。”
几个脑袋凑在一起嘟嘟囔囔，“但是人已经来接了吧？”“有消息说不回来了。”“为啥啊？”“还能为啥，小城市资源不够呗！”
“学校门口有魂圣！”外面忽然传来呼喊声——
“魂圣？”“魂圣！”“快去看，不能吧？”“去吧，一辈子能见着几回魂圣啊！”
几个家伙一拍脑袋，决定要去看个热闹，结果手还没摸到门把手，门已经先一步打开，一道蓝色身影如鬼魅一般窜了出去！
“......”
“那、那是啥？”
“唐三吧？”
王圣回头看了看小舞，小舞摊手歪头。
“谁知道呢，可能是傻子吧？”
“.......”小舞姐真能说笑，屋子里不就少了个唐三么。
..........
“少主，您觉不觉得人越来越多了？”
高大的余出北身后站着一个老者，垂下的眼皮透着精光，周身都是内敛的强横气息。
“错觉。”
“少主，我觉着他们嘴里念叨着魂圣。”
“错觉。”
“......少主，我们走吧。”
余出北沉稳站立，如挺拔青松，伸手护住抱着他腰的小家伙，坚毅的眼神略略扫过缩在人后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林可艾。
“再等等。”
“.....好吧。”老者叹了口气，既然少主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样呢？这张老脸不要便不要吧！
他不知道少主在等些什么，又有什么目的，但是少主似乎想要借他魂圣的身份一用，他犹豫了一会，索性直接放出魂环，叮叮当当七枚魂环在周身发出绚丽的光芒。
至于太过引人注目....呵，他就不信过了今天有人能在地面上找到他！
时间过去，李近妖开始不安起来。
北北怎么还不走啊？她抬起头，入目的是北北刀削般的下巴，他太高了，看不见神情。
宽厚干燥的大手放在她的头顶，带着火热的温度，安抚着毛发柔软的幼崽。
“没事的。”
“嗯？”李近妖茫然挪开一寸，想要看清他的脸。
“去吧。”
沉稳的声音简短，但却充满了力量，铿锵却有着独特的温柔方式。
“北北？”
李近妖迷茫的看着北北轻轻把她推出怀中，大手摸摸她的脑袋，温柔而克制。
“李近妖——”
从小到大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李近妖有一瞬忍不住想要回头，又怕是自己的错觉。
不是不要她了吗？不是不打算相信她了吗？不是恨她，讨厌她吗？明明我都已经决定不再隐瞒了啊....永远不需要跟你隐瞒.....不再干扰。
手腕被人钳住，向后一拉，眼前是熟悉的那张普普通通的脸，神情却是从来没见过的惊慌和焦急，“铁子？铁子？”
“铁子！”
“小三？”
怎么回事儿啊？小三子跑这儿来干嘛？这幅样子，是发生什么了吗？是大师？还是小舞？发生什么了？这么着急？！
“我不许你退学！不许跑那么远！我看不见......你、你还有个整天睡大觉的爹要养不是吗？什么事也该跟家长说一声啊！随随便便投入宗门，随随便便背井离乡，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你？！”
“啊？李头铁？！”
啥？他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懂？李近妖茫然看向余出北，却没想到一行人早已走远，不见人影。
？？？
北北？不是说好带我散心的？？？
“李近妖！”
唐三见她呆呆傻傻根本听不进去自己说话，气的拧她耳朵，揪着衣领子就往回拖，“你还看！看什么看？人都走远了！你就那么想跟着人家进宗门？你就那么馋有魂圣的条件？嗯？”
“嗯？！”
“魂圣厉害，他能单独教你吗？啊？他有大师懂得多吗？你说啊！”
“你居然连大师都不商量一声，你眼里还有这个老师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把大师都扯出来了？李近妖懵懵的被拖着走，耳朵里小三子气愤的话仿佛都成了一串串乱码，又好像一千只蜜蜂，嗡嗡嗡令她想不明白，解读不了。
“李近妖！”
................
“少主，我们就这么走了？”
老者坐在马车里，看着一言不发的自家少主，整日里闷闷的，今天却不知怎的，周身似乎有小蝴蝶小花花在荡漾，嗯，应该是他老眼昏花，错觉，错觉。
“嗯。”
“林可艾怎么治他？”
“嗯？”
“老夫可不相信，这学院里有能看破老夫修为的人。一群小崽子，老夫还没放出魂环，就跟看猴儿似的。”
“嗯.....”
“好吧，您不想治就算了。”老者叹了口气，“那小娃子不入宗门？根骨天赋也不错。”
“嗯。”
“......”这是什么意思，天赋不错，然后不入宗门？老者拧眉分析着自家少主这‘嗯’的含义，旁边的马车却爆发出一声欢呼。
“诺弦少爷您突破了？！哇——”
老者抬了抬眼皮，行吧，都无所谓了，反正少主身边的天才足够多，他自己玩儿去吧。
..............
校园里经常被铁子抱住的那颗茂盛大树下，唐三扶额，用不确定的眼神审视着眼前一脸真诚的小家伙。
“你，没想走？”
“嗯嗯嗯！”
“没想投入宗门？没想退学？”
“嗯嗯嗯！他们就找我去玩儿。”
“找你玩儿还能一声不吱把你扔下？骗鬼呢！”
“我哪知道啊？我还寻思你从哪儿窜出来的呢！不真跟鬼似的....”
唐三伸手照着脑袋就是一下子，“你怎么说话呢你！”
“呜呜....你打我...”李近妖抱头委屈，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小三子还居然打她！
“......”唐三一顿，“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说罢就伸手去探刚才打了的地方。
李近妖眼睛一瞪，“嗯？”瞬间警觉起来，整只像一只警戒起来的猫，弓着背脊下一瞬就能逃离。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唐三手一顿，抿着嘴，眼神游移。
“哦....那我什么都没听见。”李近妖捂着脑袋就要起身，也不管他到底在不在挣扎。
“我错了！我的错！”唐三一把扯住得寸进尺的某个家伙，不得不将自己放在弱势的一方，虽不得已，但却情愿。
“哦...那我原谅你了。”李近妖回头笑笑，笑容中带着熟悉的狡黠和得意。
唐三想翻个白眼，但是理智令他不能像这个家伙一样堕落成小孩的行为。
“那你呢？你敢说你没有错？”
唐三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家伙，刚才他明明都自我剖析了那么多，现在却只有他一个人遭受尴尬？不可能！
.............
“你听没听见？！”
“算了，我只说一遍，你给我听好了！”
“我来找你不是因为我不生气！也不是因为我原谅你了！而是因为你很重要！”
“我父亲是我的亲人，但你也是！听见了没有？”
“李近妖！你是家人！”
“所以我不许你随随便便走掉，不许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遭遇危险，你不告诉我，没关系！你从哪儿知道的，不重要！”
“因为是家人.....所以我才会和你生气。”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看的出来，你怕我爸爸，你了解他，比我这个当儿子的还了解他，你这些年在我家吃的饭比我爹喝的酒不差多少！你在我家呆的时间是那么久......你早就成了我们家的一份子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爹讨厌你？”
“才没有呢，他很高兴我能有朋友.....我知道的。”
“都不重要的....铁子，我，其实相信你。”
他本来以为，小舞和宿舍几人的叫嚷都是演给他的一场戏，直到听到“魂圣”，他才忍不住了，如果铁子真的加入了遥远的宗门，真的不再回来.......他不敢想。
重生一次，他还没摸清这个新世界，是这个家伙硬生生挤进来，消除了他面对陌生世界内心潜藏的孤独和不安，是这个家伙一直形影不离，在他们那个沉闷的家里搅得一片热闹。这个家伙自顾自闯进来，从头到尾都不曾离开过他的身边，如今又要自顾自离开？想得美！
父亲去哪儿了，又为了什么离开，他担心，他害怕，但是与此同时，他想起了童年伙伴的不对劲，那个家伙不会骗人，遇见搞不定的事情也只会躲，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小三....没事吧？’
‘铁子呢。’
‘嗯？刚才还.....’
..............
好不容易活跃的气氛再次僵硬起来，好在很快另一个人也选择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错了。”
李近妖，李头铁，能得到这个称呼证明她很少认错，但是这一次，她承认。
“小三子，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嗯？”
“从前....不对，是在很久很久以后....”
“什么故事连时间都不明白？”
李近妖呲牙，“给我听着！”
“哦。”
“另一个世界，有一个英武帅气的天师.....他很帅，很帅.....”
............
“你听明白了吗？”李近妖呲着小尖牙看着在那儿摸脑袋的唐三，一脸威胁，他要是听不明白她就咬死他！这么大的秘密她都说了！
“嗯....你讲故事的能力真差。”
“我特么咬死你！”李近妖扑过去就要扭打起来，被唐三笑着躲过，扑了个空。
“好了好了，我听明白了！不就是一个超级自恋的天师，跑进话本里了吗？他和话本里的主角成为了朋友，还不敢告诉他剧情对不对？”
唐三轻笑，刮了一下自恋天师的鼻子，嘲笑道，“自恋天师还变成了个女孩子！还是个大魔法师！”
李近妖也顾不得生气，怔怔的看着他，等着他一个回答。
他真的相信吗？他愿意相信她吗？这么荒谬的事情....虽然他重生也很荒谬....
“咦？不生气啊。”唐三不自在的放下手，笑容也渐渐消失。
“你知道唐门。”
“嗯！”
“你知道鬼见愁。”
“嗯！”
李近妖紧张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唐三，等待着他最后的态度。
等着等着，她失望的垂下了头。
他会不会认为她也是唐门那个世界来的，只是编了个故事骗他？
直到一只手重重的按在她的脑袋上，她听到了最后的审判。
“我说过....我相信你。”
心底的喜悦好似堤坝被山洪冲散，来势汹汹不可阻挡，李近妖早就四肢冰冷僵直的动弹不得，只能两眼落下泪来，发泄心中的喜悦。
唐三顿时手足无措，“喂喂喂，别哭啊！铁子！天师？大魔法师！”
李近妖只得笑骂：“滚！你才是魔法师！”
“咋俩谁大？”唐三忽然问道。
“嗯？那当然是我！”
“喂，我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
“一寸三厘米....我六寸多！”
“....铁子你想活命吗？我说的是年龄！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两人打闹一阵子，仿佛是趁机发泄冷战期间积累的不满，都下了狠手，谁也不服谁，直到像往常一样，近战战士将脆皮法师死死压在身下，两人才都收了手。
这一天闹剧过后，已经到了下午，天气还算凉爽，两小只躺在树荫里消汗，懒洋洋不愿意动弹，但是该说的话，还有的要说。
“喂，小三子！告诉你嗷，很多东西，我是不能说的，危机也伴随着天大的机缘，我是不会救你的！你记住了！”
“啊，是吗，我知道了。”
“.....所、所以，你也没必要救我！”
“啊，知道了，会救的。”
李近妖一骨碌爬起来愤愤看他，“你知道什么了你？”
唐三双臂枕在脑后，闲适看她，“嗯.....不管你告不告诉我，救不救我，我都不会怀疑你的。”
李近妖喃喃着：“你怕不是个傻子吧？”
“嗯哼？”
唐三轻笑，闭上眼睛，说出潜藏在内心很久，没能告诉她的话。
“我只是比你更了解你。”
你说你比我更了解我，我又何尝不是呢？那么简单的家伙，真的是活了那么久的天师吗？倒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眼就能看到底。
他又怎么知道，这个活了很久的天师的前二十几年，都在没有人的灵山里，过着自己跟自己说话的生活。
“明明是我更.....”李近妖叹了口气，瞅瞅他，不甘心的伸手戳他脸。
“喂！好好对小舞！她可是愿意为你付出生命的女孩！”
“啊，是吗。”
这小子到底明不明白？李近妖气的捏起他一边脸颊，“我跟你说，如果我是魂兽，你要死了，我才不会献祭救你呢！”
“巧了，我也是。”
嘿？！这死性！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话！”
唐三轻轻打掉她的手，嗯了一声。
“我说过，我更了解你。”
两个成熟的幼稚鬼，在这里玩着攀比的游戏。
一个说绝对不会透露任何事。
一个明白了也当做不知晓。
良久，二人相视一笑。
有些东西不适合讲出来，也只有彼此之间，才能明白。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冷战（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