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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片场突生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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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所有人放下手中的工作,沉默地看着冉时。
只有任光年扫了全场一眼,仿佛置身事外,低声对身旁助理说了一句,让演员副导给自己拿瓶水。
冉时知道这句话的重量。
他这时还是王朝娱乐热捧的新星,确实是因为公司在这部贺岁片投了不少钱,冉时才得以进剧组。
王朝的高层坑他进圈,是为了能多捞钱,完全没给练习的时间。冉时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推到片场拍戏,纵使自己努力地边演边学,仍赶不上进度。
经过上一世的打拼,冉时现在很清楚,他粉丝再多,在看重实力的演员圈内,自己只是新人而已,更会因为演技和人气的不匹配,被格外看轻。
何况,他面对的还是入行二十年,脾气火爆的王导。
只要表现不好,就算是老戏骨,王导也敢骂,更别提滥用替身如今还迟到的冉时。
王导早就见识过无数一夜走红的奇迹,人气上升快,衰退也快,原先的冉时,也确实和这些爆红的新星一样,下场惨淡。
演员副导还拿着一瓶水,偷偷在王导身边耳语了几句。
王导忽而惊讶一瞬,脖子涨红一片,别扭窝进座位里,挥挥手,接受了冉时的道歉。
冉时松了口气,回过身对老戏骨和任光年解释。
“刚才本想夸夸任老师的演技,措辞不佳,闹了点误会。”
任光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冉时没能看见,诚恳对二人道:“这次有幸能和两位演戏方面的大前辈对戏,这样的好机会我肯定会珍惜。
老戏骨拍了拍他的背,接受了他这番说辞:“那我们赶紧开始。”
《鸣渊》是部很具特色的古装片,布景精致,风格独特,既有商业片的抓人眼球,还带了文艺片的黑色幽默。
影片围绕一把名为鸣渊的剑而展开。任光年饰演幼年失怙的主角,十八岁时,母亲在被反派杀害前,将一柄裹着布的长剑交给他。
主角从此踏上了复仇之路,听说鸣渊剑与一位隐世高人有关,跋山涉水,于雾中竹林中,找到了老戏骨扮演的高人。
高人性格威严,归隐后再不收徒。他唤出徒弟,让徒弟在主角面前秀一段绝学,要主角识趣。
当然,这种桥段逃不过真香戏码。世外高人被主角打动,最终收他为徒,冉时这个徒弟也成了主角师兄。
文戏拍摄完毕,只剩一场不过半页纸的武戏,冉时只需吊在威亚上完成从高处落地,剑指主角的动作,再冷冷地甩一句台词就行。
王导不知道是听副导讲了什么,没有再骂,僵着一张脸指挥拍摄。
场记打过板,正式开拍。
冉时踩在竹尖,往下轻盈一跃。
竹叶缭乱,白衣迷眼。
快要落地时,钢丝牵引的力道陡然一轻!
冉时暗道糟糕,背上就被滑脱的一根细钢丝鞭了一下,一阵生疼,原本保持的平衡也岌岌可危。
他顾不得痛,拧身一旋,在空中翻了个跟头,依然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但他落地的位置偏离定点,出鞘的剑势无法收回,仍然直冲任光年而去。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眼看着那把剑刺向任光年,然而冉时的步势刹停在任光年面前,长剑堪堪擦耳而过!
一时风起叶落,竹影簌簌。
冉时眼神凌厉,剑意逼人;任光年立在原处,岿然不动。
二人互指要害,眼神相逼。
冉时启唇,淡然道:“你心中无剑,学不成。”
众人心中都是一惊。
没想到演技出了名差劲的冉时,居然能在失衡的威亚上,把武戏完成得这么流畅!
以腰力控制住了平衡不说,还将一段点到为止的耍剑顺势改为对主角的震慑!
冉时说罢,任光年眼神凛然,忽地轻笑:“你怎知我心中无剑?”
冉时讶异,稍一偏头,发现一把剑早已抵在他的腰侧!
他瞳孔微微扩大,为这样的突发状况兴奋起来,稍稍一忖,顺着刚才出剑的方向,轻轻挑起剑尖。
任光年身后的包袱被挑破,一柄雪亮的剑长鸣出锋,正是鸣渊。
他二人身后,传来一阵苍老而洪亮的笑声。
披散白发的隐客大笑:“鸣渊一出,武林必乱。你这徒弟,我收了!”
“——过!”
王导长吼了一声,唤回场上众人的心神。
武术指导带头鼓起掌,顿时掌声轰然一片,为了刚才三个人精彩的临场配合喝彩!
道具师赶紧卸下冉时身上的钢丝,又是解释又是道歉。先前使用和调试都没出错,现在突然出了意外,他们难逃责任。
比他们经验要更为丰富的冉时挥了挥手,接受道歉。钢丝是几根拧成一股,其中有一根绷断,是因为之前使用者的姿势不对,和他们无关。
不过,这个小事故让他在众人面前出彩一次一次,也算是因祸得福。
助理带着捧花,激动地凑上来,又兴奋又担忧。
“太帅了!你不知道,刚才钢丝断的时候,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你没事吧?”
背上确实还有些刺疼,但比起他先前受过的伤,可以说是无关紧要。冉时忍下伤痛,摇摇头,剧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武术指导上前关心,得知他无大碍,毫不吝啬地夸道:“冉老师,你刚才发挥得很不错!”
冉时笑了笑:“演员的基本素质嘛,应该的,这还多亏了有两位老师的完美演绎。”
老戏骨听见冉时夸他,暗暗指向王导:“你看导演的表情。”
——王导正坐在监视器后面,狂灌矿泉水,默默不说话。
每个导演都喜欢发挥超常的演员,恨不得亲亲抱抱举高高。只是王导刚当众骂完冉时,现在再夸他,怎么都觉得自己太丢面子。
王导下意识侧身,避开了视线,过了一会儿,暗暗打眼神让副导去问冉时伤势。
王临坐在旁边,指着监视器语气激动:“这儿钢丝断了,打在他背上,穿帮了!他还擅自改了剧情!”
王导火气上冒:“你导演还是我导演?滚一边去!净在这儿挑事,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王临如遭雷劈,心知自己的把戏被人拆穿,赶紧转身溜了。
二人都被王临灰溜溜跑走的动作逗笑了。
老戏骨转身,感慨地看着冉时:“小冉,只在电视上看过你的作品,觉得你演技方面有所欠缺,不过今天这场戏,看得出你进步很大,尤其是最后挑破包裹的动作,漂亮!”
冉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眼瞎之前,他在话剧团待过一段时间。
舞台表演没有重来的机会,必须一气呵成,在任何突发事故面前,演员必须要灵活应对。
冉时谦虚地回敬:“您这样的才是厉害,戏接得快,台词改得完美,我以后还得和您学习取经。”
老戏骨见他这么懂礼貌,笑眯了眼,又拍拍一旁任光年的肩膀。
“光年的反应也很快,你俩还刚好对得上路子。也真是心有灵犀了!”
冉时当然知道其中原因。他没入圈时就崇拜任光年,后来也常常以任光年为范本,细细揣摩其中思路。
不过,强求来的缘分是没有结果的。
在车上时,冉时就已决心要踏实演戏,改变自己的花瓶形象,其他无端祸事,尽量少招惹为妙。
任光年无心黑他,但任家势力实在不好招惹。
往日的刻骨痴迷,一时难以消磨,他也只能悄悄放回内心深处。
……今日杀青后,两人便江湖不见了。
任光年看了他一会,才转换语气接话:“是挺默契的。”
冉时听着不妙,回想起任光年今天的一言一行,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
难道任光年不应该是一副冰山脸,对拍戏以外的事都漠不关心么?
怎么今天格外愿意关注他,一会儿承认他们是“朋友”,一下子赞同“挺默契”?
任家的公关不会已经动手了吧……
冉时捧紧手上的杀青捧花,暗暗挪了挪步子,离上前求合影的工作人员近了些。他对这种靠脸的营业十分熟练,单人、合照都来者不拒。
化妆师捧着手机,为他今天份的好看嗷嗷叫:“可惜今天的妆太赶了,本来还能更好看!”
实习场务向他坦白了粉丝身份,还得到了手机壳上的签名。
片场氛围一片欢欣融融,回车收拾东西的小杨却狂奔而来,脸色慌乱。
冉时替他顺气:“慢慢说,怎么了?”
小杨急得破了音:“哥,刚才导演骂你那段,有人拍视频发了微博,现在上热搜了!”
冉时看了一眼热搜榜单,却十分淡定,甚至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片场突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