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篱传》狐狸biabia

12、出嫁

　　此后的三日，傅玉篱再没有出过房门半步——梁卫栋派人将她锁在了屋内，连小悦也只有在送饭和倒夜壶的时候能进来片刻。期间只有魏然借着查问王启华病因的由头来看过她，傅玉篱只一口咬定是从医书所学，没有解药，只能等药效自己衰退。魏然虽然心有疑惑，却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诉了自己的一些衷肠，说了自己周旋于丞相府和梁卫栋之间，然并未取得效果。丞相府那边也一直关注着梁素莞的动向，现在是脱不了身的。但他不会放弃，会继续筹备，一有时机就救梁素莞出来，改名换姓。虽然并没有提及什么情啊爱啊，私定终身啊，但据梁素莞的记忆可知，他俩关系是有那么点微妙的。傅玉篱只道理解理解理解，明白明白明白，便再无其他可说的了，比较她不是真正的梁素莞，没有那一份安放于心的感情。不过，魏然的到来也让她知晓了，丞相府竟然如此重视此事，怕是不知道她长的有多丑吧？她手无缚鸡之力，逃跑怕是无路了，只求这丞相大人会被她的样貌吓跑，或者年龄太大洞不了房，要不然被一个花甲老人那个，也实在太可怕了！虽然谈过一场恋爱，可毕竟是发乎情止乎礼，自己还是个连初吻都还在的黄花大闺女！
　　想想第二天要面临的一切，傅玉篱辗转反侧，彻夜难免。
　　翌日，天才蒙蒙亮，小悦就带着喜服进来了。
　　“小姐，奴婢伺候您更衣，再有一个时辰相府的轿子就要到了，您得赶紧起才是。”
　　傅玉篱本身是想装睡不起的，但哪里逃得过去呢，只盼着天无绝人之路，不会被这万恶的旧社会逼死才好，她妥妥是很惜命的一个人。木讷讷地起身，看着小悦给自己穿上所谓的喜服，并没有想象当中那么地华丽，和凤冠霞帔也毫不沾边，不过是比平时的衣服略显正式一点。粉红粉红的颜色再次证明了她妾室的身份，着身之后也妥妥地验证了粉色显黑的真理，她的湿毒还没有解，一脸的毒疮显得皮肤黝黑暗沉，再配上这粉色，啧啧啧，若这还下得去手，那丞相大人的口味真是重的不行。
　　小悦给她递来了一把绢扇，让她做遮面之用，道：“小姐仔细不要露了面容，这扇子到洞房时才可拿开。”
　　“一个下贱的妾而已，遮不遮有什么打紧。”果然，越是糟心的日子越容易遇上让人糟心的人，梁素茹这字字句句都是往梁素莞心尖上扎，可惜坐在这的人已经不是梁素莞了。
　　“二妹嘴巴这么臭，是记不得上次的痒症的滋味了吗，需不需要姐姐我给你回忆回忆，臭！妹！妹！”傅玉篱一字一句道。
　　“贱人！原来是你！”梁素茹愤怒极了，那痒症害得她几天几夜合不了眼，要死不能的滋味简直能把人逼疯，这身上抓出的一身伤痕也不知几时才能痊愈，越想越气，她也顾不得什么丞相不丞相的了，一个巴掌轮圆了朝傅玉篱扇了过来。
　　傅玉篱急忙躲闪，却还是被梁素茹的指甲擦到了脸，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火辣辣的腾。
　　“二小姐，今日是我们小姐大喜的日子，受伤流血可是大不吉，你如此行事未免也太逾矩了吧！”小悦看见自家小姐吃了亏，便一个大步上前挡在了傅玉篱身前。
　　“你又算什么东西。”梁素茹又出手打了小悦一巴掌，小悦没有躲过去，实实地挨了这一巴掌，一侧脸颊刹时红了起来，四个指印格外显眼。
　　真是太过分了，不教训教训她咽不下这口气！小紫，给我一些烂嘴巴的药，这小妞嘴巴太丑，我要让她一个星期说不了话。
　　“主人，小紫现在所储存的药物只有一副符合您的要求，但是里面有一味名为生南星的药，这女的刚刚受孕，用这个药的话可能会导致胎儿畸形。”
　　怀孕？还是未婚先孕，这在古代怕是比给人做妾还丢脸吧？那倒也不必下药了，自是有她的好果子吃，傅玉篱幽幽道：“不知道是做妾比较贱，还是没成婚就搞破鞋比较贱，小心搞出来野种被活活打死。”
　　“你……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梁素茹怒道，她和阿亮的事情瞒的很好，连母亲都没有发现分毫，梁素莞绝不可能发现的，她不过是想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而已，“下作东西看什么都下作！”说罢，她也不再纠缠，转身就走了，虽说她认定了梁素莞是胡乱攀咬，可心理还是扑腾扑腾的，说不出来的心虚。
　　傅玉篱拿帕子擦去了脸上的血丝，也拒绝了小悦给她上药，她可不管什么吉利不吉利，这场婚事于她而言，本身就不是个吉利的。等她拾掇好，相府的轿子已经在外候着了，没有迎亲队伍，没有红妆炮仗，只是一个两人抬的小轿，再没有别的。
　　绢扇掩住脸庞，傅玉篱由小悦牵着走上了轿子，除了那梁素茹再没有人来给她送嫁，她那个所谓的父亲，也没有来。这也正如傅玉篱所愿，免去了很多麻烦。
　　只是不知，这相府究竟又是怎么样的龙潭虎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