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星际]》熊猫六六

13、第十三章

　　捉迷藏的三人组没等到救援，却等来了敌人催命似的死亡通告。

　　【考试规则更改通知：尤尔·德里斯泰因，李殊洵，请两位考生于5分钟内向监考室通报你们所在坐标，迟一分钟将有一个学生终生淘汰。22分钟后，老师将引爆这里的核心能源装置，结束本次考试。请抓紧时间答题哦！】

　　李殊洵：“……”
　　艾德里安：“还真被你说对了，变故来了……不过这是什么玩意？怎么就只提到你们的名字？难道我不是考生？！”
　　林秋延：“可能你不重要。”
　　“……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艾德里安看起来有点抓狂，他站起来来回走动，“5分钟考虑，22分钟……他们已经把所有同学都抓到了吗？还特意提到了你们，所以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你们吗？其他人呢？”
　　“你好吵。”李殊洵心中烦躁，打断他，“纠结这些现在没意义吧，我们该怎么做？尤尔。”

　　“有选择吗？”林秋延看起来没有半点犹疑，说着就要去操作终端。
　　“喂——”艾德里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林秋延的手腕，“你做什么？”
　　“联系监考室。”林秋延直言道。
　　“……你知道这意味什么？你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你也知道他们不是开玩笑的。”林秋延看着他的眼睛说。
　　晚一分钟必定会有人牺牲。
　　艾德里安暗自咬牙，因为郁结和挣扎，天空色的眼眸此刻沉淀出一片似深潭的幽蓝色。
　　“还剩两分钟，放手吧。”林秋延平静地提醒他，顿了顿，他犹豫了下，又道，“……没事，我有数的。”

　　比起先前顺口为之用来稳军心的宽慰，这会的安慰对林秋延而言称得上罕见，若是让过去认识他的人看到必然大吃一惊，谁都知道合共国元首看似温和，实则性格强硬独.裁，不容置疑，这在他的统治后期愈发严重，他甚至没有一个亲近的枕边人。

　　艾德里安不知道，但他被林秋延笃定的表情糊弄过去了，下意识地松了手。

　　林秋延用终端向监考室申请通话。
　　申请通过。

　　“你好，我是德里斯泰因，李殊洵和我在一起，十分钟后我会释放信号弹，但我有个条件。”

　　艾德里安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向林秋延。

　　双方都没有开启视频通话，林秋延也不曾用脑电波进行私密通话，因此三人都通过终端的扬声器听到了一道沙哑而渗人的声音。

　　“条件？”对方似乎极其不屑地哼笑了声，“你没资格。”

　　“你们既然要抓我，那应该对德里斯泰因家不陌生，这次监考老师里面有我二哥的人吧。”林秋延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瞎话，陆斯恩二少爷每日忙得连面都见不着，怎么会去管一场小小的考试，但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白虎司名头还是很好用的，“不论你们对监考的老师做了什么，都瞒不了太久，说不定五分钟后帝国军队就会发起攻击。”

　　对方不为所动：“哦，你是在威胁我吗？小少爷。”

　　“讲明情况而已，不先听听我的条件吗？”不等回应，林秋延又紧接着道，“我和殊洵才是你们的目标吧，这样，我们交换人质，两个人总比十七个人更好控制。”

　　“的确，那杀掉剩下的人就好了。”对方满含恶意道。

　　“这当然也可以。不过既然都是死，我们就继续玩捉迷藏吧……不如猜一猜是你们先抓到我们，还是援兵先到？”

　　对方一时间没有答复，林秋延也不曾催促，耐心等待，直到一阵低沉的笑声传来。

　　“呵呵呵……有趣，我答应你的条件，小德里斯泰因。”对方念着姓氏的时候像是蛇吐信子，阴冷而粘腻，但随即他又冷酷道，“十分钟后若是没有见到你的信号弹，我就杀了手上的所有人。”

　　说完，通话就断了，岩洞里再次陷入安静。
　　气氛并没有好转，相反更加严峻。

　　“好了，你有十分钟的时间离开这里。”林秋延对着艾德里安说道。
　　这十分钟就是留给他的。

　　艾德里安盯着他没动也没吭声。

　　“怎么？”
　　“这就是你说的有数？”艾德里安压下眉，语气沉下去，至始至终的无能为力，让他开始控制不住焦躁的情绪了，“有数的办法就是舍己救人？”
　　“这是利益最大化的办法。”如果可以的话，林秋延自然也不想被动地等待别人的救援，所以他一直在等一个转机，结果敌人就亲手送来了。
　　至少救两个人比救十七个人要简单得多。
　　而且其他人暂且不说，艾德里安以后的左右臂膀可都在其中，如果失去了维克多和劳伦茨这两位未来立下赫赫功勋的元帅级人物，他的联邦国还能顺利建成吗？

　　不过这些都不能和艾德里安说，林秋延突然想起什么，转向李殊洵：“不好意思，直接替你做了决定。”
　　话是这么说，但毫无歉意，显然他们两个缺一不可。他都自投罗网，李殊洵想置身事外也很难。
　　李殊洵没什么表情，语气也还是和往常差不多，“反正也跑不掉，对比一下也算我们赚了。”
　　林秋延勾了勾嘴角。

　　看着一时间气氛突然和谐的两人，艾德里安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多余的。
　　想到后面无法控制的局面还得接着扩大，他愤怒而焦灼地大声打断两人：“你们想过后果没有？！极有可能就回不来了！你之前不还不让我逞英雄的吗？怎么轮到自己就一意孤行地要去深入虎穴了？而且你如何保证他们会信守承诺？！”

　　“我没法保证，但从他们没有一开始就选择杀人来看，无意义的杀戮对他们而言没有必要的，只要能完成目的就不会节外生枝。”林秋延的语气温和，甚至有一股循循善诱的味道，像是在安抚暴躁的小兽，“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发脾气上，你还有六分钟。”

　　这种好像他在无理取闹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艾德里安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不走，你现在就放信号弹。”

　　林秋延挑眉。

　　艾德里安道：“反正目标是你们，我在不在场其实都没有关系吧。”

　　林秋延看了他一会，点点头，没再多说。
　　他走到外面，向天空放了一颗信号弹。

　　……

　　敌人很干脆地将十七个人质一齐带了过来，人质们看到林秋延的表情非常古怪，甚至比敌军更不相信这位大少爷能出现。

　　敌军的战舰就悬停在上方，阳电子炮口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铁血的光，在配合上机甲部队装载的武器，随便一样都足够把在场所有人都炸飞上天。
　　在这样的场景下，无声就是最好的震慑。

　　站在最前方是个身形高瘦的男人，显然是他们的领头人，他裹着黑袍，戴着黑色面具，视线却如秃鹫一般，从一开始就紧锁在林秋延身上。

　　像是被盯上的猎物，这种阴冷目光让人感觉下一秒就要被拆吞入腹。

　　林秋延仿佛没看见对方这种目光，淡定开口：“按照约定，放人吧。”

　　殷魆扯了扯嘴角，挥手示意将交换的人质丢下，并让人铐住林秋延和李殊洵后，便立刻往战舰入口走，却被身后的骚乱给止住了步伐。

　　艾德里安盯着机甲部队黑漆漆的枪口，突然抢过林秋延的另一枚手铐。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干脆利落往自己手上一扣！炫耀似得抬起那只手，摇了摇，朝前喊道，“我也去。”

　　殷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我的父亲是克尔顿·布朗。”艾德里安扬起下巴，“带上我，对你们有用。”
　　这是他第一次利用自家权势，居然是这种准备自愿当人质的场合。

　　场面突然沉默了一下，送死还这么上赶的，实在少见。

　　殷魆冷笑一声，下令道：“哼，一起带走。”

　　闻言，艾德里安立刻回头，朝林秋延眨眨眼，全然没有了先前的颓势，反而显得得意洋洋，颇有一副‘我也很重要，快夸我’的样子。

　　林秋延：“……”

　　李殊洵：“……”蠢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