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皇后命》南窗听雨

23、催心迷药

　　房长箐取了药。

　　青鸾拍拍手，叫人抬了浴桶进来。温热的水雾升起，房长箐两手搁在浴桶边，热水浸入身子，浑身有着说不出来得轻快。

　　青鸾撒下一篮子玫瑰花瓣，香味缭绕的水面上，房长箐突然掐紧了拳头。

　　她想起那一日在空寂无人的大街上，那几个混混在她身上做的事情。她突然发了疯似的往身上撩水，使劲地擦着身子。

　　“黄娆，本宫一定不会轻饶了你！”房长箐狠狠地拍了下水面后，将手紧紧地贴在肚皮子上。

　　她惊悚地想起来，自那日后她的葵水一直没来。

　　“不会的，不会的！”房长箐慌了，捂头低泣。

　　“娘娘，天快黑了！”青鸾在外面低低道。

　　“知道了！”房长箐直直起身。她一步步从浴桶边走出来，任由宫女们帮她穿衣服。

　　她想好了，自进宫以来，太子一直没碰过她，若是她那日真的不幸有了身孕，那今晚一定是个绝好的机会。

　　她不能错过！

　　——

　　大殿内，萧明成批折子批累了，他好好儿地伸了个懒腰。

　　一抬头，见苏震精神炯炯，心底的火气便一下子冲了出来。

　　他想了想，从书架上取出一本话本子扔到他面前，“苏震……”

　　“奴才在！”苏震猛地一惊，迟疑地捡过。

　　“好好儿看一看！”萧明成道。

　　苏震认真打开，只看一眼，额头的汗珠子便出来了。原来明成帝给他看的，竟是一本《春闺秘录》，里面全是男女小人儿各种姿势的“打架图”。

　　“认真看，一页都不许漏了！”明成帝坏笑。

　　他心底憋了坏，谁让他答应国丈，时时监督着他和皇后，只要他俩有亲密之举，便要他来扰了好事的。

　　他和皇后男女欢好，这不是人之常情嘛！灭人伦这种事情，也只有他们做得出来！

　　哼！明成帝不痛快了，就是要罚他，罚他同他一起，饱受煎熬！

　　“是！”苏震默念清心经，苦着脸应了。

　　“无趣！”明成帝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恨恨地看起了折子。

　　“皇上！”殿外，房长箐旖旎而来，柔柔道一句。

　　明成帝因为新婚接近不了皇后，正心烦意乱，不耐烦地应了声，“进！”

　　房长箐眉眼弯弯，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提着裙摆，窈窕多姿地走了进来。

　　“今儿下大雪，臣妾闲着无事，想着皇上看折子辛苦，便给皇上带了点好吃的来！”

　　“什么好吃的？”明成帝嗅了嗅鼻子，想了想，确实是饿了。

　　“烤鹿肉！”房长箐假装说得风轻云淡，她将食盒提上，眉目低垂，帮他摆饭。

　　明成帝手头一滞，他喜食肉，尤其喜欢在冬天烤肉吃，但他从不让外人知晓他的爱好。深宫害人的法子多了，有固定喜好，便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臣妾今儿新得了一条鹿腿，也不知殿下喜不喜欢！”房长箐诚惶诚恐。

　　明成帝细看她一眼，见她眼底全是讨好，心下一软，搓了搓手，“辛苦你了！”

　　房长箐见他放下戒备，心头大喜，心道青鸾这丫头果然堪用，这烤鹿肉便是她的主意。

　　“臣妾已经没了父亲，所有的心思便全都在皇上身上了，皇上好，臣妾才好！”房长箐柔声道。

　　“嗯！”萧明成勉强挤出点笑容，他不喜欢房长箐，但看在房清玄的面子上，也不想给她难堪。

　　他想了想，自她进宫，他一直没主动与她说过话，倒是她时时来关心他。一个女人独自在深宫，也是不易。

　　“苏震！”明成帝招了招手。

　　苏震正苦哈哈地看着话本子，听到他喊他，立马如释重负地将话本子合上，“皇上有事吩咐？”

　　“房妃伺候朕有功，升贵妃，这封贵妃的事儿，你去办！”明成帝吩咐道。

　　“是！”苏震抬了小腿儿，飞快地跑了出去。

　　“回来！”明成帝又叫住他。

　　“皇上……”苏震好不容易得了解脱，刚刚松了一口气还没喘完，又被吓得提了起来。

　　“话本子带上，得空了就得看！”明成帝面不改色道。

　　“是！”苏震的腿再抬不起来，灰头灰脸退下了。

　　四下无人，只有她和他。房长箐不动声色，微微一笑。

　　“看了大半天的折子，皇上一定累了，臣妾给您揉揉肩好不好？”

　　明成帝不忍拂了她的面子，点了点头。

　　房长箐手指从他肩头撩过，“臣妾今儿真是高兴，皇上日理万机，臣妾只要得皇上一会会儿亲近，便心满意足了！”

　　“来日方长！”手劲儿拿捏得正好，明成帝也确实累了，肩头的揉/捏一下一下的，很是到位。

　　他闭起了眼睛，心底想着，他要尽快将折子看完，看完了他就可以去找皇后说说话，谈谈情了。

　　哪怕有苏震拦着，哪怕什么事儿都干不了，他今儿也要留宿在椒房殿中。

　　房长箐看他眼眸微眯，缓缓抬起手指，抚摸到他耳后。

　　“不要放肆！”明成帝突然睁开眼睛。

　　“是！”房长箐缩回手，悬着的心暗暗放下，她已得逞，剩下来的便是拖延时间，等待药性发作。

　　“皇上！”房长箐揉了揉眼睛，几滴眼泪滴了下来，挂在眼角。

　　“怎么了？朕刚刚封了你为贵妃，难不成你不高兴？”明成帝蹙眉。

　　“不是！”房长箐哽咽道，紧接着在他腿边跪下，“殿下可是嫌弃了长箐？”

　　“没有的事！”清白一事，事关女儿家的名节，明成帝答应了房清玄，会装作对她已经失身的事情一无所知。

　　“那皇上为何一直不肯动臣妾？”房长箐泪水涟涟，“臣妾视皇上为臣妾的夫君，夫君不理妻子，妻子只会心如刀绞！”

　　明成帝坐直了身子，顿时对面前酒肉失了兴趣。

　　“当初朕与你说过，只会许你一世尊荣，至于情爱，朕给不了！”明成帝搁下酒杯。

　　房长箐心碎了一地。

　　她抽泣两声，抬袖将眼角的泪珠子擦干净，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重新将酒杯端送到他面前，“是臣妾放肆了！皇上恕罪！”

　　“朕吃饱了，今儿劳你辛苦了，下去吧！”明成帝安抚地对她笑了笑，头有一点点昏。

　　“臣妾好不容易才见皇上一面，刚刚是臣妾鲁莽，臣妾知错了，皇上还是再饮一杯吧！”

　　明成帝看她双手举高，一副小心翼翼地样子，默默从她手中接过酒杯。

　　寒风吹进大殿，殿门被吹开，一股冷风夹杂着雪花吹了进来。房长箐起身关门，接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外面的雪下得真大，瑞雪兆丰年，明年乡下人的日子会更好过的！”房长箐道。

　　明成帝看她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的模样，念着她孤身一人，心下松软，“这会儿雪大，别冻坏了身子，待雪小一点再回去也无妨！”

　　房长箐心中高兴，淡淡回应，“好！”

　　温酒下肚，明成帝的情绪好转不少，他将折子打开，再不说话，一边饮酒，一边看折子。

　　起初自己还是清晰的，可越看折子上的字迹越花。他揉了揉眼睛，只觉身子热得厉害，“苏震！苏震！”

　　“皇上，可是有事要吩咐？”房长箐心知是催/情药起作用了，她心欢喜，忙迎了上去。

　　“苏震这个老东西，做事儿磨磨蹭蹭的！”明成帝嘟囔一句。

　　房长箐低头不语，殿内温暖，她的脸也染上了一层红霜。

　　明成帝看她一眼，也不叫苏震了，自己动手解身上的外袍。

　　可用了好几次劲，这盘扣就是解不开，越解心中越烦。

　　“皇上，让臣妾来！”房长箐浅浅一笑，凑上前去。

　　明成帝盯着她看一眼，再看一眼，嘴角笑意荡漾开来，“皇后，你来啦？”

　　房长箐的手僵了一会会儿。

　　“是的！皇上！”

　　“太好了！苏震那老东西不在，正好给咱们腾了空子出来！朕可想你了！”明成帝的手开始不老实了，勾着身前人便想亲近。

　　“好！”房长箐心中恨意满满，脸上言笑晏晏，勾着他一步步往榻上倒去。

　　她微微闭了眼，双腿将他盘住，心底恨恨道，等事儿成了，再收拾所谓的小丫头皇后。

　　——

　　黄娆新进宫，在椒房殿超级无聊地玩了一下午，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明成帝。

　　她双手托腮，苦苦想了一会儿，果断起身，唤来宫女，“走，我们看看皇上去！”

　　外面大雪纷飞。

　　黄娆小心翼翼地走着，眉眼一动，在大殿外停住脚步，偷偷卷了一团雪球藏在手中。

　　她想对明成帝开一个小小的玩笑！

　　大殿内灯火通明，守门宫女儿看到她来，脸色一时尴尬。

　　黄娆心底想着明成帝，也不作她想，欢欣鼓舞地对她们挤了挤眼睛，一把将殿门推开。

　　彼时，房长箐正贴在明成帝身上，引/诱着他解自己身上的衣衫，却没想门突然被推开。

　　黄娆傻愣愣看着眼前一切。

　　欢喜变成愤怒。

　　一愤怒，便控制不住手，手中雪球在众人惊呼中飞了个漂亮的弧度，不偏不倚，正中明成帝后脑勺！

　　时间仿若静止。

　　明成帝吃痛，缓缓转过身，没想到额头又中一击。

　　雪球受到撞击，瞬间炸裂，雪花儿溅到了他脖子上，肩上，还有几朵调皮的，从他衣领处滑了下去。一路从心口跌落，最终停在肚脐上。

　　明成帝打了个冷颤，瞬间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