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不见》天玄明月

75、不信任

　　我猛地就跳了起来，嗤笑道：“这就是秦西风不告诉我的‘器鼎’你们都以为我怀上这个孩子，我就是那个‘器鼎’？我生下孩子的当天，秦西风会死？三天后，我会死？哈哈，天大的笑话，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荒涎不经的事？舅妈，你给我下药，就是因为我是‘鼎炉’？你怕秦西风死？”
　　她愁苦的点了点头。我心里有点惨然，哀怨地瞥了她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直，也说句：也担心你死，让我能亲近你些。
　　有一点小小受伤，我耷拉着脑袋。
　　“妈，我以为你说弟妹这孩子不能留，还以为弟妹像宋清萍一样怀着别人的孩子跟西风接近的？原来是为了这个么莫名其妙的传言，才不让我不告诉弟妹，汤里有药......”
　　秦渺嘴快，我听着心情更恶劣，阴沉着脸，“姐，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秦家的？”
　　她紧张地赔着笑脸过来扯我的手，我恼怒的甩开，她撅着嘴，委屈至极的解释，“我就在那天看到你哥哥对你那亲.......你们也不是真兄妹，可他焦急不已，抱着你慌张地四处找医生，你醒来后，又恨不得立马带你走......所以就多心了.......你别生气啊，我是被宋清萍那女人坑怕了.......小威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可我弟多冤枉，养了他多年，到现在孩子不认他，还杀他........他还留着房间等那挨千刀的回来！还有那老房子，早就该卖了，却说他熟悉那，门锁都不让换 ，怕他想家回来.......这下终于还是要卖了.......”
　　我奇怪的蹙紧眉头，秦西风要卖老房？这事我怎么没听说？
　　他这次出去的时间有点长，都快一个星期，每天到有打电话问我身体状况，早上时还说快回来了，怎么没听说他在卖房子？
　　我转念一想，上次他告诉我，我们临时睡的是他跟宋清萍的家，我后来膈应得慌，皮都洗破渗血，还不让他碰，他一定是察觉到我的排她性太强，心理洁癖到接受不了他跟别的女人用过的东西，所以才想干脆把他跟宋清萍间最后的念想都断干净！
　　可，断得干净吗？他们之间还有个秦威，那也是秦威的家，他这卖房子举动，是说他也彻底要跟秦威断绝关系？
　　想到秦威在车窗外冰冷又邪恶的说我会变寡妇，我心又揪了起来。
　　像秦西风这种嘴巴死硬的人，怕是受了伤遭了罪也是会轻描淡写的说他没事，我不禁怀疑起他几天没回来，一定是又伤到哪了，不敢让我瞧见。
　　我神情焦急，正抓过电话起身想背着他们打电话问秦西风在哪时？钟默突然大笑起来，“爷爷，爸，你们这是听唐家胡扯些什么啊？他们说弟妹是‘鼎’你们就相信？这唐家我听说家族浩大，怎么就没有别的子嗣咧 ？他们家就算遵遁古礼，没选族长前不能结婚，可西风弟已经当了族长，就能娶妻生子啊.......”
　　老爷子连忙摇头，严肃道：“当了族长更不能祸害人家姑娘了！守门人的职责有多大，你知道吗？虽然这些东西看不见，可阴得很，这守门人的妻儿是活不过三年，所以守门人一旦名正，就更不能娶妻生子！所有唐家子嗣，就算流落各地，都逃不掉三十年一选的守门规距，谁要是到时不来，全家人立马就有灾祸，会死该参加守门的小伙最爱的人！这上千年，已经死了很多不遵诺言的唐家人！他找到我，恳请我劝说西风，说小月都跟他生活这么久没事，他在那边找了几个跟小月命格相像的......年轻、漂亮......重要的还是在能生育的年华......让西风回去见.......也不要名分........西风媳妇这名分还是你的，只要西风跟她们各呆一夜.......唐家这三十年都没什么男丁，他爸又家大业大，没个能继承的.......只要西风回去，就能绵延子.......这是西风父亲的提议，我可没敢做主.......”
　　种马？！呵，原来是这样！
　　“外公的意思是要我答应还是怎么的？”
　　我脸上笑着，心里苦得很，声音冷漠。
　　老爷子没有解释，只喃喃道：“这秦家也奇怪的在西风这就绝后了.......”
　　秦翰书和向洁一脸不是一脸的难堪，向洁哼了一声，转身进厨房。

　　“外公！”秦渺撅起嘴，跟钟默对视了几秒，慢慢垂下头。
　　说我跟秦西风的事，结果，秦家其她的人也躺枪了。
　　我心里更是冷笑，这“无后为大！”的封建桎梏不管是过去了多少年，依然根深蒂固地存在于老一辈人的思想中。这老爷子还是当过司令的人，没想到思想还停留在老旧年代。
　　没几秒我又焦灼起来，秦西风出门了五六天，他的工作我不能问，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出去执行任务还是去他父亲那做种马？一想到他有可能跟某个女人卿卿我我，我就觉得身上有种黏乎乎的痒，巴不得赶紧去房里搓澡。
　　老爷子闭眼，似乎在思索，等他睁开眼睛，我在他眼底看到一丝凌厉的光芒，“这是命！以前以为秦家到西风这一代就真要绝后，还好，你现在怀孕了。不管唐家有什么‘器鼎’，什么‘守门人’规则？当年姗姗都能把西风藏匿地养大，西风他爸也啥事没有的再娶妻生子，你和西风也可以的！反正姗姗没跟他拜过天地，算不上唐家正式媳妇.......咱们家西风姓秦不姓唐，你是秦家媳妇而不是他唐家的！至于产检和孩子落户的事，为了不打草惊蛇，你得以秦渺的名义去做......”老爷子转过脸，对秦渺和钟默说:“秦渺你现在要像你弟妹一样装着有孩子了，每次你弟妹去产检你们夫妻都要跟着去......”
　　“我？孩子要算是我生的？”秦渺震惊的指着自己。
　　秦翰书点头道：“这是我跟你妈和你爷爷商量几夜后决定的，我们问过西风的意思了，西风要我们来征求小月的意见？小月，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我心里的闷火“腾”地燃了起来，这是我的孩子，凭什么要偷偷摸摸生，还得让秦渺来打掩护？我想拒绝，可一想到我现在连户口都丢失，秦西风生父又不待见我，要是让他知道我有孩子，说不定会真的会搞什么大动作！
　　秦西风斗不过他，秦家人好像对他也忌惮，可想而知，这人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强大势力.......再说唐家有这种坑死人的习俗，要是怀的不是女儿真是个儿子，那也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代唐家守门人？
　　不行！我不能让我人孩子成为唐家的牺牲品！我难受的用手抓着后背衣服使劲搓了下皮肤，感觉黏乎乎的东西爬满了整个背，连脖子上都奇痒无比，颤抖着声音，“这事等西风回来，我再跟他商量商量......不过，外公、舅舅，我现在能不能去洗个澡？”
　　“.......”
　　“.......”
　　“........”
　　“........”
　　“........”
　　他们的沉默让我顿觉身上的痒、黏更加的让人受不了，身子猛地就滑了下来，像条癞皮狗般痛苦地到处蹭。
　　他们不明白我怎么突然就会痒得快喘不过气地一屁股坐地上，边摩擦着皮肤，边哭出来，“我真的没法忍受了，我.......”
　　我就着手臂，拼命抓起来，没两秒立马就抓出几大道血痕。
　　所有人吓了一跳，全部都站起来，秦渺怕我会传染似的，离得远远，怯生生的问：“弟妹，你怎么了？是不是过敏了”
　　“叭嗒”门锁响了，有人进门，一看全家人立着像看什么怪物地低着头，随着视线见我整个人的靠着沙发在摩擦，而手臂上抓得血痕遍布。
　　“小月儿？”
　　他要来抱我，我吓得尖叫，整个人缩紧，双腿拼命在蹬，狂啸，“别过来，你别过来！”
　　我这样子，他一眼就明白，立马就黑脸，转头问：“你们跟她说女人的事了？”
　　我滚到钟默面前，钟默想伸手拉我起来，我惊恐地大叫，“你也别碰！”
　　“......”
　　我自己爬起来的，侧着身子忍着恶心地从他身边跑过，他伸手想拉，”啪！“被我打得脆响，我头也不回的直接冲卧室卫生间。
　　这个澡我洗得时间特长，长得我自己都被闷昏倒在地上，水淋漓地淌着，我喘着粗气，晕晕沉沉中听到浴室门巨响，然后有人进来，见我倒在地上，慌忙拿着浴巾把我包起抱出去。
　　“别碰我，别碰我，你脏.......”
　　卧室门紧闭，他放我坐在床上，整个人半跪，握着我的肩膀摇着我，“小月儿，你别怄气，我没有，我没碰别的女人！”
　　慢慢的，感觉能呼吸，我虚弱地喘气问：“你去做种马了吗？”
　　他怔了怔，又好气又好笑，“小月儿，你不信任我？”
　　瞧我仍旧怀疑的盯着他，他急忙说：“我哪敢，你都爱干净到这地步.......你这样的心理素质，可不行，我有些工作总得跟一些女同志接触.......”
　　“接触？会拥抱、会亲吻吗？”
　　“不会，绝对不会，这个我跟你保证！再是长得漂亮多与众不多的女人，我都不会多看一眼！”
　　“那要是我死了呢？”
　　他一愣，眼神里蓦地有晶晶亮的东西，“你不会死的，永远不会.......”
　　“那要是呢”我固执。
　　“你死了，我活不了，你知道的.......”
　　他一下紧紧把我抱进怀里，我嗅到他身上有血腥的味道。
　　“你受伤了？”
　　“没有，是别人的......有同事受伤，我送他去医院，所以回来晚了点.......”
　　“你没事就好！秦西风，要是你这辈子对不起我的话，下辈子我就不见你了！”
　　“这个话，我好像在哪听过？......小月儿、小月儿........”
　　“我好困，我想睡觉，你陪外公、舅舅去吧.......”
　　我不知是晕过去，还是真的困了，视线里秦西风的脸越变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