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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番外一 ...

  •   没人猜得到,郎靳跟郎鑫见到第一面,一句话都没说就下了杀手。

      郎靳回国,为免正面交锋,其实是打了个时间差。

      就眼下兄弟二人的实力,硬拼实乃不智之举。

      在新国主郎鑫出发亲征的第四天,郎靳一行二十多人就进了都曲。

      联系拜相,射杀毒医景墙后掰了手指在招供上按下手印,雷厉风行下狱了一批郎鑫的死忠大臣,安排出征队伍中自己的人散播消息动摇军心。

      一环扣着一环,算无遗策。都曲几乎是一面倒的立刻变了天。

      等到得知消息匆匆赶回都曲的郎鑫在城门口跳下马,一切已经无可挽回了。

      没人知道,甚至连郎靳倚赖的重臣拜相都没事先得到消息,郎靳会突然动手。

      郎鑫一路昼夜不歇,越靠近都曲越是心惊。毫无消息传过来,就仿佛都曲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一般风平浪静。可是这又怎么可能?

      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郎靳已经全面掌控了大局,消息封锁到了毫无纰漏。

      距离都曲还有几十里的时候,郎鑫心底起过那么几秒钟怯意的犹豫,不过很快被他挥去了——

      不如先找个别的地方落脚,徐徐图之。

      他是堂正的国主,为什么要害怕名不正言不顺的郎靳?

      何况,他大可指责那是冒牌货,先抓了下狱,回头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他……

      一身狼狈却底气十足的郎鑫在城门外迎上“出来迎接”的郎靳。

      兄弟二人时隔几年正面碰上,郎鑫已经堆好了一脸假惺惺却大度的笑意,拿捏着尺度下马上前:“郎靳,知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父王九泉之下——”

      比郎鑫还要高大上几公分的青年面无表情动了动右手的匕首,又往前进了两寸,左手则是穿过自家兄长的腋下,牢牢抱住他的后背。

      剧痛之下,郎鑫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睚眦欲裂:“郎靳你!”

      “大哥,一路走好。”郎靳退后一步,拔出的匕首上滴落鲜红点点,灼烧着人的眼球:“那碗毒酒,九泉之下你可以跟父王好好解释解释。”

      郎鑫重重摔在地上,耳目渐渐模糊之时,他听到跟随自己回来的几个护卫被斩杀的凄厉惨叫。还有郎靳朗声列举他的罪状。

      “……毒杀老国主……跟毒医景墙沆瀣一气,这是景墙的招供状……对国主大逆不道……谋反,是为不忠!为人子……狼心狗肺是为不孝!假借老国主之死发动战事,意欲陷子民于水火……是为不仁!安排杀手潜入大楚谋杀亲生兄弟……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郎靳今日替天行道……”

      郎鑫咽气之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若论狠辣无情,他还是棋差一招。

      ……………………………………………………

      当众弑兄长杀国主的影响巨大。即使郎靳早就做好了一系列的后手准备,西乐国中还是掀起了滔天的震荡,更准确说来,应该是在朝中。

      面对这种极其不利的局面,郎靳沉住气,强硬到底的采取了铁腕政策——

      对国内,所有郎鑫罪责确凿证据张榜贴在王宫大门口,任由百姓百官参观浏览。

      对国外,第一时间安排了使者携重礼奔赴大楚国都,诚意满满的和谈。

      至于解释,大家心知肚明不必深究。郎靳只是说,失火的失时候自己已经昏迷,醒来后才发现是一位死士救了自己云云。大楚国皇帝信不信,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事情了。

      此外,郎靳还安排了小道消息放出风去——

      那把火是郎鑫派出的杀手放的,旨在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只可惜连累了大楚六皇子谢珏。

      眼下郎鑫已死,郎靳登上大宝后对大楚的态度又足够亲近,何况国家之间的事情毕竟儿戏不得,哪怕大楚皇帝依然怒气未消,面对这样有礼有节诚恳屈膝的和谈条件,也不可能一意孤行,劳民伤财的打仗。

      可以说,郎靳这一手做的算是很漂亮了。哪怕自此他落下了残暴的恶名。

      不过郎靳不在乎。

      当众杀掉郎鑫弊大于利。可是为了谢珏,他都无所谓了。

      ……………………………………………………

      脚不沾地的忙了快一个月,个中险恶和疲累无以言说。

      时近深夜,郎靳刚送走拜相,连口气都没喘匀,就见到门口一闪而过齐二的身影。

      郎靳头疼的揉揉额头。想要挤点时间去看看他家小家伙怎么就那么难?这都一个月了……

      “齐二,”郎靳索性主动开口唤人:“有事?”

      齐二闪身进来单膝点地:“禀国主,有两件事。”

      “说。”郎靳闭上眼睛向后靠去,伸手按了按眉心。

      “吏部温大人在外面——”

      郎靳不耐烦的打断他:“这都大半夜了,是死人了吗一定要觐见?!另一件!”

      齐二低着头微不可查的勾了下唇角,很快恢复面无表情:“珏主子问国主什么时候有空能见他一面。”

      郎靳来精神了,先是坐直身体未语先笑,跟着干脆站了起来,拔脚往外走:“现在就有空。齐二你去赶走烦人的温平,天大的事儿都等明天早朝再说。”

      偌大的王宫冷冷清清,西乐国新科国主一路往后宫疾步走去,小猫都没见到三两只。

      原本郎鑫这个短命的国主篡位登基不过一个多月,接连亲征跟着往回赶,根本连坐下来看看后宫的机会都没有。是以眼下郎靳接手,连遣散都变得无比简单。

      那几个从太子府过来的妃子直接赶回娘家,不愿意回去的就撵去出家。其他乱七八糟秀女宫女的,一股脑赶出宫,郎靳可不管她们怎么办,只图自己落个耳根清净。

      倒是原本老国主的人,让郎靳有点头疼。

      好在他杀戮的凶名传开了,没人敢在这个节点招惹他,故去老国主的三个太妃在最西边的镜心宫偏安一隅,老老实实,倒也风平浪静。

      郎靳踏进怡心宫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子时了。

      西北天寒,眼下在大楚已经春暖花开,这边寝宫里还烧着地龙。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因为谢珏怕冷。

      一个月没见着面没说上话的小家伙洗过了澡,披散着半干的乌黑头发,一身素白的衣裤松松垮垮,领口敞着,连着脖颈锁骨露出半个圆润白皙的肩头,歪在方桌边上撑着脑袋打瞌睡。

      而少年面前的方桌上,还摆着下了半盘的残棋。

      郎靳无声笑了,心情大好。

      谢珏被亲醒,眼神惺忪着无力推搡:“唔……睡着……喘不上气……”

      恶劣的西乐国国主逮着人一通死亲,饿狼似的。

      气喘吁吁的少年彻底醒透了。酡红着脸颊,想骂这人都舍不得。

      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他已经一个月没见着他了。纵使吃住再好,心里却一直惶恐着没边没靠的。

      “怎么瘦了?”郎靳索性一伸手把人抱起来,旋身自己坐椅子上,再把少年放坐在自己大腿上:“抱着都硌手。吃不惯还是挑食?”

      谢珏讷讷的:“不饿,不想吃。”郎靳不在身边,吃什么都索然无味。

      “想我想的?”臭不要脸的某国主捏了捏少年光滑的面颊:“茶饭不思?”

      “才没有。”谢珏垂着长长的眼睫,就剩嘴硬了。

      “立后的事情交给监礼司去办了,日子就在下月初九。这段时间会有些琐碎的事情需要你来定,我顾不上,你多担待些。”顿了顿,郎靳看到小孩情绪低落,亲了亲他的唇角许诺:“再忍段时间,顶多一个月,我天天回来陪你吃饭,睡觉,做快乐的事儿。”

      “我天天一个人,”谢珏咬了咬下唇,语气很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觉得比在京城时候还孤单。”那时候他有郎靳哥哥,眼下这点快乐也没了。

      郎靳心疼了。这还是个孩子呢。

      “对不起。”道歉的话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郎靳摸了摸少年的耳朵:“这段时间我光顾着做西乐国国主了,等过段时间我一定把你的郎靳哥哥找回来好吗?”

      谢珏慢慢笑了,那种雨过天晴的安心小满足,明晃晃的刺人眼:“好。”

      ……………………………………………………

      四月初九,西乐国国主立后。

      民间都传都曲望族言家的二公子言玉年方十六,俊美如谪仙,无暇如美玉,敦厚如智者。实乃西乐王后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至于男子之身?有什么关系,有巫医在,最起码国主长子的诞生毫无问题。至于之后的子子孙孙,再纳些嫔妃就是了。

      只是朝中上下连着民众全都没想到,立后大典上,国主郎靳不遮掩的直接宣布,他跟言玉结亲,一生一世互许终身,忠贞不二,其他妻妾绝不考虑。

      纵使觉得不妥也无人敢跳出来搅毛。郎靳情痴的称号慢慢就传开了。

      无数人羡慕言玉,有这么一个权倾天下的一国之君对他情深似海。

      这其中最气急败坏的当属拜相。

      老丞相倒不是懊恼自己家女儿不能嫁进天家,纯属是因为如此一来,郎靳命定子嗣单薄,运气好一点也就是一辈子一个儿子了。

      因为以男子之身受孕本就困难重重,属于逆天改命的范畴。何况巫医以秘药饲之养出的孕囊,一旦瓜熟蒂落切腹取出,终生再无重来一次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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