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一子墨》小小一座山

6、第6章

　　“流域”项目的节奏开始加快起来。林一和章子墨碰面的机会也比以往更多了。碰面时，双方都是认真工作的态度。仿佛之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一天，已是晚上１０点，会议结束。林一回到工位关掉笔记本电脑，换上运动鞋，按下电梯。

　　“一起走吧。”章子墨突然出现在林一身旁。

　　林一看到他，有些惊讶，遂即又转回了脸，继续等待：“嗯。”

　　章子墨看到林一依旧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突然来了逗她的兴致。

　　“小熊和小飞两个人是好朋友。有一天，小熊跟小飞打赌。‘如果你能在１分钟内不接触我但能让我移动，我就给你３颗糖。如果不能，你就给我３颗糖。’小熊想着自己比小飞重多了，只要自己不移动，就算小飞间接用力推自己也没法使自己移动。小飞说好。５５秒过去了，小飞都一直盯着小熊看。小熊觉得只要我不动我就能赢３颗糖，一定要定住。突然小飞看着小熊的脚底说，‘你踩到我的糖果了。’小熊条件反射般抬起脚底看。‘没有啊。’‘你看你移动了吧？’于是最后小飞赢了３颗糖。”

　　“你想说明什么？”林一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就是那只小熊，我就是那只小飞。”

　　“．……”

　　“叮！”电梯来了。“一起吃饭吧。”

　　“不用了，我叫家人给我留饭了。”

　　“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家就有好吃的。”林一此刻有点搞不懂章子墨。如果那天听到的消息是真的，那章子墨对自己做的事情又如何解释？如果消息是假的，那章子墨对自己献殷勤又是为何？

　　或许是他的桃花病犯了吧。林一想着。这也很合理，对于富家子弟而言，这种事情确实很常见，也没什么奇怪的。亏自己上次还觉得这家伙有些侠义心肠，可以当哥们儿。看来也是俗人一枚。

　　“今天带你去吃的东西，你肯定会喜欢。”

　　章子墨突然开始用俏皮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林一突然打了个冷颤。“大爷，你是不是上次没把我干掉，这次打算一次性解决掉啊？”

　　“．……”章子墨被这么一句没由来的话呛得一脸懵。“你在想什么……”

　　“有时间多找找女朋友出去玩耍，别没事找我浪费时间。”林一此话一出，貌似这话哪里不对，总想着越解释越麻烦，索性不再说话了。

　　章子墨听到这话，不知为何，突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不吱声了。

　　“叮！”终于可以出电梯了。林一快步走出电梯。

　　章子墨随其后。

　　出了公司一段路，林一发现章子墨还跟着自己。“怎么了？你快去吃饭吧。我也准备回家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章子墨侧身问。

　　突然被这么一问，林一想了想，回答道：“谈不上讨厌吧。作为合作伙伴，我很喜欢与你对接——严谨、负责。”

　　“没有其他了吗？”章子墨挑眉问。

　　“其他？我们并没有其他关系。”林一洒脱地直视章子墨回答。天空突然下了小雨，树叶被刮起的声响，汽车疾驰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章子墨突然扑哧一笑，“你之前不是还是我是个好兄弟吗？怎么转眼就忘？”

　　林一有点惊讶章子墨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但是抬头望了望章子墨，“我累了，我想回家休息。”

　　“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还没等林一拒绝，章子墨抢着说，“雨很快就下大了。别淋到雨了，走吧。”说着，脱下外套给林一当雨遮。

　　林一看着章子墨的举动，还没反应过来，发现已被章子墨带着小跑了起来。

　　一路上，两人无言相对。车窗划过一道道飞驰相对的雨水，仿佛是雨水用尽全力撞击的结果。生命若同雨水一般没有束缚，尽情地去流淌，那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情境呢？

　　看着看着，林一有些乏了，恍惚间竟睡了过去。

　　睡醒发现，身上盖着一件外套。定眼一看，章子墨歪着脑袋望着自己。

　　“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最近也是累着了，也没舍得叫你。给你买了吃的，你带上去吃吧。”

　　“那你呢，你也还没吃吧？”睡眼朦胧。

　　“我一会再去买。”章子墨笑答。

　　林一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１１点了。“一起吃吧，免得再等会儿你饿过头了。”林一边说边拆食物包装。

　　章子墨有点意外，随机也跟着一起拆包装，“好。”

　　两人就这样坐在驾驶位、副驾驶位上，吃起了东西。中途林一像想起什么事一样拿出手机捣鼓了下，又继续吃。

　　“跟家人说你不回去吃吗？”章子墨好奇地问。

　　“不是，跟他们说我先在外卖吃，等会儿回去再吃。不过叫他们不用等我先睡。”

　　“．……你回去还吃得下么？”

　　“当然吃得下！我妈做的饭菜可好吃了，今晚可是有我喜欢吃的鱼香肉丝和剁椒鱼头。我妈给我留了整整一个鱼头。说什么我也得回去吃掉！”林一说话时，眼里透着对美食满满的热情和热爱。

　　“哈哈哈，行！那你留着点肚子回去再战。”章子墨看着这样的林一，仿佛又见到了之前在自己家的林一——放松、开朗。

　　“那倒不必。我吃不同东西会进入胃的不同部位，互不影响容量的。”

　　话一说完，林一明显感觉到空气变得格外安静。过了几秒，章子墨突然哈哈哈大笑，“行吧。还是要记得悠着点哦，睡前吃太多小心失眠。”说着，用手摸了摸林一的头发。

　　林一光顾着吃，没注意到自己的发型已经凌乱……

　　回到家，爸妈都睡了。林一一顿大吃后，拍拍满足的肚子，开始洗漱。

　　或许是近日真的忙坏了，在浴缸里睡着了。醒来时，已是夜里２点多。刷完牙齿，林一却越来越清醒。摸着颈上的玉石，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到章子墨。

　　想起这些天来，他多次出现在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想起同事们对他参与这个项目的议论。内心充满了困惑。

　　一贯自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林一认为，章子墨是一个做事目标清晰果断的人。或许有时为达目标会有出人意料的举动，但林一认为他是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上次自己醉酒他对自己的照顾就让林一有了判断。但他参与这个项目，与Ａ司、Ｂ司，沁总，沁总女儿等的关联又是如何的呢？

　　林一喜欢研究人做事的动机。认为这是人类社会一大趣事。关注人的行动，推测其动机和下一步的行动。推测正确时，林一会雀跃，为自己优秀的观察力和逻辑分析力而自喜。与预期有别时，林一喜欢继续跟进观察以辨析缘由。

　　当前对章子墨，林一正是后者的心态。目前听到的说法中有不明晰的疑点，所以林一乐意继续探究下去——以旁观者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