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
方邪换了个小诊所，医生说是感冒，左右不过买了一大堆的药回来，倒一手掌，囫囵吞下，盖上被子就睡。
希望流一身汗，等眼一睁，照样又是一条好汉。
方邪恍然醒来，睡醒已经是第二天早晨，汗是淌了一床，病情……方邪抓了一把头发，磨蹭着去洗漱。
边走边回味着刚才抓头发的过程，往上一撩，发丝很快就从指间滑出，和以前撩一把还需要用皮筋扎起来的长发比，方便畅快了许多。
思及此，阴霾的脸扯出一点难得的微笑。
镜子中那个看似被勾魂吸了阳气的模样实在令人火大，昨晚在梦里，一下是那天小骗子说的“你要当爸爸了，要有对象了”，一下又是在医院那医生生冷的面孔，直至醒来都不顺心。
一颗心隐隐约约在向某个方向飘荡。
***
“诶，你看那谁不是你们马院的娘娘腔吗？怎么换回男装了，还把头发剪了？”
“看归看，不要指！别说，这么一来，还真帅啊~感觉可以把校草都挤下来了。”
“穿了近三年的花裙子，一下子变了性，是受什么打击了吗？看着精神不太好。”
“他打不打击我不知道，但是有大把男生肯定要受打击，啧啧啧，一开始和我们女生抢男生，现在是要和那些男生抢女生了吗？刺激！”
“真是怪癖，古里古怪，还是离远点好。”
“干嘛要离远点，这颜值舔舔还是可以的，嘿嘿嘿。”
“果然是有钱的主儿，以前裙子多贵啊，现在这身行头也不便宜啊。”
……
走在路上，那种视线就像是看动物园里的稀奇动物，女装时如此，男装亦如此，可他们谈笑的是方邪拼命才得来的。
方邪今天还有点耳鸣，可还是把那些言论听了满耳。
不过这些言论已经算是上的了台面，不至于太难听。
直到上课，这样的声音才小下来，可方邪知道，他们的视线从不会停下，而且他相信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的照片已经在学校各大论坛出没了。
以前他还会特意去搜去看，后来麻木了，也懒得自寻不痛快。
他一个人坐在前排过道的位置，看着遗世而独立。
马原老师进来眼前一亮，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师，见到方邪便笑道：“还是这样看着清爽啊，男孩子就该有男孩子的样。”
方邪无奈地牵动了下嘴角，就算揭过。
“诶，秦小戈人呢？”马原老师不用点名就问出了口。
班上少了谁都没有少了秦小戈和方邪来的明显。
这两人的位置是万年不变的，方邪是中排第一行靠右边过道，那秦小戈就是靠左边过道的那一个，两人中间就隔了两个位置。
秦小戈也是为数不多原意和方邪靠的这么近的同学，有时候还会去问方邪问题。
骤然间坐前面的只剩下方邪一个，老师不疑惑才怪。
班长随即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昨晚自习他也没来。”
马原老师喃喃：“这不像他啊。班上同学有他联系方式的打一个。”
纪检：“已经打过了，联系不上。”
马原老师皱眉头，“不对头，下课联系一下他父母，我们先上课。”
话音刚落，飞影一般方邪脱离了他的位置，他本想跑到卫生间，但是来不及，一出门，胃里翻涌的恶心迫使他弯下了腰，对着墙就开始干呕。
那股恶心将他的心脏抓的生疼，仿佛要脱口而出，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要夺去。
可再呕，什么也没呕出来，后来就一边呕，一边咳嗽。
看着可怜极了。
可抑制不住自己想呕的方邪却在第一时间内心的第一个想法却是：不该来的！
果不其然，身后大片声音传来。
有个男生声音不小：“妈呀，这不是怀孕了吧！要换成以前的样子还有几分信的，现在——啊！”
话还没说完，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拳头已经到了脸边，整个人往后倒，刚好被身后的同学接住。
半晌顿时鸦雀无声，连马原老师都没反应过来
被打的那个同学回过神，冲红着眼的方邪吼道：“你他妈发疯了吧！疯子！神经病！”
拳头被方邪捏的咯咯响，“那就疯给你看。”
方邪又一次感谢男装，打起架来利索的不止一点点。
以前也打人，但是没有这一次不分场合，不分时间，随着性子来。
方邪也不得不承认，穿回男装的这几天，他暴躁了不止一点点，忍耐度降低了不止一些些。
这场架当然没有继续下去，两人最后被马原老师带回办公室，教育，惩罚。
最后留下方邪，欲言又止，唉声叹气：“你，哎，你这娃娃……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是又，哎。”
他自然知道方邪平时在学校的处境，曾经在课上也旁敲侧击地敲打过那些嘲笑的学生，可也没怎么用，好在这孩子看着不在意，也就这么得过且过了。
没想到……
马原老师还想说些什么，就有辅导员过来跟他说：“秦小戈爸妈前天刚去世，家里只有个年迈的奶奶，可能回家去了吧，这孩子家里挺困难的还。”
方邪一直强忍着恶心，终于见缝就溜，马原老师忙手头上的也就不管他了。
马原：“哎，也是个好娃娃，前段时间补助金不是要下来了？正好雪中送炭。”
辅导员也奇怪：“送不了，名单里没他。”
“怎么回事儿啊？”
“好像没申请吧。”
“怎么可能，我就没见过班里比他还困难的孩子。”
“他要不愿意申请，你摁着他头也没用啊，可惜班上民主投票那天我开会没过去，要不然也要问一问。”
……
方邪把他们的话听的七七八八，不屑地哼了声。
回去的路上，方邪见到了秦小戈，在人少的路边。
从他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他的侧面，猛然间，在医院的某个画面冒出脑海。
方邪皱着眉，一边强忍着头痛，一边靠近他。
眼见着他离前面那个同学越来越近，某个锐器折射的光闪到方邪的眼，方邪一下拍住了他的肩膀，“为什么不去上课？”
方邪不是会聊天的人，但现在他只是想出声提醒一下，随便说点什么。
前面的那个同班同学被声音惊了一下，发现竟然是班级小黑二人组，连忙跑开。
秦小戈转头的那一刻，眉眼间的戾气锋利地宛若那把刀刃。
不过见是方邪，那戾气又很快消散了，恢复成了原来憨憨的模样，笑着说：“方同学，好久不见啊。”
他的皮肤偏黑，一笑起来，显得牙齿雪白雪白。
可现在的模样和出刀前简直判若两人。
明明才三四天不见，却说是好久不见，不过这几天方邪也觉得过的度日如年。
他没揭穿秦小戈刚才干的事，也没问他去世的爸妈，反倒问：“你昨天去医院了？”
问是这么问，但他的身体显而易见没毛病，还壮的很。
秦小戈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嘴边始终带着笑：“没有啊，方同学你肯定认错了。不过方同学你怎么会去医院，生病了吗？严不严重啊？快入秋了，多注意身体呀。”
他的普通话较大一时已经正宗很多了，但还是带了点乡土口音，不过方邪却觉得挺好听的。
方邪：“还行。”他想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和秦小戈之间多是问问题，解答问题，再进一步是偶尔问好两句，可这也比班上其他人熟络了。
纠结半晌，还是说：“最近学校附近伤人抢劫比较多，早点回去。”他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提醒他。
事情没发生之前，就还有回头的可能。
秦小戈爽快的答应了。
两人背道而驰，可方邪强烈的直觉，身后有什么窥视着自己，追着自己，可回头一看，只有渐行渐远的秦小戈。
忽然地，背上脊椎一阵刺痛，随即身体里就跟有人打架似的，在还没分出胜负前，方邪已经昏天黑地一番，倒了。
***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望着苍白的天花板，眨了眨眼。
方邪不愿意承认，现在的自己很奇怪，身体很奇怪，心理也很奇怪。
虽然现在头不疼了，身体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在打架，瞬息间就安静下来。
但一定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醒来发呆没一会儿，方父方母便急匆匆地来到病房。
气都还没喘匀，方太太就已经泣不成声了，方父也是一下子老了老几岁。
从接到通知电话叫来医院的那一刻，两夫妻没一秒放下悬着的心。
当初方邪出生没多久，还能碰上悬壶济世的得道高人，可这一回上哪找那高人啊！
当年也没留个联系方式啊！
方家夫妻悔恨不已。
可看着床上面白如纸的儿子，却也凶不起来。
方父嘴还倔强了一下：“叫你不听话，染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话音刚落，方父就收到方太太的一记无力的拳头。
方邪啧了一下，安慰他俩眼眶红红的父母：“就重感冒，歇歇就好。”
一家人正伤春悲秋着，传来两声清脆的敲门声，方邪撩起眼皮侧目，看到那人时，竟然也不怎么意外。
方父方母自看了一眼，难以置信般双双怔在原地，随着渐渐走进的白大褂，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险些跪下求人。
方父方目激动地迎了上去，“伏先生，请再救救我家孩子吧！”
一个“请”，一个“再”，让方邪的脸色霎时变得僵硬冷漠，心也沉入了深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