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太太团》淡暮霭

5、05 骑机车的切原太太

　　“几天前结束的美国网球公开赛上，日本网球界的希望，27岁的切原选手以6:7惜败美籍选手史密斯，夺得男子单打的亚军，据记者了解，这是他距离大满贯最近的一次……”

　　羽田机场的电子屏幕上正播放着午间新闻，切原从飞机下来，上面刚好播放到体育竞技的板块。

　　看到自己名字在大屏幕上出现，他停下脚步，盯着着屏幕一动不动，直到听到那句‘亚军’。

　　他冷哼了一声，朝不远处的出口走去，浑身是隔着墨镜都能感觉到的不悦，走出机场，迎面是一阵接一阵的热浪，连续拒绝了五辆出租车发出的邀请，男人烦躁的拨了拨自己的乱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正想打电话，却听耳边传来机车的轰鸣。

　　发动机的动静不小，更何况骑车的人雷厉风行，几乎是下一刻就出现在眼前。

　　穿着黑皮马甲的女人单脚别地，刺耳的刹车声骤起，她摘下安全帽，瀑布一般的红色鬈发披散下来，有几缕落在胸前，更衬得她身材凹凸有致。

　　不远处的过路人不由得驻足，她实在是一位很有魅力的成熟女性。

　　切原却像是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雷达，把肩上有些滑落的网球袋往上颠了颠，顺手接过女人丢过来的安全帽。

　　“搞什么啊，太慢了吧，我快晒死了”

　　在大太阳下连续流汗几个小时都没问题的男人用一种不满又亲昵的口吻抱怨。

　　“抱歉，抱歉，路上有点堵车，我已经尽可能快的赶过来了”

　　女人笑了笑，下车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几个月不见，赤也你变帅了呦！”

　　“闷死了……放开我啦！”猝不及防贴上两团肉的男人悄悄的红了耳根，弱弱的挣扎道。

　　“这是奖励，祝贺你比赛得了好成绩！”理美放开他，转身跨上机车去够前仓里的安全帽，她一边扣带子一边用眼神示意他上车。

　　“最近几天有很多街坊上门拜访，咨询网球学校的事情哩，爸妈每次出门回来都合不拢嘴......快上来，后面的车要暴走了”

　　“这种丢脸的事.......”赤也坐在后座上，闷闷不乐的嘟囔。

　　“你说什么？抓紧一些！”

　　“知道啦！”他微微用力，抱住理美肉感十足的腰身，别说人了，整个灵魂都要随着机车飞出去了。

　　“我们回家喽~”

　　理美大声的欢呼了一下，切原默不作声，对妻子向他描述的庆功宴不感兴趣，连应都不想应。

　　他已经27岁了，16岁踏入世界舞台，20岁正式加入职业网球，那个世界高手如云，他花了7年，如今终于闯出了点名气，却也已经过了职业选手的黄金年龄。

　　这一次的比赛，可以说他赌上了所有......

　　“啊，和武士齐名的红眼恶魔，还以为能有龙马君那样的实力，日本的职业水平.......也就这样了”

　　技不如人他并没有怨言，只是有些憋屈。

　　年少的死对头，加入美国队的越前龙马早就在几年前就摘了大满贯。

　　什么‘日本网球界的希望’，如果那个男人愿为日本队效忠的话，这个名头也不会落到他切原赤也的头上......

　　【我根本不算什么】

　　切原盯着理美那一缕散落在安全帽外的红发，眼睛微微发红。

　　【如果是他们的话，如果是他们站在那里，一定会比我做的更好】

　　脑海里浮现出数个身影，他怔怔的看着他们，他们围着他，护着他，然后一个一个的消失，消失的悄无声息。

　　最终只剩下他一个人。

　　只有他……

　　从什么时候起，追逐梦想的道路上就只剩他了。

　　他茫然又委屈，难过得想要流泪。

　　光影之外有个披着外套的少年，遥遥的站在那里，带着高不可攀的温柔。

　　部长……大家，为什么都不见了？

　　【赤也】

　　那一声如梦似幻的呼唤将他带到现实，切原忽然一刻也等不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寻找一个答案。

　　“回家之前，我想先去一个地方”

　　理美依言换了个方向，见他情绪低落忍不住问。

　　“那是哪里？”

　　“那是我的前辈住的地方……我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

　　“他比我厉害得多……”

　　“我总是忍不住的想，如果是他的话，应该早就拿下金满贯了”

　　……

　　理美蹙了一下眉，刚想说什么，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赤也！”

　　来不及刹车了！

　　她吼了一声，手下一发力，机车头高高昂起。

　　“抓紧！”

　　在强大的后座力推动下，整辆机车朝空中跃起，紧接着从两人头顶飞了过去。

　　她把车停在边上，先一步朝后方跑去。

　　那应该是一对母子，母亲的手紧紧的崩着，男孩被她护在身侧，受惊的小脸煞白。

　　理美跑了几步，脚步声惊动了那位母亲，她抬起头来，理美惊觉。

　　好漂亮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淡红色的连衣裙，飘然如风中的玫瑰，愣了一会儿，直到对上一双清透的眸子，她才反应过来，莫名抖了一下。

　　“没事吧！”落后一点的切原正好追上来。

　　“没关系，只是吓了一跳，感觉寿命短了三年而已”

　　女人微笑的言语下绵里藏针，理美没想那么多，只听对方说没关系，反倒愈发愧疚。

　　见她连声道歉，态度诚恳，女人的面色缓和了很多。

　　“情侣之间我能理解，不过骑车的时候，还是请要多注意一下四周”

　　“我们才没有……”切原刚想反驳自己才没有做在机车上打情骂俏那种没品的事，女人已经不理会他们了，她半蹲下来，替小腿边上的男孩整理他的帽子。

　　“阿浩有没有被吓到？”

　　男孩摇了摇头，切原发现他的眼睛亮的吓人，尤其是看着自己的时候。

　　他顺着男孩的视线朝自己肩侧看，网球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黑色的球拍露在外面。

　　“妈咪……浩想要那个”

　　“不可以这么没礼貌，用你爸爸的不就好了？”女人摸着他柔软的头发，漫不经心道。

　　男孩摇了摇头，凑到他母亲的耳朵边上说悄悄话，切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是觉得那双鸾紫色的眼眸似曾相识。

　　“原来是这样……”女子站起身，人还是那个人，却不知怎得一下子就显得亲切起来。

　　“你是切原君吧”

　　迎着切原茫然的视线，女人眉眼俱含着笑意。

　　“因为我先生十分关注网球方面的事情，前几天的比赛我听说了，你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呢”

　　“哦……谢谢”切原愣愣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请您继续加油！”说完冲着一边的理美眨了眨眼。

　　“之前那个动作很帅，不过再怎么熟练也要注意安全哦”

　　随即牵起男孩的手就要离开，一边走一边安抚，切原这才知道原来男孩看中了他的网球拍，他撇了撇嘴，真是个霸道的孩子。

　　“阿浩听话，那个对你来说太重了”

　　“有了那个球拍，浩就能打败爸爸了！”

　　男孩睁着眼睛，不开心的发脾气。

　　“浩不想用玩具球拍了”

　　“那这样吧，这次你要是能接下五个球，妈咪就给你买大球拍”

　　“从妈咪手里？”浩眼睛一亮，惊喜道。

　　“当然是从你爸爸手里”女子幽幽说完，男孩的脸色便以可见的速度萎靡下来，他转过头，冲着茫然脸的切原夫妇嚷。

　　“叔叔，浩能借你的网球拍吗！”

　　然后他被他母亲敲了一下脑门。

　　“你这个小厚脸皮，肯定跟你爸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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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个虚伪的女人！”

　　“真是位温柔的美人！”

　　目送两人远去，回过神的切原夫妇不约而同的发表意见，说完，他们分别送对方一束死亡光线。

　　“你居然说她虚伪！！天呐！她对你说加油的时候，我的心都化了！那绝对是个天使！”

　　理美叹息的模样看得切原差点跳脚，天使！她只这么形容过一个人，那就是他，以至于他一度认为那绝对是这个世上最动人的求婚词……

　　没错，切原夫妇里，主动开口求婚的是切原太太！这已经成为切原家族里程碑式的事迹，目测在遥远的未来，会出现‘想当初你太奶奶向你太爷爷求婚的时候……’这样发人深省的喟叹。

　　“哪里温柔了！”

　　“你不要嫉妒，赤也。你是小天使，那位妈妈是大天使，在我心里没有冲突”

　　“见了鬼的小天使，大天使，我为什么是小天使！”他急红了眼睛，开始和不知名的女人争宠。

　　“那种女人我见得多了，知道我是职业球手之后大变脸的虚伪模样，你没发现在那之前她一脸要吃了你的样子”

　　“那也是因为我们差点撞到她了，赤也，她生气是应该的，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生气，所以我说她多么的温柔啊…长得又好看”

　　争宠失败，切原的面色转为阴沉。

　　“你这个肤浅的女人，跟我在一起也就是因为我的脸吧！”

　　理美生气的踢了他一脚。

　　“你哪里来的自信！我和你在一起明明是真爱好吗！”

　　感觉更不开心了……

　　切原郁郁寡欢的坐在后座上，他愤愤不平的注视着理美的后脑勺，默默的往她的背上靠去。

　　这一定是史上最令人不愉快的真爱！

　　理美根据赤也提供的地址顺利的找到了他口中的‘幸村’宅。

　　按门铃的空挡她想着还好没有听赤也瞎指挥。

　　真跟着这个路痴走，指不定就被带进富士山的某个树海里了去了！

　　面前是一栋装修精致三面临空的复式洋房，自带车库，车库的左面有一小片花园，里面种着不知名的植物，开着粉白蓝等各色小花，理美对这些不太敏感的，饶是如此，她也能从外观上看出主人家对生活水平要求颇高。

　　‘和赤也完全相反’

　　看上去龟毛挑剔，脾气差劲的赤也其实很好养，切原家的男人都很随缘，爸爸是这样，爷爷也是这样，都是嘴硬心软的人，很可爱。

　　理美不禁笑出了声，惹来卷发的男人疑惑的眼神，他戳了戳她的肩窝，示意她消停些，然后一本正经的整了整自己的外套。

　　理美稀罕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有点不是滋味，就算是他们俩刚约会那会儿，这个人都没这么在意过自己的形象！

　　门铃响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门内传来动静，理美根据身旁人的呼吸频率发现了他的紧张，主人家耽搁的有点久，脾气火爆的男人却很安分，没有半点不悦的样子，他乖乖的站在门口，看起来就跟在办公室门口等候受训的小学生没两样。

　　理美更不是滋味了，里面住的到底是什么人？

　　门被轻轻打开，一阵清风拂过，暖意迎面而来，理美微微恍神，男人穿着白衬衫，面目俊秀，一派斯文。

　　“不好意思……”声音亦如人那般清润，听在耳中说不出的悦耳。

　　“部长！”

　　理美眼疾手快，想攥住赤也的后衣领，到底没快过专业的运动员，她抱歉的看着被扑了个满怀的男人，发现对方并没有生气，而是理解的看着自己，眉眼俱是包容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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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么一瞬间，她因这种无害的漂亮屏住了呼吸，这就是赤也说的，比他还要厉害很多的前辈……

　　‘这是什么神仙前辈’

　　当然她也就这样感慨一下，理美对赤也一心一意，确实，幸村君从容优雅的气度很吸引人，在路上理美就听了不少幸村年少时期的光辉事迹，但在她看来那是身为后辈的赤也独有的滤镜，再怎么说，身为职业网球选手的赤也才是最最厉害的。

　　幸村没有让两人在门口站太久，一瞬间的讶异后，欣然的笑意便在那双鸾紫色的眼里漾开。

　　赤也见着男人便顾不上一边的理美了，他仿佛有数不清的话要跟幸村讲，那种热忱无法用确切的言语描述，理美看着走在前面的赤也，摇了摇头失笑，说不失落是假的。

　　她步入玄关，首先将赤也胡乱脱下的那双鞋摆正，然后才去脱自己的。

　　脱鞋的时候，理美在鞋柜上看到了一双精致的红色高跟鞋，想了想，没有把自己有些沾灰的白色运动鞋跟它摆在一起，然后踮脚快步跟上前面交谈的两人，恰好看到幸村君微笑着摇头。

　　“我现在的重心在工作和妻儿上”

　　多好的男人啊！简直是理想中的模范丈夫！

　　理美如此感叹，但是她发现这么想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赤也红着眼睛，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在网球的世界她一向不能和他产生共鸣，自然也就无法理解他为何难过，但是丈夫的难受是切实的，她不由得将目光放在让他如此情态的人身上。

　　他微屈身，仿佛没有发现赤也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顾自在橱柜里面找着什么。

　　“地面凉，请不要介意”

　　理美的面前多了一双干净的拖鞋，她大咧咧惯了，平生第一次受到如此体贴的关怀，不禁有些脸热，那些隔阂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消失了，放松之后话题自然也就来了。

　　“幸村君一个人在家？”

　　“和我的女儿一起，我带你们去看看”

　　男人眉间可见温柔之色，他们跟着一起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这是一间很大的书房，地上铺着纯毛地毯，柔软的踏感从脚底传来，给人一种踩在云端的错觉，四面皆是满满的书籍，理美随意的望了一眼，宏观市场调控几个字样映入眼底，她打了个寒噤，发现周围都是这样的书。

　　若让她在这样的环境里呆半天，恐怕最后不是书被撕了就是她疯了。

　　她看着幸村走过微有些凌乱的办公桌，在旋转椅旁弯下腰，下一刻，他手上便抱着一个粉色的胖娃娃，女娃正呼呼大睡着，睡得脸都泛红了。

　　“我太太出去了，我只好一个人带着她，这孩子很能闹腾，你们过来的时候，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着”

　　他这么说着，女娃娃突然就睁开了眼睛，大概是睡了一会儿充足了电，大大的眼睛看着父亲，满是战意。

　　“好了，真希听话”

　　真希听不懂话，她哇哇的挥舞着拳头，胖乎乎的身子在父亲手上扭来扭去。

　　“看起来她今天是不肯放过我了”幸村望着办公桌上的那堆文件无奈的笑了笑，口吻间满是宠溺。

　　觉得他们应该有话要说，理美自告奋勇接过了带孩子的任务，但是很遗憾，还没做过妈妈的切原夫人不太擅长应付幼崽，尤其是这样还不会说话，看起来软绵绵的幼崽。

　　这个叫真希的宝宝十分认生，除了爸爸不许别人碰她，一碰就哭，理美简直拿她无从下手。

　　“还是我来吧”幸村失笑，从她手中接过孩子。

　　“我回来了”

　　清越的女音从门口传来，伴随着塑料袋哗啦啦的碎响，轻快的脚步声逐渐靠近，紧接着一张漂亮而熟悉面孔便出现在书房门口。

　　理美惊愕的看着她，这不是那个差点被她的机车撞到的那位……她紧张的往前走了一步，反应过来又往后退了两步。

　　“呀，是你们”女子弯了弯笑眼。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她几步上前接过幸村手里哭闹的孩子。

　　“不许假哭，不许撒娇！有客人也不打个电话说一声，太失礼啦，还好我今天买的食材够多，中午吃意大利面可以吗？”

　　前面那句话是对她怀里的娃娃说的，大概是属于母亲的威赫，刚刚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一下子止住了哭闹，窝在她妈妈怀里乖得像个天使。

　　理美意识到最后那句话是在问她和赤也，愣了愣，在那双眼睛的盯视下她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这里就交给男人们吧，我们去客厅吧，喝什么茶？绿茶，乌龙茶？哦！厨房里还有上次姑姑寄来的毛尖，来一杯吗”

　　“有果汁吗？”

　　理美对幸村太太报有很大的好感，一时间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跟着她边走边说就到了客厅，之前的那个男孩就在客厅里看电视。

　　“浩，照顾下妹妹，妈咪要招待客人”

　　和不懂事的小女娃不一样，男孩很有礼貌，一见面就站起来跟她问好，之前带着帽子没看出来，现在才发现是个十分漂亮的孩子，他长得像幸村君，五官清俊柔和，眉眼处却随了母亲，微微上挑的眼尾多了几分桃花相。

　　理美看他有模有样的看顾年幼的妹妹，不禁母性大发，觉得这孩子太招人疼。只可惜这孩子虽然有礼貌，却始终不冷不热，直到他母亲出来才露出欢欣的笑。

　　幸村太太用托盘托了两杯果汁两杯茶出来，她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小蛋糕盒，里面是五块已经切好的慕斯蛋糕。

　　“柳橙汁可以吗？配巧克力慕斯”

　　“啊！是森巴的蛋糕！这家的甜品很好吃”理美迫不及待的叉了一口，除了巧克力的芬芳，奶油的滋味在嘴里漫开，果真上品，甜而不腻。

　　“你喜欢就好，请慢用，我去给里头的那两位送茶点”

　　理美目送幸村太太纤细的背影离去，她咬着自己的甜品勺，走了回神，旁边的男孩已经把果汁喝完了，正一口一口的吃着蛋糕，她把自己那杯移了过去，对上男孩灿若星辰的大眼睛，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

　　没有刚回家时大的动静，那不过是发现家里有客来访提前发出的打招呼信号，端着托盘的物走得悄无声息，很快她就站在了书房外面，半阖的门阻隔了门内的光线，门内传来时断时续的交谈声，物勾了勾嘴角正要抬手敲门。

　　“部长，现在的你不是你”

　　她蓦然停下所有的动作，仿佛被时间按下了暂停键，里头，年轻的客人言辞激烈的说着什么，语气又急又气。

　　切原不知门外有人，他瞪着眼前手执钢笔的男人，他曾是国中网球界的神，他潇洒肆意，温和睿智的形象就如那双执画笔的手一样美好，偏偏球风霸道，不给对手留有任何余地，那样矛盾而又非凡的少年，曾有多少人聚集在网球场外就为了一睹他的风采？

　　“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才对，赤也，我的身体已经不能支撑我走出球场”

　　是的，没错，他知道。
　　所以他哭的更难过，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退出球坛，为了世俗平凡的工作加班，过着下班带娃奶孩子的日常，看着枯燥无味的书籍，或许他过的比一般人好，但到底只是一个世俗碌碌的男人。

　　当初网球场上神之子的风姿仿佛就是一场镜花水月。

　　他才27啊，正是职业年华最好的时候，命运为什么对这个人如此残忍？

　　物悄悄推开了那扇门，她站在阴影里，看着幸村，那一瞬，男人的面容是陌生的，仅是一瞬，他又恢复成那副温和的外相。

　　他侧着身子，因而没有发现她。

　　“赤也，我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我爱我的妻子，我的孩子，这是我生命中的新起点”

　　“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从过去彻底走出来呢”

　　切原哭的很伤心，比浩得不到他想要的玩具时还要伤心。

　　“我走不出来”

　　卷发的男人哽咽着，这让他看上去像个男孩，他望着幸村就像望着一直以来的信仰，而后用支离破碎的语言道出了心中的执念。

　　“因为在我心中，部长是最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