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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搜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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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广办事归来,却发现颜宁不在东厂。
他寻到配院,在院门前随手抓了一个内使,“可见到颜宁?”
内使摇头,“没有啊厂公。”
“可见到颜宁?”
“厂公,颜公公不是一直跟着您的吗?”
一连问了几个人,都不知颜宁的去向。
“这个家伙,明知自身处境,还敢乱跑?”
“厂公。”此时,刚才告诉颜宁猫老爷死讯的内使过来道:“您是不是在找颜公公?”
“你知道?”
“哦,猫儿房的管事,猫老爷死了,小的猜她定是去见猫老爷最后一面了。哎,厂公,厂公……!”
不等内使说完,冯广转身奔出东厂。
当他奔至猫儿房时,已经人去屋空,却在石桌下捡到一张马永的面皮。
这张面皮正印证了他当初的猜测,“这个杀手,竟异容在猫儿房?”
咝……
颜宁曾来此地,却无端失踪。
糟了!
冯广顾不得多想,快步来到乾清宫。
皇帝正坐在一堆奏章前愁眉苦脸,随手拔拉那些他一点儿也看不进去的文字。
“陛下。”冯广入内叩见。
弘德正好有个理由不用看奏章,抬起头来笑道:“冯广,朕听闻你数日前在宫外受了重伤,如今伤势如何?”
“回陛下的话,伤势已无大碍。”
“敢伤你东厂厂公的,何人如此大胆?”皇帝怒道。
“臣此来,正是向陛下回禀此事。前不久,太子遇袭,臣拷问凶徒时,发现他背后另有主使,便顺着细微的线索到宫外寻找。也正因为如此,才被人暗算受伤。”
听闻此事与太子有关,皇帝拍案而起,“如此说来,那凶徒背后果然有人指使?告诉朕,是什么人?”
“陛下,指使之人尚无确凿证据,不过,眼下当务之急的事,是指使者已安插了杀手进入宫中。”
“什么?杀手?”弘德皇帝大惊。
“正是。”冯广将在猫儿房捡到的人脸面皮拿出,呈上给皇帝,“陛下,您看这个。”
弘德一见这面皮,吓得面色苍白,两腿发软,“此乃何物?”
“回陛下的话,宫中近日接连发现不明尸体,有些还被剥去脸皮。这个,就是其中一张人脸。”
弘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避目连连挥手,“快拿开它,实再凶残。”
冯广将人皮收起道:“陛下,此杀手穷凶极恶,且擅长以人皮异容,凶险异常。臣此来就是请陛下速速下旨,令臣可以带人搜宫。”
“搜宫?”弘德迟疑,“就是说,里里外外都要搜?”
冯广点头,“正是。”
“这个&……”
“陛下,凶徒擅长易容,很可能此刻就藏和在某宫之中。不能再耽搁了陛下。”
弘德闻言浑身一激灵,环视周围,这太吓人,宫里哪个人都有可能是杀手。
弘德当即拍案,“好吧,朕就命你速速带人严密搜查!”
* * *
冯广奉旨带人搜查皇宫,皇城,紫禁城。他下令赵呈,李渡到各宫搜查,而自己亲自带人到司礼监搜查。
“什么?冯广带人来搜司礼监?”
冯广杀了孟长生一个措手不及,他看着眼前今早刚被私自扣下的奏章,慌张吩咐罗昆,“快快,快把这些烧了,烧了!”
罗昆抱起奏章就往火盆里扔,冯广在门前被人阻拦,但闻其内有火烧的气味,一把推开阻拦之人,冲到堂内,一脚踢翻火盆,将着了火的奏章踩灭。
“冯广,你干什么?”
孟长生刚想上前抢夺,被跟进来的禁卫拦住。
冯广将地上的几本奏章捡起,翻开来看,竟全部是朝臣参奏于氏外戚,在宫外违法之事。
冯广看后冷笑,“孟长生,你掌管司礼监,代陛下查阅奏章,这几本难道是陛下下旨让你烧了的?”
“冯广,你要怎么样?”孟长生为于氏办事,自然不会把这些送到皇帝那里。没想到的是,冯广突然发难,预先竟没有半天痕迹,这要是送到皇帝那儿,于贵妃未必有事,可他欺君之罪,却是罪证确凿。
将几本奏章上的灰掸去,冯广逼近孟长生,“说,你把颜宁藏哪儿了?”
颜宁?
孟长生并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冯广竟然最先问的,是那个不值一提的宫人。
一个宫人,对冯广如此重要?
孟长生注视冯广的眼神,任冯广如何极力掩饰,他仍能看得出,他对那宫人的确很在意。
孟长生有了底气,不禁冷笑,“呵呵,冯广,我以为你没有软肋,看来不是。”
冯广抽刀架在孟长生脖子上,狠道:“少废话,快说!”
“哼,没错,那小子是我抓的。他敢不听咱家的话,就必死无疑。”孟长生勾嘴,“不过,我还没来得及杀他,你要是放了我,我就把那小子的藏身之处告诉你。否则,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噗~”冯广手中刀一挥。
再看孟长生,大腿中刀,刀尖深插入肉。疼得孟长生不断惨叫,“啊!冯广你敢!”
“此人抗旨,被本厂公拿下。”冯广拔刀举起,在堂前大喝,威吓了司礼监大小宦官,众人在院中瑟瑟发抖。
不大的功夫,锦衣卫来报,“厂公,整个司礼监都查过,未查到颜公公踪迹。”
“我不会告诉你的,要不……你就杀了我。”孟长生被两个人架着,一条腿“噗噗”向外冒血。
冯广挥刀在孟长生胸口上一晃,目光森然,“东厂办事自有手法,不是说谁想死就能死得那么痛快。”
“你敢私下对我用刑?”孟长生忍痛,脸上的汗不往下淌,“你不要忘了,我可是于贵妃身边出来的……”
冯广举起手里的奏章,“你以为她这次还能保得了你?”
“哼,几本奏章而已,你也太低估于贵妃在陛下心里的地位了。”孟长生不屑地扫过那几本奏章。
冯广冷笑,“当然不止,还有吴大毛的供词,以有满朝文武的弹劾。”
“满朝文武……?”孟长生诧然注视冯广。
“你若是聪明,就把颜宁给我交出来,本厂公尚能将你交给陛下处置,若是不然,你该知道东厂刑讯是什么样的结果吧?”
孟长生连急带气,腿上再也无法支撑,瘫在地上。
旁边罗昆见事态已无反转之机,眼珠连动,“我说!我说!我也知道。”
冯广闻言回头,正看见罗昆一双救生欲极强的眼睛。
* * *
颜宁被袁喜打晕,押走。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自己正处身一个黑暗的地窖,四周黑暗阴冷。
“这是什么地方?”
颜宁直起身子,四下环视,除了一盏油灯在破桌上忽明忽暗地晃动,再无人声。
“你醒啦?”从黑暗的另一头,传来个懒散的声音。
颜宁朝声音来处看过去,“袁喜?是你吗?”
脚步声渐近,袁喜在油灯旁站立,脸上挂着冷漠的笑容,“是我。”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猫儿房的地窖。”袁喜淡淡的道。
“地窖?我怎么不知道猫儿房还有地窖?”颜宁一脸诧异。
“是新挖的。”袁喜慵懒道。
“新的?就为了关我,所以,你还在这儿挖了个地窖?”颜宁越听越觉得奇怪。
“我哪儿有那力气,是马永挖的。”
“马爷爷?”颜宁眉头紧锁,“他人呢?”
袁喜扬了扬下巴,朝另一边的角落指去。颜宁顺着他的下巴仔细看过去,原本黑暗的角落里,竟躺着具尸体,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而那个人的脸皮也被人剥去。
颜宁吓得浑身一哆嗦,立刻回忆起那天马永的诸多疑点。
咝……
“难,难道说,他,他早死了?”
袁喜点了点头。
“那,那今早那个……”
“那是孟公公安插进宫的杀手。”
颜宁愤怒,“马永已经是个年过六旬的老人,他为什么要杀他。”、
“没有为什么,只是杀手在宫里,需要一个稳妥的身份。”
“那猫老爷的死,也和他有关?”
袁喜点头道:“没错,谁叫他老眼昏花,却偏偏看清了杀手的面目。”
颜宁此时再看袁喜的神态,感觉如此陌生。“袁喜,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想往上爬,这没什么,但怎么可以变得如此凶残?你为什么要帮孟长生?”
“因为我要往上爬!”袁喜的脸色忽然间变得狰狞,他咆哮一声扑到颜宁眼前,俯身逼 视,“都是因为你!你不肯告诉我红外线的做法,我才被王得顺陷害。我废了一条腿,除了投奔孟公公,还有什么办法?”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
“颜宁,你戏弄孟公公,知道了他的秘密,却不为他办事,如今只有死路一条。念在我们曾经的情份,只要你将红外线的制作方法,还有全部的戏法儿告诉我,我就给你一个好死。死后还可给你好好安葬。怎么样?”
颜宁摇头道:“袁喜,你要我跟你说多少次才会信,我不是不告诉你方法,而是那个东西现在根本做不出来。”
袁喜这次并没有显得失望,他并不是早就料到颜宁不会告诉他,而是,以他如今的地位,他对此等小技能,早已不在乎,可有可无而已。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说着话,袁喜抬手在脸侧拍了两掌,跟着头顶某处射进一道光,跟着那道光跳下一人。